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飛心裡也是一陣由衷的輕鬆,頭一次對老婆當着外人撕他的耳朵,產生了感謝的心情。
在他爺爺藉助那場特殊運動,成功滅了胡家嫡系之後,他們想當然的認爲,他們已經成功逆襲,成爲了胡家的主家。
這也是他們爲了大宅院打十幾年官司的原因。
他們認爲,他們已經成爲胡家主系,自然應該繼承胡家的產業。
結果最後,大宅院改姓張,胡小飛的心情可想而知。
這也是胡小飛一直看不慣張樑,處處和張樑爲難的根本原因。
現在張樑要改村名,算是一拳打到了胡小飛的軟肋上。
他真的害怕了,他知道張樑不是嚇唬他,只要張樑願意,真的能夠改名字。
這萬一要是真的把胡橋村改成張橋村,那他胡小飛就成了胡家的罪人,死了都沒臉見胡家祖先。
胡小飛一走,收徒儀式恢復正常。
收徒儀式第一項,祭祖。
由張家的長輩帶着,給祖宗上香禱告。
第一排是張樑老爸那一代人。
張樑排在第二排。
主持儀式的是張樑的本家大爺,拉着唱腔宣讀祭詞,“我張家自先祖福澤公傳至現在,已有十代!
託祖宗福延,我張家雖無大富大貴,但也殷實有餘!
…………
今有張家第八代子孫張棟樑,開門收徒,將先祖傳下來的手藝發揚光大!
…………”
張家的輩分排序是,明德至善,厚棟任重,高山景行。
張樑是棟字輩,連起來正好是棟樑。
祭完祖,接下來第二項,由保人宣讀拜師帖。
保人是周家的老爺子。
周文濤的爺爺,也是胡橋村輩分最大的一位老爺子。
今年九十多了,身體很好,吃嘛嘛香,嗓音洪亮。
“師道大矣哉,入門授業投一技所能,乃系溫飽養家之策,歷代相傳,禮節隆重。
今有張任偉(張任山、陸景豐、賈樹華)情願拜於張棟樑門下,受業學習木匠手藝。三年期滿,謝師效力兩年。
課藝期間,收入歸師,吃穿由師供給。自後雖分師徒,誼同父子,對於師門,當知恭敬。
身受訓誨,沒齒難忘。
情出本心,絕無反悔。
學藝期間,死走逃亡傷,皆於師無關。
空口無憑,謹據此字,以昭鄭重。
主禮人:張厚榮
見證人:周丙運
弟子:張任偉(張任山、陸景豐、賈樹華)
公元二O一八年一月一日
於張氏祠堂。”
宣讀完拜師帖,張樑帶領着新收的四個徒弟拜祖師爺。
拜完祖師爺,收徒儀式算是差不多完成了。
接下來,最後一項就是張樑作爲師傅,講話。
“張家二代先祖本是川蜀新津縣一無名無姓的孤兒,被一老乞丐收養長大,爲感恩,先祖隨老乞丐姓張!尊老乞丐爲一代先祖,爲其傳承香火。”
張樑開篇先說的是張家的來歷。
“老祖宗長大後,不甘心一輩子做一名沿街乞討的乞兒,於是立志學藝。
見本地一劉姓木匠雖然辛苦,但衣食無憂,想要拜老木匠爲師學習木匠手藝。
因爲拿不出拜師禮,只能在乞討之餘,到劉木匠家幫忙,歷時三年,終於感動劉木匠,收老祖宗爲徒。
又三年,老祖宗藝成出師,又多方尋師學藝,終成名滿蜀地的木匠宗師。
…………”
張樑洋洋灑灑說了一大通。
說了老祖宗學藝的艱辛,也說了老祖宗的榮光,說了張家搬遷到鳶都胡橋村的起因經過。
最後是勉勵徒弟們好好學習手藝,把老祖宗傳下來的手藝發揚光大。
張樑講完話,意味着收徒儀式結束,接着就是宴請前來道賀的賓朋。
一行人做着車,浩浩蕩蕩的趕赴鳶飛大酒店。
本來按照老爸是意思是他自己做,但是又不想放過觀禮兒子收徒的機會。
最後還是按照張樑的意思,到酒店去請客。
…………
第二天,四個徒弟帶着行李來到傢俱廠。
這是張樑要求的,現代社會的誘惑太多,住在家裡,分心的事情太多。
乾脆住到傢俱廠,有利於收心學藝。
張樑領着給他們安排好宿舍後,把他們叫到院子裡。
“丁昊陽!”
“到!班長你找我?”
張樑衝他點點頭,然後開始給徒弟們講話,“學木匠首先要有一個健壯身體,有堅韌不拔的意志力。
因此,你們學藝的第一項任務,就是爲期三個月的軍訓,由丁昊陽負責給你們軍訓。
丁昊陽,我把他們四個交給你了!
你就把他們當成新兵來訓,只要不死不殘,其他的都由你做主!”
四個徒弟集體打了個寒顫,臉色蒼白。
他們想過會捱罵,捱打,可是沒想到,入門學藝的一項居然是軍訓。
可是從一開始,就不是他們說了算的,包括學木匠手藝,除了賈樹華,都不是他們自己想要的。
“是!”
丁昊陽高興的答應一聲,“放心吧班長,我一定把他們訓練成合格的士兵!”
“你妹啊!我們來學木匠的好不好?還真把我們當成兵了!”小偉心裡暗暗嘀咕道。
“好了!你們一個個別苦着臉了,好好訓練,等你們完成軍訓,我送你們一人一部手機!”張樑笑着安慰了一句。
“小叔,什麼手機?”小偉眼睛一亮,忙問道。
“國產的手機你們隨便挑,這樣滿意了吧?”張樑笑着問道。
“滿意!小叔萬歲!”
“小叔萬歲!”
幾個孩子頓時跳躍歡呼起來。
說到底他們還是半大的孩子,心思還是比較單純。
一部最新款手機就把他們給收買了。
“立正!”
丁昊陽已經進入了教官的角色。
繃着臉大聲喊道:“站好了!雙手併攏,手掌中指貼近褲縫!”
“快點!磨磨唧唧,你們是娘們啊?娘們都比你們利索!”丁昊陽上前一人一腳。
“擡頭!挺胸!收腹!提臀!雙腿並緊!”
丁昊陽連踢帶打,給他們校正動作。
“軍訓第一項,站軍姿!
都站好了!”
十四五歲的孩子,正是玩孩,說個不好聽的,他們在家裡都還經常和父母撒嬌呢!
猛然被丁昊陽這麼嚴厲的對待,有些接受不了。
眼圈發紅,看向張樑。
“別看我,現在是丁昊陽負責,只要你不死、不殘廢,我都不會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