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破碎的大樓的邊緣,風將衆人的衣衫吹得獵獵作響。倒灌進來的風,嗚咽得像是哭聲。
女人冷哼哼地想說話,江楚歌將她下顎的關節合上,她張了張嘴,陡然罵道,“小雜種……”
江楚歌一巴掌又將女人扇得吐了幾顆牙齒,這一巴掌很狠,他才絮絮叨叨地說了下去,“你知道這不是我想聽的,可是你要說出來,我只能夠繼續打下去。其實我是想買一把冥火之牙,或許那種可以灼燒靈魂的痛楚才能夠真正讓你們記得你們犯下的罪孽,可惜那種東西沒有辦法帶到現實世界裡來……”
江楚歌瘋了。
至少那兩個人這麼認爲。
他的行爲像是陷入夢魘的怪物一樣,本心輸給了心魔,從此墮入魔道。
這樣的推測讓兩個人有些害怕,如果是清醒的,他們並不害怕,最後最多就是一死而已,但是如果眼前的少年真的被心魔控制,他們真的不知道到底會生什麼事情。
最大的恐懼佈滿他們的內心,讓他們想要逃走。
可惜痛楚消磨了他們身體的最後一絲力氣。
作爲對身體瞭解得最清楚的國術大師,江楚歌的每一下都可以帶給他們最可怕的痛楚,所以哪怕此刻將他們的關節【1裝回去,他們也沒有絲毫的力氣動彈一下。
江楚歌有些悵惘地看着兩人,他想要見到這一刻到底有多久了,是一天,還是一年?在最終之城的每一分每一秒。在任務世界的每一日,每一個時辰。他都在思考着如果有一天他站在這兩個人的面前,他是不是有能力打敗他們。這樣的猜測在揣測到他倆是僕從身份的那一刻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到底要她們怎樣的懺悔?
江楚歌看着兩人,忽然笑了起來,這樣的笑意讓兩個人覺得毛骨悚然,他伸出了兩根手指,點在了兩個人的額頭上,“我曾經想過很久怎樣才能夠讓你們身心都受到了折磨,我知道的痛楚對於你們這樣的戰士來說並非絕對的痛楚,但是我在上一個任務世界學到了另外一個讓你們身心懺悔的辦法。那就是讓你們沉湎於你們最害怕出現的夢魘裡面,一刻也不停地做着這樣同樣的夢,我想了想,也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辦法……”
“雖然我很討厭這個辦法,但是你們準備好了嗎?”
他看着兩人,卻不等他們回答,兩道黑色的能量驟然鑽進了他們的額頭,兩個人昏倒在了地上。
契約之書自動彈了出來,上面的生存點數開始迅地下降。剛纔的一瞬間江楚歌也動用了動用白銀階層的原力。不過因爲時間太短,契約之書根本來不及反應,此刻他再次動用原力,哪怕江楚歌自己得到的黑暗原力。也會迅地消耗着江楚歌本身的生存點數,直到扣盡後抹殺。
江楚歌看也不看契約之書,他只是默默地看着兩人的表情。眸子裡像是有無數說不出的話一樣。
這個時候,遠處的警車開着巨大的喇叭從遠處駛來。姍姍來遲。
江楚歌依然沒有擡頭,直到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沒想到佐伯在這個時候來到了這棟樓。武元章不在,不知道被佐伯送到哪裡去了。
“放手吧,再怎麼折磨他們,逝去的人也回不來。”
佐伯聲音很輕,江楚歌無動於衷,似乎聲音並沒有傳到他的耳朵裡。
“如果你再不放手,治安府的人來了,事情就不好弄了。”
佐伯加重了語氣。
江楚歌的眼角擡了擡,還是沒有擡頭,但是聲音還是傳了出來。
“你們都在談這個治安府,他們真的很難纏?”
“嗯,你知道最終之城不允許白銀以上等級的物品出現在現實世界,即使我們使用現實世界的材料製作的東西也最多隻能夠到達青銅位階,傳說整個最終之城一共只做了八件能夠在現實世界使用的過白銀等級的物品,治安府就有三件,其中一件接近黃金等級,你說難纏嗎?”
江楚歌點了點頭,手裡的原力也停了下來。
兩人立即清醒了過來,不知道他們生了什麼,外面只是短短的一瞬間,但是男人已經崩潰了,他無聲地在那裡哭泣,因爲下顎被卸了下來,所以他沒辦法完整地生,只能夠用眼神祈求江楚歌原諒自己。
“你現在知道求情了,那個時候大家向你求情的時候,你有沒有哪一刻想要原諒他們的?”
江楚歌看着男人,神色沒有絲毫的憐憫。
“你把他們當成螻蟻,踩死了便踩死了,那你們此刻於我也是螻蟻,我要踩死你們,會在乎你們的求情嗎?”
佐伯在一旁嘆了口氣,他不在乎兩人的生死,但是江楚歌卻不能死,因爲他們還需要他的幫助。
警車的鳴笛已經出現在了大樓的下面,能夠想象下面的行人對着大洞指指點點的情形。
時間已經不多了,佐伯拉了拉江楚歌,示意他早點結束這一切然後離開。
江楚歌點了點頭,擡起了手,準備揮下去。
這個時候,兩人神色微微一變,因爲他們倆都感覺到另外有人來到了這裡。
感覺到這兩股氣息的並不止江楚歌和佐伯,躺在地上的兩人也感受到了,男人原本求饒的嘴臉立即變得猙獰起來,但是他無法說話,只能夠掙扎地哇哇直叫。
女人哈哈笑了起來,“小雜種,你以爲我讓你折磨我這麼就是爲了什麼,現在大人來了,你想跑也跑不了了!”
“大人,快點救我,我已經按照您說的將這個小子拖在這裡了!”
“想跑嗎?”
江楚歌回過頭看着那兩人。“其實我從來也沒有想跑過。”
他的手擡了起來,上面佈滿了黑光。
“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讓你們活着離開這裡。”
看着江楚歌的黑光和他冷漠的神色。女人才興奮起來的面色驟然大變,她拼命地尖叫:“大人。計劃不是這樣的!你答應過我的,只要我拖住這個人,你就救我一命的!”
來人沉默着,沒有任何的表現和舉措。
女人驚恐地現來人並不在意她的生死,於是她轉過頭來看着江楚歌,聲音已經帶着哭腔,“別殺我,我對你還有大作用,我們只是小嘍囉而已。真正想要你手裡的東西是我們隊裡的魔術師,他在準備一個了不得的東西,需要質量再生系統,龍蛇小隊太強,他不好下手,只好……”
女人的話還沒說完,空中忽然出現兩團巨大的火球,悄無聲息地迎向了地上的女人和男人。
江楚歌擡手橫切,一隻手將兩個火球掐碎成了火星。他冷冷地看着黑暗處,“他倆是我的。”
女人擡着頭,看到了江楚歌強橫的姿態,也看見了他掐滅火球的右手上漆黑的焦痕。
江楚歌擋下了火球。可是他在一瞬間卻被這兩顆看似普通的火球灼傷了。
她忽然閉上了眼睛。
“殺了我吧,我知道你想要我們道歉,可是我們也只是身不由己而已。你雖然瘋了,但是比起躲起來的那個人。我寧可死在你的手上。”
隨後她感覺到江楚歌的無動於衷,拼命地叫了起來。“殺了我啊!你不是要給你爸媽報仇嗎?是我掐死你的爸爸,並且將你的媽媽摔在你的面前的,你不是要報仇嗎!殺了我啊!”
旁邊的男子沒有說話,他拼命的“啊啊啊”地叫着,渾身不停地顫抖,似乎在補充女人的話。
聽着女人的叫囂,江楚歌閉上了眼睛,他擡了擡手,女人和男人忽然被一股巨力舉了起來,面向北方,然後做出三跪九拜的姿勢重重地磕下了頭!
“咚咚咚……”
一聲又一聲的巨響在房間裡響起,將周圍的噪聲風聲人羣的喧鬧聲都壓制了下去。
在場的幾個人都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放佛沒有看見這件事一樣。
響聲一直沒停,哪怕兩人的腦袋已經徹底被敲碎,紅白的液體流了一地,聲音也沒有停下來。
直到地九十九下聲音響起,兩個人殘破的身體纔像是破敗的洋娃娃一樣被扔在了一邊。
“我曾經說過,要讓你磕滿一百下的。”
江楚歌看也沒看兩具屍體,淡淡地說道。
“果然是一個有個性的小屁孩啊。”
稀鬆的鼓掌聲從陰影裡傳了出來,但是似乎並不是真心想要鼓掌,雖然看不見人的面容,但是調侃的意味還是從掌聲中傳遞了出來。
一個穿着魔術師一樣燕尾服的男子,一個看起來格外猥瑣的老頭。
鼓掌的是穿燕尾服的男子,他蓄着山羊鬍,鷹鉤鼻,狹長的雙眸,看起來永遠是邪意的笑容,“不知道我那兩個小寵物有沒有讓你開心一下,如果有,那麼是不是可以把你手裡頭東西交給我呢?”
他微微地笑着,卻絲毫沒有商量的語氣。
江楚歌冷冷地看着,並沒有答話,但是旁邊的佐伯卻站了出來,看着眼前的兩個人,淡淡地說道,“魔術師,預言者,好久不見了。”
“你好像是那個龍蛇小隊的吧。”旁邊猥瑣的老頭瞅了瞅佐伯,開口道,“果然當初說什麼要把這個東西送出去是騙人的吧,你們終究是要把那個技術收回來的。”
“怪不得我說我佈置的小玩意怎麼沒有起效,原來是你在從中作梗,你們龍蛇小隊能不能不要這麼討厭啊,”魔術師笑得很惡毒,“正面戰場打不過我們,就老喜歡在後面使小辮子。”
佐伯絲毫不爲所動。
“如果你願意在這裡和我打一架然後被治安府的抓住我也無所謂。我倒是想看看你們圓桌武士團的被捉住到底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了佐伯的話,魔術師的山羊鬍似乎氣得揚了起來,旁邊的猥瑣老頭拉了拉他的衣袖,“算了,我感覺到治安府的已經接近這裡了,九州同盟的人就是往死裡偏心,中國人出了事他們可能只是索要賠償,我們在這裡被抓住就不妙了。”
“氣死我了!”魔術師看着佐伯,“臭老頭,你讓你們隊長王小心一點,下一次別再和我們處於同一個位面戰場,不然有你的好看。”
隨後他看了看江楚歌,“小鬼,我記住你了。”
這個穿着滑稽燕尾服的男人在放下狠話之後,一步三回頭的被預言者拽回陰影裡。
整個屋頂再一次只剩下風聲和噪音。
佐伯看着冷漠的江楚歌,淡淡地說道,“別相信那個魔術師的一切話,他表現得如此膚淺,只是爲了讓你輕視他而已,魔術師只是他自己給自己的稱號,其實最終之城的冒險者都稱他爲千面人,下次遇見他你還是得小心。”
江楚歌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佐伯感覺到兩個人的消失,也鬆了一口氣,“我們也走吧,不然治安府的人真的到了我們就麻煩了。”
他說完就舉起了手裡的手杖,黃光如同光幕從手杖裡的寶石中瀉下來,將兩人罩住,當黃光消失的時候,兩人已經徹底消失在了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