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蓉見郭靖這麼高興,但對方的態度似乎冷漠了一些,不說郭靖是他的結拜兄弟,就是剛剛就過他也不應該這樣的態度,事情有些不對。
郭靖走到拖雷面前,嘰哩咕嚕的說了幾句蒙古話,想是介紹黃蓉給他認識,可是拖雷仍倨傲的坐在馬上沒有下來。
拖雷打斷了郭靖由於興奮而變得多嘴的話語,道:“郭靖,謝謝你剛纔救了我們。”頓了頓,又道:“我們還有事,就不留在這裡了,告辭。”
郭靖不捨的道:“這麼快就要走了嗎?對了,不知道大汗可好,哲別師父呢,他怎麼樣了?”此話一出,蒙古那邊人人臉上都帶着氣憤的神色,甚至有幾個拔出了彎刀。
拖雷深深的看着郭靖,冷聲道:“郭靖,我的好安答,你不知道嗎,你真的不知道嗎?既然你裝着什麼都不知道,好,那我告訴你!”越說拖雷的聲音就越大,臉上更是露出猙獰之色。
黃蓉見他們好像鬧翻了,快步向前,走到郭靖身邊,警惕的望着蒙古衆人。
拖雷穩了下情緒,纔將事情慢慢的道來:
一年多前,由於鐵木真部落漸漸的強盛起來,而且還不停的引誘其他部落的牧民加入他的部落裡來,引起王罕和扎木合等人的不滿,於是他們聯合起來,以宴會的名義邀請鐵木真到王罕的部落坐客,但是暗中卻分派人手埋伏在鐵木真必經的路上,還派兵襲擊鐵木真的老巢。
鐵木真在去王罕部落的途中,聽到他派去的密探回報,知道這是“鴻門宴”,就下令整軍撤退,但是被熟悉他的扎木合知道後,果斷的派兵追殺。鐵木真雖然受到圍攻,但是憑着他個人的能力還是苦苦的支撐了下來,在一個小山上擋住了聯軍好幾次的攻擊。
哲別因爲郭靖的原因,不太受鐵木真的重視,這次他想重新確立在鐵木真心中的地位,於是提議自己突圍搬救兵,雖然他突出重圍也搬來了救兵,但是由於身中多箭,受傷過重不治身亡。
而另一邊,王罕的軍隊來到鐵木真的老巢,以迎接鐵木真的名義接近,木華梨跟領頭的將領說鐵木真已經出發後,那將領推搪沒有見到鐵木真,可能錯過了,現在他們大老遠的趕來,人乏馬困的,要求進部落休息,而後突然發動襲擊。
由於鐵木真的部落沒有防備,雖然木華梨有所警覺,但是爲時已晚,勉強集合兵力抵抗。一場混戰後,王罕的部隊始終是異地作戰,而且疏於訓練,不如鐵木真部隊的精銳,付出木華梨和朮赤戰死,軍隊死傷過萬的代價後,終於擊潰王罕聯軍,緊接着又接到哲別帶來消息說鐵木真被圍困,於是在窩闊臺的帶領下匆忙去救鐵木真。
最後這一役,王罕和扎木合的部隊死傷大半,已經沒有還手之力了,被鐵木真不出半年的時間就逐一消滅,統一了蒙古各個部落。但是鐵木真也被射瞎了一隻眼睛,更損失了太師木華梨、兒子朮赤和大將哲別。脾氣越發暴燥的鐵木真不久前改名成吉思汗,一邊休養生息,一邊叫部下探聽金國的消息,因爲這次如果不是完顏洪烈的手下彭連虎和沙通天,木華梨他們也不會被殺死,他也不會失去一隻眼睛。
隨後,蒙古的密探回報消息,其中有一項是郭靖和完顏洪烈的女兒私奔的事,這更讓成吉思汗惱恨郭靖,本來就看他和他的那些師父不順眼了,郭靖還和完顏洪烈的女兒有關係,而且事情發生在他被埋伏不久後,沒有深究的成吉思汗也就先入爲主的認爲是郭靖想討好完顏洪烈,爲了那個小郡主,將蒙古的事告訴完顏洪烈,所以纔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雖然成吉思汗脾氣見長,但是精明還是沒有失去,他知道現在蒙古元氣大傷,還不是和金國正面交鋒的時候,也就吞下這口氣,先恢復蒙古的元氣,定下蠶食西邊各國,聯合南宋夾擊金國,最後吞併宋朝的計略。
這次,成吉思汗見蒙古的軍隊已經訓練得差不多,想更好的發展必須有更廣闊的土地,於是自己帶兵遠征西域,叫拖雷到南宋商議結盟的事。
待拖雷大概的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後,特別強調了,如果不是郭靖,那麼哲別就不會死的猜測。
郭靖叫道:“不,不是這樣的,你們誤會了,我跟完顏洪烈有不共戴天之仇,怎麼可能聯合他來暗算你們!更何況,哲別師父對我恩重如山,我更不可能傷害他!”
可是拖雷卻一點都不相信,冷笑道:“郭靖,現在你武功高強,又何必在這裡做戲。如果你以爲替我們殺了幾個金兵,我們就會上你的當,那你就太小覷我們蒙古好漢了。今天我拖雷在此向長生天起誓,我和郭靖的安答之義今天恩斷義絕!”接着用彎刀割下袍子的一角,拋在馬下,“你們中原人有句話叫‘割袍斷義’,從此我們就再無瓜葛。”
郭靖呆立在那裡,不敢置信的望着木無表情的拖雷,見他要走後,大聲叫道:“慢!”
拖雷警惕的趨馬退後幾步,其他人也拔出彎刀指着郭靖,博爾術喝道:“郭靖,你想幹什麼?難道你忘了大汗對你的恩情嗎?”
郭靖苦澀的笑了笑,從懷裡掏出一個黃金掛飾,拋給拖雷,道:“我只是將這個還給安答,不,拖雷罷了。”拖雷接過這小玩藝,心裡也浮現出當時他們無憂無慮的情形,收好後對郭靖說:“你給我的小包我早就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抱歉!”郭靖無力的擺了擺手,轉過身道:“你們走吧。”
等拖雷他們都走了後,黃蓉關心的問道:“靖哥哥,你怎麼了?”
郭靖心情低落,勉強提起精神將事情說給黃蓉聽後,嗚咽的道:“二哥,蓉兒,是不是我做錯了,如果不是我的話,那麼哲別師父也就不會死了,大汗他更不會惱了我。”
黃蓉快嘴的安慰道:“靖哥哥,這怎麼關你的事,完顏洪烈要殺蒙古的那個大汗你又不知道,更沒有參與。你的哲別師父是爲了搬救兵突圍的時候被殺的,就算你在那裡也幫不上忙啊,千軍萬馬的怎麼可能不受傷。至於那個成吉思汗,哼,分明就是遷怒嘛,自己沒用被人算計,就賴在靖哥哥的頭上。”
雲豐也勸說道:“小靖,不要什麼事都攬在身上,如果鐵木真沒有野心的話,王罕和扎木合也不會攻擊他,更不會給完顏洪烈有機可趁,所以他有今天是自找的,而且他不是統一了蒙古嗎,還改了個名成吉思汗呢,嘿嘿,看來他是想將天下都變成他的牧場啊。至於哲別,只能說將軍難免陣上亡啊!”
郭靖突然問道:“大哥,記得你以前跟我說過,大汗會統一蒙古,然後跟大宋聯合攻金,接着會撕破盟約滅亡大宋,是不是真的。”
雲豐愣了愣,不知道郭靖爲何突然問起這事,就點了點頭。
郭靖嘆道:“難道這世上就非得你殺我,我殺你的嗎,不能和平相處嗎?”雲豐撇了撇嘴,國與國之間可能友好相處嗎,特別是一個強盛,一個衰弱而且擁有巨大的財富時。
黃蓉聽見郭靖的問話,想了想,發現這個可能性還蠻高的,對雲豐就更好奇了,‘他怎麼好像什麼事都知道?’
郭靖擡頭看了下晴空萬里的藍天,說道:“我們回牛家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