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卡卡被勒令回到他們自己的房間去不準出來走動,因爲樓下大廳是父親們的地盤,而媽媽們則佔用了廚房準備宵夜,當然,具體是做什麼就不一定了,女士們,或者說,這些女孩們則是聚在其中一人的房間裡開她們的睡衣派對——當然,她們說是這麼說,不過可一點都不信她們只是開派對那麼簡單,尤其是在今天這樣詭異的氣氛下。
或者說,尤其是在,伊莉娜想要去廚房幫忙,被姑娘們一起推推搡搡帶到樓上去“嘭”地一聲關上房門的氣氛之下。
可怕。
葡萄牙人和巴西人只能面面相覷,接着一起上樓,也關上了自己的房門。
“卡卡,我越來越搞不懂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憐的葡萄牙人覺得自己的腦子真的很不夠用。
“不知道?”卡卡笑着揉亂了他的腦袋,接着在他的抗議聲中聲音輕快地繼續講了下去。“他們都以爲我們在和伊莉娜不清不楚……所以,這是在自發幫我們排除她。”
想了想之前那羣女人和樂融融的樣子,又想起他們倆的父親在樓下那沉重的氛圍。
……葡萄牙人怎麼都不能相信,這倆居然能被歸類爲同一件事。
“好了,別多想。”巴西人接了杯水,接着遞給了他。“來聊聊天?”
直到站在陽臺上,葡萄牙人的腦子才反應了過來,巴西人看得這麼清楚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他實在是太聰明絕倫了,這種毫不相關的事情都能看得出來……另一個就是,在這件事情上他也參與其中了。
然而在他問巴西人爲什麼要這麼做的時候,巴西人靜靜的笑了。
“你知道嗎,cris?其實我並不是很癡迷於踢球的。”巴西人微笑着搖晃了手裡的杯子,明明只是一杯清淡的白開水,卻在巴西人的指尖動盪出了烈酒般的豔麗光影。
葡萄牙人似乎知道了爲什麼巴西人不喝酒。冰涼的水在他的手中都如同一杯伏特加一般,那如果那人的指尖帶了一杯真正的酒呢?
醉人的究竟是美酒還是人,那就真的令人無法分辨了。
幸好巴西人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只是清清淡淡繼續訴說着。
“那是我九歲的生日宴會,我請了班級裡的同學們來參加。可是在生日當天,很多同學都沒有來。當時我問玩得很不錯的一個朋友,大家爲什麼都不來呢?他們支支吾吾半天才告訴我……‘大家都去看米格爾的比賽了’。”
“米格爾是當時校隊的隊長,他踢球很厲害,所有人都喜歡他。”
“可是照理來說,應該是所有人都喜歡你纔對。”完全被轉移開注意力的有些目瞪口呆,他有些難以想象這個被全世界所有俱樂部寵愛着的巴西人,居然曾經也被他的同學們忽略過。
“對啊……在那之前,我也是這麼以爲的。”卡卡無奈一笑。“這真的讓我很難爲情,你知道嗎?當時我的父親母親以爲我只是失落,可是他們不知道,我究竟有多麼難堪麼?”
“可是……這件事情你從來沒告訴過我。”瞪大了眼睛。
“那時候我們認識才一年吧,對着一個面都沒見過只是聽着聲音的人,你覺得憑我的性格能講出這種丟人的事情嗎?”卡卡無奈一笑,“別看我這樣,其實我還是很要面子的。”
是是,愛面子的巴西人。
“那天我真的很傷心,不過我並沒有哭,只是在那天以後,我知道了……在巴西這個國家,如果想要博得所有人的重視的話,那一定要踢球很好才行,於是我開始好好磨練球技。毫不誇張地說,我的足球天賦很好,就算是在巴西這種地方,我的足球天賦依舊可以稱得上是……頂尖。”
謙虛謹慎的巴西人第一次露出了他的鋒芒,不像是在外面的謙虛低調,他只是理所當然地對着葡萄牙人吐露自己的心聲,而這也是事實。
“所以,三個月後,我成了校隊的隊長,我很快就成爲了聖保羅的一員,我很快就被全校的人所寵愛——而米格爾,已經沒有人記得他的名字了。當我發現踢球能讓我獲得更多寵愛、而謙虛謹慎和虔誠會讓我獲得更多偏愛的時候,我就發誓,自己要做世界頂尖的球員,要成爲一個就算站在峰頂也要低頭的人,就這樣,我在足球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直到站在了這裡。”
“原本我可以去當一個工程師或者是教師,可是米格爾改變了我,我很感謝他,如果不是他的話,很有可能我一輩子都無法與你比肩。”卡卡專注地看着身邊的人,而葡萄牙人幾乎被那雙眼睛給灼傷。“我需要被愛,cris,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需要很多很多的寵愛和誇讚才能活下去,每一份愛意我都珍而重之地放在自己的心裡保存着,而你的愛意是最爲深刻也是最爲寶貴的——它有着前世今生的厚度,所以它是最特別的。”
“而如果,伊莉娜也得到了這份愛意的話,那麼它就不是最特別、也不是世界上最獨一無二的愛了。”
“我想要獨一無二,僅屬於我的愛,你懂麼?”
巴西人第一次理解了意大利男人那聞名遐邇的妒忌。此時此刻,要是有誰敢觸碰他眼前這個男人,妄圖宣稱擁有他,他一定會毫不猶豫殺死對方的。
“我以前真不應該說隊長和pippo他們是妒夫的……感覺,現在我似乎都變成了一個這樣的人了。”巴西人無奈一笑,喝乾了杯子裡的水,揉了揉他的腦袋,“唉,你就當我是天太熱腦袋不清楚了吧……我們回去吧。”
說着,他一馬當先進了屋子,留下葡萄牙人在陽臺傻愣愣站了一會兒。
現在是冬季吧……
巴西人,覺得熱?
這人一定是語無倫次了。下了這樣的定義之後,葡萄牙人跟着巴西人走進了房間,笑嘻嘻地攀住了他的肩。
“卡卡,你是不是嫉妒了?”
“沒有。”
“我媽媽說過,吃醋有利於身體健康。”
“真沒……等等,你媽媽說?”卡卡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眯起了眼睛,“所以,你才邀請伊莉娜到你家來玩?”
葡萄牙人點了點頭。“雖然我不知道爲什麼,雖然一開始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我的媽媽讓我叫伊莉娜到家裡來玩,不過現在我大概是知道了……”
巴西人拒絕繼續聽下去,他有些難爲情了。畢竟自己這兩天的事情都被所有人看在了眼裡,雖然說他因爲謹慎沒有做什麼特別的事情,但巴西人依舊覺得臉部有些發熱。
“所有人都知道了?”聽着巴西人的追問估計如果自己說出一個“是”來的話,按照這人的臉皮估計至少五年不會想出現在他父母面前了,所以葡萄牙人只能放棄了逗他,老老實實回答問題:“沒有啊,知道的人就我的母親,可能還有你的母親。”
巴西人臉上的表情放鬆了下來,於是葡萄牙人決定將後面的那句“然而她們很有可能和她們的女兒媳婦們分享了這個消息”默默嚥了下去。
好吧,無論怎麼說,巴西人自己開心就好。“那麼,我的王子殿下。”在他們毫不知情的父親在樓下爲了他們倆的事情進行着充滿了尷尬和慎重地詳談的時候,在媽媽們廚房裡竊竊私語這件事的時候,在所有的姐妹們都爲了幫他探口風而帶着伊莉娜東拉西扯話家常的時候,葡萄牙人充滿了閒心地和巴西人開着小玩笑。
他在房間內單膝下跪,帶着虔誠地親吻了卡卡手指上佩戴着的戒指,那是屬於他們兩人的印記。
“馬德里的騎士願永遠爲您效忠。”
縱觀兩世爲人·ronaldo從來沒有如此用心地去維繫過一段關係,他甚至是第一次用着如此認真的態度去面對一個人。
白月光變成了他手心的白玫瑰,他成功和人分享了自己如此多年的時光,在未來也要繼續分享着他們的時光。
這一切,與自己所最爲期待的未來有什麼不同呢?
巴西人並不太適應這樣的場景,這樣太像是求婚了!雖然他們已經“結婚”五年了,然而這並沒有什麼用,因爲……
“唉,巴西什麼時候才能合法化呢?”葡萄牙人有些惆悵。
“合法化了也沒用啊,我們不能去登記的。”巴西人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順手給他拍了拍膝蓋。
“所以說,有些事情你一定要留到登記之後才做?”葡萄牙人的眼睛在發亮,悠悠的綠光那種。
“也許,並不一定……”巴西人的聲音被淹沒在撲過去的人的吻裡。
樓上樓下其樂融融和諧無比,這真的是一個,很美妙的夜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