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都是你殺的嗎?”囚犯打扮的男子語氣很平靜,慘白的臉色說明他很久沒見到陽光了。
“你這是從哪出來的?是我殺的又怎麼樣?”潘紅升感到有點好笑:“我沒時間跟你糾纏。”
說完他轉身就走,對方身子一個平移,都沒有看到腳的動作!
一個男人走路的方式就像是鬼魂,身形極爲飄逸。但是潘紅升看到出來,對方使用的是失傳已久的移形換位!
移形換位很難說是一門武藝還是其他什麼,掌握這門武藝的人大都是離羣索居,各個朝代民間野史中的鬼魂傳說,很多都是有人目睹了修煉者練功而已。
這種步伐技巧跟凌波微步,五項雲生之類的以步伐爲主的功法一樣,根據修煉者呼吸的調整來增加自己身體的爆發力和重量,是一種集合氣功,功夫的綜合類技巧。
曾經有古墓出土一本關於介紹吐納法的書籍,在這本書上着重介紹了蟾蜍的呼吸法門。
正當考古學家們正在觀摩,旁邊躺着的古屍突然動了下,嘴裡喃喃喊了句:“水……水……”隨後立刻死了。
據傳,這被國家列爲機密文件,設施者都被隔離。那個古墓裡的人就是修習了古代吐納法中的蟾蜍式,能使人在絕境下擁有動物般堅韌的生命能力。
囚徒般的人物身形飄忽不定,身上骯髒的白衣隨着他的快速移動留下一道道白花花的痕跡。
潘紅升見識過不少速度驚人的對手,但是像這位一樣身體的殘影跟實體模糊交織在一起的對手,還真是第一次見!
移形換位可不是什麼旁門左道的茅山術,降頭術,這種功法自古就有人修煉,但大都是半途而廢。
這種武功需要修煉者擁有極高的天賦,不僅要骨形身形上有特殊的要求,並且還要看修煉者的內氣類型。
潘紅升也跟着老爺子修煉過這種武藝,只不過被老爺子明明白白的說過一句:這種東西不適合你,你也沒必要修煉。
既然已經有能力修煉罡氣根基,幹嘛還學習這種踱來踱去的鬼影步?
當時潘紅升放棄這種功法的時候稍稍的感到些惋惜,因爲這種武藝看上去實在太拉風了,試想一下,在跟對手對戰的時候自己突然變得跟鬼魂的腳步一樣虛幻莫測,是不是會把對手下的尿褲子?
雖然這個時候這種步伐,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實際意義,但學習的心結是有的。
人錯過了某些東西,總想要拼命的奪回來。
幾個回合下來,潘紅升感到有點不太妙。
對方的腳步越來越快,根本不是爲了閃躲和隱匿自己的位置,在速度提升的同時,似乎在加快自己的攻勢!
移形換位的最高境界,並不是對手看不清你的位置,是利用高速的移動增強自己的衝擊力,最後抓住機會一擊必殺!
隨着對方的速度越來越快,潘紅升感到不對勁兒了。
一開始他連護體罡氣都沒開,因爲對手的勁力實在是太綿軟了,簡直比普通壯漢的拳力還不如,僅僅憑着自己的身體堅韌程度就可以防禦。
而當對方的身形越來越飄逸的同時,進攻的力道越來越強!在快速的移動中,對方的拳頭跟自己的罡氣摩擦出了火花,潘紅升不得不使用起雪拳!
雪拳一出,空氣陡然凝結起來。
滿是顆粒狀的凝結物,對方的行動立刻受到了限制,眉毛頭髮上滿滿的都是霜。
“雪拳?你居然會雪拳?你到底是誰!這是誰教你的!?”囚徒打扮的男子眼睛裡紅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
能夠知道雪拳存在的,肯定不是尋常人!
潘紅升也有點納悶:“一位大師,不過已經圓寂了。你認識嗎?”
“師傅……已經圓寂了!!”男子頃刻間淚水決堤,軟軟的癱倒在地,嘴裡喃喃自語:“怎麼可能?他老人家如此功力渾厚,怎麼會圓寂?這絕對不可能!”
“你覺得我有必要騙你?”潘紅升看到這幅情景,心裡早就明白了幾分。
沒想到在這個地方還能遇到老僧的徒子徒孫,不過不知道這傢伙爲什麼這副打扮居於此處,是爲了錢被胡家僱傭?是欠人家的情?
“師傅從來不把雪拳傳與外人,你是怎麼學會的?”囚徒模樣的男子又警惕起來:“莫非是你竊取了師傅的武藝,殺人滅口?!”
這個想法讓他莫名激動起來,眼睛又變得血紅如同鬥牛一般。
潘紅升笑了下反問道:“你師傅有沒有教過你雪拳?”
男子愣了一下,“教過,但是怎麼武藝太精深,我的資質不適合修習。你幹嘛這麼問?”
“你覺得像這麼精深的武功,偷學可能嗎?”
潘紅升的話一語中的,男子立刻無言以對。
“你既然是那位大師的徒弟,爲什麼會流落在此?”潘紅升見對方已經失去了戰鬥的意志力,趁熱打鐵:“胡老爺子帶着胡飈他們去哪裡了?”
“對不起,我不能說。”男子猶豫了一下,似乎內心在劇烈的掙扎:“你既然繼承了師傅的衣鉢,按理說就是我的掌門,掌門號令理應無所不從,但……”
潘紅升這才發現,對方白色囚徒裝上面,寫着一個胡字還畫着圓圈。
“你猜得沒錯,我是胡家的女婿。”男子慘笑一聲:“我是到最後才知道她的身份,但我們已經相愛了,所以我必須接受這個事實。”
潘紅升輕輕點點頭,他知道有些時候英雄氣短兒女情長,就像是當年天忍教的教主爲了白鹿公主不惜犧牲民族大義,當年的吳三桂爲了陳圓圓不惜當千古罪人一樣,很多時候男性荷爾蒙會主導着人們做一些不由自主的事情。
“你走吧,我不會對掌門動手。”男子讓開了路,“但是希望你不要多殺傷無辜的士兵,他們都是身不由己。”
潘紅升微微點點頭沒說什麼,臨走這個男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就化作一個小黑點逐漸淡出了視野。
胡家的軍隊已經開始調集,有些軍人甚至端着槍從他身邊跑過,但沒有人注意他。
潘紅升穿着很普通,就像是街邊的小販,這些軍人義無反顧的把他拋在腦後,有得還一個勁的驅趕:“去去去!這裡有戰事,別過來!要不把你崩了!”
其實從潘紅升滿身的血跡上不難看出倪端,只不過這些兵都不願意給自己惹事,有命令執行命令去武裝遊行一下就行了,幹嘛爲了一點軍餉拿自己的老命去拼?
傷了殘了的,沒人管的。
這樣倒也落得方便,眼看着那些裝甲車和全副武裝的士兵如臨大敵的從身邊經過,潘紅升險些憋不住笑:這樣的組織水平和凝聚力,有軍隊百萬又如何?就像當年關雲長關老爺子說的:插標賣首爾!
沒有向心力的軍隊,就算是再怎麼武裝也是徒勞無功。
這些軍人只是爲了吃飯活命,他們自己的家人安全得不到保障,自己受傷死亡後沒有任何補償待遇,誰會拼命?
雖然胡老爺子制訂了賞金制度,擊斃叛亂者一名賞金100rmb,但這些老兵遊子們都知道,這是鼓動人們斬良冒功的誘因之一。
莫說遇到像潘紅升這種強橫的主兒,就算遇到個把村民那種獵槍抵抗,這些軍人都猥瑣不前——傻逼才往上衝,自己死了全家老小誰照顧?
潘紅升奇蹟般的穿越數千人的漢州軍毫髮無傷,兵不刃血!
這種神奇國度發生的神奇故事,也許不是唯一的。他突然看到前方有一輛吉普車正烽煙滾滾的全速行駛,視路邊的行人於無物。
一個賣水果的小販躲閃不及,被車子撞飛好幾米遠,再也沒有爬起來。
視力驚人的潘紅升看清了車號:“a00001”
這種一號情結並非只有國內有,美國不是也叫自己總統的座機空軍一號嗎?就算國內某個屁大點部門的領導都想搞個一號,似乎這種數字就是護身符,可以永遠保佑他千秋萬世,安全撈金一般。
看來漢州的這位統治者也有這樣惡俗的習慣。手握權力的人總是有一種優越感,這種優越感是身邊獻媚者們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薰陶出來的。
胡老爺子帶着兒子坐在車裡,不知道自己的一號情節已經變相的咬要了自己的命。
潘紅升沒有猶豫,閃身把身邊一個士兵手中的單兵火箭筒搶了過來,幾個快速攢躍到了高處。
看這個位置和角度,射中估計有點難度。畢竟悍馬軍車是高速移動着的。
但他已經不願意再苦苦追趕吃一屁股尾煙,想嘗試着用這種方便的辦法解決戰鬥。
手中拿的是nb-879型單兵自行火炮,這種是國內產的火炮,仿製俄羅斯卡布沙火箭炮,雖然火力比原版弱了不少,但好處是重量輕易於拆裝,並且造價低廉。
這種單兵作戰武器的其實很實用,在混戰巷戰中一個普通士兵有了它,輕鬆的可以擊毀對方的中級別坦克。
紅色瞄準光線鎖定了飛馳的悍馬車……潘紅升嘴角微微一翹,按下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