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洪翔憧憬着在生命的最後一段旅程中,與衆人一起統治美洲大陸的時候,一位不速之客來了。
“哈哈,洪翔大人,好久不見啊。沒想到你這麼好的雅緻,居然跑到這大海上來遊玩了啊。”一個熟悉的男子聲音迴盪在天地之間,彷彿大海的聲音一般,令人產生心驚動魄之感。
“誰?!”趙鬆兒蹙眉道。
“呔,居然敢如此語氣跟主公說話,你活膩了嗎?!”典韋似是認出了那個聲音的來歷,聲色俱厲地呵斥道。
“呵呵,張魯張公祺,你果然來了。”洪翔淡淡一笑,衝着空無一人的前方道。
話音剛落,原本空無一人的空氣中,忽然凝聚出一箇中等身材、滿臉濃密大鬍子的男子,赫然便是益州牧張魯。
“主公,你招呼也不打一個,這就要離屬下而去麼?這也太不地道了吧?”張魯凌空飛至洪翔面前,對虎視眈眈的典韋等衆人不以爲然,降落在空中航母的甲板之上,盤膝坐在地上,衝着洪翔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洪翔點點頭,道:“行了,衆人都暫且退下,我與公祺有話要單獨說。”
洪翔雖然已經宛若一個蒼老的老人,但是威嚴猶在,張魯只是凝視着洪翔此刻的樣貌嘖嘖輕笑,而其他人自然也不便在這個時候對張魯動手。
典韋見洪翔發令,雖不甘心,但還是遵令而爲,帶着其他人一起退到空中航母上搭建的小屋中去了。
“好了,公祺,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不用拐彎抹角的。”洪翔咳嗽兩聲,佝僂的背似乎更彎了,簡直就跟那半截身子入土的老翁毫無差別。
張魯見洪翔如此,嘆了口氣,道:“主公,按道理來說,你對我確實不錯。可是……”
“可是你卻非要追過來殺我,以免日後不敢面對我,對嗎?”洪翔淡淡地道。
張魯點點頭,道:“主公的威名實在太盛,即便是有人傳說您快要不行了,屬下也是不信的。但直到前些日子,屬下聽聞您將一身的權利都辭去,孤身離開了濟南城,直到那時,屬下才確認一件事。”
“哦,什麼事?”洪翔明知故問道。
“您可能確實遇到大麻煩了。”張魯凝視着洪翔那渾濁的雙眸,幽幽地說道。
他乃是天師道教主,一身法力與三仙之一的于吉所差不多,故而對於一些普通人難以察覺的變化,知之不少。
軒轅劍威服技能的消失,對於武將們來說可能只是覺得自己力量反應等身體素質好像下降了,僅此而已;對於謀臣來說,則是多一些,可也只不過是察覺到了自己內心的某種特異變化罷了,也並未發現真正的差別。但是對於張魯這般近乎神仙般的存在來說,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張魯已經發現,洪翔似乎真的失去對力量的掌控了,就跟一個普通將死老者一般,壽元將盡,體內原本澎湃到令人恐懼的力量已經蕩然無存,再也難以給人以窒息的壓迫感。
“是啊,我確實遇到大麻煩了。”洪翔語氣依然平淡地道,“不過,帶來這大麻煩的人,卻是你張魯張公祺。”
張魯哈哈一笑,打趣道:“洪翔大人實在是太擡舉我張某人了,以您的厲害,我怎敢冒犯您啊?”
不知不覺間,他對洪翔的稱呼便從“主公”降格爲了“洪翔大人”,對自己的稱呼則從“屬下”升級爲了“我張某人”。
這就是實力帶來的變化。
若是洪翔依然是過去那個無敵般的存在,給張魯三個膽子他也不敢如此做,但現在麼,呵呵。
“你覺得,你當真能夠吃定我了?”洪翔忽然莞爾一笑,彷彿想到了一個天地間最大的笑話般。
張魯察覺到不妙,可是卻不知問題出在哪裡。兩道壽星眉微微皺起,沉吟半晌後語氣變得冰冷起來,道:“洪翔大人,不瞞您說,其實我對於今日此行的必要性原本還有些質疑的。畢竟,您待我不薄,而且我也沒把握一定可以殺死你。但是,想到當初你壞我大計,此時你卻想要逍遙而去,我實在是忍不下這口氣啊。”
“所以,你不辭辛苦,跑到這裡來追殺於我,對嗎?”洪翔以手撐地,緩緩地站起身來,傲然俯視張魯道。
張魯哈哈一笑,長身而起,頓時目光居然比洪翔還要高了兩分。望着滿臉褶皺、蒼老無比的洪翔那副老朽模樣,張魯手中忽然變出一把桃木劍,劍尖直指洪翔的面門,道:“廢話少說,今天咱們之間,只能有一個人活着見到明天的太陽,那就是我!而你麼,呵呵,死定了!”
說罷,手中桃木劍精光大閃,一股強大到令人難以置信的神威從短小輕薄的桃木劍中擴散到天地之間,彷彿一道凝聚在張魯手中的霹靂閃電一般,狠狠地扎向了洪翔的咽喉處。
洪翔毫無畏懼,臉上露出了一絲令人難以理解的詭異笑容。
張魯心覺不妙,可是箭在弦上卻不得不發,於是咬着牙繼續將閃電般的殺氣刺向洪翔。
“呔,大膽孽障,還不收手?!”
就在宛如實質般的殺氣即將刺入洪翔的皮膚之時,就在洪翔覺得自己恐怕真的要完蛋大吉之時,于吉終於出現了。
只見白髮白鬚的于吉突然從一旁凝聚而出,手中一張散發着火光的符篆閃電般衝着張魯擲去。
張魯反應不及,被符篆直接貼在了滿是大鬍子的面門之上。
“啊!”
張魯一聲慘呼,刺向洪翔的桃木劍頓時化爲湮粉,就連張魯的身形彷彿也被巨雷轟中般,逐漸的開始消散起來。
若是普通人受到于吉的這般突然攻擊,必然瞬間爆裂而亡。但他張魯畢竟是有法力之人,豈有那麼容易死去?
故而,他只是身形慢慢的消散,卻在最終身隕之前,凝聚渾身法力將原本可以殺死自己的那股力量從體內驅除出去。
但即便如此,他此刻也僅剩下一隻手臂、一個身子與一個腦袋了,其他的兩腿一手都已經化爲了灰燼,再也難以復原了。
“呵呵,居然這樣還不死,算你厲害。”洪翔咳嗽兩聲後,笑讚道。
于吉則沒那麼悠哉,手中又是一道符篆丟向張魯,同時口中爆喝道:“敢搶我于吉報復的目標,哼哼,去死吧,張公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