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已經被血液染成了暗紅色,鮮血順着筷子的一端流下,另一頭狠狠的刺入潘紅升的手臂裡,那種視覺衝擊力竟然給人一瞬間的眩暈感。
潘紅升的手臂上已經青筋暴起,這是封住穴位所導致的,而在其他人看來卻是劇烈的疼痛導致的。
“我草,這哥們連叫都沒叫一聲,還在那喝粥呢,你看見了麼?”
“什麼時候來了這麼個彪悍人物,我本來還鄙視他這身穿着吸引眼球呢,現在我沒話說了,人家就是有吸引眼球的資本!”
兩個男生嘖嘖稱奇,而周圍不少女生都對着他們投來了鄙視的目光,對於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靠着手臂來挽救一個和自己同齡女孩的行爲,已經打動了不少人。
和周圍人不同,蘇雅和蘇雪在看見潘紅升手臂的瞬間整個人就已經呆住了,眼淚好像開了閘的洪水一樣傾巢而出,怎麼也止不住,唯一能做的只是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你手怎麼弄得?”蘇雪想要上前摸一下,但卻又躲開了,問了一個連她自己都覺得好笑的問題。
“你說怎麼弄的啊?自己不小心劃的你信麼?”被蘇雪一句話氣樂了,潘紅升有點想不出對方這個小腦袋瓜裡一天到晚除了想着怎麼折騰自己之外還有沒有別的事情了。
“我……”蘇雪咬了咬下脣,剛要說話,卻被蘇雅插話進去:“流了這麼多血你怎麼還在這裡喝粥啊,趕緊去校醫室!”
說着話,蘇雅顧不得周圍人的目光,一把拉住潘紅升沒有受傷的左臂直奔着校醫室衝去,而蘇雪也緊隨其後。
這所貴族高中最讓這幫每學期交兩萬學費的冤大頭欣慰的就是醫療設備了。
看着校醫室裡的一臺臺儀器,他很懷疑這個中年阿姨能不能控制的過來。
其實對於這種傷勢,潘紅升並沒有太過放在心裡,以前自己在村子裡殺野豬的時候,手臂竟然會被劃出一個大口子,鮮紅的血流出咕嘟咕嘟還冒着血泡,而老爺子過來‘啪啪’兩下,然後對着潘紅升腦袋一拳直接把潘紅升打暈,等他再醒來的時候已經不那麼疼了。
當然,潘紅升很多次認爲這個疼痛是因爲腦袋上的大包所轉移出來的,畢竟一個板栗敲暈,能有這水平的絕對不是一般人。
所以對待這種傷勢,尤其是自己還能封住經脈的時候,潘紅升只是有些可惜自己沒吃到肉還流了不少血,除此之外沒有半點感覺。
看着蘇雅蘇雪兩女拉着潘紅升走來,中年女人扶了扶眼睛,連忙拿出酒精棉球消毒,每一次站着酒精都讓潘紅升嘴角一抽。
這他媽什麼東西,怎麼抹上去這麼老疼?
仔細的看着潘紅升手臂上的傷,中年女人嘆着氣拿出一套消過毒的手術工具,隨後帶上手套對着潘紅升說道:“給你麻醉一下要麼?局部的,能讓你半個小時之內手臂沒有知覺。”
“不用了,您拔就成了!”咬着牙,潘紅升想也不想的拒絕了,廢話,一點感覺沒有那豈不是掉了,別扯淡了,對着醫學眼中不抱有自信的潘紅升在老爺子的灌輸下一直覺得醫院是個擺設。
“呵呵,小夥子還挺堅強,衝英雄呢吧!”中年女人似乎是知道了潘紅升的想法,衝着蘇雪蘇雅笑了一下,弄得兩人都是一個大紅臉。
潘紅升沒說話,看着拿着銀光閃閃的手術鉗心裡就是一陣發怵,手臂上傳來的痛楚讓他也不想說什麼,只是一個勁的回味當初老爺子多好多好,不管多大的傷,等醒來的時候都是腦袋最疼。
“忍着點啊,小夥子!”中年女人不給潘紅升再想的機會,讓潘紅升攥住拳之後輕輕將手術鉗放在半截筷子上,小心翼翼的一點一點往下拽。
“嗯……”口中發出一聲悶哼,這種痛苦基本上就不是人能承受的了,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自己的身體中抽出一樣,劇烈的疼痛讓潘紅升整張臉都變得蒼白起來,額頭上青筋暴起,看的蘇雪一下子躲在了蘇雅的身後。
“姐,好疼,好疼!”蘇雪抓着蘇雅的袖子,一張俏臉比潘紅升還要白,一個女孩子看着這血腥的一幕,即便是再堅強也會害怕。
“別說話!”蘇雅的手臂也有些發抖,看着一點一點從手臂上拽出來的筷子心裡揪痛的要死,她知道這個男生可以避免自己受到着無妄之災的,但還是弄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淚水在眼眶中打着轉,但出於姐姐的身份,還是堅持着沒有流下來。
竹製的筷子最大的缺點就是分叉,中年女人一張臉凝的好像死水一樣沉,看着一點一點退出來的筷子頭,臉上卻沒有一點放鬆的表情。
“不行,筷子裡邊的竹屑紮在肉上了,我這麼拽出來恐怕這塊肉都保不住了!”中年女人眉毛擰在一起,看着潘紅升的手臂一臉焦急的樣子,而聽聞的蘇雪和蘇雅則是一下子哭了出來。
“鄉巴佬,你沒事吧,都是我不好,讓你受傷了!”蘇雪不知道自己是出獄什麼,但看着潘紅升手臂上止不住流出的鮮血和雖然蒼白卻依舊倔強的面孔打心眼裡就疼,真疼!
“放心吧,沒事,這點傷算什麼,以後還要幫你們擋子彈呢!”潘紅升呵呵笑着說道,但誰都能看出這份笑容裡的勉強。
的確,一個二十歲的孩子能有幾個人承受這種傷的?又有幾個二十歲的男孩能說出以後還要替她們擋子彈?
“你!誰要你擋子彈了!”蘇雪嗚嗚的哭着,而蘇雅則是一邊哄着蘇雪,一邊看着潘紅升,一張精緻的臉上卻帶起了一絲甜甜的微笑。
“這兩妮子幹嘛啊,一個哭一個笑?”挑了挑眉毛,潘紅升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到手臂上,此時此刻中年女人再次拿起了手術鉗,而且同時又拿出了手術刀,一邊往出家一邊剝着什麼。
那一陣陣的疼痛就好像是一刀刀切在自己手臂上。
五分鐘過去了,潘紅升哼都沒哼一下,只是整個後背已經被打溼了,雖然在椅子上坐的筆桿調製,但中年女人都看得出來這傢伙是強弩之末。
“你們兩個過去扶他一把,他快暈過去了!”中年女人的手術已經到了關鍵時刻,看着潘紅升已經開始不在狀態,連忙跟蘇雅蘇雪說道。
而二女也顧不上羞澀,連忙一左一右的扶住潘紅升,然後撇過頭去不敢看着還在流血的傷口。
的確,潘紅升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了,這種看着別人在自己身上動刀但卻一動不能動的感覺,對他這個從村子裡出來的人說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折磨,其次纔是肉體上的。
被兩女扶住,潘紅升勉強露出一絲微笑,口中發出一聲低吼,隨即一股內功真氣運到傷口處,竟然要直接往出逼那些竹屑。
“噗……”
“啊!”一聲慘叫,竹屑算是出去了,只是潘紅升的手臂上再次刺出了兩個洞,而眼疾手快的中年女人雖然不知道所以然,但看着所有的竹屑和筷子頭已經出來,連忙扯出一塊酒精棉貼在上邊,這一下差點把潘紅升疼死。
“忍一忍,忍一忍啊!”潘紅升腦袋昏沉的聽着中年女人的話,隨後輕輕一靠,嗅着一陣薰衣草的芳香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