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答案就很明顯了。
每一座鏡像迷宮門外的電子屏幕會隨時更新剩餘參賽人員數量。
倒數20分鐘時,上邊顯示的剩餘人數爲2。
宋時和張文京。
如果是他們兩個人,不多不少。
並且宋時的雙系身份特殊,出現了意外,這麼多教官一起衝進去的場景出現也合理。
“她能熬到倒數第二名被淘汰不容易。”有人唏噓,“可惜碰上了張文京。”
“誰能知道她是不是從比賽開始躲到現在。”
一名在比賽開始前20分鐘就被淘汰出局的男生酸溜溜道:“到目前爲止,我可沒聽說哪個人是被她淘汰掉的。”
一般被淘汰出局之後,大家或多或少都會談論幾句淘汰自己的對象。
他在外邊蹲了三個半小時,沒有聽一個人提起到自己是被宋時淘汰的。
“同爲第一組,”路過的人聽到他們的對話,感興趣地插入進來,“我在比賽進展了三個小時的時候才被6號淘汰,這三個小時內我都沒有見過宋時,她確實很會躲。”
他們圍成一圈,你一言我一語,語氣裡盡顯嘲諷。
“我們今天下午要不去請教請教她躲藏的秘訣?”有人刻意引戰。
“她第一次進入鏡像迷宮就能苟到最後,天賦異稟,大概會很樂意向我們傳授經驗。”有人陰陽怪氣。
“她下午留不留在咱們狂暴系可說不準,她今天被張文京收拾了一頓,恐怕中午回去就要哭哭啼啼收拾東西回治癒繫了呢。”
這話成功逗笑了很多人。
“她本來就該滾回治癒系去。”
“最好立馬捲鋪蓋走人,看到她就心煩,早上那自我介紹張狂成什麼樣子了,老子13歲覺醒都沒嘚瑟過。”
“張文京最好能把她打出心理陰影,讓她知道真正的狂暴系是什麼水平,省的她以後還會有不切實際的想法來,真以爲自己能在咱們系裡面橫着走。”
他們每一句話都惡意滿滿。
哪怕宋時從來沒有得罪過他們,甚至除了自我介紹以外,沒有和他們有過其他的交流。
只因爲她的優秀,她是聯邦獨一無二的雙系,是被11軍區親自和一基地要回來的人。
她狂暴系僅是S級卻比他們的耐力更好跑步排名能被分到第一組。
分到第一組也就算了,她竟然沒有在開始的半個小時內被淘汰掉,還在競爭激烈的第一組活到現在!
所有壓抑在內心的不被自己所承認的嫉妒在此刻遇到發泄口,他們和同類聚在一起盡情的宣泄。
大部分的狂暴系都靜默站在隊列裡,琢磨着今天上午的表現,反思自身還有待提升的地方,並不參與其中。 щщщ•tt kan•℃o
也有人嫌他們幾個吵吵鬧鬧的煩,出言制止,“閉嘴吧你們幾個C級D級的垃圾,打擾到我覆盤了。”
“呵,”幾人不樂意了,之前噴宋時噴的最狠的扭過頭來,盯着說話的那人,“你幾級啊,你在這裡裝?”
“管我是幾級,反正比你們幾個聚在一起見不得別人好的垃圾強很多,狂暴系的路人緣都是被你們這種人敗掉的,最應該捲鋪蓋走人不是宋時,是你們。”
狂暴系罵架和打架的戰力都沒得說。
女生罵完,翻了個白眼,又繼續轉過身去想自己的事。
完全不擔心他們來找她的麻煩。
“她是SS級,一組6號。”
有人小聲提醒。
捱罵的幾個人瞬間釘在原地,又氣又羞,還不敢去找人家麻煩,一張張臉憋得通紅。
直到一陣驚呼從隊伍前邊出來。
“有人出來了,張文京出來了。”
“誒?”
“不對,那是宋時吧?”
天上飛行系覺醒者擡着一張擔架,擔架向下凹陷,明顯是有人躺在上面的。
“那擔架上擡着的是誰?”
“宋時好好的走出來,那擔架上的只能是……張文京了。”
“宋時擊敗了張文京!?”有人直接喊破聲。
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了站在第一組的鏡像迷宮門外的宋時。
她渾身滿臉都是血,眼睛卻亮亮的,走路步態輕盈,完全就是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真相浮出水面。
“張文京敗在了宋時手底下?!”
“3S級輸給了S級?!”
“還輸的這麼慘,被擔架擡走,有生命危險的人才能享受這種待遇,單純昏迷都是被隨便拎出來的,還有教官們的反應,張文京絕對不是簡單的斷條腿。”
隊列裡,6號擡起頭來,視線跨越嘈雜的人羣,落在剛走出鏡像迷宮的宋時身上。
在她被淘汰的時候,宋時衣服上濺了好些血,浮於表層,衣服沒有絲毫破損,血都不是她的,當初臉上也是白淨的。
此刻,她訓練服的大腿到小腿有一條極長的破損,露出裡面血紅沾血的皮膚來,右臂的袖管也撕裂成兩半,整個手腕都是血。
像是被利器劃開。
但鏡像迷宮內不允許攜帶利器。
仔細看去,她臉頰上遍佈着無數的細微血痕。
她本身治癒系,傷口能夠快速痊癒,血痕卻不能立即消失。
有血痕的地方,就是她受過傷的地方。
面頰幾乎遭受了毀容式的攻擊。
像是炸裂開的炮彈碎片迎面劃過她的臉頰產生的無數傷口。
能在鏡像迷宮裡造成這種情況的,6號只想到了一種可能,某一面玻璃牆碎掉了。
她從來沒有聽說過往屆有人把鏡像迷宮的玻璃牆打碎。
是怎麼樣激烈的戰鬥,才能導致一面玻璃牆直接碎掉?
6號不敢仔細往下想。
不過好在,結果是宋時淘汰掉了張文京……
張文京……那個曾經給她帶來永遠都無法釋懷的噩夢的人,那個讓她全臉毀容躺在醫療室病牀上的痛苦呻吟的人……
被宋時解決掉了……她有些恍惚。
在鏡像迷宮內對宋時善意的提醒,此時回想起來有些可笑。
宋時不需要她的提醒。
……
人羣掀起一陣討論狂潮。
這兩個月來被張文京支配的恐懼深深根植在每個人心裡。
凡是和張文京對上的人,沒有一個能豎着走進醫療室。
他太暴虐了。
這是高等級的狂暴系的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