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狂點點腦袋,對楊昀的看法很贊同,懶得理會正張牙舞爪的炎烈風,神色如常,縝密地分析接下來火雲堂的一系列動作:“將我從靈木堂中驅逐,其實對我沒有半點損害。但最值得忌憚的,是冥墟結束後的一些動作。”
楊昀頷首同意,眯縫雙眼,指節叩着木桌,淡淡地說:“蘇狂將喪失靈木堂的庇佑,也就是說,他將變成盟城的自由人。因此,火雲堂將能夠輕易採用任何計謀和暗殺來對付他,無需顧忌其他,那纔是驅逐出靈木堂之計的結果。但如今,蘇狂已經加入九十人名單,他享受來自城主府的直接庇護,所以在去到冥墟前,他能夠安然無恙,可當他出來後呢?”
“火雲堂就能夠光明正大地擊斃我,因爲我已經喪失盟城市民的身份。”蘇狂淡淡笑笑,瞥向所有伎倆都被戳破,渾身僵冷的炎烈風,“閣下的計算,就是在我一踏出冥墟的時刻將我擊斃,瓜分我的所有戰利品,對吧?”
炎烈風艱澀地舔舔嘴脣,但無法反駁,也無話可說。
“沉默,就等同默許。”蘇狂輕笑,眼中閃着睿智光澤,“所以,要破局很簡單,那就是提前獲得一個盟城的市民資格而已,對吧?那樣的話,火雲堂也沒法在衆目睽睽下對我動手。”
聞言,炎烈風反倒是露出輕蔑的嘲弄:“盟城市民資格,有那樣容易獲得?何況,父親已經料到你可能會看破計謀,但那無關緊要,因爲我們本就是赤裸裸的陽謀!木輕國都能夠買通,何況盟城高層的戶籍審覈機構?別癡心妄想能夠輕易混到盟城市民資格,呵呵,一待冥墟之旅結束,將有無數磨牙霍霍的高手,等待着搶奪你獲得的機緣。只要你一踏出漩渦門,你就將被現場分屍!!!”
說完,炎烈風笑容可掬,轉身很愜意地來到隔壁的餐桌,一揮鱗甲手套,打賞出10枚靈石:“老闆,來一鍋全地龍燴肉,再來三瓶瞻臺仙釀,今日本少要不醉不休!”
小二哥慌慌張張地將靈石收走,趕緊去吩咐掌勺大廚優先給炎家大少爺準備。
蘇狂也懶得搭理他的張狂,雙眉緊鎖,瞥向義憤填膺的衆多朋友,只是笑笑,依舊從容淡定,竹筷夾一塊鮮嫩的紅燒地龍肉,滿意地吞嚥汁水:“果然極品,難怪被譽爲盟城第一,鮮嫩多汁,肥而不膩,入口即化,回味雋永啊。”
“都已經火燒眉毛,性命堪憂了,你竟然依舊在做吃貨!”楊昀撂筷子,滿臉鬱悶,“我們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啊。得嘞,先拿肉湯祭奠五臟廟,再跟你囉嗦。既然事到臨頭,總歸能夠找到別的方法解決的。”
蘇狂咀嚼着,腮幫子填滿,大口含混吞嚥着,笑笑:“來到盟城,第一餐吃得如此舒爽。就算我很快會被火雲堂的雜碎們幹掉,但起碼得做飽死鬼吧?再說,解決那麻煩,未必就很難。對普通人來說,也許的確很艱難,但我蘇狂是誰??!!”
他的
話語中,帶着特別濃烈的自信,笑容璀璨,給一衆朋友也帶來強烈的信心。
“嘁,大話精。”炎烈風也在品嚐着極品美味,舒爽地翹着二郎腿,吊兒郎當地輕蔑撇嘴,“現在能笑,待會就哭。飽餐一頓,然後等着黃泉路上滿滿品嚐吧。”
шшш ⊕тTk ān ⊕c ○ 蘇狂淡淡提醒他:“稍安勿躁,炎烈風大少爺,你好像忘掉一件事——就算我最終會倒黴,但在那之前,我將先去一回冥墟,在那裡我會提着皮鞭等待你大駕光臨!”
炎烈風登時一陣哆嗦。
楊昀笑得格外曖昧:“好啊,屆時你就剝掉他的褲子,衝他那肥膩白嫩的屁股蛋子,一陣猛抽,將他欠全盟城的鞭子,都盡情抽回來!”
“癡心妄想。”炎烈風身旁的保鏢淡漠地說,“我將跟隨炎少去闖蕩冥墟,屆時,全程護衛他的安全。憑你?很遺憾,你沒有任何資格威脅他的安全。”
“哦?”蘇狂一怔,饒有興趣地上下打量說話的仁兄,露出揶揄神色,滿意地笑笑,“很好,武聖五元丹的高手,我很期待咱們的重逢。但不得不額外提醒下炎烈風公子哥,在冥墟中,想活着,只能各憑本事,就算有人庇護,真到生死存亡的時候,他就能夠捨生忘死地優先保住你的小命?別說只有武聖五元丹縱然是七元丹和八元丹的高手,又有多少喪生在冥墟中?”
“那就無需閣下替我擔憂。”炎烈風陰鷙着臉說,但這一回,他卻沒有說太多,但臉色一如既往,沒有任何的擔心,那令蘇狂愈來愈覺得古怪,心想其中會存在一些貓膩。
火雲堂既然是盟城老牌勢力,必然握着一些冥墟的情報,何況人人皆知,其內部有着衆多的武神傳承,所以,投入鉅額精力去探索根本就是必然的。所以,大概炎烈風覺得憑着手中的有限資源,能夠在裡面如魚得水吧。
蘇狂撇撇嘴,懶得贅言。
他曾翻閱靈木堂珍藏的所有跟冥墟有關的資料,找到一系列有趣事件:冥墟中的世界,特別不穩定,頻頻都會有形形色色的生物出沒,而且,那些危險生物的巢穴始終在持續變化中。曾經有一年,是盟城高層認爲,冥墟地圖已經探索得七七八八,因此就將完整版地圖高價出售給所有的探索者。但令人遺憾的是,他們錯估冥墟的複雜,在其中一座噬魂蛛魔的母巢偏移,赫然出現在冥墟中的臨時休息站!那一年,100名混着少年至尊和強悍天驕,被視爲雄霸未來二十年風雲的新秀們,全數慘死罹難!!!
所以,就算有人吹噓說他已經掌握情報,蘇狂都會認爲那純屬吹噓,根本沒有可能。
在蘇狂思忖時,從胭脂樓的螺旋木梯,卻傳來一陣陣喧譁和驚呼,所有人的眼神登時都被吸引,不由自主地瞧去,然後,一片片的驚呼響起。
蘇狂一怔,轉身瞭望。
炎烈風和保鏢也滿腹狐疑,心想在小小的胭脂樓,誰能夠折
騰出如此陣仗?
緊接着,一個對蘇狂來說很陌生,但也輕易就認出的大人物,就噙着淡然笑容,登上胭脂樓,竟然徑直往蘇狂他們走來。
水滄瀾!!!
盟城四大堂中,老牌的冥水堂主宰,對盟城本地人來說,他的威望絕對能夠排行在盟城前十,地位尊享,人人崇拜,難怪能引來騷動。只是令衆人覺得古怪的是,憑水滄瀾的身份,如果對胭脂樓的地龍肉感興趣的話,輕易就能聘大廚去他的府邸,爲何要親自來此地?
炎烈風忽然攥緊手中的酒杯,本來滋味特別醇厚的瞻臺仙釀,都忽然變得寡然無味,而且,瞧水滄瀾的目的,絕非是來找他,那在胭脂樓,此時此地唯一能夠惹來水滄瀾的……
“蘇狂公子,別來無恙否?”水滄瀾忽然很是熱情澎湃地拱拱手,竟然隔着很遠,就已經在對蘇狂打招呼。
蘇狂登時受寵若驚,須知,水滄瀾先生的修爲,可是標準的武聖十元丹圓滿,如果能夠得到一縷機緣,就能夠穩定武神,而他那樣的大人物,竟然紆尊降貴,特意來胭脂樓找自己,無論目的如何,都覺得算得上是特殊的榮寵。
“主宰大人折煞蘇狂了。”蘇狂立刻起身,依舊從容淡然,沒有半點得意忘形,也沒有自慚形穢,只是很平平淡淡地拱手,除掉眉宇間的一絲感恩,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水滄瀾笑笑,他單槍匹馬來到胭脂樓,未曾帶任何的跟班,如此舉動就已經是超凡待遇。
“我已經得到消息,據說靈木堂的木輕國至尊,已經將你逐出門牆,對吧?”水滄瀾倒是很爽朗,沒有任何寒暄,一上來就說正題。
隔壁餐桌的炎烈風,登時豎起耳朵,很是謹慎地提防着,心中滿滿都是不祥預感。
蘇狂喟嘆:“的確,對靈木堂來說,我未曾有半點功勳,反倒是招惹到火雲堂,也令城主府的一些操縱抓鬮的幕後黑手不滿,那些事情,都純屬我自作孽。”
“豈能如此說??!!”水滄瀾卻是義憤填膺,爲蘇狂鳴不平,滿臉輕蔑地說,“木輕國,當真鼠目寸光,難怪靈木堂持續走下坡路。就算沒有你的事情,火雲堂跟靈木堂,依舊是老冤家舊對頭,彼此間的衝突持續數百年,積累的仇恨就算寫本千萬字的小說,都未必能夠將所有故事記載下來。而城主府的事情,呵呵……城主府的幕後黑手,未曾給靈木堂三分顏面,竟然夥同火雲堂找茬,那分明是藐視靈木堂,也就只有木輕國肯做縮頭烏龜。換做是暴脾氣的我,此事休想輕易揭過,一定得鬧騰到武神大人出面!”
蘇狂笑笑,沒有繼續言語。
“所有事情,都跟你無關,但那些雜碎,卻是扣帽子給你,着實是卑劣齷齪!”水滄瀾義憤填膺,但很快,卻是忽然笑眯眯道,“冥水堂的客卿,你可有興趣擔任??”
一句話說出,滿堂皆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