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是一種脊背非常脆弱的動物。
——這種常識在異界當然是行不通的。
羅文胯下的這頭角狼就是一種背部有厚實骨質層的狼,而且角狼的背部骨質層類似軟骨,坐起來非常舒適,實在是難得一見的好坐騎。
順應着歷史軌跡,羅文以小鬼族首領的身份帶領着戰士們奔馳在沙漠中。
黑妖族疾馳而過的痕跡早已被風沙掩埋,但角狼們擁有着非常恐怖的嗅覺,能循着氣味因子緊密跟蹤,尋找到黑妖族遷移後的部落所在地。
在最近的一段時間裡,黑妖族一直在反覆遷移,她們的感覺非常敏銳,似乎已經聞到了戰爭的氣息。
但小鬼族與黑妖族已經鬥了無數個歲月,能找到她們的方法簡直不要太多。
在這片荒漠中,沒有生物能逃過小鬼族的追蹤!
角狼的腳下有厚實的腳墊,奔跑在沙漠中靜寂無聲,雖然比不上黑豹的速度,但卻更適合偷襲之用,它們是沙漠中天生的刺客。
沒過多久,羅文帶領的小鬼族就找到了黑妖族的臨時部落。
那是一片建立在山岩頂上的臨時駐地,在那種四面沒有遮擋的地方,既不能遮光也不能擋風,本不適合用作駐紮。
但現在是危急時刻,黑妖族需要佔據高空視野,以對周圍進行全方位的偵查!
只要不是被偷襲,她們就有信心與任何敵人交戰,她們雖然絕大部分都是雌性,但並不懼怕戰爭!
或許是基於雌性與雄性天然的差別,黑妖族雖然也是兇惡的種族,卻比之小鬼族要溫和一些。
遠遠看到山岩上的一片黑影,羅文便讓小鬼族的戰士們立刻停下,然後開始緩慢後撤,讓黃沙將他們的蹤影淹沒。
身爲小鬼族中的貴族,羅文的各方面素質都比獨角的普通小鬼族要強上一倍有餘,所以他看得更遠,也更清晰。
山岩上的黑妖族剛剛開始建立臨時駐地,她們的偵查還不夠嚴密,方纔並沒有人注意到追蹤而來的這隊小鬼族。
“等天黑。”羅文默默地說道。
黑夜永遠是最適合殺戮的背景。
小鬼族和角狼的皮膚與毛髮都是黑色,最適合在黑夜中無聲潛行。
只要拉近到一定距離,就算山岩上的黑妖族們通過偵查發現了他們,也已經無法阻擋狼騎兵的衝殺!
小鬼族內部的階級意識非常深刻,身爲最後一個雙角貴族,羅文的話就是命令。
包括龍在內的小鬼族們雖然脾氣暴躁,但都很好地遵守了命令。
很快,他們在周圍尋到了一處擋風之處,近百狼騎兵就在這擋風之處養精蓄銳,等待黑夜的降臨。
“歷史上的最後戰爭,又是在白天還是黑夜爆發的呢?”
羅文微微尋思着,卻做了一件歷史上絕對不可能出現的事。
他在撇開“龍”和其他小鬼族後,悄悄地跨上自己的角狼,迎着狂沙向黑妖族的駐紮地悄悄地奔襲了過去。
這種行爲極度危險,一旦羅文被抓,那麼這場【最後的戰爭】就會被徹底改寫。
然而羅文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順應歷史的軌跡而行動。
他並沒有忘記這裡是雅典娜製造的虛無世界,僅僅是順應歷史軌跡而行動,最可能的結果就是身陷歷史之中不能逃脫!
“這裡是雅典娜的世界,既然我在這裡,那麼她又在哪裡呢?”
毫無疑問,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要想從這個世界中掙脫,幾乎是天方夜譚。
“其實提示已經很明顯。在這個世界裡正要發生兩個種族的最後戰爭,既然我代表的是小鬼族,那麼雅典娜代表的就應該是黑妖族!”
“在我和她兩人的干涉下,這場戰爭就註定不可能一直遵循歷史的軌跡進行!”
“很可能,這場戰爭的勝負就決定着我們二人的勝敗!”
“戰爭與智慧的女神麼?”
想到此處,羅文的嘴角不禁劃出一點淺淺的弧度。
“既然我獲得了這段歷史的信息,那麼身爲世界主人的雅典娜肯定知道的更加詳細!”
“若我按照歷史的軌跡帶着小鬼族的戰士們對黑妖族進行自殺式的襲擊,那麼等待我的就很可能是早已準備好各種陷阱,而在高地嚴陣以待的黑妖族!”
“介時,就算小鬼族們完全是抱着死的覺悟去進攻,最終也很可能落得敗北的下場。”
“事實上,歷史上的黑妖族是因爲最後一個雄性【黑妖王】的死而最終滅絕,卻並不是被小鬼族在最後戰爭中消滅。所以,在歷史上的最後戰爭中,身爲進攻方的小鬼族戰士們,很可能會全軍覆沒。”
“如果真的是以這場戰爭的勝敗來論勝負,那麼這場戰爭無疑是不公平的戰爭。”
“只要仔細想想就會發現,小鬼族和黑妖族在歷史上一直勢均力敵,但參加這場戰爭的小鬼族卻只有我帶領的這不到百個狼騎兵,而身爲防守方的黑妖族卻是全族在列。”
“顯然,兩者的軍力相差非常懸殊!若是常規對決,我幾乎是必敗!”
“真是狡猾的女神!”
潛行在黃沙之中,羅文飛速靠近着黑妖族的臨時駐地。
在追蹤到此的這段時間內,他對自己這小鬼族首領的身體已經有了非常客觀的瞭解。
這具身體的強度大約在二階生命的層次,而普通的小鬼族則是相當於一階頂峰的超凡劍客,否則也無法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中存活下來。
鑑於小鬼族在歷史上最終斬落了【黑妖王】的頭顱,那麼基本可以肯定,黑妖族內部也並不會存在太多二階強者。
而二階和一階頂峰的差距,羅文卻是再清楚不過。
毫無疑問,一個足夠強大的二階強者,絕對能夠以一當千。
或許歷史上的小鬼族首領並不具備如此能力,但現在掌握這具身體的卻不是真正的小鬼族首領,而是羅文!
“所以說,從我進入開始,這場戰爭就已經失去了意義!”
羅文目光沉穩地看着越來越近的山岩,這僅僅是他一個人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