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潘院長把楊芮留書出走的事說了。
“啪！”
楊老爺子當場就怒了，手裡拿着的茶杯一下子摔個粉碎。
起身就想帶着警衛員去吧楊芮抓回來。
楊家老爺子退休前是少將軍銜，按照國家規定是要配警衛員的。
潘院長連忙把楊老爺子攔下來，“老師，你先彆着急，聽我慢慢給您彙報！”
“彙報什麼？我說過，我閨女一輩子不嫁人，也不能嫁給一個只會溜鬚拍馬的投降兵！”
“老師，您可能誤會小張同志了！這是我調查的結果您看一下！”
“看什麼？一個投降兵，靠着有點木匠手藝，給軍區首長做傢俱，討好首長，混了個三級軍士長！有什麼好看的？！”
“老師，一位當兵十七年，獲得二等功兩次，三等功五次，嘉獎七次，年年都是優秀士兵，多次獲得養豬小能手，挖掘機小能手，大軍區軍事技能大賽射擊第三名，你覺得這樣的士兵是投降兵？是靠溜鬚拍馬留下的投降兵？”潘院長沒有繼續顧忌老領導的面子。
眼看這事再不解決，就要鬧出家庭悲劇了，他要是再抱着清官難斷家務事的態度，實在無法面對自己的良心。
“…………”楊老爺子鐵青着臉，沒有說話。
“老師，關於投降兵的說法，其實就是出自建軍口中，當時的情況我也做了瞭解，咱們都是學醫的，應該知道，人在受到光線強烈變化的時候，反射神經會做出下意識的反應！”
潘院長比劃着張樑當初的動作，“這種遮擋光線的下示意動作，再正常不過來！可是就因爲建軍說了一句投降兵，人家小張同志，去餵了三年的豬·········”
說到這裡，潘院長沒有繼續說下去，再說就變成說老領導兒子的壞話了，事情經過自己已經說清楚了，怎麼選擇就看老領導的了。
楊老爺子把自己關在書房裡，一直到潘院長離開都沒有說一句話。
··········
楊芮在廚房幫丈母孃做菜。
張樑一個人坐在客廳裡犯才思，他納悶老丈人的變化，太不對勁了，要不是怕捱揍，他都想去摸摸老丈人是不是發燒燒糊塗了。
楊家很冷清，大舅哥在北部戰區，一家人都隨軍在東北，平時不回來。
偌大的一棟教授別墅樓，平時只有老兩口和一位警衛員住。
“小張，來，吃飯了！一會和你爸喝兩盅！”
“哎！媽，我幫您端菜！”
“不用，不用！你坐下就行！老楊快出來，吃飯了！”丈母孃熱情的招呼張樑坐下，又扭頭去喊老丈人。
“喊什麼喊，來了！”老丈人從書房裡走出來，手裡拿着一個白瓷瓶。
這樣的白瓷瓶張樑在軍區首長家見過，據說是茅臺酒廠專供部隊的酒，放到現在差不多有五十年了。
老丈人把酒往餐桌上一放，沉聲說道：“我就喝兩小盅，剩下的都是你的！”
“謝謝爸！”張樑忙上前開酒。
張樑一聲爸，叫的老丈人直皺眉頭，但是還是忍了下來，沒有答應，也沒有反對。
倒好酒後，張樑主動端起杯子，給老丈人敬酒，“爸，我敬您！”
“嗯！”
老丈人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端起酒杯抿了抿。
張樑心中那叫一個高興，能喝自己敬的酒，看樣子，自己和楊芮的婚事，沒有想象中那麼複雜。
“小張，別光喝酒，吃菜，吃菜！”丈母孃對張樑很滿意，臉上的笑容不斷，一個勁的給張樑夾菜。
“謝謝媽，我自己來就行！您也吃！”
張樑兩杯酒下肚，看看老丈人一小盅也喝乾了，張樑感覺火候差不多了。
藉着酒勁，壯着膽子，“爸，媽，你看我和小芮的婚事？”
“啪！”
“胡鬧！”
老丈人把酒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呵斥道。
面對老丈人的突然翻臉，張樑和楊芮都有些轉不過彎來。
六月的天，變的也沒這麼快吧？
“小張啊！別怪你爸生氣，這事，媽也要說你兩句，結婚這麼大的事，你們能自己做主？不得我們當老的先見個面，商量商量？”丈母孃笑着打圓場。
“對，對！媽，這事怪我，怪我沒說清楚，我的意思是看您二佬什麼時候方便，好讓我爸媽過來登門拜訪！”張樑連忙順着丈母孃的話往下說。
“這纔對嘛！結婚不是兒戲，雙方父母得先湊到一塊商量商量！”丈母孃對張樑的應對非常滿意，臉上的笑容也更加熱情。
“其實這次我爸媽也想來的，主要是怕貿然登門太唐突，所以讓我過來打個前站！”張樑陪着笑臉。
“小芮的工作不能丟！說不幹就不幹？對得起國家這麼多年的培養嗎？
你當這是什麼？
不要忘了，你是一名軍人，一名中國人民解放軍！”老丈人的話讓張樑心裡涼了半截。
這還沒結婚呢，就打算讓兩個人分居？
“爸……，我……”楊芮剛想抗議。
直接被老丈人給打斷了，厲聲訓斥道：“你什麼你？你當軍隊是過家家？你想退役就退役？”
“好了！老楊，有話不能好好說？看你把閨女嚇的！”丈母孃白了老丈人一眼。
轉頭笑着對張樑和楊芮說道：“別理你爸！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嫁給你爸快五十年了，頭一次見他求人！
你爸已經託關係，把你調到鳶都中國人民解放軍八九醫院……”
張樑偷偷擦把汗，心說老丈人，您說話能不能不這麼一驚一乍的折磨人？
張樑覺得這老頭絕對是故意的，故意嚇唬他和楊芮的。
“爸……”楊芮眼圈發紅，喊了一聲爸，說不出話來。
這一聲爸，把多年對老丈人積累的怨氣喊了出來。
也把張樑的怨氣喊了出來。
張樑對老丈人的怨言消散一空，只剩下感動，老丈人雖然說話一驚一乍的嚇人，可是辦事真的很講究！
偷偷的把一切都給考慮到，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