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歡和雲錚說得高興,在淨覺的提醒下才想起血河邊還有一棵半死不活的鬼爪榕。
雲錚詫異地瞄瞄淨覺,又看看他舉着的木牌,問道:“這小和尚是誰?”
不等柳清歡回答,淨覺點了下木牌,熱情地介紹自己:“我叫淨覺,是個佛修。你叫什麼?”
“我叫雲錚。”雲錚答道。話音剛落,木牌又舉到面前:“你是劍修嗎?你身上的劍氣好純淨,是冰屬性的,劍也很好看,可以借我看看嗎?”
雲錚看看自己猶如晶瑩剔透的藍色玄冰一般的元神之劍,立刻收進腰間的劍囊:“不能。”
他悄悄對柳清歡傳音道:“這小傻子你哪撿的,法器能隨便給人看?他是不是剛從深山裡面放出來啊?”
柳清歡無語地咧咧嘴,指着不遠處要死不活的鬼爪榕轉移話題:“你們之前在爭這棵樹?”
雲錚呵呵兩聲:“當時我已經快將此樹殺了,那三個傢伙想來爭奪血晶,結果引來了一羣幽魂士兵。我們快點動手,這平原上的迷霧裡似乎遊蕩着很多死去的幽魂軍隊。”
說着,又招出冰璃劍,向鬼爪榕砍去。
這棵鬼爪榕不知是不是因爲生長在血河邊,葉子都變成黑紅色,無數氣根從樹枝間垂落下來,氣根的尾部分叉,恰似一隻只不斷抓取的爪子。
見冰藍色劍光襲來,鬼爪榕奮力揮舞着自己的枝條和氣根,卻被劍光一切而過,樹幹上又多了一個傷口,流出更多血液般的汁液。
“血晶?”柳清歡也拿出青影劍跟着砍樹,好奇地問道:“那是什麼?”
雲錚瞥他一眼:“你進了不歸墟這麼久,不會還不知道血晶吧?這裡變異了的妖樹和妖獸體內都會有一塊血晶,據說可以用來煉丹。”
柳清歡想到自己一路上都在趕路,因爲他準備看看傳送法陣後就去找雲錚,怕時間來不及,所以遇到妖獸一類多是避開。以他現在的速度,想甩開妖獸的追擊很容易。
淨覺也甩出手上佛珠幫忙,三人合力,不大功夫就砍倒了鬼爪榕。
雲錚用冰璃劍挖出樹心中一顆紅豔豔的晶珠:“不錯,這顆比一般要大不少。”
他將晶珠往柳清歡一拋:“煉丹的,你的了。”
柳清歡也不客氣,接住晶珠對淨覺揮了揮。淨覺舉着木牌:“我沒意見。柳大哥會煉丹?”
“會一點點。”柳清歡道,張望四周,有些不好意思地對他道:“我與好友多年不見,有些話想說,你……”
因爲他們的談話會涉及到很多隱秘,而淨覺才與他認識,所以自不能在他面前交談。
淨覺眨眨眼睛,點頭:“好的,我不會打擾你們的,我就在附近淨化怨魂。”
柳清歡與雲錚對視一眼,雲錚翻了個白眼,開始在原地佈置法陣。
柳清歡只好對淨覺道:“你要小心,要是遇到麻煩就過來喊我們。”
等淨覺走開,柳清歡鑽進法陣,迫不及待地問道:“雲錚,你是怎麼到嘯風大陸的?”
雲錚擺弄着陣盤,漫不經心地道:“傳送法陣啊。我在冰雪北境出門派任務時,無意中發現了一個殘破的大型傳送法陣。你知道,當年我買過一本遠距離傳送法陣的書,這些年我一直在研究,有了許多心得,便費盡心力將那法陣修補好,然後便傳送了過來。”
他一笑:“我當時也不知道那法陣會傳到哪兒,沒想到會是嘯風大陸,還找到了你。”
柳清歡也跟着笑,想了想又道:“當日在亂雲海的浮島上,你怎麼認出是我的?”
“哈,我剛飛到那裡,正好聽到有個人說你分神強大,然後我一看,嘿!這小子背影雖然不像,但走路的姿勢卻有點熟悉,便試探地喊了一聲,誰知你還真回頭了。”
雲錚說道,末尾還不忘損他一句:“我一看你回頭,就覺得應該不是,因爲那張臉太醜了,哈哈哈。”
柳清歡摸摸自己的臉,拿下臉上的面具,骨頭噼噼啪啪一陣響,身高往上竄了一大截,恢復自己的本來面目,咕嚨道:“哪有那麼醜!”
雲錚哈哈大笑:“嗯,還是原來的臉看着舒服。”
被他一打岔,柳清歡想了下才想起原來要問什麼:“你來多久了?”
“三年前就到了。”
“那傳送法陣在嘯風大陸這邊的何處?我早就想回雲夢澤了,你來得正好,我就不用再去找了。”
說起這個,雲錚就有氣:“你說那法陣建在哪兒不好,建在萬妖谷中!大型傳送法陣開啓時聲勢極大,我當時剛從法陣裡現身,就發現自己被一羣妖獸包圍了,九死一生才逃出來。”
柳清歡緊張地道:“你沒事吧?”
雲錚哼哼:“有個屁事!有事也是三年前的事了。”
想到三年前雲錚就跟自己處在一塊大陸上,卻直到不歸墟開啓才遇到,柳清歡嘆了口氣。
不過能遇到就好,這已經是他們極有運氣了。
雲錚皺着眉道:“那個傳送法陣雖然位置極爲偏僻,不知被遺忘了多少年,但經過我一鬧,位置便暴露了。我當時怕有妖獸通過傳送法陣過去雲夢澤,便砍掉了一角,現在也不知道有沒有被毀,便是沒被毀,萬妖谷再進去也很難。”
萬妖谷,處在環境惡劣的罡風州,雖然現在與嘯風大陸的人族修士沒有發生大戰,但人妖疏途,也算不上友好。
“這麼說來,我們要回去還很難了?”
“到時我們潛進去看看再說。”雲錚攤攤手道。
也只能如此了。柳清歡有些失望,不過馬上又振作起來。現在傳送法陣總算有個影了,而且還遇到雲錚,他已經十分高興。
雲錚撞了撞柳清歡的肩膀,上下打量他。
柳清歡莫名其妙地看向他,就聽他語氣不善地道:“說起來,我們有多少年沒見了……嗯,上次見面時我們還是練氣期,你說你是吃了什麼,爲什麼長得比我還高一點!”
柳清歡學他翻個白眼:“當年我就比你高!”
雲錚一怒,又想起什麼,竊笑道:“高那麼點就算了,反正你沒我帥。”
這倒是,雲錚從小就面貌俊美,成年之後五官清俊疏朗,眉眼藏着鋒銳和傲氣,加上服食過駐顏丹,看上去依然只有二十三四歲,風華正茂。
而柳清歡就要平凡許多,五官只能算清秀而已,倒是一雙眼神光內斂,極有神彩。
他無語道:“大男人一個,誰在乎長得怎麼樣。”
“這你就不懂了。”雲錚得意洋洋地道:“女修當然會喜歡長得帥的男人!”
柳清歡不屑地道:“說得好像你要找人雙修似的。”
他突然瞪大雙眼:“啊,你不會是已經……”
雲錚斜覷着他:“已經什麼?”
“已經破身……”柳清歡道,看他的表情又嘿嘿笑道:“哦,看來不是,你還是童子身啊。”
雲錚一腳將他揣到地上,一邊踩一邊道:“姓柳的關你什麼事,我是童子身,難道你不是……”
兩個多年未見的好友打鬧起來,拳打腳踢一陣後,又湊在一起壞笑着交流了下男人私下的一些密事,又說起離別後兩人各自的經歷。
雲錚丟出一個儲物袋:“快去做飯,我餓了!這是我收集了多年的食材,全是極品。”
柳清歡看了眼儲物袋裡的海量食材,簡直眼暈:“喂,我好多年都沒做過了……”
話沒說完,就被雲錚暴力鎮壓。柳清歡只好認命,又喊了淨覺入防護法陣中,三人吃吃喝喝,和着外面的悽風冷霧,別有一番風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