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犀利的眼神,猛然投射過來,莫軒被那眼神嚇了一跳,不過很快他就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衝着龐飛叫嚷起來,“看什麼看,難道我說的不對嗎?誰要你跟着來的,誰要你幫忙的,你要是不來,我現在也不會被關在這裡了。”
“是,你是不會被關在這裡了,因爲你早就死了。”龐飛說。
莫軒愣了一下,越發地氣惱不已。
他不願承認是龐飛幫了自己,這會讓他有一種虧欠龐飛的感覺。可是憑什麼呢,明明是龐飛害死了老座主,他憑什麼要感謝這個傢伙。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莫軒拍打着鐵門,不願呆在這裡。
他寧願被華炎宗懲罰,也不願意和龐飛呆在一起。
這個害死老座主,又連累自己被關押起來的混蛋,真是多看他一眼都氣的不行。
拍打了好一會,也沒有人前來,莫軒終於放棄抵抗了。
他氣呼呼地坐到距離龐飛較遠的角落,不說話,也不理會龐飛。
他會自己想辦法從這裡走出去的,他不用依靠龐飛,也一樣可以將雷鳴門保存下來的。
與此同時,華炎宗大殿。
軒轅昊端坐正殿之上,下面站着各個門的座主,總共27人。
“尊上,您打算如何處置那兩個人?”敢這樣問的,也只有玉花門的座主玉奴嬌了。
哪怕是將龐飛關押起來,卻依然難消她心頭之恨。
那個可惡的男人,竟然讓她當衆丟了面子,她一定要,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
問題問出後,良久良久,軒轅昊都沒有說什麼,只見他兀自用手撐着下巴,像是在想什麼事情。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也沒人再敢出聲。
也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玉奴嬌終究是忍不住了,再次詢問,“尊上,您在想什麼?”
軒轅昊這一次倒是沒有再一個人怔怔地出神,而是回答了玉奴嬌的問題,“我在想,你們當中有誰可以承擔起西北部的將領一職?”
“尊上爲何如此說,我們在場的各位座主,哪一個不是戰功赫赫,要說這西北將領,我們任何一個人都有能力擔任的,大家說是不是。”
“是!”
“是!”
“是!”
軒轅昊掃視了一下場下之人,眼神之中,卻是並沒有回饋出該有的信任。
他反倒問了衆人一個問題,“你們每個人都有能力擔當?”
在軒轅昊看來,在場之人,卻是沒有一個人有這個能力擔當。
西北戰事告急,這些人在幹什麼,在爾虞我詐,在爭奪12座主之位,除了玉奴嬌之外,又有誰真正跟自己提過西北戰事的事情?
可,玉奴嬌到底是個女人,讓其擔任其幾萬大軍的將領守衛西北,還是太過艱難了。
衆人都不知軒轅昊心中真實的想法,只以爲這是一次立功表現的機會,一個比一個爭的厲害。
接下這個任務,那躋身12座主,就穩如泰山了。
他們的小心思,早已被軒轅昊看的透透的。
除了哀嘆,便只剩下無奈的嘆息。
華炎宗成立,上面要求他擴展華炎宗,給他安排了這麼一羣自認爲戰功赫赫的人,然,這些人真是來爲華炎宗做事的?不,他們只是想在華炎宗立穩腳跟,好爲以後的生活,做一個完全的保障。
他們都知道,華炎宗不受任何編制的影響,從這裡走出去的人,在都市中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沒有任何人敢招惹。
但他們忽略了,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所有爲了華夏安全不顧生命的拼搏的基礎上的。
看着人羣你爭我搶宛若一羣鬣狗一般的樣子,軒轅昊越發的心涼了。
“下去吧,你們都下去吧。”軒轅昊揮揮手,不想再看見這些人爭來爭去的樣子。
真正的勇士,不會是這個樣子,真正的勇士,是大無畏的,可惜,現在很難再找到真正的勇士了。
“尊上,那下個禮拜的12座主爭奪戰,還要如期舉行嗎?”玉奴嬌是最清楚軒轅昊心中所想的人了,其他人都離開了,唯獨她留了下來。
軒轅昊深深地嘆息一口氣,反問,“你覺得還有必要嗎?”
“尊上不必太過擔憂,這才只是剛開始而已,我們都要相信,一定會有真正的勇士出現在這裡的。”玉奴嬌說。
軒轅昊坐直了身子,像是想起了某件事情,眼神裡突然綻放出異樣的光彩,“有一個勇士,已然出現了,要是能說服他留下來的話,那對我們華炎宗來說,絕對是莫大的榮幸。”
“您是說……被關在囚牢裡的那個人?”玉奴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個混蛋,竟然被尊上如此重視和信賴,他有那麼好嗎?
她可是親眼見證,那個傢伙從頭到尾都很囂張,完全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的,就連尊上,他也一點尊重的意思也沒有。
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被尊上如此看重?
內心的不平衡,讓玉奴嬌越發氣憤不已。
軒轅昊伸手打斷玉奴嬌的話,“任何事任何人,我們不能只看表面,我總跟你說,做事情不要那麼魯莽,要學會透過表象去看本質的東西,你到現在還是一點也沒學會啊。阿嬌,你可是我最看好的一員大將,我希望你不僅有超羣的能力,更要有縝密的心思,領軍打仗可不像你們以前在部隊裡那樣,你的任何一個決定,都有可能關係到一場戰鬥的勝利與否。”
又被訓斥了。
玉奴嬌無奈地在心裡嘆息了口氣,嘴上卻是什麼也不敢說。
軒轅昊叫她也退出去,他要自己清淨清淨。
從大殿出來,玉奴嬌終於不用再掩飾自己的憤怒,她氣哼哼地朝着囚牢的方向走去。
“玉姐,咱們這是幹什麼去?”玉蝶問。
玉奴嬌握了握手中的拳頭,“尊上竟然很看好那個傢伙,我甚至能感覺到,尊上有意要留下那個傢伙,成爲他的左膀右臂。哼,一個目空一切的狂妄之徒,他倒是有什麼資格被尊上青睞?我現在就要去好好教訓教訓他,讓尊上知道,他根本不配!”
玉蝶尷尬地掃了搔腦袋,忍不住提醒,“可是玉姐,你……根本不是那個傢伙的對手啊。”
“嗯?”玉奴嬌停下腳步,狠狠瞪了玉蝶一眼。
玉蝶趕緊閉嘴。
玉奴嬌冷靜下來,倒也認同玉蝶的說法。
連尊上都只是和那個傢伙險險打成平手,自己,更不可能是他的對手了。
不過沒關係,硬的不行,咱們還可以來軟的。
“你去通知廚房,給他們的飯菜裡下點瀉藥,我就不信了,拉他個天昏地暗的,他還能這麼能打?”玉奴嬌說。
玉蝶應了聲,轉身離去。
囚牢裡。
龐飛和莫軒各自坐在一邊,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走廊裡終於響起人的腳步聲了。
是有人來送飯了。
“啪嗒”一下,盤子重重地往地上一扔,碗裡的飯菜都震的撒了出來,這哪裡是來送飯的,分明是來餵豬的。
莫軒忍不住嘶吼,“我們雷明門還沒被除名呢,你憑什麼這麼對我?”
“遲早的事,你還報希望呢。”這可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一個小小的送飯的,竟然也敢對莫軒如此態度。
莫軒憤怒地朝着那傢伙揮舞着拳頭,無奈被門擋着,怎麼也夠不着。
送飯的說,“趕緊吃吧,一天就這麼一頓,下次可沒有了。”
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莫軒端起地上的盤子,險險就要將東西給摔了,但又想到什麼似的,輕輕將手中的盤子放下。
他拿起一個飯碗,喃喃自語,“我不能任性,不能只顧着自己,我現在可不是一個人,我代表的是雷明門所有犧牲的人,我不能死,我要活着,我要吃……啊嗚……啊嗚……”
一面說着,一面狼吞虎嚥地吃起來。
坐在不遠處的龐飛嗅了嗅鼻子,敏銳地察覺到了那飯菜中的不對勁,他好心提醒莫軒,“飯菜有問題,別吃了。”
莫軒狠狠瞪他一眼,“哼,你是怕我吃光了你的那份吧,你越是這樣說,我越是要這樣做。”
說着,連帶着另外一份也端了起來,狼吞虎嚥地吃起來。
龐飛繼續閉上眼睛,不再言語。
片刻後,莫軒突然捂着肚子,面色痛苦,他拍打着門窗,“來人啊……我要上廁所,放我出去……”
肚子“骨碌碌”直叫,疼的不行了。
實在是快忍不住了,“我要……拉褲子了……你幹什麼?”
龐飛二話不說,讓其平躺在地上,右手兩根手指在莫軒腹部重重地摁了幾下。
莫軒不明所以,還以爲龐飛是要對自己怎樣,嘶喊着掙扎着。
片刻後,龐飛將他鬆開,莫軒一個鴿子翻身跳了起來,對着龐飛罵罵咧咧。
龐飛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肚子不疼了吧。”
被龐飛這麼一提醒,莫軒纔去注意自己的肚子,奇怪,還真的不疼了。
肚子也不叫了,那種急迫地想拉肚子的感覺也沒有了。
難道,龐飛適才那幾下,是在幫自己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