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翌日的早上是什麼感覺?要樑小小說的話,背有點疼,身上有些燥熱,整個人都怪怪的。額上被軟軟地觸碰一下,樑小小擡頭,對上本澤馬滿含笑意的雙眼,“早上好,小小。”
終於知道放在自己背上的手是誰的,她不禁有點擔心:“你的手不麻嗎,我的背都硌痛了。”這句極度沒有情趣的話語都沒能破壞本澤馬的好心情,他把樑小小從一層層棉被裡剝出來,抱起來坐着,循循善‘誘’:“小小,你說訂婚這麼重要的事情,是不是該通知我們的好朋友呀?”
稀裡糊塗就上了賊船的樑小小好像只剩下點頭一個選項,“嗯,那你訓練的時候告訴你的隊友唄。”她的那些朋友就算了,如果告訴大驚小怪的同學們,估計第二天推特上就會全是最新的爆炸‘性’消息。
“這麼好的事情,我們是不是該開party呢?”
聽見這話,樑小小的腦袋總算開始正常運轉。通俗點來說,本澤馬現在這種做法就是綁人綁到底,叫她想後悔都不行。可是好像有哪裡不對,除了那些他們倆都認識的皇馬球員之外,似乎還有誰是她應該通知的?
“啊,‘門’德斯!”樑小小從‘牀’上彈起來,光腳丫跳到地板上,‘摸’到手機就開始撥號。本澤馬忽然想到,自家未婚妻訂婚第二天早上起來叫的第一個名字居然是足壇第一經紀人,他做人到底是有多失敗。
接到電話的葡萄牙經紀人還正在某地朗月清風地玩耍,接到剛聘用的職員的電話,估計對方終於可以上崗,他的語氣便很是歡快:“你好,在中國的旅行還愉快嗎?聽說出了一些緋聞,你應該也對輿論的殺傷力有切身體會了,知道搞好公關有多麼地重要。”
‘門’德斯一向很善於發掘人才,他的公司旗下有世界聞名的球星,也有在各個部‘門’裡默默無聞螺絲釘一樣運作的職員。旁人也許會認爲他只需要把球星的事情處理好便是,可如果遇上什麼值得培養的人才,他可是不會放過的。就像樑小小,第二次在富人區遇見她時,他就有某種奇怪的預感,這個‘女’孩將來會成爲他公司裡的明星。
“‘門’德斯先生,我可能要違約了。”樑小小猶豫地說。
“出了什麼事情?你不是11月就要去薩拉曼卡上學嗎?”在‘門’德斯看來,樑小小肯定能夠輕而易舉地hold住將要就讀的專業,到時候每天幫羅納爾多這個難搞的大球星看看r什麼的,應該不會太費事。說真的,要想找到個能夠讓羅納爾多心悅誠服的人,可算費了他好大一番功夫。還有廉價聘用大學生什麼的,他纔不會告訴別人。
“我和本澤馬訂婚了。”樑小小用蚊子一樣的聲音說。
呵呵呵呵,一定是他聽錯了吧……‘門’德斯確認道:“是卡里姆·本澤馬嗎?”
儘管對方看不到,樑小小還是重重點頭,“就是那個本澤馬。”
‘門’德斯是什麼人,雖然驚訝,卻立刻就組織出一番話來:“恭喜你!如果你是擔心工作會影響結婚的話,我這邊倒不是一定要你現在上崗。但如果你是怕自己的身份不合適替我工作的話,我想這不是什麼大問題,在這點上我完全信任你。”成爲好老闆的要素之一,就是在適當的時候給員工‘春’風般的溫暖,更何況這位員工在將來還很有機會跟他旗下的球星有更多接觸,天知道某些球星在脾氣不好的時候有多難搞。
“您真是心‘胸’寬大。”毫無經驗的樑小小自然覺得‘門’德斯是全天下最好的boss,心說等到上學之後她一定得努力工作,天天刷社‘交’平臺。
本澤馬的聲音從樓下傳來,讓她搞定之後下去吃飯。坐到餐桌旁,樑小小才感覺到一些實感。這可不是說她吃貨到這麼誇張,看到早飯才覺得自己活在現實之中,咬了一口‘花’生醬吐司,樑小小看着早上送來的報紙,滿意地發現已經沒有任何一條關於她的消息。
“希望tom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如果換在平時,本澤馬一定會爲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名字鬱悶很久,可望着樑小小左手無名指上的鑽戒,安全感十足的他心情很好地點點頭,補充道:“我們結婚的時候一定要請他過來。”
每當提到“結婚”這兩個字,樑小小就覺得壓力好大……幸好本澤馬很快就準備啓程去巴爾德貝巴斯訓練基地,她如釋重負地站在客廳朝他揮手,法國人卻興致勃勃地把她拉到通向車庫的電梯‘門’口,笑眯眯地問:“小小是不是應該來個送別‘吻’?”
等一下,某人似乎完全忘記他們此前隔閡的4年時光,這種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狀態,難道沒有哪裡不對嗎?
等不及得到迴應,本澤馬主動低頭在樑小小‘脣’上啄了一下,拿起車鑰匙一腳踏進電梯裡,在‘門’關上的時刻囑咐她:“你如果在家裡無聊的話,可以出去玩……”
“等等!”他按住開‘門’鍵,伸出腦袋問:“小小,你會開車嗎?”
“不會。”在倫敦讀書時她租住的地方離學校很近,走路就能到。再說,倫敦和馬德里的軌道‘交’通都很方便,她還從來沒覺得考駕照有什麼必要。
“下次我教你。”電梯‘門’終於關上,樑小小隻來得及看到法國人的嘴角閃過一抹笑容。她咂咂嘴不以爲然地想,教開車有什麼好高興的,她膽子那麼小,學起來一定很捉急。
一個人留在屋子裡總給她一種家庭主‘婦’的感覺,樑小小搖搖頭,心說這只是暫時的嘛,反正她下星期就要去薩拉曼卡,最多隻會在這兒待一週而已。說起來,得趕快去買一些上學需要的東西了。
作爲一枚標準的少‘女’,樑小小首先的目標是漂亮的本子和筆,上課時她喜歡用紙質版的筆記,洋洋灑灑寫下來很有成就感。在馬德里的學區選購了一些之後,她提着一包東西又往cbd的家樂福走。看攻略的時候,很多留學生說薩拉曼卡大學附近的那些超市物價都比較高,樑小小還‘挺’心疼爸媽給的生活費。
等她採購到雙手分別提着兩個袋子,恨不得脖子上再掛一個的時候,手機居然還不依不撓地響個不停,把袋子放在服務櫃檯上,樑小小接起電話,毫不意外地聽到本澤馬的聲音:“小小,天都這麼黑了,你不在家裡,是在外面逛街嗎?我來接你。”
眼看自己心有餘而力不足,樑小小把地址報出來,乖乖抱着她的戰利品,坐在西班牙廣場小舟噴泉前的臺階上。旁邊是一位賣鮮‘花’的‘女’士,‘花’籃裡整齊地排列着鮮嫩‘欲’滴的紅玫瑰、天竺葵和鬱金香。賣‘花’人頭戴一頂草編的寬邊帽,一邊哼着西語的民謠,一邊整理着‘花’朵,見她隨意坐下來,便問她:“小姑娘,你是在等人嗎?”
樑小小點頭,賣‘花’人健談地追問道:“是男朋友,對不對?”這問題倒是讓樑小小有些尷尬,她都不知道本澤馬和她的關係到底算什麼。要說是男‘女’朋友,他們連婚都訂了;可要說是未婚夫,他們連談戀愛的過程都沒有!
賣‘花’人“呀”了一聲,捂住嘴笑道:“真抱歉,我沒注意到你手上的戒指,沒想到你已經結婚了,看起來明明這麼年輕。”
“不是結婚,是訂婚。”樑小小輕聲辯解,“我們那兒訂婚戒指就戴在左手無名指,結婚戒指是戴在中指的。”
“是這樣呀。”賣‘花’人咯咯直笑,連說年輕真好。樑小小卻認爲自己太過年輕,有很多事都還很‘迷’茫。
“何必想這麼多呢。”賣‘花’人拿起一枝‘花’,說:“你看,就像這朵玫瑰,她的‘花’期和人類的壽命相比不過是短短一瞬,‘女’人的青‘春’也是這樣。所以你爲什麼不盡情地享受愛情呢,如果你願意和某個人訂婚的話,那麼你一定是愛他的吧。”
“小小,你怎麼坐在這兒,冷不冷?”
她擡頭,才發現本澤馬已經走到跟前,連墨鏡都沒戴,伸手幫她把大大小小的袋子提起來。
“這位先生,要給您的未婚妻買一朵‘花’嗎?”本澤馬這才注意到坐在一旁的‘女’士,未婚妻這個稱呼深得他心,於是他乾脆地說了句“每種來一朵”,不顧樑小小的抗議,讓她拿上再走。
“謝謝您,本澤馬先生,祝你們幸福。”賣‘花’人提起籃子,長裙款款地走下階梯遠去。本澤馬‘摸’‘摸’後腦勺,感嘆“原來她認出了我”,在馬德里這個喜愛足球的城市裡,的確很容易‘露’餡。
“當然,你一點僞裝都沒有,如果不是天太黑,肯定已經被認出來啦。”樑小小抱着‘花’坐進副駕,發現自己連着兩天都拿捧‘花’坐在車上,好像有點傻傻的。電視上那些男朋友倒是會給‘女’孩送‘花’,可她這種從無到多的跨越,還真是令人不太適應。
“原來青‘春’是這樣的呀。”
這話把本澤馬聽樂了,忍不住側過頭在樑小小臉頰上親了一口,“我們家小小本來就青‘春’洋溢,以後我天天給你買‘花’。”
樑小小想要提醒他自己還有一週就要離開馬德里,可想想,又把這句話嚥了下去。看見那麼高興的卡里姆,好像也不忍心掃他的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