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田直樹一張平平整整的國字臉上流露出一絲猙獰笑意,對一旁站着的空警點了點頭:“帶他去清醒清醒!”
“是!”兩名空警過來一左一右的把潘小閒夾在中間。
“你最好也清醒清醒!”驢兒哥嗤笑着瞥了龜田直樹一眼,便跟着兩個空警走向了幽深的走廊。
他們一直走到了一間看起來十分不起眼的羈押室,這間羈押室位於走廊的最深處,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根本不會發現它的存在。
x型門在識別了空警之後自動打開,空警把潘小閒帶了進去。裡面是一個小小的隔間,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甚至在x型門自動關閉之後,就連光線都沒有了。
兩名空警都是戴着夜視眼鏡,帶着潘小閒走到了一面牆前,遙控着那面牆緩緩地開啓了一道小門,這門裡一片漆黑伸手不見六指,當門開啓的時候一股讓人窒息的惡臭撲面而來!
空氣中混雜着汗臭、嘔吐物的腥臭、屎尿的惡臭等等難聞的氣味兒,更恐怖的是在漆黑的空間裡不斷傳來各種哭號、慘叫、狂笑、嘶吼的聲音,就彷彿是阿鼻地獄!
“進去!”兩名空警厲聲喝道,驢兒哥淫蕩的回眸一笑:“我要麼麼噠才肯進去!”
臥槽他還敢調戲我們!兩名空警氣得臉都綠了,忍不住一擁而上要把潘小閒給推進去,卻沒想到被潘小閒拉着他們順勢往裡一扔,頓時兩名空警便身不由己的摔進了小門。
撿起了空警掉在地上的遙控器走到門外,潘小閒按下了關閉鍵,在小門關閉之前潘小閒的眼中綻放出耀眼銀光往裡面掃了一眼,漆黑的世界便在他的眼中一覽無遺。
有的人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如搗蒜,嘴裡叨叨叨的也不知道是在向誰哀求着什麼。
還有的人橫眉立目,惡狠狠的雙手掐着面前的空氣,就彷彿是在掐着別人的脖子。
也有的人脫光了衣服赤身露體的趴在地上,不停地向着堅硬的地板上“啪啪啪”……
更有的人連滾帶爬的哭喊着,不停地躲避着,就好像有什麼在追着他似的,他的手指甲在牆上撓着,撓得鮮血淋漓卻渾然不覺……
明明近在咫尺,他們卻彷彿根本不知道別人的存在,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而剛纔被潘小閒扔進去的兩個空警也是瞬間就進入了狀態,一個彷彿把什麼踩在了腳下,一邊痛罵一邊用皮靴狠狠的跺着地面就好像腳不會麻似的;另一個卻是不停地左右使勁兒擺着腦袋,同時齜牙咧嘴的慘叫,就如同是在被人左右開弓的毆打……
這裡並非阿鼻地獄,卻像是一幅衆生相的畫卷,把人類的所有醜陋、卑劣、齷齪等負面情緒全都表現了出來。
潘小閒雖然沒進去但已經是看出了這小黑屋裡的玄虛,原來這小黑屋裡有精神類的干擾,能讓人進入類似於催眠的狀態,然後把自己人生中刺激最大的事情反覆循環。
這樣自然是很容易就讓罪犯精神防線崩潰,然後“坦白從寬”,很簡單直接粗暴也很有效的方法,只是對罪犯實在是精神方面造成的影響太大,普通人至少需要半年到一年的時間才能夠精神恢復正常,原本就精神較差的就需要更多的時間甚至是永遠都恢復不過來……
當然如果對於真正的罪犯受到這樣的折磨驢兒哥只會拍手稱快,可是如果只是嫌疑犯呢?甚至是像他這樣被抓來背鍋的老實孩子,那豈不是變成了特權階級的暴力工具?
潘小閒靠着牆根兒一坐,這隔間裡倒是空氣挺不錯的,甚至是一點兒聲音都傳不出來,沒有光線對於驢兒哥而言那都不叫事兒,唯一就是空蕩蕩的連個沙發都沒有——差評!
很快,x型門自動開啓,兩名空警進來之後戴上夜視眼鏡,剛往前走了兩步便忽然腳下一絆,摔了個狗吃屎……
“臥槽你絆我幹毛!”空警甲捂着自己流血的鼻子怒氣衝衝的對空警乙吼道:破了相你負責啊?
“超耐磨明明就是你絆的我?”空警乙“呸”的吐了一口血在手心裡,卻見裡面還有一顆亮晶晶的門牙,頓時空警乙就急了眼了,薅住空警甲的衣領就是一電炮!
“麻痹你敢打我?”空警甲本來鼻子就流血了,又捱了這一下他感覺都聽到鼻樑骨斷裂的聲音了。
空警甲也毛了,擡腳去踹那空警乙的肚子,卻被空警乙一把抱住了腿,他順勢就去勾住了空警乙的脖子,兩人廝打着便滾倒在地,上演了一場自相殘殺的大戲。
這特麼就尷尬了!始作俑者驢兒哥在一旁淪落成了吃瓜羣衆,實在是不忍心打擾他們這場精彩的龍虎鬥,驢兒哥只能是含着眼淚默默地打開了自己的手機開始錄製……
手機的亮光終於是遏制住了打得拳拳到肉的兩個空警,兩個空警保持着你對我猴子偷桃、我千年殺爆你菊花的姿勢,目瞪口呆的看着拿着手機站在一旁的驢兒哥。
“臥槽是他!”兩個空警心裡頓時一萬隻雅美蝶呼嘯飛過,惱羞成怒的放開了一起向着潘小閒撲了上去。
“等等!”驢兒哥叫道。
“幹毛?”兩個空警眼珠子都紅了,就如同是發情的公牛一般急需發泄心中的怒火。
“你們是來幹什麼的?”驢兒哥給出了友情提示。
“我們……”兩個空警對視一眼,都是看到了彼此的苦逼樣子:“少廢話!跟我們去審訊室!”
算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兩個空警自我安慰着,忽然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等一下!你怎麼會在這兒?還有,送你來的那倆貨呢?”
“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是他們讓我在這兒等着的!”驢兒哥一本逗逼的解釋着:“他們說先進去看看,讓我就在這兒等着,但是到現在他們也沒出來,我等得都不耐煩了!對了,裡邊兒好玩兒嗎?”
“……好玩兒!忒好玩兒!”兩個空警嘴角隱蔽的抽搐了兩下,空警甲對空警乙道:“我現在押他去審訊室,大隊長該等急了,你進去看看那倆貨到底在玩兒什麼好玩的!”
空警乙答應一聲,在身上翻找遙控,旁邊忽然一隻手遞過來了遙控,空警乙說了聲謝謝接過來,剛要開啓小門才猛然想起來——臥槽這特麼誰給我的?
他急忙回頭看去,正看到被空警甲帶走的潘小閒衝他淫蕩的回眸一笑:不用謝!我叫雷鋒!
空警甲捂着塌了的鼻樑骨,把潘小閒給帶到了審訊室的門口,正遇上了站在門口的龜田直樹。
“大對獎,鵝把淫帶來了!”空警甲甕聲甕氣的跟龜田直樹報告。
看着他捂着臉的手,龜田直樹眨巴眨巴小眼睛:“立正!”
“啪!”空警甲條件反射的把身子一挺、鞋跟一磕,雙手自然下垂貼於兩側褲線。
臥槽你咋成這逼樣了?龜田直樹看到空警甲那塌了的鼻樑和滿臉的血跡驚得目瞪口呆,忽然明白過來又驚又怒的指着潘小閒喝道:“你,你,你竟然敢在警署裡襲警?”
“你知道的太多了……”驢兒哥臉色冰冷向前一步,透過額前亂髮,一雙血紅的眼死死的盯着龜田直樹。
臥槽你還想滅口?龜田直樹驚得下意識後退一步,這一瞬間他的心神被那雙血紅的眼所震懾,竟是有種“人爲刀俎我爲魚肉”的無力反抗之感,霎時出了一身冷汗。
“大對獎,不是他……”空警甲捂着鼻子淚眼朦朧:“是鵝一不小桑撞門框上了……”
他也想栽贓潘小閒襲警,可問題是還有空警乙呢,兩人的身上沒少留下彼此的罪證,現在是真正的法治社會,一切都講證據的,這年頭想冤枉人也沒那麼容易。
臥槽你特麼怎麼不早說?龜田直樹惡狠狠的瞪了空警甲一眼,然後勉強保持着一張棺材板似的大臉面無表情的對潘小閒道:“進去吧,這是你最後的機會,記住我的話,你攤上大事兒了!”
“這也是你最後的機會,記住我的話。”驢兒哥也面無表情的盯了龜田直樹一眼:“你也攤上大事兒了!”
說完潘小閒便推開了審訊室的門走了進去,龜田直樹並沒有跟進去,而是從外面關上了門,色厲內荏的冷笑一聲:“還敢學老子說話?真特麼不知死活……艾瑪!”
龜田直樹兩腿一軟,要不是一把抓住了空警甲就得跪了,走廊裡的過堂風一吹,龜田直樹就感覺好似是整個人都被吹透了一般,這才發現竟是衣服都被冷汗溼透了。
潘小閒走進了審訊室裡,便看到一個穿着身灰色西服的中年男人。這個中年男人梳着一絲不亂的大背頭,沉默地坐在椅子上,耷拉着頭一動不動,就彷彿是一座懺悔的雕像。
這讓潘小閒不禁倍感疑惑,這個男人看起來並不是警方的人,可是爲什麼他會出現在審訊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