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師,其實只是李聖代自保的一種手段,是對山谷中這些精怪的一種試探。
因爲哪怕是真的師徒關係,李聖代也不可能會在短時間內就完全地去信任一羣妖怪。
這麼做,只是想要看一看這些精怪的底線在哪裡。
就算到最後,這些精怪不願拜他爲師,李聖代還是會想辦法與它們交換那些靈木液,畢竟,那是李聖代急需的東西。
只是,讓李聖代完全沒有想到的是,桑吾這隻樹妖中的老祖,竟然這麼輕易地就答應了李聖代的要求。
而且不用李聖代主動提起,它就直接把李聖代最想要的東西拿了出來,而且還搭上了一處修行聖地。
李聖代靜靜地看着桑吾遞過來的接近兩千滴的百萬年份的靈木液,心裡面砰砰直跳。
桑吾很自信,它既然敢提前拿出這麼多東西給李聖代,說明它根本就不擔心李聖代能從它的眼皮底下逃走。
李聖代不慌不忙地從儲物符印中掏出一個手臂長的瓷瓶,當着桑吾的面,將聚成一團漂浮在他眼前的靈木液一點一點地裝進瓷瓶之中。
這是李聖代當初請符文師公會專門特製的容器,裡面刻有特定的空間符文,可以完美地保存任何靈物。
一千九百零三滴!
把所有的靈木液收進容器之中,李聖代心裡得到了一個確切的數字,看來之前金光並沒有跟他說實話,它們手中的靈木液是金光之前所說數量的兩倍。
這些妖怪,似乎也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單純。
見李聖代把靈木液收好,桑吾衝李聖代擺了擺手,淡淡地說道:“跟我來!”
桑吾的身子緩緩下沉,慢慢地沒入他腳下的泥土之中,沒一會兒的功夫,人就不完全沒了蹤影。
李聖代一愣,這算是在考較他嗎?
李聖代神識一掃,很快就發現融身在土層之中的桑吾,他現在就在李聖代腳下十餘米處的泥層靜止不動,似乎在等待着李聖代。
李聖代心神一動,體內靈力運轉,甚至不用掐動神訣,他的身體也像方纔的桑吾一樣,緩緩沉入地下,直接來到了桑吾的身邊。
這是一種很不錯的體驗,煉氣四層之後,李聖代的五行遁術在使用起來,越發地得心應手。
李聖代沒有試過他的靈焰法術,不過他信心,煉氣四層的三色靈焰,威力必然要比煉氣三層時強上許多。
桑吾再怎麼說也是樹妖,樹木懼火,這是天性。不過修煉到精怪這個層次,普通的凡火對於這些精怪應該已經沒有什麼威脅。
但是,李聖代相信,他的三色靈焰,一定會給這些樹妖帶來一些不一樣的驚喜。
“你很不錯!”
桑吾靜靜地看着站在他身邊的李聖代,毫不吝嗇地出聲誇獎。
桑吾以往見過的那些人類,哪怕是修爲到了神魂師的境界,也不能像他們這樣在土層之中自由穿梭,李聖代這樣的人類,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這讓桑吾更加堅定了與李聖代合作的心思,在他看來,李聖代之所以能夠這麼強大,就是因爲他所修煉的吐納功法,如果他們靈木一族能夠得到同樣的修煉方法,以後勢必會變得更加強大。
不待李聖代答話,桑吾認準一個方向,直接穿行而去,速度猶如流光,深厚的土層與岩石對他而言,沒有半分阻礙。
李聖代不緊不慢地跟在桑吾的身後,桑吾的速度很快,但是它的遁術只是依靠本能,並無任何技巧可言,這是他身爲樹妖的優勢,同時也是一種天生的桎梏。
而李聖代,秉承前人的智慧,遁入土層之中根本就無跡可尋,他的整個身體都化作了一股靈氣,成爲了大地的一部分,心念一動,身體就會隨波逐流,瞬息到達他神識所及之處。
桑吾在前面穿行,開始的時候還擔心自己的速度太快,李聖代會追趕不上,時不時地還會回頭看上一眼。
但是在他們穿行了一段距離之後,桑吾不得不心生感嘆,再一次對李聖代另眼相看。
就算是剛纔他特意用盡了全速,李聖代仍然能夠輕鬆跟上,而且看上去似乎還多有餘力。
從這一點,桑吾就能感覺到李聖代師門傳承的強大,能夠調教出這樣一個優秀弟子的師門,必然不能小覷。
土遁之術,瞬息萬里,幾分鐘後,桑吾停下身形,緩緩從土層之中返回地面,李聖代隨在他的身後,面不紅氣不喘,輕鬆愜意。
“這裡,就是我所說的修煉聖地,你現在應該已經感覺到了這裡的不同尋常。”
桑吾回頭看了李聖代一眼,擡手指着他所站立的這片空間。
這是一處巨型的岩石平面,長約五米,寬約三米,很小的一個地方。
周圍的花木鬱鬱蔥蔥,長勢繁茂,其中有一株暗紫色的小樹更是直接紮根在岩石的正中,很是顯眼。
李聖代在感受到這裡的靈氣不止濃郁而且無比精純的同時,目光也不由落到了空地中間的那株小樹身上。
與周圍鬱鬱蔥蔥長勢喜人的其它植被不同,這株小樹雖然地處靈力匯聚的中心,但去給人一種瘦骨嶙峋的感覺,樹幹細小,還沒有一個小孩子的手臂粗。
樹葉暗淡無光,有一半都焉着,耷拉着腦袋,顯得很無精打采。
不過,李聖代卻從這株小樹的身上感覺到了一股很是熟悉的氣息,所以不自覺的,李聖代就把目光瞄到了桑吾的身上。
“前輩,這不會就是你的本體吧?”李聖代輕聲問道。
他從小樹的身上感知到了桑吾的氣息,同宗同源,幾爲一體,所以李聖代確定,這株小樹就算不是桑吾的本體,也與他有着極大的關係。
桑吾沒有否認,直接點頭道:“我就知道瞞不過你,這是我的一株分身,平常沒事兒的時候,它一直都在這裡靜修。”
“不過,現在這個地方既然暫時要借給你用,我現在就讓它離開。”
說完,沒見桑吾有什麼動作,李聖代就眼見着跟前的這株紫色小樹好像突然睡醒了一般,抖了抖身上的枝葉,然後兩根樹叉做了一個伸懶腰的動作,樹身向上一提,整個根莖就沒有一點兒聲息地從岩石中拔了出來。
再然後,紫色小樹根莖如腳,一溜小跑,跑出了李聖代的視線。
李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