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 菊花不保
每隻慘白瘮人的小臉上,滿布陰森笑容,讓他們倆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習風因爲張開手,小白旗掉地上了,剛想彎腰去撿回來,大腿、腰部、背脊、雙肩和脖子,迅速生出一顆顆鬼腦袋,大小不等。大的如拳頭,小的像雞蛋,全都眨着詭異的眼睛瞧着他們。
“快咬破舌尖,別讓怨念在嘴裡滋生!”習風大叫一句,將自己舌尖咬破,冒出一股鮮血,順着嘴角流淌下來。
王林一愣之際,沒來得及咬舌頭,感覺嘴巴里突然多了團東西,跟雞蛋似的,不過挺柔軟,還長着毛。一下子魂飛天外,小心臟都跳進喉嚨裡了。由於嘴裡長了怨念頭顱,堵的嘴巴說不出話,只能甩着手指向自己的嘴,嗚哩哇啦的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麼。
習風顧不上那麼多了,擡腳在旗杆末端一踢,小白旗翻轉着飛起,習風張嘴咬住旗杆,猛力朝王林嘴裡插去。噗一聲旗頭連帶旗子全都扎進去了,從王林嘴裡濺出一片黑血。那隻怨女嗷地尖叫一聲,立馬就掛了。
王林急忙往外呸呸呸的一陣亂吐,把這顆怨女頭吐到地上,瞬間化爲一股青煙飄散。這會兒嘴裡滿是怨女的黑血,黏糊糊又腥又臭,不過顧不上這些了,用力咬破舌尖,自己的血冒涌出來後,嘴裡的味道就好了很多。
可是嘴裡險情解決,身上的卻沒辦法破解,怨女頭滋生的非常快,片刻之間,全身上下掛滿了人頭。臉上也都長滿了,低頭都看不到身上啥情況,最後眼簾上各自長出一顆頭顱,完全遮住了視線。
“我靠,得趕快想辦法,不然這些死玩意長滿了身子會把我們分屍的!”王林倒在地上開始打滾,妄想把它們擠壓下去,可白費功夫,那些怨女頭在他們身上生根發芽,怎麼滾都滾不掉。
習風叫道:“快想辦法護住菊花,那兒也是易於入侵的部位!”
王林聽到這話,腦袋嗡的一下險些沒炸開,心說你個混蛋早說啊,現在纔講,已經晚了,感覺屁股上多了個肉瘤!
“我菊花不保,已經被侵入了!”這小子帶着哭腔說。
“那你趴在地上,我試着用小白旗把它捅掉。”習風說着,嘴裡咬着旗杆往下就刺。
“啊……我還沒翻過去,這是褲襠……”
“呃……扎壞了沒有?”習風不好意思的問。
“差一點點,以後就要當太監了。你個二貨,先想辦法怎麼怎麼徹底解決它們吧。就算保住菊花,那也是治標不治本,最後還是會死在它們手上的。”王林沒好氣大叫。
“你以爲我沒想啊,現在雙手不能用,光憑嘴巴,怎麼解決它們?”
“用你的麻雲曦!”
“雲曦決不能出來,她這種小仙法力非常弱,有時候還不如我們,如果仙氣被這幫死鬼吸走,那會釀成大禍的。咱們自己……”說到這兒,習風嘴脣上下長了腦袋,嘴也張不開了,只能發出跟蚊子一樣的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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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林氣的七竅冒煙:“這也不能那也不行,要這樣的鏡子神有毛用。你其實就是怕心愛的女人受到傷害,不敢放出來而已。草…”他嘴巴也被堵住,說不出話了。又氣又急中,忽然腦子裡靈光一閃,以前在冥海里遇到過障眼法,用意念可以打穿的。這個縮地挪移法,同樣屬於障眼術一類,就看集中自己的意念能不能穿透它。
當下閉上雙眼,默唸咒語進了冥海,依舊看到黑戈壁上縷縷黑煙,搖晃着喪屍一樣的血屍。於是先沉澱心神,集中意念,心裡默唸這是假的,這是假的,這是假的……
不知道唸了多少遍,感覺全身怨女頭顱越來越多,沉重的把自己即將擠爆的時候,突然眼前的畫面消失,回到了絲絲白煙那熟悉的場景。這一刻王林差點沒哭了,看見那盞人皮燈籠,正飄懸在空中滴溜溜的急速飛轉着,散發出的綠光拖成一條條長長的尾巴。
王林咬牙切齒的念起咒語,人皮燈籠立刻噼裡啪啦的散作一團,掉落了一地。剛要接着唸咒讓這些死玩意灰飛煙滅時,那兩隻蛇澤怨女豎着腦袋,瞪大一對滴血的眼珠子,猛地張嘴吼叫一聲。
“轟”一聲爆響,震耳欲聾,全身感覺一陣劇烈顫抖,不由自主睜眼退出了冥海。首先看到了燈光,還有歪倒在隔壁牀上的習風。這小子嘴裡咬着小白旗,手裡抓着一件衣服很眼熟,低頭在身上一瞧,那些鬼腦袋都不見了,自己上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脫掉的,現在就在習風手上。
王林慌忙跳下牀跑過去,伸手在習風鼻子下探了探還有氣,在他人中上捏了兩下,這小子悠悠然圖口濁氣睜眼醒了。
“還好你最終用冥海解決了它們。”習風擦着頭上汗珠子,咬牙坐起身。
“那你脫了我衣服算什麼?不會是真有背背山那嗜好吧?”王林一把奪回自己上衣,警惕的往回退了一步。
“放屁,我最後要不是用力扯下你的上衣,把那些怨女頭撲開,恐怕你就會跟它們同歸於盡了。”
王林撓撓頭,想得到怨女頭跟他最後一搏的情形,是習風幫他撲開這些死玩意,自己卻遭到攻擊暈了過去。幸好這小子有小白旗護體,否則也就嗝屁了。錯怪了習風有點不好意思,咧嘴嘿嘿一笑,正笑着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趕緊轉過身說:“你看看我屁股,被怨女頭爆了沒有?”
“爆你個蘑菇頭吧。”習風一拳打在他屁股上。
“啊……你個二貨,打我幹什麼?”
習風坐直身子,最後這下爲了救王林,自己差點被怨念殺死。小白旗把他輸過去的道氣反送回身,才讓他保住了一條命。此刻已經是油盡燈枯,必須要打坐修煉,不然再來什麼厲害的邪祟,他連出手的力氣都沒了。
王林也是強弩之末,不過比習風強那麼一點點,走到廁所看了看,蹲便池上黑血淋漓,看樣子剛纔雖然沒能把它們打散魂魄,也讓它們受了重傷。他回去把臉盆端過來,將蹲便池上的黑血衝下去,剛出來卻聽到有人敲門。
習風馬上睜開眼,一臉驚疑的跟他使個眼色,意思是先搞清了是誰再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