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8 讓人難以置信
兩天的集訓之後，中國隊的訓練就不對外開放了，隨後就在訓練基地裡，國家隊和當地的一支中甲球隊踢了兩場教學賽。
這兩場教學賽，第一場陳龍首發出場，踢了半場被換下。
第二場在下半場替補出場，也踢了半場。
因爲是不對外公開的教學比賽，所以沒有媒體到場，看臺上空蕩蕩的也沒有觀衆，只有教練組的教練在那兒支了一臺dv，將比賽拍下來，用作錄像分析。
陳龍的能力在比賽中體現的比在訓練中更加淋漓盡致。因爲比賽中有很多訓練中不可能預估到的情況。
而陳龍處理起這種情況來，真的只能讓人歎服——他處理的就好像是一個經驗老道的老將一樣，和他的年齡、長相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國家隊的其他國腳們真的是不服都不行了。
因爲同樣的情況，他們處理起來就沒有陳龍那麼從容了。
他們在各自俱樂部也都是打上比賽，甚至還是主力的人，比賽經驗也不少了。但一到了比賽中，感覺就不對了。
“經驗”這個東西聽起來似乎有些玄，但說白了，其實就是“辦法的積累”。當一種情況你遇到足夠多次，有了足夠多的處理辦法之後，你再碰到這種情況時就會胸有成竹，不會手忙腳亂了。
經驗老道的人就是在人生中經歷過許許多多各種情況，每一種情況他們都有足夠的應對之法，這樣的人自然就會顯得從容。
在球場上也是如此。
陳龍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個已經踢了很多年職業聯賽的“老將”，和他其實只踢了四場職業聯賽的履歷完全不同。
這也是讓很多人感到奇怪的地方。
最後他們也只能將之歸結爲有些人就是天賦橫溢，普通人需要靠重複無數次才能積累到的經驗，這樣的天才卻可以完全做到無師自通，簡直是……生而知之。
陳龍在比賽中所體現出來的這些素質，在場下看球的教練組成員們體會的也很深。
“我一開始還以爲他第一次入選國家隊，和這些球員配合應該有些生澀，不會很默契的。初期傳球失誤一定會很多。沒想到……”教練席上，助理教練達維奇看着在球場上處理球的陳龍嘖嘖嘆道。“他一點那種陌生感都沒有，和這支球隊配合的很默契！”
卡納瓦羅在旁邊微微一笑：“我聽說過一個有關陳龍的’傳說‘——說他無論在哪支球隊，不管是切塞納，或者是米蘭一線隊。他融入球隊的時間都非常非常快。他的第一堂訓練課總是一點新人應該有的問題都沒有。還記得他剛到球隊來的第一堂訓練課嗎？”
達維奇點頭。
“也完全沒覺得像是一個初次入選這支國家隊的球員吧？”
達維奇仔細想了想，然後點點頭：“還真是……”
“雖然不明白這是爲什麼，但他卻是好像已經融入了這支球隊。挺好的。”
“嗯，而且看他在比賽中的表現，真讓人難以相信他其實才十七歲，”達維奇點頭嘆道。
“確實，他看起來經驗豐富。其實這纔是我看上的。要說他的技術能力有多突出，其實沒有的。”卡納瓦羅說道。“但是他在球場上處理球時的感覺，讓我覺得很好。你看他輕易就串聯起了球隊，用看似很普通的傳接球和跑位就完成了。當你面對一團互相糾纏在一起毫無頭緒的繩子。你會不會覺得很頭痛？”
“我每次看到我包裡的耳機線時我都有那樣的感覺。”達維奇皺眉道。
卡納瓦羅笑了：“但陳龍總能輕而易舉將那一團亂麻理順。他似乎知道哪些是有用的，哪些是無效的信息。知道該先做什麼，後做什麼，然後再順便做個什麼……”
聽卡納瓦羅說了這麼多，達維奇聽出來了：“你挺喜歡那小子的。”
卡納瓦羅露出了靦腆的微笑：“達維奇，我們這支球隊一直都缺一個真正的組織者。徐新雖然打的是前腰位置，可是他的技術特點並不適合做組織者，他更像是一個邊前衛，他自己也更喜歡在邊路活動。而陳龍。其實就是我們一直都在找的那個人。之前我還不是很確定要不要讓這麼快就讓他出場比賽，但我現在確定了。”
在酒店餐廳，陳龍和同住一屋的室友常飛亞有說有笑地準備去吃飯，結果在經過教練桌的時候。他卻被助理教練達維奇叫住了。
陳龍只好讓常飛亞自己先去，他留下來。
“有什麼事兒嗎，教練？”他問付柏。
達維奇問周易：“陳龍，我問你啊，你想參加接下來對約旦隊的亞洲盃預選賽嗎？”
陳龍奇怪助理教練問這個問題：“當然想啊。”
“嗯，但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米蘭國際比賽日之後的第一場聯賽是九月十七日，而我們對約旦隊的比賽是在九月十九日。如果你要參加這場比賽，那你就沒辦法參加米蘭國際比賽日之後的第一場比賽了，而且還會錯過球隊的集訓。”
陳龍還真沒想過這問題，不過他覺得這不是什麼問題，於是他對達維奇說：“我還是想要參加對約旦隊的比賽。我知道頭兒說要爭取以小組第一的身份出線，如果我們輸給了約旦，就只能做小組第二了吧？”
達維奇說：“打平也會的。那你可考慮好啊。我們會和米蘭俱樂部溝通，一般來說，他們都會放人，畢竟這是正式的國家隊比賽。但也有例外，因爲你最近在米蘭的重要性……”
“如果有必要，我會親自向穆里尼奧說情的。”陳龍說道。
見陳龍表態了，達維奇也鬆了口氣。
他是希望陳龍能夠出戰對約旦的比賽。畢竟以陳龍目前的表現來看，他的存在，是增加了國家隊的實力的。
但留洋球員都會存在國家隊和俱樂部兩難的情況，畢竟歐洲和中國距離太遠。
有些留洋球員就是在頻繁的來回奔波中狀態全無，俱樂部主力位置被擠掉的。
他擔心陳龍也會有這方面的考慮。當然，他這屬於是病急亂投醫，以陳龍現在在米蘭的地位，這種情況是根本不可能發生在陳龍身上的。
結果他沒有想到陳龍很乾脆。
他當然不知道在陳龍心中，代表國家隊比賽於他本人而言有多麼的重要。
對本地俱樂部的兩場教學賽，沒有對外轉播。所以中國隊在義烏對以色列的熱身賽就成爲了陳龍有可能在公衆面前亮相的首場比賽。
這場比賽自然備受關注。
大家本以爲對以色列的熱身賽，卡納瓦羅會讓陳龍首發出場。在賽前新聞發佈會上，記者們問的最多的問題也都是陳龍是否會首發。
而卡納瓦羅給了一個讓全國球迷都失望的答案：“不，他不會首發。他纔剛剛來到這支球隊，還需要了解和熟悉。”
“那他會出場嗎？”
“這個我不能保證。我會根據比賽的情況來決定是否要讓他出場。”
卡納瓦羅回答的問題的時候臉上沒有表情，根本看不出來他究竟是希望陳龍出場呢，還是不希望陳龍出場……
但不管怎麼說，陳龍的第一次國家隊之旅是誕生在這位教練的任期，但是毋庸置疑的。
和以色列的熱身賽，陳龍果然是坐在了替補席上。電視轉播的過程中多次給到在替補席上的他特寫鏡頭。
鏡頭中的陳龍表情上都沒什麼變化，專心致志看着比賽而已。
“嗯……不愧是我兒子！”電視機前看到這一幕的陳濤讚許地點了點頭。“沉得住氣！像他老子！”
柳欣衝着自賣自誇的陳濤翻了個白眼。
電視轉播還切給了看臺上某個大鼻子絡腮鬍的外國人一個特寫鏡頭。
解說員張賓就說：“約旦隊的主教練這場比賽也出現在了看臺上啊。看樣子他是來考察我們球員狀況的。這麼說起來，卡納瓦羅不讓陳龍首發，也許是爲了不過早暴露？”
過了一會兒，張賓或許是自己覺得有問題，又補充道：“但他在新聞發佈會上親口承認陳龍和球隊還需要了解和熟悉，熟悉和了解總不是在替補席上進行的吧？不給陳龍出場的時間，怎麼讓他和球隊彼此之間增進了解，配合默契呢？”
當然，仔細分析，張賓的說法還是有很大的問題的，因爲對於現在這支國家隊來講，縱使陳龍非常優秀，卻也不是“大腿”，更何況他們所面對的球隊是約旦隊，他們的實力明顯不如中國隊，所以，也就不存在提前暴露實力的說法……
上半場，陳龍一直坐在替補席上，連熱身都沒去。
中場休息的時候，他倒是和替補席上的隊友們上球場熱身了。
不過下半場開始之後，卡納瓦羅依然沒有要換上陳龍的意思。
陳濤都有些沉不住氣了，偶爾出現在特寫鏡頭中的陳龍依然是一臉平靜的樣子。
終於在第七十分鐘的時候，中國隊做出了一次換人，陳龍被換上場！
陳濤的“煎熬”這才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