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畢業晚會狂歡的日子終於到來,所有的愉快不愉快都在今天做個了斷。
鬆市,東城,天橋下,寂靜了很久的空氣顯得有些濃重,灰濛濛的天空讓人覺得有些壓抑,剛黑下來的夜幕烏雲密集,從遠處開始電閃雷鳴。
劉流的隊伍很龐大,也很劍拔弩張,早早就率領隊伍等在天橋下面。
“劉哥,都他媽等了半小時,那小子他媽的還不來,是不是耍咱們?”李星仔近乎於憤怒的咆哮。
劉流卻不以爲然,只見他很淡定坐在一根水泥排水管上,靜靜看着身後那一羣黑壓壓的人,趁夜色還沒降臨之前還能看清楚。
“我看未必!”劉流話音剛落,澤文彪帶領的隊伍隨之而來,同樣黑壓壓一片,這麼看過去人數不少於50個,但跟劉流的隊伍相比還差很多。
“劉哥,他們啥意思?”旁邊站着的薛東平一眼就看出來,才那麼一點人,只有他們的一半。
劉流沉默沒有說話,心頭點着澤文彪主力人數,百米之外就已經發現少了二胖。
“他們人數還沒齊。”劉流緊盯着慢慢走近的五十多個人,其中有楊威,有大寶,帶頭的當然是澤文彪,可怎麼偏偏就少了王二胖那個敗家子?
他心頭有些忐忑到底發生什麼?
劉流隊伍看起來就很龐大,並且每一個都那麼壯實,這是澤文彪料想之中的事,但早就做好決定放手一搏。
“大寶,怎麼關鍵時候又不見二胖他人?”澤文彪發覺不對勁的時候差不多距離劉流一百多人的隊伍只有五十米遠。
出發的時候二胖還在大寶身邊,但一眨眼時間就不見他人,一聲不吭倒也像是二胖本人作風,大寶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於是撒個謊說:“他說肚子疼,耽擱一會兒就來。”
“也難怪,可能昨晚那頓火鍋辣子我放太多。”劉流給大寶和二胖以及楊威都找一個臺階下,誰不知道他貪生怕死是出了名的。
在還能看清楚劉流隊伍之前,楊威就一直在觀察,兩邊勢利根本就不對等。
“文哥,拋開二胖不算,就我們這幾個人還怎麼打?”楊威對當前形勢沒什麼信心。
劉流的隊伍威武霸氣,各個看起來都那麼兇狠。
澤文彪還在猶豫怎麼回答楊威,微弱之中從側面隔壁三岔路口逼近一羣隊伍,怎麼說也有二三十個,氣焰有些囂張,直直對着這邊就來。
“停!”澤文彪一聲招呼,他身後的隊伍隨之停下來。
從三岔路口逼近那羣人,來者不善。
“文哥,那領頭的怎麼看着像是二胖?”大寶對自己基友有感應,大老遠就認出來那是二胖。
可不是,弄得澤文彪緊張兮兮,看着劉流那麼龐大的隊伍,本來想叫兄弟們改變策略戰術,走近一看果真是二胖。
“文哥!”二胖一聲自豪站在澤文彪面前,他身後那羣人牛高馬大,披頭散髮,各個打扮奇形怪狀,但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看上去比較邋遢,也沒怎麼裝束。
那羣人的行爲舉止看起來很奇怪,似乎都聽命於二胖,好像二胖就是他們大哥。
“好你個王二胖,關鍵時候不見人,他們都什麼人?”澤文彪有些驚訝瞪大了眼睛,“你從哪兒弄來的?”
等三人都淡定下來,二胖吞了一口口水纔是說:“我請的。”
“他們之中有些事社會失業青年,我從網吧找的,報酬就是一人一個盒飯,外加一百塊,”二胖一口氣說完,“還有一些是隔壁修鐵路農民工,他們要求稍微低些,只要一百塊,生活艱難,掙點外快。”
“誰要你請的,我可沒大洋支付他們工錢。”
“我請。”二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澤文彪等的就是他這句話,爲了欲蓋彌彰繼續說:“臥槽,你確定他們都靠譜?不會半路掉鏈子?”
二胖再次很自信回答說:“在金錢面前誰都兩眼放光。”
如此一來,這是澤文彪想要的答案,他沒什麼可說,大寶也相信在這個世界上,有錢能使鬼推磨,楊威也相信二胖的經濟實力,在幾人之中,誰都不能對他的經濟提出質疑。
大寶神情凝重,死死盯住劉流那邊,好像發覺什麼不對勁似的對澤文彪說:“文哥你看,那邊的人衣服都穿得很大,果然像你所說的那樣,至少有五十個人身上藏了武器。”
“不用怕,”澤文彪毫無懼色,“照原計劃行事,況且還有而胖的人半路相助。”
在起初看來,澤文彪的實力絕對抵不過劉流,可是現在不同,自從二胖半路殺出來之後,兩邊力量勢均力敵,至少在人數方面看來不分上下。
就在這時,老天爺似乎不怎麼給力,黑壓壓的天空終於沉不住氣,雨點開始傾瀉下來,滴答滴答無情打在臉上。
四周空氣開始沉悶,土地裡散發出難聞氣息,乾燥的塵土被濺起飄揚在空氣中,兩邊隊伍早已按捺不住內心騷動,一個個蠢蠢欲動。
夜色越來越暗,在電光火石抨擊之後才見的光明之中才能看清楚只有幾米開外人的臉。
劉流隊伍開始移動,由李星仔帶隊。
“文哥,暴風雨來了。”大寶藉着閃電那瞬間看清楚對方具體情況。
在暴風雨之中,澤文彪猶如戰場上指揮將軍一般指揮自若,他身後的百十來個人仿似千軍萬馬。
李星仔帶頭衝在最前頭,他絕對不是一個善茬,上次在後校門之戰之中差點讓他命喪黃泉,過去還沒到兩年時間,他卻殺心大起。
“殺!”澤文彪的人由楊威帶頭,不過只有李星仔一半的人數。其實依然地動山搖。
當兩支隊伍正面交鋒殺在一起的時候,澤文彪回憶一下子回到幾天前。
幾天前,也就是在那個畢業晚會募捐的日子,在那個與薛東平在巷子裡打鬥的時候……
“劉流他太過自負,只帶百十來個人,其中五十個身上藏有武器,另外沒帶武器的,其目的就是想要麻痹你們,讓你們大意,然後他出其不意。”
薛東平沒多少時間,趕緊把這幾句話說完,然後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
澤文彪有些微微顫抖,輕輕附在薛東平耳邊說了六個字:“辛苦兄弟!感謝。”
“文哥……”薛東平孱弱但是不敢大聲喊他一聲表示迴應。
實際上,薛東平並沒有什麼所謂的背叛澤文彪,而這一切都只不過是貓捉老鼠遊戲,澤文彪安排薛東平在劉流身邊,簡單說就是做個臥底。
爲了掩人耳目,甚至把大寶都騙了,兩人倉促短暫見面之後,不僅迅速結束會面,而且還大打出手把對方都打成重傷樣子,讓現場看起來很狼狽。
所以就會有大寶出現以後那一幕,當他趕到現場,薛東平已經被打成重傷,他獨自坐在冰冷地板上,背靠硬牆,叼着一隻孤獨香菸。
可能讓劉流失算的是,在某些方面澤文彪做事情比他還要狠心,一山還比一山要高。
劉流帶了一百多個人,澤文彪已經很清楚他五十個人有武器,爲了迷惑,由李星仔帶來的五十個人絕對沒有武器,但澤文彪孤注一擲,硬是讓楊威帶着二十五個有武器的人上去對戰。
當澤文彪從薛東平從那段回憶之中走出來時,第一場戰鬥已經進入中期,場面破敗不堪,劉流派出沒有武器的五十個人,被楊威領頭帶武器的二十五個人打得落花流水。
“還有幾個殘兵弱將,”澤文彪縱觀局勢發令,“二胖,帶你的人,上!”
“不是吧文哥,這個時候就那幾個慫逼也沒什麼戰鬥力……”二胖嘟囔着個小嘴。
這是收拾第一場戰鬥殘局的節奏,二胖帶領的人各個戰鬥力彪悍,這個時候讓他身後的人上場,難免有些大材小用,因此他很不安逸。
澤文彪趕緊補充說:“廢啥話,叫你上你就上,他們剩下來的人不打你們你直接打過去,誰的面子都別給,從現在起你就是中鋒。”
聽完這話二胖想都沒想,一馬當先率領身後五十個漢子衝上去,氣吞山河般勢不可擋。
儘管李星仔敗勢勢如破竹,但後面指揮的劉流依舊勝算在握。
“東平,”劉流再次發令,“剩下的人都給你,上!”
薛東平對劉流的命令似乎不是那麼順從,聽完命令之後硬是站在原地愣了一秒。
也僅僅一秒鐘的時間,劉流從薛東平眼中看出一些端倪。
“文哥,讓我上吧,薛東平心狠手辣,二胖他支撐不了多久,”大寶開始着急,看着兩個隊友衝鋒陷陣,他是看着於心不忍。
“怎麼,你還不相信自己兄弟?”澤文彪說這話時,雙眼緊緊盯住衝上來的薛東平,嘴角微微揚起,似帶一絲微笑。
“我不是不相信二胖,而是……”大寶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是眼球被另一種畫風給掩蓋。
戰鬥仍在繼續,二胖的表現比任何時候都要勇猛,因爲沒有負擔,他可以盡情發揮。
楊威第一個上場,輪到第二場時士氣仍在,看薛東平上來更加怒氣沖天,誓死把目標對準薛東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