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舞蹈室,一段深情告白。
大寶小心翼翼推開門,索性沒有驚動煩悶之中的唐茹。
他之前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被自己傷害過的女人,但他現在知道了,並且認定這是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情,他要勇敢面對。
第一次來舞蹈室,覺得裡面除了鏡子多而且大之外,就是地太滑。
因爲自己理虧在先,所以動作不敢那麼大,每一步都很小心,結果還是因爲一個不小心,在光滑的地板上栽了一個跟頭。
啪……
“啊……”他這慘叫不是從喉嚨聲帶裡面發出來,而是從先着地的屁股與地板之間的碰撞。
本以爲這會打亂唐茹的思緒,但是沒有。她依舊像塊木頭一樣抱着雙膝,盯着外面看,好像大寶的存在就是一陣吹拂不起來的風,根本感覺不到。
大寶不習慣這裡的地板,再加上心虛,摔了一次就有了陰影,所以從他進來兩分鐘不到,連續在一個地方栽了兩個跟頭。
“哎呦……嗉……”大寶揉着屁股蛋兒乾脆不站起來了。
唐茹雖然恨他奪走了自己的第一次,但並沒有想要他死。但唐如龍就不一樣了,他一心想要保護自己妹妹,還好當時攥在手裡的剪刀沒來得及拿出來,要不然真的會出人命。
即使現在注意力沒在大寶身上,但從陽臺上的玻璃反映,還是看見他滑稽的樣子。
並不覺得他動作行爲多麼幽默,現在一切在她面前,都是噁心,特別是大寶的樣子。
爲了表示自己的虔誠,大寶最後直接跪爬過來,像是一條哈巴狗一樣搖尾乞憐,到了唐茹身邊的時一隻腿盤在地上,一隻腿撐在地上,準備一會兒隨時要逃命的。
“我,我會對你負責的,我會對你好……”大寶不知道這樣的開場白對不對,反正看過的電視劇裡面都這樣。
啪……
可這不是電影,唐茹一個巴掌落在他臉上,同時皺着眉頭:“你以爲你是誰?你現在很勇敢嗎?認爲自己很偉大嗎?”
大寶並不覺得委屈,反而犯賤地認爲,這是自己應該得到的報應,於是捱了一巴掌心頭就覺得好受多了,但是人家女孩子的清白,可不是一巴掌可以了事的。
“你放心好了,我畢業就和你結婚,在這四年時間裡我們是男女朋友,你這麼漂亮,舞又跳得好,我老爸他會答應的……”大寶捂着紅腫的臉。
啪……
“啦蛤蟆,”剛纔是左臉,現在是右臉,“信不信我馬上殺了你?”
“信!”大寶使勁點頭,“但……再說二胖當時看到那個風哥在酒裡面下藥,我也喝得一塌糊塗……”
要是在十分鐘之前,也就是他要跳樓自殺之前,一切有關死的東西他都會害怕,但現在不同了,他對生命有更高的理解,特別尊重“男人”和“尊嚴”兩個詞。
他一說話唐茹就想打他,但他現在已經雙手捂住左右兩邊,她無處下手,只好轉身背對着。
“但你已經是我的人了。我是男人就要勇敢擔當,我要保護你不受傷害,誰動你我要他不得好死。”大寶話語雖然動聽,但還是因爲底氣不足,所以沒有那個豪邁壯闊的味道。
“那你已經傷害了我,你是不是也要死?”唐茹揪住他破綻之處。
大寶無話可說了,嚥了口口水看着唐茹,腦子裡急速旋轉思考該如何接招?但唐茹接着馬上就出擊,指着外面說:“這個高度你跳下去足夠粉身碎骨的了,去……爲了你男人的尊嚴,爲了你一個不小心的愛情,爲了你所謂的擔當去獻身吧,去啊……”
唐茹咄咄逼人,聲音越來越大。
是可忍孰不可忍。不能讓一個女人看不起,爲了天下男子漢氣概,爲了天下爺們兒骨氣,大寶決定豁出去了,拳頭一捏,牙關一咬緊,威武雄壯的從地板上站了起來。
“唉……呀……麻了麻了麻了……”這才發覺許久沒有像今天這樣坐在地上,剛纔太專注沒有注意換姿勢,所以血液不流通,腿腳發麻站立不穩。
但就是因爲站立不穩,拖着雙腿走得慢吞吞,他纔沒有像剛纔進來那樣栽倒在地上。
“呵……這就是你們男子漢氣概麼?”唐茹一聲冷笑,“磨磨蹭蹭的裝什麼裝啊!”
大寶這回不是裝的,而是真的腿腳發麻走不快。說真的時候不信,真的發生了還是不信。終於費盡力氣走到窗戶邊上,看着唐茹,唐茹也看着他,意思就是要他趕緊的跳下去,要死的趕緊。
他所有想證明自己的大無畏精神,目的都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對姑娘的決心,那是真心加愛心,說好的一輩子,那就是絕對了。
砰……
一個轉身,也不知道怎的,剛纔還看到前面是空洞的,都怪這面玻璃不是鏡子,透明得可以忽略,所以大寶腦袋直接撞上,又是一陣眩暈。
“關,關上的……”大寶以爲這個藉口足夠充分免去自己一死。
唐茹對他真的無語,同時也恨他,想他趕緊的死去。並不覺得這個畫面多可笑。
唐茹竟然站起來給他打開窗戶,但窗戶玻璃因爲已經很久沒有打開過,接觸金屬滑輪生鏽不是那麼靈活,費了唐茹半天力氣纔打開,“打開了,跳啊,別磨蹭……”
大寶果真站在窗戶邊上,看了看下面,除了路燈都是黑漆漆的。再看一眼唐茹,唐茹也看着他,給他使一個眼神,意思就是要他趕緊的。
“要是我跳下去沒死殘廢了,那你會不會愛我?”大寶提出最後條件,想在死之前來一個華麗麗的轉身。
“少廢話!”唐茹很生氣的樣子很可愛。
大寶最後再囉嗦一句:“要是我死了,就沒有人保護你了……”
“你以爲你是學生會主席想保護誰就保護誰?我需要你保護嗎?”唐茹懶得跟他廢話了,怒氣衝衝的朝他走過去,這個意思已經很明白,他自己不跳她幫他,這樣效率會高一點。
大寶最後一句話是:我要當主、席(學生會主席)……
其實唐茹並沒有親手把他推下去,只不過當時那個動作兩人站得太近,所以造成一個假象。
唐茹恨他,也曾想過他死,但到了真正發生的時候,心頭又有那麼一點……但對他的恨很快就把僅有的一點歉意給隱沒。
過了幾十秒的樣子俯身看下去,下面什麼都沒有。
下面教室正在上課的學生,都聽到他的豪言壯語,但就是沒有見到他的人,倒是看見在黑漆漆的窗外,一個異物從上面墜落下來。
還好這墜落,不是直接和大地接吻,而是被一棵大樹收進“橄欖枝”,最後直接頭和腳不分的掛在樹上面。
唐茹什麼都沒有理會。
“哎呀嘛,不得了不得了……”對面男生寢室天台頂樓上,剛纔所有發生的一切,都被王二胖通過望遠鏡盡收眼底。
他是第三個知道大寶從樓上掉下去的,關鍵時候,還是基友靠譜。
費了半夜的力氣,最後找了吊車,弄得全校雞飛狗跳的,纔是把他從樹上挑下來,沒有形象,沒有語言,最後還嬉皮笑臉的對着王二胖說:“我動作帥不帥?”
“衰!”王二胖連續地點頭。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大寶說這話的時候已經躺在擔架上,動也不能動,全身上下都是擦傷痕跡。
“什麼福?”二胖問。
“性福!”大寶一個賤笑,這個道理,只有兩個基友明白。
這又是一個爆炸性的新聞,連續好幾天以來,新聞系從微信上面發出來的事件,毫無疑問,頭條都是大寶,這是無心之過,但卻柳成蔭。
沒死算他好運氣,還談什麼“性福”。
王二胖第二天如願以償在醫院見到了他,是奉旨而來看望他,老師允許的,這麼以來,倒是多希望他可以摔幾次,就可以有藉口不去上課。
大寶一隻腿懸掛在半空,下巴被撞歪了,一條白布從上到下纏了好幾道,還好臉這是擦傷。
“睡什麼睡?還裝那!”二胖看出來他的心思,一巴掌拍在他腳上。不偏不倚,還就剛好是包裹得最嚴實的地方,二胖就不信這個邪了。
“臥槽,這你都看得出來!”大寶一番從牀上跳起來,屁事沒有的嬉皮笑臉。
“哎喲我去,你那齷、齪嘴臉還不都我教的,你認爲我會看不出來?”二胖一臉的鄙視。
“這女的也忒狠了,我以爲她心裡愧疚會來看我,然後趴在我牀邊陪我過夜的,結果等了一晚上鬼影都沒有見到。夢裡倒是見了無數回……”大寶說夢裡見到的時候口水都流了下來。
“得了吧,還真把自己當一回事?你們之前什麼關係都沒有就把人家給上了,沒告你迷、奸已經是皇恩浩蕩了,還來看你……”
“你不是看到不是我下藥的。再說當時你使勁兒給我灌酒,我喝醉什麼都記不得了。但是,我好像已經真的愛上她了。我老爹當時打電話來說,要我畢業帶個漂亮媳婦回家的,我想會不會是她啊?”大寶一本正經。
二胖還是一臉的鄙夷:“嘖嘖嘖……你不說心裡已經有人了嗎?還說高中時候人家就送給你手機當定情信物?這時候舊愛不再,你就臉上新歡了?”
“哦哦,我懂了,就像錢學、森說的一樣,這世上哪有什麼可謂的愛情?原本不過是生殖衝動罷了!”
“什麼錢學、森,是錢鍾、書。叫你平時多讀書少看片。”大寶打在他頭上糾正道。
既然手機是定情信物,那手機都被偷了,那還有什麼感情存在,只不過高中那會兒不懂事隨便愛,現在遇到更加好的了,爲何不左擁右抱?
再說,史書上記載,哪一個當皇帝的不好色,所以說,好色才能成就一番大事業。
大寶就這樣一次次把自己給說服,順便也把王二胖給說服。
“哎,對了,現在學生會主席是誰?我要去競選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