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紅桃A主教似乎要過來了。
“匪爺,爲什麼我現在才注意到?”許夜閉着眼睛,躺在營養艙裡,假裝休息。
“嘶——”
匪爺驚歎一口氣,“你這麼一說,反而讓我想起了什麼,我們明明從王悍那裡得到了紅桃A主教要過來,雖然知道這件事情,但似乎一直沒在意,這很不科學。”
“那只有一種可能了,和上次去絕壁禁地一樣,有人在暗中引導,讓我們忽略了這件事情,特娘滴,上次我以爲是粗心大意,沒想到又中招了,可惡。”
許夜心中一沉:“那爲什麼,現在能想起來。”
匪爺解釋道:“因爲我們的位格都不低,對方只能影響我們一點點,比如他無法讓我們忘記紅桃A主教,但可以讓我們在關鍵點無法想起他,可越是接近事情爆發的時候,這種引導和暗示,就會失效。”
“能讓我們三同時中招,對方要麼使用了A級甚至是S級的禁忌物,要麼擁有着神之序列。”
許夜凝重:“不可能是紅桃A,從得到的情報看,他一直在流亡之地,影響不了這麼遠。”
“估計就是那位神秘的黑桃A主教了。”
許夜只在李康出現的時候,碰到過那位黑桃A,而後,就連上一次永恆教廷的行動,從王悍的記憶裡,都無法知曉那位黑桃A的任何信息。
神秘、強大。
黑暗的幽靈徘徊在夜靈市的上方,佈局着一切,似乎比十年前被赤龍前輩斬殺的那位黑桃A更爲強大。
沒有人知道他是誰,就連黎明之刃,都調查了很久。
有人甚至懷疑,黑桃A是赤龍前輩,是浮空城的某位白銀貴族,最大的聲音,是五人議團裡的一人,若非如此,前不久爲何死了一位議長?
當然,也有人懷疑,黑桃A只是一個底層人物,如蛆蟲一般,在災區或者流民區裡,無聲無息地散佈信仰。
“紅桃A過來的時機太巧妙了,正好趕上赤龍前輩出現,以及流亡之地所說的寶藏的事情,估計就是衝着這兩件事情來的。”
能不能試着模擬一下後天的事情?
許夜側着身體,背對着李芸遙的方向,輕輕叩動了心臟。
如果我後天去生日宴……
【我惴惴不安的去了生日宴,在生日宴上,我品嚐了紅酒鵝肝、大凶帝王蟹,品嚐了百年前的美酒,醇香入喉。】
【我醉了。】
???
許夜滿臉黑線。
這模擬怎麼回事?怎麼全是吃的,我是這麼沒出息沒見過大場面的人嗎?
匪爺學着愛麗絲,庫庫庫的笑了兩聲:“嘿嘿,看樣子干擾的因素太多了,恐怕會出現一些高階的禁忌物,以及序列6的強者,以你的實力,還無法做到準確的模擬。”
“這樣,你把目標做的具體一些,比如和誰,幹了什麼,最好是身邊的人,實力弱小,但和自己有關聯的,再試試看。”
許夜想了想,咬咬牙,大不了再浪費一次機會。
我去了生日宴,將安德森揍了一頓。
心臟開始蠕動。
【我去了生日宴,安德森在那裡如魚得水,徘徊於萬叢之中,我實在看不順眼,憑什麼我不受歡迎,於是我揍了他一頓。】
【我的行爲,引起了衆人不滿。】
【有貴族少年出來呵斥,被我直接扇飛,有富豪之女出來制止,也被我直接扇飛。】
【我冷酷,我無情,我無理取鬧?】
【就在這時,赤龍前輩的孫女對我很惱怒,我邪魅狂狷一笑,女人,你懂什麼,於是,我一巴掌,把她拍飛了。】
【她的臉皮,被我打破,露出了又一層臉皮。】
【她不是承映兒,她是何黎!】
【被幹擾。】
“!”
許夜嚇得猛的坐了起來。
承映兒竟然被掉包了?
不是,這和何黎又有什麼關係?
這是爲了脅迫赤龍前輩嗎?
她是永恆教廷的成員?不對啊……這不可能,難道是隊長的做法,想要討一個說法?
“怎麼了?”李芸遙擡頭,揉了揉眼睛,放下手裡的報紙,“對了,你現在已經甦醒,身體機能復甦了,也該到上廁所的時間了,我扶你過去吧。”
許夜豁然擡頭。
李芸遙一臉淡然:“你看我幹嘛啊,這有什麼好害羞的,周野之前就是我這樣照顧的,他的導尿管還是我插的。”
許夜臉皮一抽。
可憐的周野。
他連忙強行起身,在跌跌撞撞了幾步後,跑去了廁所。
……
“阿欠!”
浮空城,某奢華的莊園。
一身排扣黑色貴族禮服的安德森,正坐在自己的房間裡,被母親要求默寫一百遍貴族守則。
“天氣冷了嗎?”
他抽了抽鼻子,推開椅子站起身,從衣架上取下一件貂毛大衣披在身上。
打開門。
陽光帶着點清冷,落在莊園裡,枝繁葉茂,花團錦簇,卻是冷冷清清。
僕人們一個個低頭走路,甚至不敢說話。
“又吵架了?”
安德森蹙眉,看這些僕人的樣子,他就知道,父母又吵架了。
自從安德烈死後,他們的感情,似乎破裂的越來越快。
父親罵母親水性楊花,不知羞恥,要不是有人在背後罩着,早就和她離婚了。
母親罵父親無能狂怒,什麼大事都幹不成,心裡根本沒這個家,要不是有自己的支持,對方連包養二奶的錢都付不起。
整天就只知道忙忙忙,忙到最後,連個屁都沒賺到。
父親惱怒,又罵母親,連個兒子都教不好,盡生些廢物,尤其是安德森,生了個什麼玩意。
母親冷笑反駁,反正不是你的種,有能耐你讓我生一個啊。
兩人大打出手。
一時間,辱罵和尖叫齊飛,花瓶和玉器共碎。
“哎……”
自嘲一笑。
安德森靠在門框上,他的力量,還太小太小,就連母親都影響不了。
他想改變些什麼,但發現,老一輩人的思想,太紈絝執拗,讓他們放棄一點利益,讓渡給底層人民,比要了他們的命還嚴重。
自從上一週發生了那種事情後,安德森就有意去了解底層人的生活。
看着自己家裡的莊園,以及數十種糕點的一頓早餐,他陷入了沉默之中。
原來他一直以爲,底層人的生活,再怎麼差,一頓早餐吃幾個包子還是有的,卻不料,他們根本沒有早餐。
目光落在承映兒的生日宴會的請帖上,安德森心裡一動。
“還是去一趟好了,就當散散心,也許能認識更多同道中人。”
……
隔天一早,天才矇矇亮,因爲是陰天,所以更顯陰沉。
太陽未升,紅月未落,半明半暗。
許夜的身體恢復了大半,來到隊裡,推開了隊長辦公室大門。
沒有開燈的房間裡,一身黑色西裝的孟城飛,背對着門口,雙肩聳動着,低着頭,似乎在吃着什麼。
房間裡飄着一股臭味,並且伴隨着一股陰森的滴答滴答聲。
似乎聽到了動靜,孟城飛緩緩轉頭。
他的瞳孔,幽暗而深邃,眼白處沾染着紅色的光暈,臉上泛着綠光。
嘴巴里似乎在吃着什麼,溢出了紅色的液體。
下一秒,他對着許夜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