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一臺刑天機甲緩緩地駛來,履帶將地面的花花草草碾碎成泥,來到了潘小閒這臺機甲前。
周圍活下來的幾頭蟲獸這時都圍上來試探着攻擊這個新的大塊頭,但奇怪的是那一羣蟲人卻是隻壓在潘小閒的身上撕咬着,就彷彿對新來的目標沒有任何興趣。
機甲中小三白淨清秀的臉頰上掛着怡然自得的笑意,一雙總像是在笑的笑眼彎彎的,看着晶屏上正在爭先恐後疊羅漢的蟲人,就彷彿是在欣賞一場賞心悅目的歌劇。
“一掌斷龍柱,武道世家寧家的女婿,西南五交會的狀元郎,呵呵……”小三笑得很輕蔑:“不過如此!”
就在這時,忽然“轟”的一下,疊得高高的如同柴禾垛似的蟲人猛然炸飛了出去,之前還瘋狂嗜血如同瘋魔般的他們瞬間就像是變成了紙糊的金剛,飛起幾米高又跟下餃子似的“噼裡啪啦”的摔落下來,就彷彿是提起了蘸飽了顏料的畫筆,在大地畫板上滴下一朵朵墨綠的血花……
之前被他們壓倒在地的潘小閒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渾身衣服都被撕成了一條子一條子的破布,裸露着的蒼白皮膚上佈滿了一道一道子的抓痕,有那麼一個瞬間小三甚至覺得潘小閒看起來比蟲人還要像蟲人。
“他這是……變異了?”小三臉上帶着變態的興奮,他並不擔心什麼,就算潘小閒真的變異了又能怎樣?
別忘了他可是在刑天機甲裡的,厚重的裝甲雖然大大拖累了機動力,但也爲他提供了強橫的防禦力。
“咦嘻嘻嘻!如果我斬殺了他,會不會也被系統自動記錄到今天的獵殺成績裡呢?”小三白淨的小臉蛋上泛起了生理的潮紅,一旦接受了這樣的設定還挺帶感的!
刑天機甲緩緩逼近潘小閒,比普通人腰還粗的機械大手高高的揚起了巨大的合金斧子!
這一斧子下去即便是渾身包裹着堅韌皮殼的蟲獸,也會被硬生生斬爲兩段,不知道斬殺過多少蟲獸的鋒利斧頭鋒刃上閃爍着耀眼的寒光,散發着濃濃的血腥味兒。
小三靈活的手指在鍵盤控制檯上飛快的輸入指令,晶屏上鏡頭迅速拉近,把潘小閒的面部表情都清晰的體現了出來,看着潘小閒蒼白如死人般的臉頰,小三搖了搖頭:
不能看到他臨死前絕望的神情還真是遺憾呢……
一二三,去死吧!
小三的笑眼中閃爍出瘋狂之色,清秀的臉頰也猙獰而扭曲,他的手指剛剛要按下劈斬斧子的指令時卻又突然停滯在了鍵盤上。
皺着眉頭,小三古怪的看着晶屏上的潘小閒正在緩緩擡起臉來。
凌亂的額前髮絲在風中肆意飄飛,露出了一雙勾人的丹鳳眼,那暗紅的瞳子中不時閃過一絲銀芒,就彷彿是劃破漆黑夜空的閃電,高聳筆挺的鼻子下方那青黑色的薄脣,一端脣角微微向上勾起,冷漠、邪魅的迷人笑容哪怕是再牛逼的畫家也勾勒不出他這一刻的風騷,甚至是讓平時自詡爲男神的小三都是充滿了羨慕嫉妒恨。
死都要裝逼!
最特麼看不慣這種妖豔賤貨!小三懷着一錘子砸碎精美瓷器的變態心理,狠狠按下了劈斬指令。
“唰——”
緩緩巨高的合金大斧落下時卻快如閃電,一道寒光如同月牙弧般一閃而逝,就彷彿是一斧劈開了虛空!
“轟——”
合金大斧重重的劈斬在了面前的大地上,煙塵飛揚、碎石四濺,地面上赫然是留下了一道一米長一尺深的溝壑!
納尼?小三隻覺眼前一花,晶屏上那張顏值逆天的俊臉竟然是莫名消失了,就在這時機艙裡忽然傳來了報警提示音:“嗶嗶嗶,警告,有不明物體正在攻擊本機,嗶嗶嗶……”
晶屏上自動開啓了全景視角,並自動調整到鏡頭鎖定在了刑天機甲的肩膀上方。
刑天機甲的上身雖然是個男人形態,但因爲沒有頭顱所以肩膀上是光禿禿的,但此時卻是多了一個人影,紅光閃爍提示着這就是那個正在攻擊刑天機甲的不明物體。
這兩天擼多了?
小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特麼都變成蟲人了,老老實實站在那裡讓我砍不就好了嗎?
你爬那麼高是想上天啊?
超耐磨!快點兒給老子下來乖乖受死啊!小三雙手十指在鍵盤上飛快的敲打着,刑天機甲左手中握着的門扇般的合金盾牌猛地掄起來在自己的上方揮舞了一圈!
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潘小閒還是穩穩當當的騎在刑天機甲的肩膀上搞事情……
這特麼就尷尬了!小三驀然發現在所有指令中竟然是沒有適合攻擊騎在肩膀上方敵人的,像剛纔揮舞盾牌也是抵擋高空打擊的指令,一時間潘小閒變成了讓他看不慣又幹不掉的存在!
等一下,他是來搞笑的嗎?小三停了下來,看到潘小閒高高舉起了一隻手臂,就彷彿是舉起了一口斬妖除魔的聖劍!
“嗤……”小三輕蔑的笑了,腫麼的?還想一掌劈機甲是腫麼的?
豪情夜總會門口的龍紋石柱是石頭的,刑天機甲的外裝甲可是高強度合金的!
你特麼要是能劈開老子直播吃翔!
“喀嚓——”
刑天機甲劇烈的震動了一下,金屬斷裂之聲傳來,機艙裡警報叫的跟催命似的:“嗶嗶嗶!本機遭受不明物體攻擊!嗶嗶嗶!機體已損壞百分之二十!嗶嗶嗶……”
這一定是幻覺!全都是幻覺!
小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晶屏上刑天機甲握着合金大斧的粗壯手臂竟然是在肩胛處被直接斬斷了!
各種零件就跟開了膛的生豬似的全都裸露在了鏡頭前,藍色的電花還在不斷的跳躍着,嫋娜的黑煙升騰而起!
驢兒哥嘴角勾起一抹邪惡的笑意——我還以爲這刑天機甲有什麼了不起,原來只要找準了地方,都是雞肉味,嘎嘣脆!
在驢兒哥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裡,淫光閃爍,不,是銀光閃爍,刑天機甲就彷彿是躺在病牀上打了麻醉的整容客人一樣!
這張大餅臉上的小眼睛、大眼袋、招風耳、塌鼻樑、大鼻翼、猿猴嘴、地包天全都一覽無遺,驢兒哥的風魔金指就彷彿是整容醫生的手術刀,想在哪兒下刀就在哪兒下刀!
吃我會心一擊!
潘小閒看準了刑天機甲胸部的一處裂紋,那裡顯然在戰場上受過重擊,裝甲的完整度並沒有受到破壞,但卻是他最好的攻擊對象,風魔金指“當”的一下斬在了那裡!
“喀嚓!”
機艙裡的小三陡然被明亮的光線刺痛了雙眼,空氣似乎都變得清新了呢,鳥語花香的感覺就彷彿迴歸了大自然的原生態,眯着滿含淚水的雙眼,小三緩緩擡起頭,正迎上了那雙冰冷的血瞳。
這特麼就尷尬了……小三嘴角隱蔽地抽搐了兩下,腦抽地打了個招呼:“閒哥?這麼巧?”
“呵呵。”潘小閒說。
呵呵你妹啊老子……小三忽地瞪大雙眼,不敢相信的看着潘小閒:“你,你沒有……”
“沒有。”潘小閒說。
“這不科學!”小三心裡一萬頭奧八馬呼嘯而過,說好的被蟲人抓了咬了就一定會被感染呢?
等一下!小三目光呆滯的盯着潘小閒裸露在外的蒼白肌膚,雖然衣服是破成了一條子一條子的爛布,但是肌膚上竟然是沒有半點兒傷痕,光潔得就彷彿是羊脂美玉。
超耐磨!小三憤怒的目光投射向了那一個個在周圍遊蕩的蟲人——農村路也滑,人心更復雜!
這尼瑪是什麼世道?連蟲人幹活兒都特麼偷工減料了!
你們長那麼長的指甲是特麼用來挖鼻屎的啊!
多撓一釐米能死啊魂淡!
“今天咱們不談科學,只聊人心!”驢兒哥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小三,皮笑肉不笑的道:“我特麼就想問問,我和你之間,什麼仇什麼怨?”
“閒哥誤會!誤會啊!”小三頓時雙眼中淤滿了淚水,委屈的嘟起了小嘴:“如果我說我只是路過你相信嗎?”
“我差點兒就信了!”驢兒哥的笑意一點兒一點兒的變冷,目光宛如雪亮的刀鋒直刺小三雙眼。
“嘶……”小三眼仁被刺痛得都要流出淚來,本能的避開了潘小閒的視線,但是潘小閒帶給他的無窮壓力卻並沒有隨之而減弱,當他選擇了縮卵之後反而更加磅礴!
這一刻小三就彷彿是面對着一尊高高在上的神祗,心裡鼓不起半點對抗的勇氣。
忽然小三一擡頭,一臉錯愕的指着潘小閒的背後方向,尖叫一聲:“快看!那是什麼!”
多大歲數了還玩這種腦筋急轉彎兒?既玩還不玩個高端大氣上檔次的,這特麼都是老子小學就玩膩了的老梗了好嗎……驢兒哥冷笑,卻是聽到身後傳來了“凸凸凸”的槍聲呼嘯!
高高站在刑天機甲上的潘小閒簡直是豎起了人肉靶子,被瀑布般揮灑的子彈轉眼間就打成了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