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束縛之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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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怎麼破掉對方的阿瓦隆?”曹瑾摸着下巴,出神地看着遠處的阿爾託莉雅。許天時的龍威越來越強,看來他那邊打得也挺不順利的樣子。真是的,九尾狐不是說她的計策萬無一失嗎,怎麼一實踐就到處出問題呢。

等着許天時他們三個的援助很不現實,現在能期盼的也就是璃璃可以速度解決對手了。有防禦能力破錶的絕對天使在,她們想解決對手應該不會太難。

自己解決掉對面那個人氣女主角之後聖法力最多恢復一半,估計很難解決掉剩下那些死靈。沒有赤血聖炎龍的就近壓制,光憑許天時一個的龍威纔沒法讓他們一動不動。畢竟是無序龍種,先天就不適合對付混亂屬性的死靈。

“阿瓦隆,遠離一切的理想鄉……讓我想想,應該有辦法解決的。”曹瑾揉着太陽穴,拼命回憶老師們教授的知識,“記得這是結界寶具,足以抵抗對世界用武器的最強防禦武裝之一。先刨除那幾種特殊專用擊破法,剩下的還有幾種常規應對方式。”

“對位面用艦載主炮轟擊一小時可破……尼瑪我上哪兒找天使的主力艦去。單兵火力強勢刺穿?開什麼玩笑,能做到的貌似只有西亞閣下和伊卡洛斯閣下的聖弓了吧。全盛狀態的我都複製不了她們的天使武裝,再說我也沒見過她們打架。”

“剩下的……等等,用聖劍的特殊組合技試試看?旋風連擊加聖劍爆發的威力應該可以期待,保險起見再加上衝刺突襲吧。”少女點點頭,感覺自己的推測應該還算靠譜——至少比戰艦主炮轟擊一小時什麼的靠譜多了。

阿瓦隆是誓約勝利之劍的劍鞘,只要帶在身上其主人就不會死。並且還能提供十分強大的防護能力。雖然死氣和龍力會消磨掉劍鞘的力量,但那需要大量時間。擊破的話就可以加速劍鞘崩潰的步伐,到時候對面那人氣女主角還不就是一具死屍?

貌似她現在就是屍體來着.

“許天時,你可得多挺一會兒……”

逸散在空間中的聖法力源源不絕地被吸收轉化,重新化爲少女可調用的力量。可惜龍力和死氣不在轉化範圍內。不然她的恢復速度可以加快至少一倍。

阿爾託莉雅身體一動不動,思想卻在激烈地掙扎。她自然知道對面的敵人在做什麼,可女皇龍族對其他龍族的先天壓制也不是說笑的,憑她一個連本族特有魔法都不會放的新嫩怎麼掙脫?

突然,遠處的龍威驟然消失,磅礴妖氣沖天而起。

“許天時出事了?該死。得快點解決你們過去支援!”曹瑾面色一變。

阿爾託莉雅沒了束縛,立刻興奮地龍翼大張,如同一團火雲般撲向少女。灼熱的氣流烤的對方長髮微焦,喉嚨乾澀的厲害。

曹瑾劍尖微斜,輕易將對方的攻勢通過劍柄和身體卸到右手,接着猛然向前一撩。龐大的力量穿過身體的感覺並不好受。整個身體都像被火燒過似地酷熱難耐。

阿爾託莉雅被雙倍於自己發出的力量遠遠擊飛,胸口登時凹下去一大塊。少女吐出口鮮血,其中還混着不少內臟的碎片。

“|切,偏折和鏡反還是沒練到家。”曹瑾低聲啐了一口,身體微俯,雙劍拖在身後,擺了個衝鋒的架勢。

“衝刺突襲!”

聖法力自她背後噴涌而出。推着她急速向對方衝去。空中彷彿閃過一道潔白的流光,快得連殘影都沒留下。臨到近身前少女微微調整了兩下聖法力噴射的角度,身體就地一旋,接着猛地迴轉,雙劍攜着恐怖的衝力狠狠刺向對方。

還沒從前次攻擊中反應過來的阿爾託莉雅下意識開啓阿瓦隆,無形護盾輕易便擋住了對方勢在必得的兩次刺擊。

“聖劍爆發!”

“旋風連擊!”

曹瑾殘存的聖法力轟然爆炸,化爲令阿爾託莉雅驚懼的恐怖威力。她持劍的手臂快得看不到真身,只能見到無數殘影瘋狂地在阿瓦隆上連刺着。

劇烈的爆鳴聲連成一片,震得龍化少女五官溢血,身體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巨震不已。她身前的空間漸漸佈滿裂痕。似乎隨時都可能碎裂,但就是不碎。

“給我破!”曹瑾大喝一聲,鼓起剩餘的最後聖法力就是一記兇狠的直刺。殘破不堪的防禦應聲而碎,聖劍毫無阻礙地刺進對方胸口,“轟”地一下將其斷爲兩截。熾熱的龍血噴了她一身。要不是聖甲足夠給力的話非得毀容不可。

少女一個後空翻,踉蹌地退了兩步後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刺鼻的血腥味沒讓她有絲毫不適,這麼點血量不比大姨媽多多少,和布倫希爾德閣下的血海更是沒有任何可比性。她都能在血海里吃飯洗澡睡覺看書學習,還會對這麼點鮮血感到噁心?

“哈哈,我也是個天才啊!回去之後一定要把這個方法告訴老師們,沒準兒我的名字還會被記錄進慧音老師的歷史課裡呢。”

“吼——”阿爾託莉雅仰起殘存的上半身,絕望地嘶吼着。追隨她最久的石中劍在無義之戰中斷裂,沒想到誓約勝利之劍也在自己眼前化爲塵埃。如果這還不算打擊,那救了她無數次的劍鞘的破碎便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騎士王阿爾託莉雅的人生無疑是悲慘的。以女性的身體男性的身份成爲指引人民前進的王,人生中沒享受幾天女孩子應過的生活。妻子背叛了她,騎士背叛了她,子民背叛了她。人生的最後,她只是想把聖劍還給湖之少女,可沒想到連貝狄威爾都背叛了她。

現在呢?

僅有的沒背叛過她的故友一一死去,只剩下她孤零零地一個人還半死不活地存在着。

人爲什麼會瘋狂?

世界把你堅守的一切一點一點地在你眼前統統撕碎,讓你親眼看着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只是可笑的悲劇。

這出滑稽的戲劇,會引多少人發笑?

“龍息?不對。是龍語魔法‘焚盡萬物的哀嚎’!”曹瑾倒吸口冷氣。火焰隨着阿爾託莉雅的吼聲凝聚起來,引燃了周邊的一切。大地在燃燒,天空在燃燒,萬事無物皆陷於火的恐怖之中。

“焚盡萬物的哀嚎”又被稱爲“淨世之火”,赤血聖炎龍一族最後的魔法。同歸於盡的手段。這個龍語魔法一經釋放便能燃燒萬物,不論此世界是否具有魔幻特性——有龍就曾用這個魔法拉了一整個繁榮的科學世界爲其陪葬。

“燒吧,燒吧,全都燒掉,什麼都別剩下……”阿爾託莉雅趴在地上,喃喃自語着。

責任?

辜負了期待。責任就只是枷鎖。

願望?

無法實現的願望,終究只是奢望。

生命?

毫無意義。

所以纔要燒光一切。

被背叛過的痕跡,曾經揹負的責任,以及……做出這一切的自己。

既然願望無法實現,那就讓世界重回原點!

“下次世界,不要再讓我出生了……”

“這世界還沒玩完呢。”曹瑾拄着聖劍撐起身子。對方那些喃喃自語她聽得一清二楚,“雖然不知道你在痛苦什麼,但這個世界可不是你的後花園。別把自己想的太崇高了少女,你是人類,不是神。連神都做不到全知,連神也有犯錯的時候,更何況你?”

曹瑾深吸口氣。張開的雙手彷彿在迎接即將到來的火焰。

“天使聖域?爲龍奏響的終曲!”

龐大的魔法陣瞬間鋪開,整個天空都被填的滿滿的。數不清的玄奧文字充斥於陣中,其整體的複雜程度簡直不是一個生命能獨自完成的東西——這本就是需要多天使聯合作業的超大型組合陣法。

就連教授曹瑾“天使聖域”的天使們都想不到自己的學徒能獨自完成這麼強悍的東西,因爲這可是連“生命之龍”聖血龍都只能爲之黯然嘆息的最強對龍用術式。別說是赤血聖炎龍了,即便許天時這個魔神孽龍進去也不一定能活着出來。

魔法陣白光大盛,數十根粗壯的尖柱從天而降,深深地刺進阿爾託莉雅體內。已經完成的龍語魔法掙扎着想要向天空延伸,最終卻止步於半途,就此消失的無影無蹤。

“只用四成聖法力就把你打成這樣,龍族也不見得很厲害麼。”曹瑾撇了撇嘴。緩步走到呆然的阿爾託莉雅身前輕聲說道,“下輩子投個好胎,過點正常少女該有的生活吧。”

少女從開戰之初便已經撥出六成聖法力分心二用構築術式,也就是說她憑藉四成聖法力就和赤血聖炎龍打成了平手。“爲龍奏響的終曲”只能對龍族生效,其他任何種族在裡面都不會受到影響。爲了可以一擊奏效。她不停地激發對方的龍血,讓屬於人類的血液瘋狂地被龍血吞噬同化。

“爲……什麼?”阿爾託莉雅呆呆地看着地面,自語似地喃喃問道。

“嗯?”少女微微一愣。空靈的天使聖歌已經開始奏響,眼前這位人氣女主角必死無疑。

“爲什麼……阻止我?我沒盡到身爲人女的責任,因此被莫德雷德背叛;我沒盡到身爲戰友的職責,所以纔會被騎士背叛;我沒盡到身爲王的職責,人民就背叛了我。”

“可有人爲我想過嗎?我也會疲憊的啊。”

曹瑾嘆了口氣,蹲下身子凝視對方無神的雙眼:“累了就去休息,難過的話就說出來,這纔是人。你太過於追求完美了,忘了王也是人。”

“是嗎?”

“當然,我們超紅蓮團裡連皇帝都有。”

阿爾託莉雅闔上雙眼,輕吟似地說:“我累了。”

動聽的旋律迴盪在四周,白光漸轉柔和。

“我不會像許天時那樣說什麼‘你的悲劇由我終結’,我能爲你做的只有這麼多。安心的睡吧,阿爾託莉雅。”

白光席捲,淹沒了阿爾託莉雅的身體。龍化少女嘴角彎起一絲弧度。嘴脣輕輕開合。

“謝謝,晚安。”

白光驟散,一切異狀盡皆消失。曹瑾看着空無一物的地面,默默直起身。

“晚安,願你做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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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我?”吉爾伽美什難以置信地指着自己。接着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地立刻緊張起來,“恩奇都,你是不是被敵人控制了?沒關係,我們這邊有很多強大的法師……”

“沒人能操縱這具肉體,我是憑藉自己的意志過來的。看你的樣子似乎很不理解我殺你的原因呢,你真是笨蛋嗎?最古之王是個無可救藥的笨蛋。說出去誰信啊。”恩奇都無可奈何地聳聳肩,緊了緊裹在身上的殘破外衣。

“爲……什麼?”

恩奇都看向天空的明月,半晌後才把目光轉向戀人:“吉爾伽美什,今天讓我再告訴你一個至理吧。”

吉爾伽美什一陣恍惚,那熟悉的言語勾起了深藏的記憶,一切彷彿回到了昨天。因爲失神。她完全沒注意到恩奇都擡起的手。

“天之鎖。”

一條鎖鏈鑽出衣袖,瞬間便鎖住了天空中少女的四肢。這是專門用來對付神的武器,對方神性越高就越難掙脫,沒有神性的話只相當與普通鐵鏈。很不巧,吉爾伽美什的神性足有A+,即使因爲厭惡神明導致神性降低也依然有B。

想要掙脫?估計是沒什麼可能了,尤其是她現在這個精神狀態。

“據我所知。這件寶具是你最信任的武器,比EA更得你的歡心。吉爾伽美什,你就這麼喜歡我的東西嗎?戀物癖也得有個限度啊。”

“……這是你給我的。”吉爾伽美什低聲說道。她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明明是相隔許久不見的戀人,爲什麼一見面卻說要殺了自己?

理由呢?

理由呢!

“嗯,的確是這樣沒錯。吉爾伽美什,還記得我臨死前對你說過的話嗎?”

金髮雙馬尾的少女低聲笑着,滿是苦澀,“記得,全都記得。你這個騙子。你說會陪我直到永恆的盡頭,可逆不僅沒信守諾言,連死都在欺騙我。”

“我是個喜歡說謊的女孩。”恩奇都頓了頓,下意識擺弄着衣角,“烏魯克剛有起色。子民們需要你這個王。如果我說自己沒有靈魂的話,你絕對會殺上神界的。到時我爲那個國家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因此你不能任意妄爲。只要有我這個枷鎖在,你就能保持理智,不管我是死是活。”

說到這裡,恩奇都微微一笑,感慨道:“人類啊,總是喜歡欺騙別人,欺騙自己。”

“那我算什麼?你利用的工具?”吉爾伽美什雙拳緊握,指甲甚至刺破了掌心。

“不,我從未把你當成工具。”恩奇都搖搖頭,堅決地否定了對方。

金髮少女一陣茫然,忽地感覺自己從未看透過下面那位“王妃”。

“……到底哪句話纔是真的?”

恩奇都一攤手,模棱兩可地說:“也許全是假的,也許全是真的,誰知道呢。這個話題放在一邊,讓我來告訴你那個至理吧。”

“嫉妒,是人類的原罪。”

“……嫉妒?”

“沒錯,嫉妒。”一直掛着微笑的恩奇都突然面色大變,臉上滿是因嫉妒滋生的憎恨,“我一直嫉妒你呢,吉爾伽美什。我沒把你當成過工具,因爲你一直都是我想要打倒的敵人!”

“爲什麼嫉妒我?”吉爾伽美什臉色蒼白。

“原因?你真的不理解嗎?你生而爲王,擁有連神都懼怕的力量。我呢?我因你而生,唯一的目的就是殺了你。沒有你,我連存在的意義都沒有!”

吉爾伽美什張張嘴,說不出一個字來。

“沒話說了是吧?連你也想不出我存在的意義,是吧?”

恩奇都深吸口氣,勉強壓下心頭激盪的情感,“我渴求知識,我治理國家,都只是爲了尋找新的目標。但我最後才發現,這一切都是爲你做的!所以我纔要用自己的生命束縛住你。”

“吉爾伽美什,在遇到我的那刻起你就已經敗了。”

“是啊,徹徹底底的失敗了……我們的國家在你眼裡也就是用來捆住我的鎖鏈,就和天之鎖一樣。恩奇都,你,真的是個沒有感情的神造人呢。來殺了我吧,消滅掉你和這個世界最後的羈絆。”吉爾伽美什心灰意冷,平靜地說道。

“吉爾伽美什,你又說錯了。我也是人類,怎麼可能沒有感情?我對烏魯克的感情比你還要深,那個國家可是我一點點扭轉回正軌的。”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知道嗎?我在這二百多年的時間裡都做了什麼?”恩奇都沒答話,臉上重新掛起笑容。

“我怎麼知道!”

“是啊,你怎麼可能知道。兩百多年的時間說長不長,但也夠讓我體會新的人生了。吉爾伽美什,你還是那麼自以爲是啊,莫非你真以爲我現在還離不開你嗎?”

恩奇都臉上笑容越來越盛,漸漸化爲了大笑,“我是束縛你的枷鎖,你對我來說也一樣!只有殺了你我才能享受新人生,而不是以恩奇都的身份活下去!”

“吉爾伽美什,我今天終於可以把以前不能說的話說出來了!你以爲我會愛上一個同性?那只是騙取你信任的謊言!虧你還能信以爲真,知不知道我暗中笑的有多開心?”

“愚蠢的王啊,用你的生命成爲我新生的祭品吧!”

PS:(一一一,二二二,三三三,四四四……不知道能不能有六六六?那時候本喵絕對要去召喚惡魔!)

(感謝逝去—獨舞的打賞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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