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什麼時辰了,人還沒到?”潘建輝看了一眼腕上的鑽石金錶,一臉不耐煩地嚷嚷着。
“八成累得腰肌勞損起不來牀了。”耿鑫鵬笑得賊兮兮的,活像一隻偷了雞的黃鼠狼,“昨兒我瞧見南宮摟着個小姑娘,那小模樣嫩的跟頂呱帶刺的小黃瓜似的。一準衝鋒陷陣了一晚上,現在下不來炕了。”
潘建輝憋着一肚子的暈段子,礙於有女士在場沒好意思往出扯。這會兒見耿鑫鵬無所顧忌也有些摟不住了,猛灌了一口冰涼的啤酒,敞開興懷大放厥詞,“大鵬,你下面的黃瓜是不是也嫩的頂呱帶刺?”
“丫的,滾一邊兒去,小爺我的黃瓜輪得着你惦記嗎?”耿鑫鵬拿眼睛瞟着潘建輝慢聲拉語地說:“潘子,倒是你吧,小心鐵杵磨成針。”
“操,你小子就沒安好心眼,見不得我一點好,合着擋着你的桃花運了?那沒法兒,小爺魅力擺在這兒呢,是不是?”說着,左擁右抱,一邊一個香吻,逗得懷裡的女孩咯咯直笑。
“得了吧你,就你?還當我道兒?哪涼快哪呆着去吧。”
潘建輝剛要還嘴,靳哲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得嘞得嘞,你們兩個老爺們在女士面前嘮扯這事寒不寒顫?”
“喲,喲喲,你小子別裝清純雛兒。以前說黃料你比誰都來勁兒,攔都攔不住,這會兒咋消停了?”潘建輝專職拆臺泄老底兒,在圈子裡那可是出了名兒的,誰家的那點破鞋爛襪子的事兒都門清兒。
“潘子,你咋就跟二愣子似的呢,沒點眼力見兒,你這不是存心給阿哲找暖氣片跪嗎?”耿鑫鵬挑着眉,看着坐在靳哲身旁的楚尋意有所指。
楚尋尷尬地賠笑,尋思着什麼時候戰火轉移到她身上了。
“我這不是給楚大美人兒普及知識嘛。”潘建輝轉向楚尋煞有其事地說:“阿哲這小子從小就蔫吧壞,喜歡誰也憋着壞。小時候得意我們大院兒裡一個小丫頭,不是放狗嚇唬人就是往人家書包裡扔□□噁心人。有一次衝進女廁所就脫褲子,非要用自己的小弟弟換人家的小妹妹。前段日子那姑娘回孃家,我正好趕上了就閒聊了幾句,一聽我提到阿哲的名號,那姑娘臉都綠了,就跟我說了一句話,那流氓還逍遙法外呢?”
“哈哈……”一屋子人鬨堂大笑,幾個女孩也不扭捏,笑得差點上不來氣。
楚尋笑了笑,小聲說:“你小時候還這樣兒啊?在女孩面前脫褲子?”
潘建輝耳朵尖兒,聽得那個叫個仔細,接起話說:“小時候就沒出息的樣兒,現在還那樣兒,見着楚大美人兒恐怕連褲子都提不上了吧?”
楚尋羞得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靳哲瞧着紅潤的小臉嬌豔欲滴,越看越心癢,擡頭瞧見哥們兒幾個都一臉的垂涎,哈喇子都快淌出來了,心裡那叫一個爽啊。男人們坐在一起,除了比金錢比地位比權勢,還比女人,所以他們每次聚會身邊的女人都千變萬化決不重樣,私下也會評個優勝劣汰。靳哲不愛玩這套兒虛頭巴腦的,所以從來都是單槍匹馬單刀赴會。時間久了次數多了,這幫孫子就瞎猜瞎想,質疑他是公是母。他被逼無奈,這才把楚尋帶過來。
靳哲一手攬過楚尋,一臉的得意,“尋尋臉皮薄面子矮,你們丈量着辦。”
耿鑫鵬斜着眼睛看着靳哲說:“瞧你那嘚瑟樣,小心楚大美人休了你,我可聽說追你家楚尋的人一打子一打子的。”
“滾你丫挺的,存心給我找不自在是不?”靳哲轉過頭“吧唧”親了一下楚尋的臉,“這兩孫子給你男人下捻兒使絆,你都不替你爺們出出氣?”
楚尋的臉“騰”的一下紅的徹底,低聲地喃喃着,“別鬧,這麼多人呢。”
耿鑫鵬點了一支菸,抽了一口夾在指上,動作嫺熟帥氣,身旁的小姑娘眼睛亮得跟燈泡似的,一臉的崇拜。他也懶得理,擡眼看着楚尋,真兒真兒是個美人,更難怪不得阿哲那小子藏着掖着的就是不往出帶。美女就是看着賞心悅目,就算是哥們兒的女人也忍不住心癢癢,不能動手只能過過嘴癮了,“楚尋本人比電視上還漂亮,阿哲真是好福氣啊。我聽說你主演的電影馬上就要上映了,用不用哥幾個兒去捧捧場?”
楚尋搖了搖頭,有些難以啓齒地說:“我不是主演,我演的是女二號。”
“丫挺的,哪個孫子招子沒擦亮?就憑妹子要長相有長相,要演技有演技的,別說主演了,早該拿奧斯卡的小金人了。”耿鑫鵬越說越來勁兒,吹吹打打的,“我知道你們那圈子沒門路不行,以後有啥難辦的事兒跟哥哥說,保準辦得妥妥的。”
潘建輝瞧不得他那一齣兒,不屑地吧嗒吧嗒嘴,“哪兒顯奇兒你了,有啥事事人家靳大少辦不成的,還用的着你?”
這兩人坐在一起別的嘮不上就能打嘴仗,偏偏小姑娘們還個頂個的喜歡,一個個的都支着個脖子的聽,笑得那叫一個誇張。什麼清純玉女,什麼不食人間煙火,私底下都一樣騷。
不過楚尋不一樣,要不她的事業也不會停滯不前。靳哲對楚尋工作上的事一向不咋上心,今兒大鵬那麼一問,楚尋那麼一答,心裡還真有些不是滋味。他的女人他得罩着,自己都捨不得委屈呢,哪能在外面受屈兒呢,“片子啥時候上映?”
“月底上映。”楚尋說。
“下次再接片子知會一聲,咱也安排安排,怎地也不能老當女二號啊。”靳哲捏着楚尋的臉蛋,“哥哥心疼啊,你說咱拼啥拼過,別老想那些沒用的,你們那圈子裡有幾個是憑實力的。今兒大鵬都把話兒撂在那兒了,這不是存心磕磣你爺們嘛。以後有事別悶着,跟哥哥說。”
楚尋點着頭,心裡一片感動。不想當將軍的兵不是好兵,不想當主角的演員也不是好演員。她在這個圈子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除了在幾個小成本的電視劇裡做個幾次主角,演得最多的就是女二號了,連被媒體報道都稱她“女二專業戶”了。她剛入行的時候,顏值高演技好,口碑也不錯,是公司力捧的對象。可接連幾個大製作都被臨時換角,錯過了不少大紅大紫的機會。期間將近一年半都沒有片約,僅靠平面廣告混臉熟。這些年一直不溫不火的,公司漸漸都把精力都放在扶持新人身上了,哪還管她的死活。好在她根基不錯,導演都挺看重她的,有片子總會給她一個角色,不過主角都是投資商內定的,她基本無緣。以前她一直天真的以爲,只要演技到位,是金子總會發光的,但秉着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一直熬到現在,她總算明白了這圈子裡的潛規則,沒後臺一輩子都甭想出頭。她和靳哲在一起並沒有想那麼多,就是簡單他對她好,她也確實喜歡他。剛纔靳哲那麼一說,重新燃起了她對主角的渴望。她在心裡對自己說,她沒有利用靳哲上位,她只不過想要一個機會證明自己而已。
耿鑫鵬掐了煙,不甘被冷落沒話找話地插了一句,“那片子的導演叫張萊是不是?”
楚尋點了點頭,“恩,張導很有才華,鵬哥你認識?”
耿鑫鵬就樂意跟漂亮女人聊天,尤其楚尋那一口‘鵬哥’叫得他那個心魂盪漾,“認識,當然認識,你們要上映的那部片子當時還是我給拉的贊助呢。不過上次在飯局上,張萊跟我說定的主角是你,怎麼一轉眼就換人了?”
“不知道,大概我不合適吧!”楚尋苦笑道。
“哪能呢,你演過的片子我都看過,演技槓槓的,演啥像啥,我們一家子可都是你的鐵桿粉絲。”耿鑫鵬越說越玄乎,“我哥家的那個小兔崽子天天嚷着長大要娶你做老婆呢,我說那哪成呢,你要娶楚尋姐姐做老婆,那不是逼着你阿哲叔叔打光棍嘛。”
楚尋被逗得直樂,靳哲涼涼地說:“哎我說,差不多行了,你旁邊的小妹妹可不高興了,小心晚上榨乾你。”
楚尋這才注意到耿鑫鵬和潘建輝帶來的女伴,都是十八九歲的年紀,打扮的都挺洋氣上檔次的,而且很懂事,不插嘴不多話。察覺到她打量的目光,一口一個‘尋尋姐’的叫着,還挺討喜的。楚尋和她們聊得還挺歡實。幾個小妹妹都是藝術學院的學生,有兩個才大一,一個勁兒地跟楚尋套近乎,無外乎就是想在片場跑個龍套混個臉熟,運氣好些的搭上個導演編劇什麼的,說不定就平步青雲了呢。
“尋尋姐,你皮膚真好,不化妝都這麼漂亮。”
“我聽說很多女明星鏡頭上挺好看的,一卸妝掉在人羣裡都找不到。像尋尋姐素顏都這麼好看的不多吧?”
“尋尋姐你演的那個古裝劇可真好看,我們寢室天天追着看。我回去跟她們說見着你本人她們肯定都不信。”
“尋尋姐咱們合個影兒唄!”說着擠到楚尋身邊,掏出手機調成自拍模式,對着鏡頭比劃了一個‘V’字手勢。楚尋有所顧慮,這合影的學問可多着呢,她被陰過幾次也長記性了,私下底很少和外人合影,但這小姑娘是潘少帶過來的,不給她面子,潘少也下不來臺,那不是打靳哲的臉嗎?
對着鏡頭微微一笑,“咔嚓”小姑娘將美顏之後的相片給楚尋看,“尋尋姐看着好像比我小了好幾歲呢,我發到微博裡饞死她們。”這小姑娘果然很懂事,當着她的面將照片傳上了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