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兄弟

“呤呤呤……呤呤呤……”

第二天早上七點正,一陣鬧鐘聒噪的聲音響起,已經瞌睡連連趴在了沙發上的何邊一個激靈,擡頭一看掛在牆上的大鐘,指針直指七點整,兩間臥室裡也傳出了“唏唏唆唆”穿衣服的聲音。本來滿腦子的睡意一下子跑到了爪哇國,八點就要上工呢!自己這還不知道在哪呢,也不知道昨天晚上自己是怎麼了,稀裡糊塗的就眼巴巴的想學踢球,那是自己幹得了的活兒嗎?還在這客廳緊張西西的看了一晚上錄相,結果除了明白是兩夥人在追着一個皮球跑,把皮球踢進對方大門裡以外,什麼也沒搞明白。雖然看起來很簡單,但是看電視上,周圍那麼多人圍着在那看,又叫又鬧的,自己可幹不來。

可是現在自己身無分文,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怎麼回工地去呢?何況自己還穿着別人的衣服呢!乾脆今天去和他們一起試試看能不能踢兩下。

這時林哥推開房門走了出來,看見電視還在播放着足球畫面,何邊坐在沙發上,還在睜着發紅的眼睛盯着看,一瞅就知道他一晚上沒睡。“小邊兒,你怎麼不去休息會兒啊?用不着那樣熬夜吧!看的怎麼樣了呢?”林哥親切的招呼何邊。

“哦……林哥早上好!沒什麼的,我以前經常熬夜的,已經習慣了,足球我覺得還行,不是很難的樣子。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做的來。”何邊連忙站了起來回答,順便稍微活動了一下有點僵硬的手腳。

“喔……覺得不怎麼難就好,有信心了就啥都好辦,你還是去洗個澡上牀躺會兒吧!我出去活動活動,給你帶早飯回來,等你睡醒我帶你去踢踢看去,不會的我儘量教你。快點!別磨磨蹭蹭的,快給我睡覺去,要不我可不教你了啊!”林哥笑了笑,說完走到門口穿上運動鞋,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接着宇子也穿戴整齊,一身的短褲體恤,拍了何邊一巴掌:“早!我出去活動下……“說完,“咚咚咚……”就跑了出去。

“嘭!”

何邊看了眼關上的房門,無奈的關了電視,去衛生間把自己徹徹底底地洗漱了一番,穿着拖鞋走進了左邊的臥室,這間臥室倒是非常整潔乾淨,有一張大牀,兩個衣櫃,好像是平時沒什麼人來住過,林哥他們倆也沒有怎麼進來,所以逃脫了他們的摧殘,不至於像客廳的裝飾那樣另類。

何邊和衣躺在了柔軟的牀墊上,感覺一身輕鬆,這還是自己第一次睡怎麼柔軟的牀,現在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像是在做夢一樣,自己的第一次感覺特別美好,但是才過了幾個小時,在記憶中卻是模糊一片,怎麼也想不起來昨天晚上任何清晰的畫面,只有自己跳下走廊時,回頭看見那個不知道姓什麼的雨萍一臉焦急的望着自己,不停揮手。

“唉!”何邊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一想起昨天晚上那個女人心裡就有點難受,也許在不經意間,那個溫柔的女人已經在何邊的記憶中打上了深深的印記,在何邊的心裡對她有一分真誠的感激和歉意吧!

至於自己和這樣一羣人來到這裡,想來還真是莫名其妙,想起在衣服裡還有昨天發的三百多塊薪水,何邊就感覺一陣陣的心疼,雖然自己不怕苦累,但是自己從來身上就沒有揣過三百元的巨資,那還是這個月倒黴的事情都發生在了其他方面,損壞工地的東西少了很多的原因,上個月的薪水就是零,刨去生活費用,恰巧一分都不剩下。

看了一晚上足球,覺得還不錯,自己一會兒應該去試試看,從昨天晚上起就已經沒那麼倒黴了,好象真的是轉運了,要是運氣爆發一下也許還真能掙到點兒錢也說不準。想着想着慢慢的睡去……

……

迷迷糊糊間聽見房門“咔”的一聲,何邊一下子驚醒過來,翻身坐起,透過沒關的臥室門看見林哥和宇子回來了,正在換鞋。手裡還拎着一包東西,好象是衣服之類的。連把爬了起來,走出臥室。

“林哥,宇哥,回來拉!我已經休息好了,什麼時候去試試啊?我有點兒迫不及待了!”

“嗨……小邊兒,你怎麼不多睡會兒啊?有精神嗎?”林哥擡頭望着何邊,臉上有點高興。

“沒事兒,我身體好着呢!”

“對了,小邊兒,這是給你的衣服,你拿去試試,看合身不?”說着林哥把手裡的袋子遞給了何邊兒,另一隻手上還有個小袋子也一併遞了過來,“這是早飯,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將就着啃了吧!”

何邊伸手接過,感覺異常的沉重,林哥爲什麼對自己這麼好?何邊在林哥身上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關愛。心裡一股氣堵着十分難受,眼眶有點發熱,連忙轉過身去,打開食物袋子,看都不看就開始啃了起來。

“林哥,你……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你讓我以後怎麼還你啊?長這麼大,從來沒有你個人像這樣關心我,別再對我這麼好了,好嗎?我怕我一輩子都還不了……”何邊有點哽咽的說。

“小邊兒,說些什麼屁話,什麼還不還的,一見着你就感覺特別親切,你就像我逝去的弟弟一樣,你的父母難道不比我對你好嗎?快點吃了去試試衣服合適不?”林哥從後用力一巴掌拍在何邊後背上。

“林哥,我沒說錯,我沒有父母,沒有兄弟姐妹,這十多年來你是第一個真正關心我的人。”何邊一邊努力吞嚥着手中的食物,一邊哽咽的說。

林哥身體一顫,一把摟住何邊的肩膀,“小邊兒,既然你都叫我林哥了,那我就是你哥了,行不?把林字去掉,直接叫我哥,我一直都希望有個弟弟的,對不起,小邊兒,提起你的傷心事了,現在你不是什麼也沒有的人了,我宣佈,從現在起,你,何邊已經有了哥哥了,知道嗎?別難過,我們兩兄弟慢慢處。”說完,林哥仰起頭看着天花板沉默下來,只是摟着何邊的手上加了把勁。

宇子在旁邊分明看到林哥的眼圈在發紅,心裡一動,跑過來一把把兩人都摟住說:“恭喜!恭喜!兄弟團圓,恭喜那……林哥,這可是正二八經的大喜事啊,你得整幾桌慶祝慶祝啊……我馬上去通知兄弟們備禮去,哇嘎嘎!又有白飯吃拉。”說着一溜煙跑了出去,站在樓道里號叫。

“兄弟姐妹們,快點集合拉,我有特大事件宣佈……”

“嘭”“咚咚”“啪”

“哎喲……我日,你們打我搞毛啊?”

“別TM唧唧歪歪!你這鬼哭狼嚎的吼啥呢吼?你不知道噪音是污染物嗎?”

“就是啊,就算我們沒什麼事,就是嚇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啊,就算沒嚇到花花草草,你自己費那麼大勁兒,一點效果沒有,那不還浪費能量,浪費國家糧食,浪費農民伯伯的勞動成果嗎?¥%%…*—~!-#……”

“靠!快TMD說,究竟什麼事兒?整這麼大動靜。”

“各位大哥,各位大爺,別打我了成嗎?我說,我說啊。”

“咳……哼……各位先生們,女士們,各位來賓,各位……哎喲喂,我說,我馬上就說”

“現在我正式宣佈,何邊是林哥的弟弟,從今天起就是親弟弟。各位鼓掌歡迎……”說着,宇子先鼓起了掌,頓時樓道里嘰裡呱啦,噼裡啪啦的響起了掌聲。在這些人中只有宇子特別爲爲林哥找了個弟弟而高興萬分,由於和林哥住在一起,偶然間知道林哥其實也是個孤兒,他還有個弟弟,小他七歲,兩人在街上流浪乞討度日,林哥十四歲那年,在去給弟弟找吃的東西的時候,弟弟被汽車撞死在了大街上,沒有人關心撞死了一個小乞丐,肇事車輛已經逃逸,根本就查不到是哪個混蛋乾的。那就成了林哥心裡永遠的傷痛,宇子就經常看見林哥在一個人的時候,默默的撫摩胸前的兩個玉墜,那本來是兩兄弟一人一個的,那就是林哥懷念他弟弟唯一的東西。林哥認了何邊作弟弟,對林哥來說真的是一件大好事,對於什麼也不懂的何邊來說也不錯了。所以宇子決定好好給林哥操辦一下,好好慶祝慶祝。

摟着何邊的林哥再也聽不下去外面的鬧劇了,放開何邊,衝着外面一聲大吼:“兔崽子們,鬧騰夠了沒有?皮癢了啊!”說着自己也笑了起來,這揀了個弟弟的感覺,還真是不錯,也許,大概以後真的會很有趣,真的很期待啊……

何邊也憋不下去了,“噗!”的一口吐了出來,扭頭看着林哥,自己一個勁兒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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