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才名北傳
翌日,東方大白,雞鳴聲已經起此彼伏,蘇宸到了早起練武的時間。
蘇宸的生物鐘促使他幽幽醒來,要憑意志克服懶牀,打算起身去院子內,刻苦練刀了。
但是當他四肢略微動彈一下,便察覺了異樣,似乎身邊有個女子,睡的正香,呵氣如蘭,枕在他身側位置!
蘇宸睜開眼,就發現了身懷處躺着一位睡美人,瓜子臉,精緻如畫,皮膚雪白,長髮如瀑,此時手臂挽着他,睡得香甜,睫毛修長,樣子十分可愛,正是傾城美貌的柳花旦。
“柳墨濃,怎麼和自己睡在了一起?”
蘇宸吃了一驚,忙回憶一下昨晚情景,漸漸還原,想起來了一些事。
他昨晚本是要打地鋪睡,後來柳墨濃做噩夢驚醒過來,兩人一番對話後,佳人提出善意邀請,讓他搬上了牀榻睡,一裡一外,各蓋被子,不越界地睡覺。
奈何夏天太熱了,被子根本蓋不住,後半夜時,柳墨濃已經踢開了被子,而蘇宸的被子也推落在地上,兩個人睡着睡着,也不知什麼時候,就睡成了這般的姿勢。
蘇宸下意識看了一眼彼此身上的衣衫,好在二人衣服都在身上,並非光着身子,這才鬆了一口氣,同時,也有點小遺憾。
這種狀態下,自己都沒有幹出點啥兒,是不是有點……太過君子了啊!
會不會讓女人誤會,自己不是個男人啊?
“墨濃,睡起來還真挺好看的!”
蘇宸心中一動,認真觀察一下美人入睡的姿色,讚歎柳墨濃的傾城容貌,難怪是潤州四大花旦之一。
他輕輕推開佳人身子,小心翼翼地起身,沒有驚動墨濃睡夢,一個人下了牀榻,轉頭看着柳墨濃海棠春睡般迷人的睡姿,嚥了咽口水。
忽然間,他似乎覺得用十萬貫錢來換,也是值的!
自己當爭取早點賺夠十萬貫吧,讓這紅顏知己,能夠早日脫離苦海吧——
當他在房間的衣櫃內翻找出新的內外衣衫,更換了一件乾淨的襴衫,然後又多看了佳人睡姿一眼,推開房門,出去練刀了。
關門聲消失片刻,牀榻上的佳人這才睜開眼眸,嘴角溢出一絲羞澀的笑容。
其實方纔柳墨濃就醒了,但是不好意思醒來跟男人對望,只偷偷在他更換了衣衫時瞥了兩眼,看到了那一副修長健壯的身軀背影,心中暗自偷笑和得意。
她發現睡在蘇宸身邊,竟然如此的踏實,不禁有些着迷。
“若是以後都能長睡在蘇府就好了。”柳墨濃輕輕一嘆,眼眸中充滿了嚮往。
………
大宋,汴京城。
作爲北方王朝的都城,規模宏大,富甲雲集,權貴無數,人口百萬,乃是五代十國中最宏大、最富裕的城市。
就如同‘清明上河圖’繪畫的那樣,若每日站在河畔高處,都能望見到汴河上百舸爭遊,船帆如雲,各種商船絡繹不絕進入開封府汴京城內,烏篷船、刀魚船、落腳頭船、舫船、大灘船等,各式各樣,氣勢磅礴;城內商販絡繹不絕,人潮接踵。
由於各地的商號船隻入京,不但帶來了各地的物資,也有各地的新鮮事、大小消息,都會魚龍混雜地匯入京城內。
最近兩日,一本名爲‘蘇以軒詩詞文集’和一本‘隋唐演義’傳奇小說話本,在京城內也開始流傳開來,引發不少讀書人和富家公子、小姐的購買。
裡面有蘇以軒的十多首上等詞作和一首桃花詩,很快就在汴京城的才子手中流傳開,引發廣泛熱議。
主要因爲那些詞的水準太高,不論是蘇幕遮、破陣子、蝶戀花等等,全都被人追捧、稱讚叫絕。
“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
“衣帶漸寬終不悔,爲伊消得人憔悴。”
“明月樓高休獨倚,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
不少士子讀書人聚在酒樓,朗誦吟出,開始評議這些詩詞。
這些詩詞在潤州早就流傳,最近韓熙載更是派人私下整理完全,不漏一詞,吩咐韓家的書坊印刷推出,爲蘇宸繼續太高名聲,進行造勢,連蘇宸自己都不清楚這個事兒。
“這位唐國的蘇才子,寫的詞真是一絕,超脫了花間詞和馮李詞的束縛,寫情更加深邃、高雅,寫着疆場,也有一股豪邁和悲愴,真是絕了。”
“是啊,我宋國境內,寫詞方面,可沒有這等厲害的才子啊!”
“若是此人來到宋國參加科舉,必定能夠高中狀元啊!”
幾位才子自嘆弗如的同時,都給出極高評價。
不過也有人提出質疑聲音:“哼,我看未必,聽說他只有十八歲,如何能寫出這一句:‘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這一聽明顯就是上了歲數的權貴大人物才能寫出來的心聲感悟,他一個沒有入仕的年輕人,如何寫得出?依我看啊,估計是他聽來的,或是抄來的!”
“在下也贊同張兄的看法,這破陣子一詞,未必是那蘇以軒本人所做,有可能是抄別人的!”
此刻,一位身穿青色襴衫的中年人微笑道:“這你們就有所不知了。”
“哦,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說法?”其餘士子轉身望向旁邊酒案上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國字臉,帶着折上巾,也是讀書人打扮,微笑道:“我昨日與一位從揚州來的鹽商親戚聊了些話,他提及了此事,也是聽從唐國偷渡到江北的南人走私商所說,那蘇以軒寫這首詞的時候,正與唐國閒居在潤州的韓熙載於河畔談論詩詞。原本蘇公子以前只創作出了這首破陣子的上半闋,下半闋一直沒有寫出合適的詞文,但看到那韓熙載先做出的一首破陣子,給了蘇以軒靈感,他結合了韓熙載的生平過往,便當場創作了下半闋,完全是以韓熙載爲原型寫照,以詞喻人,可並非寫蘇公子自身經歷,纔有這一句‘可憐白髮生’的感慨!”
衆人恍然:“原來那蘇以軒這首詞,寫的是韓熙載的生平,那便能解釋得通了。”
“寫他人的生平,卻寫的如此貼切,高出了韓熙載本人的詞,真個叫絕啊!”
酒樓內的士子們,此時更加欽佩了。
青衫中年人捋須嘆道:“韓熙載乃是唐國有大威望、大才學之人,只可惜唐國三代國主都不能完全重用放權給他,無法讓他在朝中放手而爲,治理國事。在一些關鍵大事上,唐國官家又屢屢不聽韓熙載諫言,所以,唐國纔會屢犯錯誤,喪失江北十三州,逐漸衰落下去。”
衆人議論紛紛,不勝唏噓,但也慶幸唐國沒有重用韓熙載,才使得北方的宋朝廷逐漸壯大。
只不過蘇以軒的詞一出,讓北方讀書人集體汗顏弗如,對這位‘江左蘇郎’都上了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