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青狐頓時爲之語塞。
的的確確如此,儘管烈炎的身份同樣來自烈家,但那也就僅限於此。烈炎一輩子,坎坷艱澀淒涼,堪稱是無盡悲歌,而烈家從未對他有任何的援手。甚至,在烈神鷹的書信傳到豪門烈家前,他們根本就對烈炎一無所知。
就因爲他姓烈,就必須履行烈家子弟的義務?
胡說八道!
那是根本就沒法站穩跟腳的說法,說出去會令任何人笑掉大牙。
因此,蘇狂根本懶得反駁,只是冰冷嗤笑:“豪門的囂張跋扈,我現在真是見識到了。但那又如何?憑你們烈家的本事,貌似沒法在仙藤神國中隻手遮天。呵呵,當初將我們魔神如肉豬般豢養的遮天大帝,彪悍霸烈如斯,最終卻依舊只能化成灰燼。何況是小小烈家?”
“你竟敢藐視豪門!”烈青狐咆哮,心中竊喜,他的本意就是沒事找事。
只需找到合情合理的出手理由,他們烈家就能冠冕堂皇地打着教訓蘇狂的名義,對他出手。那樣的話,任何人都是無話可說。
“你的理由非常老套啊。”蘇狂聳聳肩膀,衝着冷晨努嘴,“你瞧,先前就有跟你一樣打算的傢伙意圖隨便找個理由然後綁架我,但結局嘛,嘖嘖。”
冷晨:“……”
烈青狐登時驚疑未定,他想挑釁蘇狂,爲的就是利用他快馬加鞭趕來的優勢,提前將他捏在手中。
對豪門來說,行事霸道那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顧忌,或者說,他們在小人物面前,本就是張揚跋扈肆無忌憚的,反正在仙藤神國中拳頭爲王,而身爲豪門的他們,自然是強悍得一塌糊塗,根本就不怕任何傢伙。
但今日的事情,卻是有些脫離烈青狐的掌控。他用的方法本該是所有豪門通用的,非常俗套,但之所以俗、爛、舊,正是因爲它行之有效方能屢試不爽,因此纔會那樣流行,被所有人都是信手拈來,而且拿來就用。
“呵呵。”蘇狂說完,徑直轉身,懶得理會在場的武聖們,哪怕是一衆七元丹武聖蘇狂也依舊輕描淡寫,而他的氣場竟然是成功震懾來勢洶洶的烈青狐,令他心存忌憚,竟是僵在原地,沒有再固執地找蘇狂的茬。
喻文州搔搔頭皮,心中對蘇狂的重視又提高數分,但同樣也感到一陣棘手。
因爲烈青狐可是被譽爲豪門烈家的智囊啊,人稱“鬼神無雙”,之所以有如此綽號,那得感謝他的強悍智慧。烈青狐曾經一己之力設計陷阱,將敵對豪門的大將坑害,而且當時所有人都以爲是意外,直到五年後烈家有內奸曝光,才披露此事,登時在魔神之城中引起軒然大波,令無數人爲之矚目。
“烈青狐大人,我們……就目送着他離開?”烈神鷹在部落中固然很是威風凜凜,但歸根到底,只是七元丹武聖中的弱者而已,沒有資格在烈青狐面前傲慢,但瞧着蘇狂那副淡然若水的模樣,他沒來由地滋生出一股無明業火,尤其是身
爲部落領袖,卻被一個原本瘋瘋癲癲猶如乞丐般的小傢伙藐視,那令烈神鷹格外震怒。
烈青狐雙眉緊鎖,冷冰冰道:“喻文州的戰力,在烈炎的那本《日月龍鱗》下,已經提高到一種我覺得很棘手的程度,所以不得不說的是,我的確對烈炎心存忌憚。”
“喻文州?”烈神鷹一怔,趕緊說,“他跟冷晨一戰,必然消耗很厲害,就算以如今的我都能夠跟他抗衡。何況,我們可是兩大七元丹武聖,而烈炎一方歸根到底只有喻文州一己之力而已。再說,虛渡鴉和冷家也能夠拉攏,他們想必也願意看到烈炎倒黴,尤其是在冷晨丟盡顏面的情況下。”
烈青狐淡淡嗤笑,神情冰冷:“哦?你以爲我是在忌憚喻文州?你未免也太小瞧我烈青狐的實力吧!就憑那傢伙的的微末伎倆,根本就沒有資格給我提鞋。但不得不說的是,烈炎很古怪啊……”
他意味深長地一撇嘴,臉上有着意味深長的澀然苦笑。
烈神鷹頓時呆住,他萬萬沒想到爲何烈青狐會突然提到蘇狂。照理來說,一個四元丹武聖而已,就算實力再強悍難道就能越三級挑戰七元丹武聖?何況,他們都絕不僅僅是平庸的三流七元丹武聖,尤其烈青狐可謂是佼佼者。
“烈炎真就那樣棘手?但我覺得他的那份鎮靜多半是佯裝出來的啊……”烈神鷹下意識地喃喃。
“不,你該注意他的人族女奴。”烈青狐冷哼,眼中有精芒爆閃,“千萬勿要小覷烈炎啊。他能夠強做鎮靜狀,欺騙我們,但他的女奴們卻是同樣肆無忌憚,對他有着非常強烈的自信!須知,我們對烈炎一無所知,但他的女人們必然很清楚他的底牌,而人族都是些鼠目寸光的廢物,尤其是女人,但她們的城府也是很低,所以從她們身上暴露的情報至關緊要!”
烈神鷹恍然大悟,對烈家的智囊可謂是五體投地。
“鬼神無雙,果然是名副其實啊!”烈神鷹感慨地說,“我一直都在緊盯着烈炎,卻根本就沒有注意那些人族女人。但您說的一點沒錯,既然那些女人都對烈炎有着無比強烈的自信,看來他一定是有底牌的。接下來,我們得從長計議嘍。”
“徐徐圖之吧……呵。”
“也罷,只能如此。”
……
今夜註定無眠。
蘇狂順手在虛空中勾勒出一連串的符篆,登時他的房間就籠罩在隔音陣中,任何的對話都能夠保密。
不得不說,蘇狂的陣法很簡陋,他的手法也特別粗糙,但喻文州卻是目瞪口呆,露出無比羨慕的神情:“那就是傳說中的……陣法?在仙藤神國中,自從人族完蛋後,我們已經很久未曾瞧到陣法。沒想到,原來我們魔神同樣能夠掌握陣法啊!!!”
蘇狂一怔,他倒是沒想到一個小小陣法都能夠令七元丹武聖大驚小怪,索性撇撇嘴:“跟我接觸久的話,我看你會得心臟病,別總咋咋呼呼的。”
喻文州翻翻白眼,心中感覺很是怪異:身爲七元丹武聖的他,竟然唯蘇狂馬首是瞻,對他畢恭畢敬。但一想到《日月龍鱗》的強悍功效,他就不禁心中狂熱。
“您給我的《日月龍鱗》,我們喻家願意高價收購!”喻文州趕緊說,“同樣,那本《七殺劍道》我們也是很有誠意的。”
蘇狂淡淡笑笑:“你們的籌碼嘛……依舊有欠缺。”
喻文州心中咯噔,焦急地說:“你……想反悔?我們先前不是談好的嗎?”
“此一時,彼一時啊。”蘇狂撇撇嘴,“我的本意,沒想將日月龍鱗的神髓拿出來傳授給你的。但在剛纔,性命攸關的時刻,我不得已將一點日月龍鱗的真諦泄密給你,那樣的話,我很虧啊。”
“啊?你在武技上留了一手?”喻文州愕然。
蘇狂撇撇嘴:“那不是廢話嗎?你莫非覺得我真的會蠢到將七殺劍道和日月龍鱗的精髓都交給你們?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道理,魔神中人人都懂好嗎?”蘇狂義正言辭地說着,令喻文州登時心中狂汗。
照理來說,蘇狂既然跟他們交易武技,那當然得將100%內容全無保留地交出,那才叫童叟無欺的生意。但喻家同樣清楚得很:沒有任何人會蠢到將那門武技的所有秘密一覽無遺地交給他們的。蘇狂必然會有所保留,將來可以繼續漫天要價,或者是以作制衡,免得喻家過河拆橋。
而冷家、烈家之所以急吼吼地意圖將蘇狂捏在手中,就是覺得蘇狂必然會隱瞞一些武技知識,只有將他徹底控制在手中,才能用酷刑、美人計、權錢交易等等手段來令他將所有武技說出。簡單來說,就是沒人覺得蘇狂會很老實地完成交易。
但那是所有人都清楚的潛規則,卻是不能說出口的,但蘇狂竟然很是乾脆利落地說出來,令喻文州大翻白眼。
“正版的全套《日月龍鱗》,你懂得它的強悍嗎?”蘇狂不以爲恥反以爲榮,竟然帶着赤裸裸的誘惑口吻對喻文州道。
“啊?”喻文州沒跟上蘇狂的跳躍性思維。
但蘇狂卻是渾身閃耀起鎏金豪光,緊接着一百零八顆純正日月龍鱗閃爍,而其中澎湃的靈氣氤氳着,令喻文州清晰地感受到其強悍內斂的能量。
“我僅僅是四元丹武聖而已,你想必感受得很清楚。”蘇狂輕描淡寫地說,“但我的靈氣儲蓄,卻能夠跟六元丹武聖抗衡,你懂嗎?”
喻文州的眼神登時格外熾熱。
“我想,喻文州武聖您已經想通很多事情,對吧?”蘇狂笑眯眯地問。
“我即刻去聯絡喻家,同時跟魔神之城中我們喻家的靠山交流!”喻文州斬釘截鐵地說。
蘇狂也是笑容可掬。
《日月龍鱗》本該是一門極爲小衆的修煉功法,只對魔龍後裔有效,但誰讓魔神們跟龍族在血脈上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呢?那本秘籍對魔神來說,效果簡直是人族的數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