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狂一怔,歉然地聳聳肩膀:“抱歉,趙烈箜家主,您能夠寬恕我的行爲,我就已經很感激,但很遺憾,我已經擔任一個勢力的客卿。再者說,我本人天性閒雲野鶴,一輩子都是在大陸上漂游的命,居無定所,根本就沒有長久呆在一個地方的想法。就算您耗盡很多修煉資源,將我培養起來,我也依舊會去大星域闖蕩,很難呆在青帝城,一直幫您捍衛趙家。”
趙烈箜聽到蘇狂滴水不漏的拒絕,心中先是一陣惱火和不爽,緊接着就清晰地感受到一股跟他以往接觸的那些所謂的少年豪傑們截然不同的東西——態度!
蘇狂對待自己的態度,從始至終都是平等的,也就是說,蘇狂從來都沒覺得他該投靠自己,而且,蘇狂有恃無恐地踩着家將時的模樣,很顯然非常有底氣,再看他如今儒雅翩翩,溫文爾雅的態度,令趙烈箜那老狐狸瞬間判斷出來:蘇狂一定隱藏着未知底牌,否則的話,他既然能夠制服家將,何不直接擒獲趙子狩那笨蛋?然後拿趙子狩來威脅自己?
一念至此,趙烈箜不禁心中瞭然,暗自慶幸沒有跟蘇狂徹底翻臉。他身爲曾經在大星域中漂泊很久,顛沛流離,對人情冷暖司空見慣的老傢伙,堪稱老奸巨猾,因此才能揣摩出蘇狂的心中所想,同時心中瞬間意識到一件事:蘇狂,是真的肆無忌憚!
他有那樣的本錢!
而且,蘇狂的姿態本來很桀驁,但那只是針對趙子狩的飛揚跋扈而已,而在自己改換態度後,蘇狂也沒有繼續倨傲,而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對待自己也很是彬彬有禮。
因此,趙烈箜不禁唏噓地衝着趙子狩招招手,示意後者過來。
趙子狩心中狐疑,一來到趙烈箜身旁,就咬牙切齒地說:“父親,你在搞什麼鬼?須知,眼前的傢伙,可是藏匿着很多極品功法秘籍啊!否則的話,就憑他的家世背景,豈能如此強悍?我們只需將他擒獲,逮捕回去,再囚禁在地牢中,嚴刑拷打,必然能夠奪得他的那些東西,屆時……嘖嘖,孩兒也將能夠崛起爲風雲人物!”
“就你也配?!”趙烈箜,卻是滿臉惱火的咆哮,眼神冰冷,然後淡淡地問,“接下來的事情,你必須如實相告,切勿隱瞞,懂嗎?我問你,誰惹事找茬在先?我必秉公處理!”
“……是我。”趙子狩目瞪口呆,但終究,他依舊沒有膽量隱瞞,只能悻悻地將實情說出,“但都怪蘇狂那混蛋派女人勾引我……”
“閉嘴!”一記摑臉砸在趙子狩的臉上,頓時他翻滾着摔倒,滿臉匪夷所思地瞪着眼前的父親,只覺得匪夷所思,無法想象他的行爲。
“蘇狂公子,看來我已經無需多問,就算再問下去,也是家族蒙羞而已。”說完,他直接來到樊姬和納蘭冰面前,深深一鞠躬,“請你們接受我誠懇的歉意。”說完,他直接從口袋中掏出一個珍稀的瑪瑙盒子,滿臉戀戀不捨地鄭重交給蘇
狂:“小小禮物,不成敬意,但願我們從此化干戈爲玉帛。”
趙子狩呆若木雞,但他所有的囂張,都猶如漏氣的皮球般,忽然就煙消雲散。
一旦沒有父親庇護,歸根到底,他趙子狩也就根本沒有半點的囂張可言。甚至,趙子狩根本就沒有膽量反駁狂怒下的趙烈箜。而眼前的父親大人,很顯然真的是大動肝火!
甚至……那瑪瑙盒子中的寶物何等稀有,他竟然拿來道歉。
莫非,自己真的招惹到萬萬惹不起的人物???
蘇狂倒是一呆,他的神識已經敏銳地感覺到那瑪瑙盒子中的東西,因爲那簡直是靈氣逼人!而趙烈箜竟然能夠拿出如此一株賠禮道歉的東西,足見誠意。因此,蘇狂也不禁露出淡淡笑容,頷首同意:“既然如此,我們的所有紛爭,從此一筆勾銷。”
說完,他也就鄭重其事地將那名家將扶起,交給趙烈箜。
趙烈箜大喜,點點腦袋:“既然如此,那我們也就不再騷擾閣下,如果您有興趣的話,倒是可以來我們城主府一會,我必然舉辦一場浩大的宴會感謝閣下。”
蘇狂卻是笑笑:“不會是鴻門宴吧?”
“哪裡哪裡。”趙烈箜尷尬笑笑,卻也不以爲意,擺擺手帶着他們一衆家奴家將離去。
……
“真是睿智的人啊,他早就看清楚我們有恃無恐。官場中的老油條,察言觀色的本事很是厲害啊。”蘇狂撇撇嘴,很是感慨地說。
樊姬和納蘭冰都是微微笑笑,她們彼此都很清楚,憑着納蘭冰的修爲,一旦薛家翻臉的話,很抱歉,納蘭冰一己之力就能將他們瞬間覆滅!
而一旁的薛墨,不禁心中失望,對孬種的趙家一衆人非常惱火。
然而,換成他自己,也覺得心中惴惴,因爲蘇狂的神態未免太鎮定,如果只是虛張聲勢的話,未免太浮誇了點。難道……他真的有所依仗?薛墨搖搖腦袋,又覺得那是沒有可能的,畢竟,當初蘇狂在羣星之城中被常家人圍毆時,已然是油盡燈枯,陷入絕境中,但他卻依舊沒有找任何援手,仍然是單槍匹馬對付他們。
“古怪。”薛墨喃喃自語。
“蘇狂必然有隱藏手段,我們平白無故招惹他,簡直是愚蠢!”趙家,趙烈箜憤怒地說,“但你可知道那件瑪瑙盒子中,裝着的是何等珍稀的東西!全都因爲你的蠢笨無知而浪費掉!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心,別去平白無故招惹那種強者?”
“不可能的!”回到趙家的趙子狩,也是咬牙切齒地對父親說,“您所說的事情,萬萬不可能發生的!蘇狂那傢伙……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底牌。我很確信,無疑。他的演技好得很,一定是在詐唬我們!”
“愚蠢。”趙烈箜冷哼,“你以爲我只是看蘇狂的臉色?”
趙子狩一怔。
趙烈箜冷冷地說:“我也已經
重點關注他那兩名女人的神色,呵呵……從始至終,當我降臨後,她們甚至半點哆嗦都沒有,如果純粹只是演技的話,你覺得那是何等厲害的心理素質?我可是堂堂的八元丹武聖啊!”
趙子狩終於微微色變,再也沒有強詞奪理地犟嘴。
他終於知曉爲何一向狠辣的趙烈箜那樣低姿態。
“蘇狂一人的淡然,只會令我狐疑。而他隨行者全都那般篤定,很顯然,他們真的有底牌的概率非常之高。所以,我絕對不能輕易冒險。”趙烈箜冷冷地說,神色淡漠,“而你,簡直是蠢得很!如此簡單的紕漏,你都沒法看出,令我很是失望啊。”
“父親恕罪……”趙子狩冷汗淋漓,暗道果然薑還是老的辣,然後不禁後怕地說,“那……能令八元丹武聖都忌憚的底牌,莫非是十元丹武聖?”
趙烈箜喟嘆:“只是九元丹武聖的話,蘇狂未必會如此篤定。而武神嘛,根本不可能成爲他的貼身保鏢,既然如此,在暗處隱藏着一尊十元丹武聖的可能性很高。而且,九元丹武聖雖然修爲高於我,但很難完全隱瞞身份,只有十元丹武聖,才能讓我沒有半點辦法追蹤到他的蛛絲馬跡。”
“好險啊……”趙子狩的渾身就彷彿浸泡在汗水海洋中搬,瞬間溼透,心有餘悸地喃喃自言自語着,“我們趙家險些有滅族之禍啊。”
“趙老弟!”
正在趙家父子大眼瞪小眼,都覺得格外慶幸時,忽然從門外大大咧咧地闖入一名武聖,儘管修爲只有七元丹,但他的架子,卻是碾壓青帝城,態度非常的傲慢囂張。
“常德惠理事。哪陣風將您給吹來啦?”身爲堂堂八元丹武聖的趙烈箜,卻是謙卑地親熱上前,親手將他迎接進,笑容可掬地說,“我已經備好香茶醇酒,請您在此一會,您看如何?”
常德惠身爲長生商會的理事,而長生商會一手操縱着青帝城的經濟命脈,所以趙烈箜才如此的卑躬屈膝。再說,人家是武神豪門,而趙家最強者只有他一個八元丹武聖而已,所以,儘管說趙烈箜深深地厭惡常德惠的囂張態度,卻也依舊只能老老實實低頭。
常德惠對他的態度非常滿意,而身爲武神豪門的高層,他才懶得理會趙烈箜的態度,何況,他登門是爲問罪而來!
所以,常德惠冷哼着,一把將茶碗摔得粉碎,然後怒目瞪着趙烈箜:“聽說你跟蘇狂結交,有意招募他爲城主府的客卿?你是準備叛出常家的勢力集團嗎?!”
趙烈箜登時微微色變,趕緊露出一副誠惶誠恐的神色,一直拱手告饒:“常德惠理事,您這是哪裡話啊?我們趙家,全靠着攀龍附鳳,附庸都在長生商會的大樹上,才僥倖能夠安全崛起至今。我又豈會蠢到自掘墳墓?”
“那就好。”趙烈箜臉色冰冷地說,“那我問問你,你爲何私自放縱蘇狂離去?而且,饋贈他一件寶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