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喪無比·心急如焚·ronaldo,此時此刻正在進行着人生最爲艱難的一個選項。
他想去聖保羅看看那個人,可是他自己的手術安排在幾個小時後就要開始了,無論是俱樂部還是他的家人都不會輕易讓他離開病房的,更別說是離開葡萄牙、去到巴西了。
可是如果自己不去的話,那個人是不是就一個人孤獨躺在病牀上,想着自己可能要癱瘓了而無比絕望和恐慌?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手邊的那朵花綻放着,而來自那個才十八歲的少年的心思幾乎被全部展現在那裡。
看着他絕望、恐慌,一遍一遍地禱告着祈求上帝能讓他再動一動,再站起來,能再繼續行走。他甚至隻字不提足球,是因爲他下意識裡就覺得,這輩子踢足球都沒可能了,那種絕望幾乎像是潮水一般將他淹沒。
無論輸入了什麼都沒有任何的反應,那個人只是在對面不停地刷屏,他猜測這應該是因爲系統也可以用腦電波工作的原因,不過現在卡卡的思緒已經大亂,根本無暇顧及他寫的那些字吧心急如焚,想了半天后終於還是靈光一閃,將兩隻手的手掌整個放在屏幕上,清了清喉嚨,小聲叫了一句。
“卡卡?”
一瞬間,對面的刷屏行爲暫停了屏住呼吸看着屏幕,生怕自己錯過一絲,終於,他看到卡卡再次“寫”一句。簡單的一個單詞。
卡卡:cris?
一瞬間,遑論是卡卡,就連cris都忍不住開始感謝上帝自己的運氣。
“是我,卡卡。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剛問出這句話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問一個可能高度癱瘓在牀的人心裡究竟是有什麼想法,自己還能更蠢一點了嗎?!
不過還好對面的人是卡卡,他現在也不怎麼在意這件事情的樣子,似乎早就想找到一件事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他立刻專注於聲音是如何發出的。
“這很簡單啊,卡卡!你要你把手放到屏幕上呃……”此刻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不過對面似乎傳來了一聲輕笑,他一驚之下立刻擡頭看向屏幕,就在卡卡的那句cris下面,他看到系統提示卡卡向您發送了一條語音消息,大喜之下他再次說道:“卡卡,你剛纔衝我發了一條語音消息是吧?你是在笑吧,是手能動了嗎?”
卡卡:是的,我只是在腦子裡想了一下就發過去了,看來是成功了:
看着他綴在最後的表情恨不得飛過去掐死這個不着邊際的上帝之子。他一開始就不應該教這孩子用顏表情!這時候是用表情的時候嗎?!
卡卡:你等等啊,我再摸索一下看看能不能實現語音通話。對了,送點禮物給你,一定要收下啊:
然後就看到了系統彈出一條通知。
卡卡向您轉移中級治療包兩個、初級治療包九個,請問是否接收?
如果知道一個成語叫七竅生煙的話,他現在一定會用在自己的身上。實際上他只是粗聲粗氣對着那頭說了一句“你等着”後就將手從鱷梨couple上移開了,坐在牀上陰沉着臉沉默了一會兒纔開口:“系統,我想見他。”
“叮咚,鱷梨couple系統爲您提供視頻交流功能……”
“不是視頻。”深吸一口氣。他知道自己接下來說的話多半有些無理取鬧的意味了,但是他想要那麼做的心思實在是太強烈了,強烈到他只能對系統提出這個要求——或者說,請求。
“我想見他,面對面的那種。”
想觸碰他,想握住他的手告訴他不用怕一切都有他在,想告訴他他一定可以痊癒,想在他耳邊訴說他們一定可以繼續一起踢球,而且可以一起站在世界之巔。
想告訴他·ronaldo追着他如風的身影從一個世紀後回到了這裡。
這次系統沉默了一會兒後才發出那聲對如同審判的一聲“叮咚”然後說了一句話,聽到後他愣了下隨即狂喜到恨不得親吻系統。
“叮咚,系統有感於宿主的深情,特提供卡片‘初級靈魂交流’一張,效用爲‘即便身體距離千里之外,我依舊能出現在你身邊’,使用條件:使用者雙方需擁有一套鱷梨couple系統,且均已完成第一個體能訓練包和第一個精神訓練包。每次使用過後宿主都會陷入包括精神在內的身體全部機能降低10%的副作用,平均作用時間爲迴歸後的3-5天,請問是否使用?”
“那還用問嗎當然要用!”毫不猶豫地說,“你真是太貼心了!”說着他迫不及待地看向了鱷梨couple系統,這才發現一會兒沒注意卡卡又開始胡思亂想了,夾雜在對上帝的禱告中間的“cris?你還在嗎?”“cris,跟我說說話吧”“我不要語音通話了,只聽到你的聲音就夠了好麼?”“說說話,cris,求你了……”
盯着最後那個請求的單詞,一下子眼睛有點酸澀。不行,要堅強是一個無堅不摧且已經度過了百年歲月的男人。他擦了擦眼角,通紅着眼睛再次將手放到了鱷梨couple系統上。
“卡卡,聽我說。”
對面幾乎是立刻就彈出了一句話。
卡卡:cris,你急死我了。剛纔做什麼去了,是上廁所了嗎?:p
“不是。”深吸一口氣,輕聲說道,“卡卡,你想見我嗎?”
對面有着將近兩秒鐘的沉默在緊張了好一會兒後纔等到他的回答。
卡卡:想啊,不過要怎麼做呢,開視頻嗎?
“不是。”連呼吸都不敢,他放輕了自己的聲音,生怕自己的提議嚇到對面的人。“我是說,見面的那種見。”
這次對面沉默的時間更加長了心急如焚卻沒有任何的辦法,他只能等着對面的上帝之子做出選擇。
這該死的卡片居然還要雙方系統在經過同意才能使用!如果能不說就用的話自己還能給卡卡一個驚喜呢!
屏幕微微亮了一下將自己殺人的視線從卡片上轉移到屏幕上,結果就看到了如同天籟的一句話。
卡卡:好啊。
卡卡:其實我想見見已經聊了五年的朋友很久了,可是你要怎麼來呢?現在你應該在里斯本吧,就算現在過來我也要手術,咱們見不到啊。
笑了,這次他沒有說話,而是讓自己的手離開了系統,平靜地看着推門進來的醫生。
“是要開始打麻醉嗎?我已經做好準備了。”
直到被推進手術病房,看着頭頂的燈亮起才笑着回了一句。
cris:這個你不用管了,我馬上就出現在你的面前。等着我:
“系統,使用卡片‘初級靈魂交流’。”
“叮,‘初級靈魂交流’卡片索引……卡片索引成功,使用條件確認……鱷梨couple系統通行請求……請求通過……訓練包完成情況查詢……完成情況100%,通過……卡片效果激發……”
在意識朦朧過去前模模糊糊說了一句。
“謝謝你,這次回來我一定給你取個名字……”
“叮咚,”過了好兩秒,系統纔給出了反應,“爲對宿主的關懷錶示感激,系統特獻上中級訓練包一個,並且誠摯預祝宿主能早日達成心願。”
聖保羅已是深夜,卡卡躺在醫院的病房裡滿心都是恐慌和絕望。自十五歲開始放棄了學業專心走足球這條道路後他就知道,自己已經將自己的身心都獻給了足球,他更是確信自己就是爲了足球而生的。
可是一切都要在現在被毀掉了,自己的足球生涯,自己的一切。一想到自己以後都要在這張牀上度過了,他的心就在不停顫抖着。
流着淚,他打開了系統,告訴對面的人自己可能一輩子都無法踢球了的事情。
多麼殘忍的世界,上帝爲什麼要這麼對他?他纔剛剛開始起步,他還沒來得及走到更高的地方去,他還沒來得及——
還沒來得及,見見cris。
抱着自暴自棄的心思將所有的治療包都轉移到對方那裡,接着就和對方不停扯皮,一想到自己是脊椎骨折,以後高位截癱可能連話都不能說了,他就覺得自己整個世界都灰暗了起來。
可是,他還有cris啊。一想到那個男孩,卡卡就止不住微笑了起來。
那個可愛的小男孩,雖然自己和他連面都沒有見過一面,連聲音都是剛纔才聽到的,可是自己就是知道,對面的男孩是個怎樣的人。
永遠都充滿了活力,像是一隻蓬勃向上的小野獸一般對着整個世界都張牙舞爪,自信心十足,對自己的人生一點都不懷疑,而且字裡行間充滿了對足球的熱愛。
這樣的一個孩子,誰不喜歡呢?
他說要來見自己,要自己等着,卡卡覺得好笑。等什麼?就算他現在從里斯本過來,他也已經在做手術了吧。
這麼想着的時候,他突然感覺手腕一陣發熱,是那朵花的位置。
卡卡的心突然開始砰砰跳動起來,只可惜他現在連轉頭都無法做到,只能努力睜大自己的眼睛瞪着天花板,感覺自己手邊的觸感。
從發熱的一個小點,漸漸變成了一片,然後是如同絲綢一般的觸感。折斷的脊椎沒有讓神經也一起斷開,他遲鈍地感覺到,那是一隻手。
他立刻意識到了什麼,立刻打開了系統。
卡卡:cris,是你嗎?
“是我。”這次的聲音並不是出現在腦海裡,而是直接出現在耳邊。卡卡有些不敢置信地眨眨眼,接着就看到一張臉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是一張有些陌生的臉,顯得很是年幼,只是那張本應該寫滿了張揚倔強和對整個世界的不屈的稚嫩的臉上卻滿是擔憂和關心,而自己雖然沒見過這張臉,卻能一下子叫出對方的名字。
·ronaldo,自己從未見過面的摯友,在他心中僅次於家人的朋友。
卡卡:cris,你果然很小: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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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不敢相信。
自己心焦地來到了這個傢伙的面前陪伴他關心他,惴惴不安等着他的評價,結果這傢伙就來了這麼一句?!
他有些賭氣地伸手摸上了卡卡柔軟捲曲的棕發,隨即瞪了他一眼。“娃娃臉的人可沒這個資格說其他人年輕啊!”
卡卡:但是你的確比我小啊:d
覺得自己真的是蠢爆了。這個人爲什麼心情這麼好,難道上帝之子的神經已經粗到可以跑馬了嗎?!之前不停祈禱上帝的人究竟是誰啊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