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這件事情袁天順心知肚明。
最近這段時間袁天順和楊威走得很近,工作之餘他們都在一起,這會兒還在PK乒乓球,玩得不亦樂乎。
乒乓球桌就設置在袁天順自己花園裡,說來還算高檔,至少比那些無家可歸的人好上一千倍一萬倍。
“這麼多年過去了,沒想到還是寶刀未老啊。”楊威幾個回合下來有些招架不住。
袁天順臉上露出得意之色,繼續一邊發球一邊說:“那可不,想當年在松北大,我唯一想要超越的就是你和文哥哥,可惜他現在都不知道我這麼努力。”
說來有些傷感。
“怎麼會不知道,”楊威又開始文藝起來,“沒聽過那句經典臺詞嗎?念念不忘,必有迴響。”
“害怕響聲太小,聽不見。”袁天順說話間有些注意力不集中,被楊威得了一分。
“那你現在不正在做響聲大的嗎?你的文哥哥,看見你現在這樣子,一定爲你開心。”楊威說得有些憂傷。
袁天順頓時又敏感起來,停下手上的動作,很認真的看着說:“說真的,你到底有沒有文哥哥消息?我都快要忘記他樣子了。”
楊威也停下來看着他,半天只回響了兩個字,“沒有。”然後繼續發球,袁天順還在想他剛纔沉默時候眼神,不知覺又吃了一虧。
袁天順有些不心甘,兩次犯錯誤都在不經意之間,所以他想要找回來面子。
正當他想要發力時候,楊威卻沒有動手了,眼睛盯住袁天順說:“響了。”
“什麼響了?”袁天順還沒明白過來。
楊威看着袁天順手機說:“你的手機響了。”
袁天順笑了一下,知道這是魚上鉤了,來電是個陌生號碼,但袁天順知道是誰的,他們只通話一次,這是第二次。
“我知道了,我現在叫人過去。”袁天順說得很神秘,嘴角明顯帶着笑意。
掛完電話之後看着楊威說:“哥,該你上場了。就辛苦一下,加個班吧。”
楊威好像知道該怎麼做似的,絲毫沒有推辭說:“加班費得好好記着,年底結算,反正你們天寶公司有錢。”
“有錢要花在刀口上,我們之間的錢,那不叫錢,那是金錢。”袁天順說完拍拍他肩膀,很信任的看着。
袁天順這個時候必須要信任他,因爲車禍的事情就是袁天順一手安排,現在要楊威過去調解,其目的之一就是去接觸姚潔這個人,因爲在袁天順印象之中,他們兩人還沒見過面。
目的之二,就是要去看看陳浜到底會怎麼處理這件事。
當然,既然安排了楊威,那陳浜也不會少,而且陳浜還會在楊威之前出現,就是要看看他怎麼處理這件跟姚潔有關的“車禍”。
“浜,剛纔有兄弟來電,說是出事了,我有點事要處理,你過去看看。”袁天順一個電話給陳浜打過去。
陳浜沒有閒着,他有時候覺得還是公務員比較牛逼,下班時間是絕對不管天大的事,哪像現在這樣,下班時間做點自己的事還隨叫隨到。
他忙着,忙着跟朋友一起看賽馬,然後下賭注,再然後就是輸錢,贏錢的過程。
接到袁天順電話後不敢怠慢,因爲現在歸現在,現在不是以後,雖然一心想要上位,畢竟現在自己還是下屬,所以必須要聽。
無奈之下,只好放棄這場賭注。
剛纔是注意力沒集中,現在轉念一想覺得有些不對勁,以前有事他都是叫上自己兩個人一起去,現在爲什麼是一個人。
“難道他在懷疑我?”陳浜心中想到,但是不敢多想,多疑會壞了自己,最終還是趕往袁天順說的那個醫院。
醫院那邊是去了很多人,並且都還是姚潔的人,雖然對面的人看起來像是人多勢衆,可姚潔是知道這是一個誤會。
姚潔出門時候也並沒有叫人過來,現在黑壓壓來了一羣,她肯定不能允許他們出手,那樣會更加引起誤會。
但是那邊的人怎麼會相信,直接接通了電話。
其實這電話是打到袁天順那兒去了,根本就是袁天順早就安排好的,袁天順現在叫陳浜過去處理,想來也就順理成章。
陳浜不知道這是袁天順早就設計好的,還當真要過去處理,根本不知道要和姚潔碰面。
姚潔把自己的人遣散回去了,現場只有劉正海、杜玉飛和小章,可那人那情況彙報太嚴重,陳浜現在帶着批量人馬趕了過來,氣勢沖沖着實讓人害怕。
玻璃門外又是黑壓壓一片,姚潔首先感到氣氛不對,對面的人跟着站起來,首先衝進來的是陳浜。
陳浜一眼看到姚潔,頓時感覺不對勁,爲什麼她會在這裡?
姚潔看到陳浜那會兒,也覺得不妙,姚潔馬上心領神會知道大事不妙,一個眼神給陳浜過去叫他不要太過聲勢。
陳浜明白她意思,所以假裝不認識她的樣子。
對面那夥人也朝着陳浜圍過去,很熟悉的樣子,“哥,你總算是來了,這娘們還欺負到頭上來了,剛纔叫人來着。”
陳浜朝着那邊瞥了一眼說:“人?什麼人?就一女人,還有老弱病殘,你們三個大男人,搞不定?”
“她可不是一般......”
那人話還沒說完姚潔站了過來,“都是誤會,沒那麼複雜。”
“恐怕也沒那麼簡單吧!”陳浜一個眼神瞪了過來。
姚潔眼神也沒有躲閃,瞪着說:“我說的是事實,如果還想把剛纔演一遍,那我很樂意奉陪。”
兩人裝作是第一次見面樣子,談吐之間絲毫不相讓。
“現在這社會車禍很正常嘛,誰都不想把事情搞大了,不想把事情搞大的直接方法就是私了,你覺得呢?”陳浜看着姚潔等待回話。
“我也是這麼想的,可你帶了這麼多人過來是什麼個意思?”姚潔這是反咬一口,還好剛纔自己的人被勸了回去,要不然一定出事。
陳浜對她很無語,同時也佩服她思維轉得很快,他自己知道被反咬一口,現在還沒有辦法回擊。
“哥,剛纔明明是她......”那人想要替自己辯解。
但是姚潔沒有給他機會,搶在他前頭說:“哎哎哎,你說話要負責啊,現在這年代講的是證據,剛纔什麼,現在什麼,你要看清楚......”
那人知道她的人已經回去了,現在說什麼都爲時已晚,可以說是死無對證。
陳浜不想被動把局面弄得僵硬,與其跟姚潔對着幹,還不如心悅誠服把這件事解決,既表面風光還掌控全局。
“都少說兩句好吧,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至少還沒有鬧出人命,能私了的就不勞煩人家了,人家一天到晚爲人民服務什麼的太辛苦。”陳浜這是徵求姚潔意思,既不能傷了兩邊和氣,又不能在這邊兄弟跟前丟了顏面。
姚潔是個聰明人,知道他什麼意思,也配合着說:“是嘛,現在不好收場的是你。”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陳浜只好把自己兄弟都給叫回去,那黑壓壓一片看着有些嚇人,這醫院來了一撥又一撥的人,當真有些凌亂了。
人羣一旦散開了氣氛又變得好一些,但總是這樣人來人往的,總歸覺得哪裡怪異,最後醫院忍不住報了警。
警察來的時候沒有拉警報,只是閃着警燈,車子安安穩穩停在醫院門口,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都說了是私了,你們還......”這回陳浜首先站起來掌握主動權。
“你懷疑我,我還覺得你可疑呢。”姚潔跟着站起來,看着外面來的警察,第一眼看上去當然是面熟。
這來的警察不是別人,正是李星仔。
李星仔挺胸擡頭,一身警服看起來拉風至極,下車的時候一邊戴手套,那手套是白色,到他們跟前時候剛好戴完,倒是沒有什麼嚴肅正經,一臉笑意着說:“喲,這麼晚了還這麼熱鬧啊,來吧,說說看,是不是真的很值得人湊熱鬧。”
兩人還在想着這警察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說了是私了,到底是誰報的警?
沒有一個首先開口,就是表示不服氣,李星仔看着氣氛有些寂靜,接着說:“既然是這樣,都不想開口,那我替你們做主吧,走吧,所有的人,警局走一趟。”
“爲什麼要跟你們走?”姚潔頭腦保持清醒。
陳浜跟着說:“我們又沒犯什麼事兒,總得給個理由吧?”
“要理由是吧,”李星仔湊近了一步,就快要和他嘴對嘴,“你真的想要理由,我可以一千個一萬個。”
姚潔不想沾染這晦氣事情,不明不白的就被帶走。
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姚潔和陳浜兩人終究還是抵不過李星仔脾氣,三言兩語就被應付了過去,最後還是乖乖被押着走。
這夥人一走醫院可就安靜了許多,好像換了一個天地。
姍姍來遲的楊威終究還是沒趕上好戲,李星仔已經把他們帶走,沒看成好戲的楊威心頭有些忿忿不平,還以爲是袁天順耍他。
越想越不對勁,給袁天順一個電話打過去,“哎,你小子耍我是不?這醫院什麼事都沒有,太平着呢。”
“不對啊,那人說就在......”
“算了,這件事你還給誰說過,這裡的人說被一個警察帶走了,我還以爲是我帶走了他們,他們到底哪裡了去了?”楊威沒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