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金一路飛射回了唐絕的居所,卻在院子裡某一處花草茂密的地方停了下來,就落在一片葉子上蜷縮成一團,向着唐絕點頭示意。?
唐絕過去伸出手,咬金自動飛回到手指上盤旋成戒指的樣子。唐絕將它之前落着的葉子扒開到一邊,頓時露出了花叢之中一個水桶般粗細的地穴洞口。?
太慌張了!唐絕一拍額頭,真是關心則亂,他就是因爲太關心唐柔了,所以剛剛纔有點亂了方寸的出去亂找。卻沒想到原來就是在自己的院子裡,怪不得唐柔離開的那麼快。?
但是如今追蹤的最佳時機已經失去了,即便追也可能不會有結果。唐絕心中惦念着唐柔,顧不得那麼多,直接縱身跳進了那地穴。?
地穴很明顯是人爲挖掘出來的,四壁磨得十分光滑,也剛剛好可以容納一人通過。?
唐絕閉上了眼,他的身體就彷彿是一條穿行於草叢的蛇,速度極快卻又行動自如的在洞穴之中穿梭,毫無滯礙。?
但是中途卻又出現了分叉路口,這讓唐絕又是躊躇了下。不過有咬金輔助,很快唐絕就找到了正確的路線追蹤而去。?
不知過了多久,唐絕終於鑽出了地下,到地面上深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左右看了看卻發現已經出了唐家堡,而是在莽莽的青山之上。這一帶比較偏僻,平時也不會有人到這裡來,顯然敵人就是從這裡開始挖掘的。?
至於唐柔,早已不見了蹤影。?
該死!唐絕咬牙切齒着,心中對那蟲子真是恨到了骨子裡。?
可是現在唐絕也沒有辦法,主要是對於蟲子的事情他所知甚少,而且現在沒有什麼途徑去了解。?
這不禁讓唐絕想起他在祖龍穴地下密室裡看到的壁畫,還有他經常夢到的“唐”和蟲海戰鬥的場景。似乎勉強能夠聯繫到一起,但是其中許多關節卻是靠聯想無法串連起來的。?
唐絕返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此時唐克德和唐豐毅還在他的房間裡兩人一邊恭候唐絕一邊在監守着那隻就像被把腿兒全掰掉的蟹殼的怪蟲。?
此刻那隻怪蟲也不需要裝死了,差不多就是半死不活的架勢肚子朝天躺在那裡。一雙像螃蟹一樣凸出來的眼睛翻着口器九十度耷拉着,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
這種怪蟲不會說話,唐絕也自問沒有從蟲子身上拷問出什麼來的本領。所以他只有吩咐唐克德:“找人查一查,看看有沒有關於這種蟲子的資料。?
“是。”唐克德答應着又忍不住提了個建議:“絕爺,其實要說查資料的話,您不妨問一下帝國那邊,—”,?
唐克德這話可並非是推脫,主要是由於聯邦這個國家實在是太年輕了,舊有的文化傳承由於世界末日的緣故,很多都已經斷了。說起資料的豐富性還是帝國那邊保存的更齊全。?
唐絕點了點頭:“我今天就動身。”?
“絕爺,您坐【先鋒號】去吧,我這就讓他們去給您準備。”唐豐毅立刻去安排了,先鋒號是整個聯邦最快最先進最豪華的飛船以前是聯邦總統專機,代表了聯邦的國威。現在聯邦都是唐家的了,自然總統專機由唐絕來坐也沒什麼了。?
先鋒號速度極快,在聯邦星域之中自然是無人敢擋。而到了帝國範圍內,帝國和聯邦現在是前所未有的和諧友好也是暢通無阻,如此一路直到了帝國現在的帝都星猶他星。?
猶他星是距離兩國共同開發的天異星最近的一顆行政星,帝國遷都對外的理由是由於猶他星的整體自然環境要更優於阿拉斯加星。帝國貴族更願意相信是因爲猶他星的貴族勢力最薄弱,更便於新女皇的控制。百姓們普遍猜測是因爲女皇有和聯邦兩國大融合的想法”—”?
但是沒有人知道,遷都的真正理由竟然只是一個女人對愛情的無奈惆悵。?
遷都到這裡只是爲了能夠距離某個男人,更近一點。?
新的皇宮是一尊高大雄偉壯麗的城堡,整座城堡就像是天空中降落下來的神賜堪稱爲帝國女皇皇冠上最璀璨的一顆明珠。?
而此刻新女皇安吉麗娜,就站在城堡的最頂端,那裡白雲倘樣,鳥兒飛旋,湛藍天空就彷彿是頭頂的天花板一樣觸手可及。?
安吉麗娜身穿着剪裁得體華麗無匹的皇袍,更顯雍容華貴。她如今已經不需要再隱藏她的絕世容顏,但是己經不能跟在冷麪煞星的身邊了。?
她水瑩瑩的目光望着前方的某處,已經定定的這麼看了整個下午。高處的風將她母儀天下髻吹得略顯凌亂,安吉麗娜也渾然不覺。?
唐逸衣走了上來,他本可以做到無聲無息,但是爲了讓安吉麗娜知道他來了,還是有意發出一點聲音,卻又不能太響而驚擾到了尊貴的女皇。這種尺度的把握,對於他這個曾經的靜坐羅漢而言,實在是有點難爲他了,但是他也很好的適應了。?
作爲女皇的近衛,唐逸衣必須保證安吉麗娜始終在安全範圍內。其實他只是陪同一個女侍上來而已,並沒有什麼意外發生。?
女侍上前把一件雪狐皮大鱉輕輕的披在了安吉麗娜的肩頭上,安吉麗娜恍若未覺,女侍做好了她該做的就又輕手輕腳的走了下去。?
唐逸衣悄悄順着安吉麗娜看的方向望了一眼,那個方向他從星圖上去仔細分辨過,正是對着天佑星的唐家堡。?
那個強大到讓神都顫慄的男人所在的地方。?
對於那個男人,唐逸衣每次想到的時候都是心底涼颼颼的,哪怕是炎熱的環境裡。儘管那個男人走了之後就再也沒回來過,唐逸衣仍不敢對安吉麗娜有一絲一毫的怠慢。?
但是安吉麗娜這樣一有時間就會站到這裡,彷彿望夫石一樣的眺望着虛空,唐逸衣都覺得安吉麗娜確實是對那個男人情深意切。只是不知道爲什麼那個男人會感覺不出來,也不知道爲什麼安吉麗娜不和那個男人表明心跡。?
這不是自己該關心的,自己需要做的就是盡心盡力保護安吉麗娜,榮華富責就自然唾手可得了唐逸衣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他已經跟着那女侍走到了樓梯口剛剛要邁出下去的第一步。?
忽然他聽到安吉麗娜在叫他。?
時常跟隨左右的侍奉,唐逸衣己經形成了條件反射腳都邁出去了卻是違反地心引力的向後急退,眨眼間就出現在了安吉麗娜的身後。?
唐逸衣躬身下拜,壓低了聲音卻又讓安吉麗娜能夠聽得清楚的說:“我尊貴的陛下,唐逸衣聽候您的差遣。”?
安吉麗娜輕輕撩起鬢角飛揚的亂髮將其挽到了耳後,她收回了目光,雙眼盯着自己的腳尖,輕咬着微微嘟起的朱脣,終於下定決心的說道:“隨我回寢宮。”?
“是。”唐逸衣跟隨在安吉麗娜的身後,兩人一前一後的回到安吉麗娜寢宮之後,安吉麗娜便提着裙角從櫃子裡提出來一個不大的黑箱子。?
這是個普通的黑色皮質箱子,其實就是個廉價的旅行箱而己。但是既然女皇陛下非常鄭重的收藏着,並且還上了鎖唐逸衣就一直覺得裡面可能藏着什麼價值連城的寶物,或者是非常重要的資料文件。?
唐逸衣總是看到安吉麗娜輕撫着這黑箱子,卻始終不曾打開。唐逸衣對這黑箱子有着許多種猜測,越是不知道里面有什麼就越好奇裡面有什麼。?
終於,安吉麗娜打開了黑箱子。唐逸衣押長了脖子去看看清之後頓時失望到了極點。原來這黑箱子裡的東西就如同箱子外表一樣普通,那裡面是一套粗糙牛仔布的勞務服,只有最低等的工人才會穿這種材料的衣服,因爲其結實耐磨。?
這套勞務服己經很陳舊了,深藍色的牛仔布已經洗得發白。除了勞務服以外還有一雙反絨皮的皮靴,表面的絨已經磨得有點禿了,看起來也是穿了不少年。?
帝國最尊貴的女皇陛下珍藏的箱子裡怎麼會是這麼陳舊的衣裝?簡直寒酸的讓唐逸衣不敢想象?
安吉麗娜拈起勞務服來在自己的身上比量了下,然後回頭對唐逸衣命令道:“你先退下吧,二十分鐘之後到這裡來找我。”?
“是。”唐逸衣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先退出去了,女皇陛下的命令就是要百分百執行,儘管不知道爲什麼。?
等到二十分鐘之後唐逸衣再進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一個穿着勞務服蹬着反絨皮皮靴的女人揹着身子站在那裡。?
“什麼人?”唐逸衣警惕的喝問,但是當那女人轉過身來的時候,唐逸衣登時驚呆了這竟然是尊貴的女皇陛下!?
“參見陛下,請陛下贖罪!”唐逸衣連忙下拜,心中卻在揣測着女皇陛下這是在發什麼瘋呢??
“聽着,你把我帶出去。我已經準備好了一封信,你替我轉交給內務總管。”安吉麗娜小臉上紅撲撲的,似乎很激動又像是很興奮。?
“是,陛下。”唐逸衣答應着,忽然想到了什麼,猛地擡起頭驚問道:“陛下,莫非是想微服私訪?”?
“不…算是吧。”安吉麗娜笑了,有種小女孩心事被人拆穿的羞澀。?
唐逸衣一看女皇陛下這發春的樣子,就算他是個和尚這時候也明白了,女皇陛下這是要離家出走私會情郎啊!至於情郎是誰,這還用問嗎??
“陛下,這不妥吧,要不然由臣下跟在您的身邊…”唐逸衣連忙好心提議,卻被安吉麗娜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你跟着我,那艾米麗誰來保護?”安吉麗娜很自信的安排道:“放心吧,我這樣出去誰也認不出我來。十年前我就這樣逃到天滿星去過,十年後我一樣沒問題。”?
“可是陛下…”唐逸衣還想阻攔,但是安吉麗娜已經把臉拉下來了,很顯然她的好心情被唐逸衣給破壞了,唐逸衣只好閉上嘴巴。?
再怎麼他也只是個臣子,不可能強迫女皇陛下。?
“那就這麼愉快的說定了!”安吉麗娜邁着輕快的步伐哼着鄉下小曲往外走去,唐逸衣鬱悶了:從頭到尾我有說什麼嗎?全都是你一個人在自己安排好吧??
當安吉麗娜離開皇宮大概一個小時之後,唐絕就到了皇宮裡。?
“爸爸!”艾米麗小公主穿着華麗的公主泡泡裙跑了出來,激動得不顧公主禮儀直接衝入了唐絕的懷裡。?
她雖然是個小蘋果臉,但是以前卻有點營養不良,顯得有點發黃,現在卻是白裡透紅,皮膚又白又滑又嫩。原本頭髮有點乾枯、暗淡無光,現在則是光澤飽滿,彷彿金色的綢緞。金髮紮成了一根根小辮子,看起來可愛極了。?
唐絕抱住艾米麗,忍不住順勢又繞了幾圈,把小公主的身體飛旋起來,驚得周圍的女侍花容失色,卻又不敢上前阻攔。?
放下了艾米麗之後,唐絕在她的小臉蛋上捏了一把,微笑着道:“你媽媽呢?”?
“唐王殿下,請注意您的禮儀!”旁邊有女官忍不住冰冷着臉提醒道,唐絕把小公主做出那麼驚險的動作來,就己經讓她們很不滿了,現在竟然又敢把女皇陛下稱之爲“你媽媽”!這簡直就是大逆不道!如果不是唐絕是親王,女官估計就已經召喚衛兵了。?
唐絕皺了皺眉頭,還沒說話,艾米麗已經搶先呵斥道:“閉嘴!都給我退下!”?
這小丫頭只在唐絕面前露出可愛的一面,但是此刻她緊繃着小臉,竟然也隱隱透出幾分威嚴來。登時嚇得那些女官什麼都不敢說,唯唯諾諾的退下去了。?
唐絕不禁微感訝然,他清楚的記得以前艾米麗就是個很萌的小女孩。但是沒想到一段時間的公主生活,己經在悄悄的改變了她。?
不過好在有些東西,是沒那麼容易改變的。?
至少唐絕在和她剛剛見面的時候,除了她的衣服之外並沒有察覺到有什麼變化。?
只不知道她還會改變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