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臉上的笑意戛然而止,一股挫敗感頓時籠罩在他們的身上。
笑容其實沒有消失,只是轉移在了陳宇風的臉上,“再來嗎?”
他已經找到內切射門的感覺了,之後不會再出問題了。
“再來!”坎特表情認真了些,重新站好位置,做好了防守準備。
幾人的訓練繼續開始,陳宇風一次又一次的內切射門,不斷地磨礪着幾人的心智。
到了後邊,球場邊已經圍攏了不少觀看的人。
所有人都對這種軍訓的環節喜聞樂見,尤其是對象還是隊內防守最好的坎特與摩根,再搭配上主力門將卡斯帕舒梅切爾。
“多少次了?”安迪金從不遠處走了過來,詢問在旁邊記錄的岡綺慎司。
岡綺慎司腳下襬了一大堆石子,似乎是在算計幾人的成功防守與成功突破進球,他也很快給出了詳細的數據記錄。
“陳宇風一共進行了五十三次嘗試,其中成功突破兩人的防守四十三次,射進三十五次。”
“坎特完成了七次成功防守,摩根兩次,還有一次是陳宇風突破後踩在足球上摔倒了。”
“也就是說,四十三次打門,進了三十五球?”
安迪金的表情變得怪異起來,眉頭緊鎖:“這是什麼怪物?”
“他的內切是什麼時候練出來的?”
“就連坎特也防不住他嗎?”
懷疑人生的三連問出來,安迪金也坐在了球場邊,隨同岡綺慎司一同觀看了起來。
看着陳宇風一次又一次的越過兩人的防守完成射門,並且取得進球。
安迪金忽然間有一種錯覺,就是坎特已經不是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後腰了,而是剛從青年隊掉上來,正在被老大哥戲弄的小球員。
他的腳感也熱起來了,看着陳宇風的魔鬼步伐,漸漸覺得自己也行了,抱着足球走了上去。
“嗨坎特,來防守我試試!”
安迪金微笑着走了過去,將球放在了地下,踩住之後擺手調戲着坎特,“來搶啊。”
“嘭!”一道悶響聲響起,剛剛過去兩秒鐘,坎特的滑鏟就將安迪金連人帶球放倒,乾脆而又利落。
本身一直搶不到陳宇風的球,坎特就很鬱悶了。
看到安迪金調笑着上來,自然是將自己的一肚子火發泄出去。
可憐的安迪金,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直接睡倒在了地上。
頭頂上空的陽光稍稍微有些刺眼,安迪金翻了個身,捂着臉趴在地上。
忽然間,他就好像明白了,爲什麼陳宇風能在正賽中進那麼多球。
不遠處的球場邊,岡綺慎司指着安迪金的方向,給幾名年輕小將做着解釋,“看到了嗎?這就是冒然裝逼的下場。”
“你們可不要學他,我們跟陳宇風是不一樣的。”
…………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雖然枯燥,但偶爾也有些小樂趣,讓整片訓練場充滿了歡聲笑語。
在與曼聯的對陣結束後,他們九月份的賽程僅僅剩下最後的一場,那就是歐冠中面對波爾圖的比賽。
葡超豪門波爾圖,這無疑是萊斯特城歐冠小組賽中,最爲強勁的一個對手。
可以這麼說,布魯日與哥本哈根,都沒什麼競爭力。
小組第一第二,大概率是被萊斯特城與波爾圖獲得的。
他們兩個,誰能夠戰勝對方,誰就能以小組第一齣線,獲得更好的十六強對陣優勢。
當然,對於他們兩家來說,走到淘汰賽,肯定是踢誰都不好踢的。
大多數人也覺得他們來到十六強這個位置上,基本上就到頭了。
但小組第一齣線,也會讓直接碰到巴薩皇馬拜仁這些球隊的概率小一些,因爲你對陣的是其他組別的第二。
這樣一來,微小的成爲黑馬的希望,還是存在的。
9月26日,距離比賽還有兩天的時間。
今天也是比賽前的最後一趟訓練課了,所以拉涅利先生肯定是有些話要說的。
“明天放假,大家好好休息,保持好狀態,不要有高強度的運動,可以進行簡單的康復理療與拉伸訓練。”
拉涅利讓大家在訓練基地圍成一圈,接着出聲道:“在努諾執教這支球隊之後,波爾圖的風格就變得更加兇狠了。”
“他們更像是一羣被放逐在草原上的狼,盯着每一個對手瘋狂廝殺撕咬,就算取得不了什麼非常成功的戰果,也要讓你脫一層皮。”
“這是一支球風兇狠至極的球隊,後天的比賽也註定是一場硬仗,大家做好心理準備,必要的時候給主裁判施加壓力,讓他的哨子變得緊一些,明白嗎?”
球員們紛紛點頭,做好了準備。
拉涅利說的其實是比較含蓄的,他所表達的意思,就是這支波爾圖其實踢的挺髒的,會有惡意犯規出現,讓球員們小心。
這種球隊,萊斯特城其實不會怕的。
他們也並不是一支軟蛋球隊,並不懼怕波爾圖的這種踢法,隊內老班底的兄弟們,還沒忘記怎麼從英冠踢上來的。
英格蘭的傳統球隊,會懼怕球風硬朗的球隊嗎?
不會,這甚至會讓他們感到興奮。
“努諾的球隊只會有四後衛的陣型,三中衛五後衛這種的不會出現,所以岡綺慎司先上,克洛澤先待命。”
拉涅利將一些戰術安排指示直接說出來了,“我們需要踢的主動一些。”“走出英超面對這種打法並不細膩的球隊,將我們防守的陣線前提,壓在中場位置就展開圍搶,讓他們的進攻停歇在四十米區域。”
“呼應是很重要的,摩根到時候一定要指揮防守陣線的整體提升,不要混亂。”
“做好了防守,我們就什麼也不怕了。”
拉涅利說到這裡,將目光轉向了陳宇風的位置,露出了一個微笑。
時至今日,陳宇風已經正式成爲隊內最具威脅的人物。
他的能力,已經可以讓萊斯特城在前場無憂。
只要出現機會,那就一定把握的住。
“好了,享受一天假期吧,後天的主場比賽,讓我們的球迷有個好的體驗。”
拉涅利最後大手一揮,球員們互相加油幾聲,便是朝着訓練基地外走去。
…………
次日,心情不錯的陳宇風與泰勒斯威夫特一同出街逛了逛。
一路上雖然有狗仔偷拍,但是並無人上前影響兩人,他們走的還是比較舒服的。
這種一直被媒體盯着的日子,陳宇風也有些習慣了。
他現在已經毫無感覺了,自己幹好自己想幹的就行,至於外界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吧。
反正一天也挺忙的,難得休息的時候,還因爲這難受的,那難受的,那確實是給自己找麻煩。
“伱有駕照嗎?有沒有想過在休賽期的時候自己出去旅遊?”
泰勒斯威夫特出聲詢問道,這個問題其實應該問向剛到法定年齡的那些小孩,像陳宇風這樣三十多歲的成功人士,又怎麼不會開車呢。
但因爲陳宇風出行多是乘坐客車與的士,這也讓她有些疑惑了。
“有的。”
陳宇風點頭,知道泰勒想說什麼,“很早之前我一直開車去訓練場,但最近幾年越來越不喜歡了。”
“爲什麼?”泰勒好奇地詢問道。
陳宇風擡起頭看着天空,想了一會後道:“大概是從十九歲左右開始,我天天開車出入埃弗頓的訓練基地。”
“相較於其他多數剛上一隊的球員,我並不用太考慮存錢與理財概念,我的老爹當時能做好其他的一切,讓我只專心在球場上。”
“總的來說就是沒有後顧之憂吧,我可以選擇我自己很喜歡的車子,不去看價格。”
“當時的愛好,是奔馳的SLR邁凱倫,這是一款限量車,當時花了大概四十萬鎊。”
陳宇風搖着頭笑道:“就因爲開着這車,我受到了很多隊友的譏諷與教練的謾罵。”
泰勒斯威夫特似乎是明白了,猜測道:“他們覺得你太高調了?”
“主要是德不配位。”
陳宇風微微一笑,解釋道:“在那個時期,金元風暴還沒有席捲足壇,一個年輕的小將開着一款一線隊主力都買不起的車,很容易受到口誅筆伐。”
“沒多久後,我換了更低調的車,結果並沒有變化,人們還是會說這說那,認爲我這樣的球員就應該乘坐客車上下訓練。”
“又是一段時間過後,我就不再開車了,並且對這個東西沒了興趣。”
陳宇風眯了眯眼,想了會後道:“主要原因,不是隊友,也不是車,而是不想想起當時那段時間的處境吧。”
“這是一種很難以表達出來的情感,當你付出了一切,卻依舊處於低谷,永遠沒有向上的機會與空間,整日蹉跎。”
“我一直在找方法與機會將過去翻篇。”
有時候,與朋友在一起的時候,陳宇風也並不忌諱聊聊這些。
人有時候不見得多了解自己,某一個情境下閉口不言的,另一個情境下又很想說。
羣居動物的天性?
還是別的一些什麼,陳宇風並不知道。
“有沒有人說過你不應該堅持下去,早早的跟着父親從商會不會好一些?”
泰勒斯威夫特又問道,跟陳宇風認識這麼久了,她對陳宇風的瞭解其實還是有限的。
男女之間,往往也就是這樣。
“當然。”
陳宇風深呼了口氣,搖頭道;“但他們可能並不明白什麼是熱愛。”
“熱愛就是,如果擺在我面前的是一億英鎊的支票,與繼續踢球的機會,我會毫不猶豫的選踢球的機會。”
“我現在當然會爲了我的薪資而努力,因爲那是我的價值所在,是我熱愛的事業一部分。”
“如果什麼都是乾巴巴的金錢,乾巴巴的鈔票,那我並不明白追尋這些的意義在哪裡,我本身不用溫飽而考慮。”
他說這話其實是有道理的,憑藉穿越者的身份,陳宇風當然可以用一些先知點來賺取鉅額的財富。
但擁有了財富,然後呢?
做什麼?
更有尊嚴的活着,更高質量的生活,部分地段的特權,天才企業家的名號?
這些確實很好,但也是一眼看到頭了,陳宇風並不會非常享受這種生活。
足球,纔是他的摯愛。
還有什麼比在自己的摯愛興趣中取得成功更令人心潮澎湃呢?
或許每個人有不同的選擇,但再來一萬遍,陳宇風有九千九百九十九次都會選足球,還有一次可能他選擇前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