可鄧擁軍還是不敢承認,因爲一旦承認了,他真的就死路一條了。這不是一件普通的刑事案件那麼簡單,關乎到襲擊派出所,槍擊警察,追殺上級,以及公安局爆炸案,無論他立下什麼功勞,只怕都難以活命。
所以他還是堅決地不承認,但話裡卻顯得委婉:“我真的只是接受了黃國棟的抓捕命令而已,如果你們不信的話可以找我手下的人問問,我有沒有對他們下達過直接擊斃的命令?黃國棟對我說是抓捕一個帶有多條命案窮兇極惡的罪犯,我才那麼死心塌地奮不顧身,哪知道卻是他的陰謀……幸好我只是照章辦事,讓手下儘可能的抓活口,即便是遭遇嫌犯的反抗,也只能開槍將嫌犯打傷,沒有下達過任何擊斃命令。”
這已經是他力所能及的辯解,讓他的手下人說話。
因爲,他確實沒有公開下達過對李龍虎和楚雪嬌等人的擊斃命令,公開下達的命令也像黃國棟對外界打的官腔一樣,執行抓捕,如果嫌犯抗拒的話再開槍,並且是儘可能不以傷害對方性命的開槍方式。而真正的擊斃命令,只是對幾個心腹下達的。而鄧擁軍完全相信,心腹不會傻到把他供出來,因爲無論誰供他出來,一樣等於害了自己。
楚雪嬌聽得鄧擁軍這牽強的辯解只是冷笑了一聲,說了一句話就把他心裡所有可能的僥倖給摧毀了。
楚雪嬌說:“你放心,無論你承不承認都不打緊,我一定會有本事讓你的手下都一五一十的說出是怎麼回事的,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你的僥倖是不存在的。”
一邊的李龍虎直截了當地說:“還是先別爭論這個無所謂的問題了吧,既然有嫌疑,就先把人抓起來了再說,有罪的當懲,無罪的放人,就這麼簡單。我們還有很多事情急着做呢,無所謂的爭論只是浪費時間!”
楚雪嬌一聲令下,喊抓起來。
趙山河手下的武警馬上就出手控制住鄧擁軍。
鄧擁軍沒有任何反抗或者爭辯,他知道這個時候做這些都沒用,這個時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對自己的後悔和對黃國棟的仇恨。
他太過相信了黃國棟的良心和實力。
黃國棟讓他放心大膽的幹,不會有事,他以爲黃國棟真能擺平一切,就跟着豁出去了。這
也就罷了,黃國棟好歹對他有提拔之恩,他應該爲黃國棟做一些犧牲。可關鍵的是黃國棟在市局放了五顆威力無窮的炸彈,竟然一點都沒有考慮到他,竟然想着連他一起炸死,連着這其中許多爲他出生入死的人都一起炸死!
其絕情,其心腸歹毒,人神共憤。
在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就只是被黃國棟利用的一顆棋子而已,以前的提拔只不過是黃國棟籠絡人心的手段。
見鄧擁軍被武警帶走,楚雪嬌看了一眼李龍虎,問:“需要找個地方休息嗎?”
李龍虎一笑:“現在這麼大個爛攤子,忙得氣都喘不過來,還有時間休息嗎?”
楚雪嬌說:“再忙也總得休息吧,你能撐得過一天的二十四個小時不休息,還能撐得過兩天的四十八個小時嗎?不能得到適當的休息,就沒辦法保持最清醒的頭腦,在這麼盤根錯節而複雜的案件裡,如果沒有清醒的頭腦,怎麼能去抽絲剝繭的找到線索呢?”
李龍虎說:“道理是這樣,但我覺得還是先把這個爛攤子大致的處理一下再休息吧,不然其他人只怕都沒辦法進行,找不到方向。”
楚雪嬌問:“那你覺得有些什麼急需處理?”
李龍虎略想了想,說:“其一,大豐派出所的現場到底是個什麼樣子,我們要找的污點證人是死是活還是怎麼了,這必須得落實;其二,現在公安局亂成一團糟,沒人主持大局,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幹什麼,必須得有一個合適的人來主政帶頭;其三,對黃國棟的抓捕應該落實到一個具體的策略上來,然後我們還得制定一個對他們的具體反擊計劃,必須發動大規模的城市巡邏以及搜捕。”
楚雪嬌聽李龍虎這麼一說,也才突然想起:“對了,除了黃國棟以外,他還有幾個直接幫兇想置我於死地的,這幾個人也必須得找到才行。”
李龍虎問:“誰?”
楚雪嬌說:“那幾個人中我只認識記得其中一個的名字叫譚國柱,是大豐派出所的副所長。”
李龍虎說:“這可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怎麼能搞忘記呢。趕緊讓趙隊長的人去大豐派出所逮捕了他再說。”
趙山河說:“都這個時候了,只怕他早就已經跑了吧?”
李龍虎說:“那倒未必,他又不知道咱們平安無事了,怎麼可能會跑。”
趙山河猜測:“黃國棟應該會打電話跟他說的吧?”
李龍虎說:“我覺得黃國棟不可能跟他說。”
趙山河問:“爲什麼不可能?”
李龍虎說:“很簡單,黃國棟沒有那麼偉大。這些人不過是黃國棟手中的棋子而已,黃國棟不會顧這些人的死活。黃國棟一旦跟他的任何一個下屬透露他已經撐不住要逃的消息,他就未必能走得靜悄悄的了。而且從這個鄧擁軍就看得出來,他還在辦公室裡給黃國棟打過電話,黃國棟都沒有向他透風,準備着將他一起炸死。既然黃國棟能對同在市局充當他左膀右臂的鄧擁軍如此,就更沒有理由對一個派出所的副所長暗通消息吧?”
趙山河也認同:“有道理,我馬上給那邊的人打電話看看。”
說罷,當即拿出電話撥打給在大豐派出所處理現場的虎頭連連長呂元東,讓他把譚國柱以及他的親隨都先抓了再說。
孟元東說譚國柱正在處理案發現場,應付各路媒體採訪。
趙山河說:“不管他,先抓了再說,記住,連他的親隨都一起抓,不管有沒有罪的,一起抓了再說!”
掛斷電話,趙山河即對楚雪嬌說:“沒想到那個譚國柱還在那裡,還在應對媒體採訪,看來他還真是被黃國棟矇在鼓裡,等下怎麼處理?”
楚雪嬌看了眼李龍虎,徵求他的意見:“你覺得是我們趕過去就地審他,還是把他送過來這裡審呢?”
李龍虎想了想:“還是把人送過來審吧,咱們現在過去目標太大。而且那裡一片狼藉,還得收拾和重建,咱們沒辦法在那裡呆,只有這裡纔是陣地。”
又突然想起叮囑趙山河:“對了,對譚國柱和他的人最好執行秘密抓捕,不要讓媒體或其他人知道,以免外面謠言亂飛。”
趙山河當即又按照吩咐的打了電話給孟元東。
隨即,楚雪嬌讓陳柏強把市局的所有警察都召集起來,集合在公安後院,由陳柏強向他們簡單介紹發生的情況,對他們實行點兵點將,讓他們接下來的時間裡堅守崗位,同時接受跟黃國棟有關的警察投案自首戴罪立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