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鳳脈衝魂乃是鳳凰城的大事。”
高文成居然肅容向着王世宇深施一禮:“王兄,鳳脈衝魂一旦成功,未來極有可能成就一位人類的中堅力量,那將是可以媲美大巫的存在!”
“足堪令到整個人類的未來更趨光明。”
“王兄,你既然已經計算妥當,就算你暫時受些委屈,又有何妨?”高文成語重心長。
“一句話說到最難聽處,就算當真是將你當做巫盟奸細處決了,死了……”
高文成道:“難道你的付出,就能全盤抹殺麼?你是爲了人類啊!”
“這可是大義!大義啊,王兄。”
王世宇在猶豫:“容我再想想,哎,剛纔一說出來,我心裡就已經在後悔了,是非只因強出頭。”
“王兄三思。”
高文成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下了什麼重大決定,道:“何大師。”
何圓月擡頭:“嗯?”
“還有……萬總督。”
高文成很是慷慨激烈的道:“若是沒有這個打算,那也就罷了。若是咱們打算搏一把,我願意與王兄共同揹負這個責任。”
他們所說的話,萬平原自然是全部都聽在了耳朵裡,感動莫名的道:“兩位雲天高義,萬某銘記在心,只不過,此事茲事體大,我還需要與其他人商議一番,纔能有定論。”
高文成點點頭,道:“這是應該的。我等就等萬總督的好消息了。希望我們能夠爲這人類大勢,盡得一份心力。”
萬平原莊容道:“多謝二位!”
就在這個時候,秦方陽突然愣了愣。他一直在旁邊聽着,只是沒人找他說話,而他對於這些話雖然每個字都能聽懂,但箇中內容卻又好似一個字兒也聽不懂。
但還要強行裝着,我在聽的樣子,我很明白的樣子,當真辛苦得很。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覺得背上有些異樣,卻是左小多在他背上點來點去。
秦方陽咳嗽一聲,表示自己知道,發覺了。
然後便又感覺左小多在自己背上寫字。
“這兩人……是巫盟的人,所說所講,盡皆不懷好意。何奶奶那邊已經看出來了,只是暫時引而不發,要看他們的箇中真意爲何。”
“他們所說的佈置,都是在破壞我們之前的佈置;而且,想要召巫盟其他系大能前來。”
秦方陽登時忍不住心頭一震,再看向高文成與王世宇的眼神,慢慢地變得冰冷森然。
剛纔還只是聽,察言觀色,看這兩人一臉的爲國爲民正氣凜然,還以爲這倆人是在做好事,心裡還泛起幾許感動的樣子,不想真相竟是如此,這可讓秦老師氣壞了!
特麼的,當老子是傻子麼?
只聽何圓月悠悠說道:“高大師與王大師……這次是跟隨孤落雁姑娘一起過來的吧?”
高文成笑道:“是的,我等一直是姑娘的隨從人員,承蒙不棄,一路帶在身邊,混口飯吃。”
何圓月淡淡道:“兩位纔剛剛來到鳳凰城不久,不過搭眼片刻,就對鳳凰城周遭形勢如此熟捻於心,當真是好眼力,好手段哪。”
王世宇敏感的察覺到了何圓月的口氣有些不對,笑了笑:“不敢當不敢當,這也不過就是咱們望氣士的基本素養。每到一處之前,總要習慣性地研究研究,當然,只要腿腳方便的話,不過就是多走幾步道的事情而已。”
這句話一出來,正在與穆嫣嫣說話的孤落雁猛地擡起了頭,眼神中閃爍着驚訝。
“你說什麼!?”
一聲厲喝,秦方陽一步踏了出來,勃然大怒,直接就來到了王世宇的前面,一把抓住頭髮,噼裡啪啦就是三四十個耳光子甩了上去!
啪啪啪啪啪……
秦方陽這輪耳光打的格外迅疾,分外響亮。
前後至多一秒鐘的光景,三四十個耳光就全打完了,王世宇一張臉直接變得豬頭一般,七竅之中都冒出鮮血來。
連慘叫都沒來得及。
整個人更是直接被打懵了。
任誰也沒想到秦方陽竟然會在這個節骨眼出手,一切都來的那麼突兀,那麼的無法理解。
王世宇本就不以修爲見長,遠遠不如秦方陽,再加上毫無防備,措手不及,被一把抓住,連閃躲反抗的念頭都還沒來得及升起,那一頓耳光,便已經打完了。
端的是又重又狠,又響又脆!
這驚人變故,令到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兩邊人盡都以禮相待,言語客氣,氣氛融洽異常,就那麼一句話稍有不妥,秦方陽怎麼就突然發飆了呢?
簡直就跟一個神經病一般的衝了出來,抓住人就往死裡揍!
這都不是失禮,而是在結仇,結死仇!
那邊的孤落雁皺着眉頭,眼神思索的看過來,但她看的卻不是秦方陽,而是王世宇。
何圓月是什麼人?孤落雁在到來之前就早已經知道的清清楚楚。
鳳凰城的活菩薩;誰敢對她不敬?一生獻給學校,一生獻給學生;何等的至高無上的地位,何等的大愛無疆的情懷?
對這樣的人,孤落雁發自內心的崇敬,尊敬愛戴還感覺來不及。
這個王世宇剛來,怎麼會說出這句話來諷刺她?
這很不對勁啊。
兩道銳利的氣息,在孤落雁身邊隨之而起,苗頭直指秦方陽。
孤落雁輕輕擡手,制止。
秦方陽恍如未覺,還在揪着王世宇的衣領子,凶神惡煞:“你算什麼混賬東西?剛纔放什麼屁?出來混,都不帶腦子的麼?!”
“再給我放個屁看看!王八蛋!張開嘴跟個糞坑似的!你爸是誰?你媽是誰?!沒教好你,該死的東西!”
秦方陽的怒火仍舊很是蓬勃的樣子,甚至還想再繼續出手,暴打王世宇。
這會,就站在王世宇身邊的高文成終於回過神來,大怒斥責道:“你幹什麼?你憑什麼打人?”
秦方陽猛轉頭,森森眼光看過來,怒道:“關你什麼事?滾一邊去!再囉嗦,連你一起揍!”
那高文成只氣得渾身發抖,遍體篩糠,面向衆人,一臉悲憤:“我們兄弟二人應總督之邀,來此觀視鳳凰城看風望氣,自詡已經是盡心竭力,絞盡腦汁,然此舉是爲了天下蒼生,爲了鳳脈衝魂這等關係着人族安危的大事,我等責無旁貸。”
“但就在我們殫精竭慮,爲了鳳脈盡心盡力的時候,竟有你這等狂暴兇徒,這般的橫蠻無理,侮辱我們,並且出手無情毆打,是何道理?”
高文成放聲疾呼:“難道,你竟是巴不得巫盟圖謀成功?巴不得人族敗落?巴不得鳳脈落入巫盟手裡麼?你,你到底是何居心?!”
這會已經縮入角落中的左小多暗道一聲佩服。
這個高文成,口才還真特麼好!
在在場衆人盡皆愕然,震驚之際,抖手就將一個大帽子扣到了秦老師的頭上,更要將秦老師打落干擾鳳脈,用心險惡的巫盟叛徒之列!
這一手玩得高段,頗爲的高段!
左小多咧咧嘴:“這一招,大有參考的價值!只不過……高段是高段,卻還不夠高段!需要細細的參悟,調節細節纔好。”
啪啪啪啪……
秦方陽二度爆發,連續二十多個耳光一股腦的落在了高文成臉上,當真只得眨眼瞬間,高文成的滿口牙齒,已有多顆不斷掉落。
“說了沒你的事,你還非要出來捱揍,那就是找揍,與人何尤?!”
秦方陽一副怒氣勃發,怒不可遏的樣子,一邊打耳光一邊大罵:“你知道老子是誰?老子在日月關鏖戰幾千年了,滅殺巫族不知凡幾,現在倒被你說成了奸細……”
幾千年……
所有認識秦方陽的人,嘴角都是一陣陣抽搐。
左小多心下卻是如飲透心涼水:“果然是不夠高端,高文成這個辦法看似高明,實則沒有看清現場狀況,更兼自身實力遠遠不如對方當事人,自取其辱。”
“這也就是秦老師尚有顧忌,否則這點失誤,已經足夠時機被對方打死,所以我若是要採用這種策略,至少要滿足一個先決條件:自身實力必須高於對方或者與對方大致相當,最次也不能落後太多,否則極可能招致殺身之禍,被人狂揍!”
“恩……就如現在的高文成一般。”
旁邊,萬平原直到這會,纔算回過神來,出聲勸阻:“秦老師,秦老師……這住手,先住手!”
他可是萬萬沒想到,那個王世宇只是因爲說了一句不當之言,便即引動了秦方陽的怒火爆發,大打出手!
雖然,王世宇的那句話萬總督也有聽到,雖然,那句話確實不好聽,尤其是對於身體不良於行的何圓月來說,更是一種刺激。
但是……萬總督感覺,還沒到這等結下生死大仇的地步吧?
這時,一道身影閃電般切入高文成王世宇與秦方陽之間,來人乃是一具瘦削頎長的身軀,膚色發黑,整個人就像一根冰冷的鐵棍,臉色也是冰冷得沒有表情,死板板的就像棺材板。
“秦老師,你過分了!”
現身者正是孤落雁的護衛隊長,已臻嬰變巔峰修爲境界的魏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