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見到她,是還在學習美術聯考的時候。
那時,我們在各自隔壁的班級,互不相識。那天,我正在整理素描參考書,突然,我班上的一個復讀生把她拉過來,看我班上的速寫,當時我速寫畫的也不錯,經常被貼在牆上讓衆人去參考。
那時候我第一眼看到她,我就感覺,這個女孩真的好漂亮啊!又轉念一想,爲什麼好看的女孩都是別的班的。
那時候的我也比較膽怯,就屬於那種在人前連話都不敢說的那種,非常小膽。
知道後來,美術聯考過去,迎來文化課的系統學習,那時候我才知道,她是我班裡的一個復讀生,和之前拉她過來的那個復讀生是閨蜜,還是同鄉。
當時我就懵了,當時我那個表情就直接愣住了。然後當時她的座位在我的斜後方,我就經常以問問題的名義去進行美名其曰的“請教”,當時的我估計也只敢這樣。當時一來二去,稍微熟了一點之後,我在一本雜誌上看到,喜歡一個人,就應該給她取個特別的外號。當時我就想,什麼更獨特,還能讓她一看到某個東西就能想到我?於是,“老莊”這兩個字就成爲了我給她的外號。
後面她有和我說我都把她喊老了,我說也不能叫你“小莊”,她想了想,說你還是這樣叫我吧。
那時候,我同桌經常帶吃的,他就分給我,然後我就問他要兩份,再給她一份。現在想想,當時那好像真不是人能幹出來的事。然後就這樣,就放了寒假了。
當時換了新班主任,我就在除夕那一天的晚上,跟那個班主任打電話,先是祝他新年快樂,然後我就一臉壞笑地問他,老師,我能不能許個新年願望。那老師當然就要問啊,啥願望。我說我想跟她搭個同桌。我清晰地記得班主任當時直接就懵了,可能他也沒想到會有學生這麼直接,就哪怕拐個彎子,騙我一下,也好啊。他就問,爲啥呀?我想了想之後說,因爲她是復讀生,跟她搭同桌能更好的提升自己。那班主任也沒想到我會用這麼一個理由搪塞他,但大新年地,也是剛來這個班,就不好回絕我,只好說,行,這個到時候我儘量安排。
當時的那個寒假,我就一直給她發消息,和她聊天。當時聊得把她都聊不耐煩了,但是我絲毫沒有感覺,就是當時的我是那種:只要你沒拉黑我,我就還有機會。
後面當知道我們兩個的家距離並不是很遠之後,就真正地聊開了。什麼都聊,聊到哪算哪。那時候真就是你不回覆我消息,我不擔心,我知道你看到後會回我的這樣一個狀態。
後來,就開學了。有一次摸底考試,我是全班十幾名,她是三十幾名。
一開始還是原座位上課,我倆也就和之前一樣,只是聊天的頻率變多了。
有一天班主任在上自習的時候找到我,把我喊出教室,我還以爲犯了什麼錯誤,就很害怕。然後那班主任和我說,現在座位正在安排,你再等兩天好嗎?到時候一定讓你和她坐在一起。
當時我就傻了。在我的印象裡,班主任通常是不會和學生去商量某件事的。
我說好。班主任就讓我回去了。她還問我班主任找我幹什麼?我當時看着她,心裡想着,你馬上就知道了。
過了三天左右吧,新的座位表出來了。同學們爭先恐後地去搶着看,她也不例外。我雖然沒有去搶,卻也是挺忐忑的。她一臉驚訝的過來跟我說:”xxx,你知道嗎?你知道誰是你同桌嗎?咱倆搭同桌!“當時我的那個心啊,直接就沸騰了。
雖然已經過去好幾年了,但是現在想起來那個場景,還是免不了有點心跳加速。
然後我們被安排到了第一排的正中央,坐在老師的面前。但這絲毫改變不了我對她的癡迷。我開始越陷越深。用當時一位老師的話就是:考試了,打開試卷一看全是她的模樣。但當時膽小,不敢表達,只敢偷偷地看她。
上課看她,下課看她,午休時,看着她睡。看她學習、看她喝水、看她說話、看她回答問題窘迫的模樣。
那時候,真是快樂,是真快樂。
後來我的學習成績開始下滑,到了二十幾名,她卻慢慢地爬上來了,到了二十幾名,跟我不相上下。但我絲毫不慌,我依然上課看她,下課看她,午休看她,回答問題也看她。後來,班主任可能是發現了,就把我之前的那個同桌給調了回來,重新和我同桌,給她換了一個座位,卻和我也就只有一個過道的間隔。
那時候要是擱現在,我能把握不住?
遺憾啊,就是沒在合適的時間遇上合適的人,所以錯過了。
我依然變相地看她,找她說話。當時班上已經傳的沸沸揚揚。因爲他們都知道,在她來到我班上之前,我從沒主動找班上的女生說過話。
她我不確定知不知道,當時也就以朋友的身份相處着。
有一天晚上,換我們頭頂上的燈棍,因爲當時的燈所能發出來的光已經很微弱了,所以要換。
當時那個師傅是把我們兩個的課桌分開,從中間登上去梯子,所以我倆也就被暫時分隔開了一米多的距離。
我清晰的記得當時的那個場景。
在燈棍安裝上的那一刻,眼前的整個世界在我的眼裡都變得清晰明亮,那個女孩在我的眼中熠熠閃光,而且,她也在盯着我。我們四目相對,相互注視了要有五秒。當時的感覺真的可以用一句話形容
被人無情地扼住了心臟!
我就想着,要是我的後半輩子,能娶一個這樣的人,該有多幸福啊。
後面我的考試成績不斷下滑,她的成績直線上升,一路飆到班級前十。老師開始在班裡誇她。
然後,班主任想出了一個換座位的辦法,讓班級裡的前十名去挑選組員,然後第一名先從十一到二十名挑,再第二名從十一到二十名挑,以此類推。我跟他說,讓她選我。她說不,她已經想好選誰了。
是個女生,是她當時的同桌。這屬於是半道截胡啊!當時我就抓麻了。
我不管怎麼說,也說服不了讓她選我,當時真的很氣。然後我想起要和她分開了,就開始沮喪。上課也不聽,作業也不寫,怎麼都不理她,成績一路下滑,就要到了四十幾名。
然後我就被另一個人選走了。當時就腦抽了,就開始瘋狂示好,基本上全班人都知道我喜歡她,她肯定也知道。
但當時已經是高三下學期了,整個發展過程都在高三下學期,當時距離高考還有三個月左右。她原本就是復讀生,知道高考的重要性,不像我們這些應屆的藝術生一樣,該玩就玩,該吃吃,該喝喝。她當時真的是非常努力,中午午休她都不帶睡覺的,就一直刷題。但我是能回宿舍躺在牀上就躺在牀上,下課絕不動筆。
對了,在換座位之前,我感覺那些老師就挺看重她的,一方面因爲她的成績一直在上升,還有一個就是她的努力。
然後我就瘋狂示好。
有一次在網上,我和她聊完天,我跟她說要告訴你一個秘密什麼的,她應該是猜到了我要跟她表白,然後就說,你別說,你再說,再說我就把你拉黑了!都什麼時候了,先過去高考再說!後來她就真的把我拉黑了,直到高考結束她才把我從黑名單里拉出來。
那時候我以爲自己是被拒絕了,想想也是腦殘,這擺明了就是機會啊!
到這時候,距離高考還有兩個月左右,那時候已經是五天一次模擬考試。
我先是心灰意冷了一陣,就開始瘋狂學習,想着考個前十,然後拿到能選人的權力,把她弄到我的組裡,到時候,啥不能說。
那時候成績竄的是真快,從不到四十名,再到二十幾名,又到十幾名,最後又到第八名。那時候我記得她是第十一名,也就是說,在我前面,還有七個人,隨時都有可能和我搶走她。
我知道在前七名的男生中有幾個對她是明顯是有意思的。我真就壯着膽子,挨個地找他們談話,還是在廁所裡。現在想想,那時候的我是怎麼敢的呀。當然,現在的我已經對這種場景不怯場了,但是當時,可能真的是愛情給我的力量,就真的一股腦地往前衝。然後就這樣,我把四五個男生都搞定了。要知道,當時的我,還是個十分怯懦的小男孩。
那些女生,就盡力地去說服他們。但是,當時她選的那個女生,是第五。嗚嗚嗚,就被她搶跑了。
當時就感覺人生無望,就慢慢地自己學習,之後也就在班級前三徘徊。
當時的我那可叫一個風光,班主任沒事就來班裡誇我,就說你看那個xxx,你看看人家怎麼學的。那時候,各科老師也都非常照顧我,每天十二節課我至少能被提問十五次。
後來,就高考了嘛。
高考之後,她把我從黑名單里拉了出來。我還記得那時候去學校拿檔案袋的時候,騎着電瓶車,和她還有她的閨蜜一起回家,當時下着雨,我把檔案袋放在她的包裡,就回家了,心想這樣至少還能再見她一面。
後來填報志願,其實我感覺那時候的戲已經很大了,因爲高考完,她對我的態度好了太多太多。那時候有一個我們單獨相處的機會,但我沒有把握住。當時的我雖說不是很怯懦,卻也是不敢。
現在的不敢,和那時候的不敢,是不一樣的。
人吶,總是會有點要畏懼的東西的。
後來有一個填報志願的講座,她喊我去,但是我並沒有。班上的同學聚會,我也並沒有去。這些,都是我原本能見到她的。沒想到,當時的隨便一句”再見“就這樣成爲了”再也不見“。
後來,她去了一個稍差一點的二本,我原本也能上一個二本,但是不咋地。
我想勸她一起去復讀,再來一年,去考一個更好的。她說你沒經歷過復讀,你不知道復讀的感受。
於是,我去復讀了。復讀這一年遇到很多難題,甚至說比她當時還要艱難數十倍,無數的心理壓力、無數的精神打擊,突如其來的膽鹼性蕁麻疹、突發的疫情,無時無刻不在刺痛着我。我的復讀,真的是讓我在鬼門關走了一遭,腿上甚至還留下了小鬼的印記。
後來,在我大一的時候還有幾次聯繫,但是我還不想放棄她,便再次向她示好。於是,她把我的微信刪了。不僅刪了,而且拉黑了。
再後來啊,也就是今年夏天,我偶爾從一個朋友那裡聽到的消息,她找對象了,當時我的心裡沒有任何觸動。
可能我已經不喜歡她了吧,可能我只是在懷念當初那份爲了某個人而奮不顧身的勇敢吧。
莊小姐,如果有來生,我們的遇見恰到好處,我剛好有,你剛好在,你我攜手共餘生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