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幾個嘍囉口中得知,這個南山虎除了跟鎮黨委書記苟樂關係很鐵之外,還跟很多部門的領導有利益關係。
就在潘紅升站在省警察廳門口審問這幾個嘍囉的時候,有一名警員在裡面的警務大廈發現了門外的這一幕,連忙招呼幾個警察想出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站住!”一個年長的警官立刻攔住了他們:“你們要幹什麼去?”
“救人啊!這些人居然敢在咱們省局門口打人,氣焰也太囂張了!”年輕的警察說罷就把自己的配槍掏出來檢查了一下子彈。
“哼!到底是雛!”年長的警官冷笑一聲問道:“你知道哪些被打的是什麼人嗎?你知道那些打人的又是什麼人?你知道人家雙方誰是邪誰是正?你知道人家後臺是誰?小年輕的,別管這些勞什子,多去踩點抓嫖客完成罰款任務纔是正事!”
“但是……在咱們門口就這麼囂張,咱們的臉面往哪放?”年輕人似乎還有些不開竅:“領導見了會高興嗎?”
“我索性直接告訴你吧,那些被打的是專門攔截上告者的混混,打人的估計也不是省油的燈,你若是跟他們沾上關係就會有數不盡的麻煩,懂嗎?”
年輕的警察愣了,呆呆的看着外面發生的一幕。
此時潘紅升已經從幾個嘍囉嘴裡掏出了所有資料,他看看那些跟南山虎有關的名字感到有些觸目驚心:這麼多!難怪這畜生有這麼大的膽子!
“我聽一個姐妹說,我們鎮子上,稍有姿色的女孩嚇得都跑到外地去上學打工……”焦燕含着眼淚喉嚨不停的顫抖着:“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只能採取這種方式,果然沒人理……”
“哼,這些人算是比較好的了……”潘紅升深諳裡面的道理,不緊不慢的說道:“他們沒有把你扣下然後交給這些人,已經算是比較好了……現在誰敢得罪人?爲了利益他們可以幾個部門爭破頭,這種可管可不管的案子,誰會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我就不相信了,難道真的沒有王法了?沒人可以管管他們?!”焦燕看看潘紅升的臉有些絕望。
“其實咱們的國家是很有人情味的,處處講人情關係,這本來是好事,但是有些事情是不可以想這麼多的,有些事情是真需要較真的人!”潘紅升一邊說着一邊輕蔑的順着車窗看看省警察廳大廈,裡面有幾個黑壓壓的腦袋正在往他這邊看。
“但很可惜,現在沒有……”張博文一邊開着車一邊大聲嚷嚷道:“說這些個喪氣的話幹嘛?他們愛咋地咋地!不惹咱們什麼事都沒有,敢惹上咱們,哼!管他是什麼來頭!上來就楔死!”
“博文,幾天不見你的暴殺之氣又開始增長,要小心啊!”潘紅升看看張博文的臉,發覺他眼睛裡若隱若現的又出現了那些血色,這可不是好兆頭。
記得當初潛伏在他身體中的血魔控制身體前就是這種樣子,潘紅升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把張博文調回去了,因爲之後肯定會跟那個縣城霸主南山虎發生衝突,估計又要流血死人,這種情況肯定又要刺激對方!
他可不希望張博文這個時候失控,自己全無內氣根本無法降服對方。現在理論上來說,張博文才是自己這幫人裡武力最強的角色,當然是在黑蠍不在的前提下。
張博文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悻悻離開了,潘紅升心裡很是不安,連一直沉默不語的花妖都湊在他耳邊輕輕說道:“那個傢伙,不會再出什麼岔子吧?”
“難說……”潘紅升嘆了一口氣,他不知道當初老和尚豁出性命來封印的血魔爲什麼還會捲土重來,真的不是時候!
要是自己沒有受傷,黑蠍在身邊的話真的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此時此刻大將不在身邊,自己又是全無功力,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了。
“走,我跟你回去,去接你爸。”潘紅升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接連襲來的突發事件讓他有些疲憊,也或許跟前幾日的縱慾過度有關。
想想那天自己做出的禽獸行徑,他滿懷歉疚的看看焦燕:“還生我氣嗎?”
“我哪裡敢啊!”焦燕此時心情十分複雜,她對這個男人既恨又愛。那一夜潘紅升的荒淫無恥深深的刺傷了她的心,她真的沒想到這個優秀的男人居然也會像做出這種無恥的行徑,但是自己現在還要一依靠着他來救自己的混蛋父親……
心中縱使有百轉千折,還是無法釋然。
潘紅升見焦燕還是心中忿忿不平,立刻把對方的一隻小手輕輕握了起來,放在溫暖的胸口:“我錯了,燕。”
“肉麻!不要這樣!”焦燕從來沒有見過潘紅升露出這樣死皮白咧的無賴樣,連連扭動着身子朝車座的另一端移去:“別這樣,噁心死了……”
“嘿嘿,我真的錯了……”潘紅升的笑很有營養很有誠意,一邊嘴裡說着道歉的話一邊把臉貼了上去:“原諒我好不好,我的小心肝,我的小甜甜,我的小可愛小愛犬小星星……”
“行了行了!”焦燕竭力的讓自己嚴肅一些:“你以爲這個樣子我就可以原諒你嗎?我真的真的給了你足夠的空間了,你居然……居然連這麼小的姑娘都不放過!你考慮過人家家人的感受嗎?”
“我知道,那件事做的真是……”潘紅升撓撓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兩人一下子又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中。
“老闆,恕我直言,這種事情讓我去做就行了。”花妖見車廂裡的氣氛冷了下來,連忙插進話去支開話題。
“那怎麼行!”潘紅升立刻心領神會的把話題接過來:“這件事情就是自己的事情!小燕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當然要親自去!”
他一邊說着一邊偷偷的用眼角的餘光瞄瞄焦燕,只見對方頭微微的勾着,一個隱蔽的淺笑浮現在俏麗的面龐上,隨即就不見了。
“嘿嘿,不生氣啦?”潘紅升訕笑着湊了上去一隻胳膊試圖摟住焦燕的脖子,卻被對方一個靈活的動作躲了過去,腦袋後的馬尾辮子一晃一晃的。
“別高興的太早了!”焦燕沒好氣的白了潘紅升一眼:“我還沒說原諒你那!這件事不用你管,我自己來!你又不是我什麼人,這樣做不合適,就算是救出了父親我怎麼向他解釋?”
“我是你男朋友啊!”潘紅升很響亮的嚷道:“你是我的女人,一晚上是,永遠都是!”
焦燕有些不解的看看信誓旦旦的潘紅升:“你爲什麼這麼喜歡我?我那點好?”
“你那點都好,我都喜歡……”潘紅升知道這個時候男人絕對不能吝惜臉皮,臉皮算什麼?幾塊錢一斤?野生的還是人工養殖的?
焦燕現在雖然還跟自己脣槍舌劍,但他心理感受得到看的出來對方那種冰冷的態度在一點點融化。
現在要做的就是把眼下這件事妥當的擺平了,這件事用擺平這個字眼才恰如其分。
車子到達了焦燕居住的小鎮,溝鎮。
溝鎮是一個小鎮,但是卻在整個地區之中算是經濟比較發達的,因爲這裡的地理位置正好在鐵路大動脈上,運輸非常方便。這裡最出名的是酒,有好幾家有名的酒廠,這些大企業支撐着整個城鎮的經濟增長指數和稅收,據說有一家酒廠的老闆還被選爲政協委員。
潘紅升看着窗外的景緻,只見溝鎮的城鎮佈局做的非常好,道路很有先見之明的擴修的又寬又平,路面一看就是用的上好的建築材料,不像一般的縣城那般坑坑窪窪修了扒扒了修。
溝鎮的鎮長鬍振是個很有魄力的領導,他曾經說過:“奶的就算少搞幾次錢,也得把路修好!要想吃豬肉就要先把豬養起來!”
當然這句話是他喝大了桑拿時噴出來的,當時只有南山虎和苟樂在場。
三個人一個是正職,一個是僞正職,另一個是地下世界的掌門人,構建起來溝鎮的鐵三角,維持着白天黑夜的秩序。
但是三個人在民衆心目中的形象完全不同,南山虎就不用說了,很多人恨不得吃他的肉拆他的骨頭!苟樂這個人由於不修邊幅不知道低調處事也是聲名狼藉,只有胡振平素裡注重個人形象,注重修飾棱角很少留下什麼口實,私生活也相對比較檢點,是三人中人氣指數比較高的。
其實錢一樣撈,只不過撈錢的方式不同而已。
有的人便撈錢邊哄得百姓樂呵呵領導樂開了花,有的人則是清廉爲官卻被無數人唾罵猜忌上面領導也不喜歡,都撐不到一個任期。
當然也有第三種人,那就是既不清廉也不要臉,就知道大吃二喝狂搞女子票子房子,直奔移民之路。
苟樂就是這種人。
當得知自己派去攔截上告者的手下被人打了之後,苟樂大怒:“誰這麼大膽子?你沒報出你們大哥的名號?”
“不好使啊……苟爺!”小鬍子被幾個人擡着連話都說不利索:“我不知道這個人是什麼來頭,只是看到他身邊幾十條大漢個個都是訓練有素之輩!似乎很有來頭……”
“幾十個人?是外地的幫會嗎?”坐在旁邊南山虎眉頭微微一皺:“你們是不是在省城得罪了其他幫會的人?說!”
“大哥啊我哪裡敢啊……”小鬍子委屈的辯解道:“咱們是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哪裡敢放刁?大省城幫會都兵強馬壯,我黑狗雖然腦子笨點但不傻,怎麼會跟人家卯上?依我看這個男的肯定是焦燕那騷貨的相好,我看他們兩人眉來眼去的,關係很不一般!”
“焦燕是誰?”南山虎很迷茫的想了一會兒,好一陣子才拍拍頭想起來:“哦!就是那個爛賭鬼的女兒?她回來了?沒來找我們?”
“她回了一次,但直接又去了省城告狀,若不是咱們給那裡的內線打了招呼立刻就給了我們消息,省裡領導……”
小鬍子正想往下說,卻被苟樂一聲大喝:“狗東西!說什麼哪!閉嘴!”
“別說這事。”南山虎臉色也不好看,因爲在場的還有幾個小卒,這種事情他可不想擴散消息。
“你們先下去吧!”苟樂陰着個臉低聲說道。
“以後記住了,涉及到上面的事情,一個字也不要說!”南山虎狠狠的瞪了小鬍子一眼:“別看你是我表弟,要是再犯我一樣滅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