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高高懸在雲霧裡的白玉宮闕緩緩架出一座橋樑。不同於通體白玉的華貴,這座連接岸邊與宮殿的橋樑呈暗灰色,顯得格外不起眼。
沈嘉癡癡望着空中的宮闕,這樣的想法浮現在腦海當中:既然外面找不到江蘺,那她會不會還留在仙蹟裡面?
看着白玉宮闕突然出現,人羣裡也不乏膽大之人,幾個愣頭青一個箭步,衝向橋樑。
噗通…噗通…
落水聲接二連三的響起,那幾個愣頭青看似踏上橋樑,落腳之時卻踩在空處,幾人就這麼前赴後繼的掉進春江水當中。
有了前車之鑑,立刻就給剩下那羣躍躍欲試的正道弟子們敲了警鐘,雖然掉進春江的傷害不高,但侮辱性極強。
畢竟誰也不想當衆出醜,尤其是在廣寒宮這種全是女修的宗門,社死絕對比身死更爲恐怖。
正當衆人進退兩難之時,林落雁緩緩飄來,身上月白長裙與空中白玉宮闕綻放出的光芒交相輝映,宛若仙女下凡。
“神靈遺址,不可擅入!”
林落雁凌空立在春江水面之上,“既然定了規矩,那我們就按約定辦事……”
林落雁正在衆人面前展現她白蓮般的氣質,剩餘的三位宗主也沒去打攪,畢竟表面上他們還得和和氣氣的。
“這仙蹟也叫廣寒宮,不知道和林姐姐統率的廣寒宮有什麼淵源。”
雲鶯鶯釋放出窺天境修士的神識,試圖探查懸掛在空中的白玉宮闕,最終卻是無功而返。
面對滿眼期待的二人,雲鶯鶯搖了搖頭,“我的神識無法窺測……”
長孫無極與古剛兩人雖然也是窺天境修士,但比起身爲高階御靈師的雲鶯鶯,神識方面就相形見絀了。連她也探測不出消息,二人自然不會去做無用功。
最爲頭鐵的古剛開口建議道:“實在不行,我們闖進去看看?”
長孫俊賢捋了捋他的山羊鬍,陰笑不虛。
雲鶯鶯不由嬌笑出聲,這愣頭青隊友確實適合當槍使。
“剛哥,咱們是同盟,就算是想搶,也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說。況且我們進入仙蹟之後,多半還是會被強行送出來。”
古剛只是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便不再言語。
“既然我廣寒宮答應了與諸位正道道友共享仙蹟,自然就不會藏巧露拙。傳說,廣寒宮裡居住着一位月神……”
林落雁站在衆人面前,空靈的嗓音繞樑不絕,她又指了指空中的白玉宮闕,“月神的遺寶與傳承便留在那裡。
相傳月神長相俊美,心地善良,有曠古爍今之才,想必有資格踏上這座橋樑的人也得肩負這些品格。”
這怎麼像邪教頭子講話?
看着那位宮主大人滿臉虔誠,沈嘉差點就信了她的鬼話,只不過爲了尋找江蘺,這座空中樓閣他不得不去。
說着,林落雁割破皓腕,將自己的血液滴上橋樑。
在衆人震撼的目光下,那道灰暗的橋樑綻放出月白色的流光,只是月白色的光芒只點亮了半數臺階,無法架上廣寒宮。
“如諸位所見,把血滴在橋上,月神會對你們進行考覈。只有兩位相貌俊美,品格高尚,才華橫溢……的修士同時將血液滴在橋上,臺階纔會盡數點亮。”
一口氣說了數十個讚美自己的詞,林落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來在下就是這樣的人呢。”
“不過廣寒宮也不會做出吃獨食的事,我相信宮內聖女的品格,所以她將作爲廣寒宮的代表!”
這次,林落雁倒是顯得格外大方,“還請諸位自行推舉出宗門裡的一人,一炷香後,我們滴血造橋。”
雖然不知道林落雁說的是真是假,一衆正道弟子也只好硬着頭皮推選人手。說是投票選舉,不過名額已經被各自宗門的首席弟子內定。
韓月主動找上林落雁,窘迫道:“稟宮主,弟子未必就符合您方纔所說的品格。我怕……”
施法隔絕了外界的窺視,林落雁香肩微聳,“我忽悠他們的,這你也信?”
“宮主高明,弟子佩服!”
韓月微微頷首,這樣一下子就說得通了。除了外表俊美之外,這位宮主屬實和她剛剛說過的十幾個詞毫不沾邊。
“那如何才能點亮橋樑?弟子愚鈍,請宮主指教。”
林落雁也不隱瞞,畢竟按照她的劇本,最後就是自己與這位聖女一同進入仙蹟,接受月神的傳承。
“功德。依宗門裡的古籍記載,功德就是打開神靈密藏的鑰匙。”
林落雁悠悠解釋道,“那羣年輕人雖爲正道弟子,但卻未沾功德,我倒是不擔心他們能點亮橋樑。即便是我,也是靠着一些法寶,才能滿足要求。”
“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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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月喃喃的重複着這兩個字,關於仙蹟,平日裡她也不敢過多詢問,這等秘辛她還是第一次接觸。
韓月娥眉微蹙,苦澀道:“弟子也不曾沾功德二字,這該如何是好?”
林落雁神秘一笑,把一顆玉珠塞進韓月手裡。
“這顆寶珠本是一件仙品法寶,卻遭受損壞,降級成靈品法寶。但它是因爲保護平民而受損,其中包含無量功德,它的主人也早已仙逝。
你將其煉化,身負功德便足夠點亮橋樑了。”
一炷香緊鑼密鼓的過去,各自宗門裡也都推選出滴血造橋的人選,無一例外,都是首席弟子。
對於林落雁定下的規則,雲鶯鶯、古剛以及長孫無極三人,都沒提出異議,畢竟仙蹟裡有什麼寶貝還不得而知。
他們得根據弟子的表現以及仙蹟中誕生的法寶隨機應變,該掀桌子的時候,他們自然不會手軟。
“諸位道友先請!”
林落雁顯得十分從容,因爲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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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俊賢自以爲當仁不讓,論長相,咱可是槓槓的。
還有品格,不說大義凜然,至少也是光明磊落吧?六歲那年我還扶過老太太過馬路呢。
長孫俊賢自信滿滿地割破手腕,暗紅鮮血噴涌而出,灑在橋樑的臺階上。
那座橋樑很勉強的亮了五六格臺階,隨後便黯淡下去。
“假的吧!”
長孫俊賢羞憤地罵了一聲,惱羞成怒下擡腳踹向臺階,卻穿透過橋樑落在空處,險些掉入江中。有些狼狽的穩住身形,灰溜溜的退入劍宗弟子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