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電梯,我忍不住又哭了出來,等到地庫坐進車裡,只覺雙眼腫的視線都有點模糊,靠在椅背上,我止不住的抽搐。
沒一會,包裡手機突響。
我一邊抹淚一邊拿包,從中掏出手機,用力的撐開眼,纔看清是徐露打過來的,滑過接聽鍵,“露……”
“怎麼了佳佳?”徐露聽到我抽泣的聲音,在那頭擔擾的問道。
“我……嗚,你在酒吧嗎?”
“我在呢,你怎麼了?你是不是在哭呀?”
“我過去找你……一會跟你說。”
“好,你開慢點。”
“嗯。”
放下手機,我趴在方向盤上,平復了好一會,才止住眼淚。坐正起來,從車裡翻出溼紙巾,我擦了擦眼睛才感覺線視清晰了一點。發動車子,駛出地庫。
到酒吧,徐露早等在門口,見我雙眼紅腫,拉着我去了包間,包間門一關上,她就問道:“出什麼事了?”
她這麼一問,我眼眶又紅了,坐到沙發上,悶着聲:“你先給我來點酒。”
徐露蹙着眉頭看我,隨即轉身出去,沒一會拿來了兩瓶紅酒,還有冰塊跟高腳杯進來。
她開瓶塞時,我坐一旁,愣愣的看着,腦海裡回想着邵易寒那句:以後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從來不知道,這句話會有這麼大的殺傷力。
“你晚上到底怎麼了?”徐露擰着開瓶器,擡頭看了我一眼,“你剛纔從哪過來的?”
“景都”我低低的回道。
徐露用力拔出瓶塞,有點不確定的看着我:“你從邵易寒那過來的?”
“嗯。”
“那……是他把你惹哭的?”
我仰身,靠在沙發上,望着上方,“我最近……一直住在他公寓裡。”
“什麼?”徐露不可置信的看着我,隨即,把手裡的開瓶器往玻璃桌上一扔,坐了我邊上,“你怎麼……住他哪了?”
我轉過頭看着,拉過她的手,趴到她肩上,“我跟他做了一筆交易,當他三個月保姆。”
“什麼?”她幾乎是喊出口的,猛地把我推靠在沙發上,直盯着我,“到底怎麼回事?”
我傾身,拎起那瓶已開的紅酒,直接對嘴,一口氣喝下小半瓶。
徐露坐在一旁看着我,眉頭深擰,卻沒有阻攔,她知道此時我需要酒精,只是勸道:“慢點喝,那兩瓶都是你的。”
我放下酒杯,深喘了一口氣,看着她那雙大眼睛,眼再次紅了,“莫傳承撞人逃逸的受害者……是邵易寒他母親。”
徐露聽之瞪大雙眼。
隨後,我從莫子玉車禍之後發生的事,前前後後跟她說了一遍,我是如何主動去找的邵易寒,又是怎麼跟他做的交易,到後面‘恆通’對宏達的投資以及宋雅慧再次求我的事,還有我最近跟邵易寒之間的微妙轉變,到今天下午我發的那條短信,再到他把我趕出來。
徐露坐在一旁靜靜的聽着,越聽眉頭糾的越深。等我說完,她看着我,問道:“那條信息你真的發了?”
我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他會有那樣大的反應,估計是被你那條信息傷到了。”徐露輕輕的嘆了口氣,“要是換做我,家人被害死了對方事後不承認還要陷害我,別說讓對方繩治於法,殺了他們的心我都有,怎麼可能放棄不追究呢。莫子玉他媽這要求有點過份了,更過份的是她怎麼能讓你去求邵易寒。”
“那是我欠莫子玉的。”我垂下頭,擡起酒瓶,又灌了幾口酒。
“你呀,”她抽走我手裡的酒瓶,給她自己倒了一杯,又塞回到我手上,嗔道:“你就是太自責了,你越是這樣他媽就覺的你爲她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那我能怎麼樣?”
徐露看着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了,端起酒杯跟我手上的酒瓶碰了一下,“來我陪你喝。”
兩很快把一瓶紅酒喝完,徐露又開了別一瓶,隨後說道:“我覺的邵易寒還愛着你,如果他不愛你的話,他真的沒必要那樣做,更不可能答應你那個交易。”
“你那隻眼睛看出來邵易寒他還愛着我呢?”他怎麼可能還愛着我呢,對我那麼狠,還要求我做那樣的事。
徐露抿了一口酒,輕笑,“我的眼多尖,從上次他抱着你出酒吧,我就看出來,他對你……根本就沒有死心。”
我苦澀的笑了一下,徐露不愧是我的好姐妹,我藏那麼深的心思都被她看透。
“他現在邊上多的是女的圍着,不是方亞男,就是對面那個裝清純的女人,他那個都不拒,當着我的面跟人曖昧不清,他怎麼可能還愛我……別搞笑了。”我自嘲的笑道。
“他越這樣,越表示他有問題。”徐露斜了我一眼:“不然他爲什麼要給宏達投錢?爲什麼答應你那個交易?收到你那條短信他爲什麼要說對你很失望?”
“他給宏達投資是想踢掉我這個總經理。他答應我提的交易,就是爲了羞辱我。”說到這我頓了一下,“至於那條短信,估計只是他的……一個藉口,因爲他目的都達到了,所有才那樣說的。這樣他又能出而反而,毀了我們之前的約定。”
徐露看着我“呵呵”兩聲,“難怪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是零。”
“誰談戀愛了。”我嗔了她一眼。
“你就嘴硬吧,”徐露睨了我一眼,“你心裡一直就沒有放下過他。你要是心裡沒有他,怎麼可能會不接受莫子玉呢?”
我盯着酒瓶子沒有說話,她說到我的痛處了。
“邵易寒一出現,你整個人都不一樣了,你自己沒發覺嗎?”她又說道。
“我哪有。”我低聲反駁。
徐露嗆道:“你敢說你對他沒那心思。”
我被懟的啞口無言。
她盤起腿,面對着我,說道:“你內心有多清高,我還不清楚嗎。要不是那人是邵易寒,你會跟他做那樣的交易嗎?反過來,如果邵易寒對你沒那心思,也不可能答應這樣的交易,他現在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幹嗎要跟你做這種交易,難到他真缺保姆不成?就算他真想羞辱你,有的是別的辦法,幹嗎要讓你住到他那去。”
“他就是想報復我。”我堅持着自己的看法。
“那你說,他爲什麼要那樣報復你?”
“因爲他恨我,”我又喝了兩口酒,“他恨我把他的孩子打掉了。”
“孩子不是有問題不能要嗎,他難到不知道?”
我擡眸,朝她苦澀一笑,“他根本就不知道孩子有問題,我沒跟他說。”
“啊?”徐璐有點驚訝的看着我,“這事你一直沒跟他說?那你爲什麼不告訴他?”
“我現在跟他說有什麼意義?他也不會相信的。”
徐露眉頭皺了皺,看着手裡的酒杯,“可我那天見他看你的眼神明明……眼裡全是溺愛。當時你雖然哭着,趴在他懷裡卻很安穩,不然我也不會讓他把你抱走。”
聽她說到這,我想起那天剪刀扎向他心口的那一瞬……還有那天那個吻……可他若真的還愛我,爲什麼要跟對面那女的那麼曖昧?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你想什麼呢?”徐露用腳踢了一下我。
我擡頭,望向她,扯了扯嘴,又低了下來,擡起杯子,喝了兩口酒。
“佳佳,”徐露很正色的叫了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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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擡眸,“?”
“這輩子找到一個自己愛的人不容易,找到一個自己愛對方也愛自己的那就更不容易。如果你放不下他,我覺的你應該主動跟他把孩子的事解釋一下,以我的感覺,他對你絕對還有情。”徐露很是認真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