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夏多衝向赫及拉爾,好像餓獅撲兔一般。但是他的攻擊居然在半路上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攔截了,自己也被彈開,並重重地砸在樹上。
“哎~真是可憐呢。”赫及拉爾用戲耍的語調說:“我以前那個不可一世的主子,今天居然像落敗的狗一樣,難看地躺在那裡。還是讓我來解決你吧。”語畢,赫及拉爾便亮出鋼爪刺了過來。但是,半途上卻被一隻熊爪拍了回去,那是迪卡。
“小傢伙,爲什麼要救我?”夏多問:“我會殺了你的,你沒有聽說過夏多的名號麼?”
“有,”迪卡說:“我聽爺爺說過很多故事,所有人都說你是個大壞蛋。而我也討厭過你,因爲原先我以爲是你殺了我爺爺。”
“但是……”迪卡轉過臉來笑了笑:“我所看到的你並不像個大壞蛋,而且爺爺也說過,不管有多少人跟你說過,你最該相信的是你自己所看到,心裡所想到的。我認爲你不是壞人,所以就不自覺地出來了。”
“哼……”夏多臉上流露出了一絲笑容,和以往的笑不同,這次的笑我感不到任何的殺意:“傻瓜。”
突然夏多臉色一變:“小心身後!”只見五道鬥氣貼着地面衝向了完全忘了防備的迪卡,幸好阿牛及時衝出,用巨斧擋住了其中主要的三道。而餘下的兩道則打在了阿牛的身上,劃出了深深的血痕。餘力甚至將山一樣巨大的阿牛連帶迪卡一同震了出去,在那五道痕跡的起點處,赫及拉爾邪惡的笑着。
“赫及拉爾,你這隻卑賤的狗!”夏多狂吼着。
“真是個天真的傢伙,居然會想救你這樣的惡魔。更可笑的是,他居然在戰鬥時用背對着敵人。你這個平日殺人不眨眼的傢伙,現在居然會關心起那麼個孩子,看來我放棄你另投明主是正確的呢。”赫及拉爾又開始用他那種令人生厭的語調說着:“不過,他這個樣子還真讓我想起上次那對被我殺死的矮人老頭呢。這種被天真左右的可憐種族,還是由我大發慈悲剷除了來的好。”
聽到這裡我再也無法按奈我心中的憤怒了,不僅僅是我,我心中還感應到了夏多的憤怒。但此時,我的前面被一席白衣遮擋住了。
“迪梵!”我大喊道:“難道到現在,你還要我忍耐麼?!”
“不是”迪梵第一次緊握了拳頭:“那個人……可以留給我麼?”
雖然處在他身後,我看不出迪梵的表情,但是從他稍稍轉過臉的那一霎那,我第一次從他的眼中看到了嚴厲。原來我剛纔感覺到的那股憤怒,不僅僅來自夏多,它同樣也來自迪梵,那憤怒甚至比夏多更多些。那個眼神一貫充滿天使般的溫柔和寬恕的迪梵,居然露出了殺意。
我點頭默許了,迪梵感謝地點了點頭,然後回身走向阿牛和迪卡。他仔細地檢查了一下他們的傷口,摸了摸迪卡的頭說:“你們需要治療,我解決他之後就來爲你們念恢復咒文。耐心等一下,要不了多久的。”
“你是在藐視我麼?!”赫及拉爾有些動怒了,又一次發出了他剛剛偷襲迪卡用的那招。但這次,那些鬥氣在還沒觸及迪梵的時候就自動消失了,而迪梵連手都沒有見他擡。
“成天一副老好人臉的他,發起火來還真嚇人呢,哼……有意思。”夏多在一旁笑着,好像是在欣賞期待已久的名劇的看客一樣:“看來這次要麻煩他替我清理門戶呢。”
夏多至少有一句話沒有說錯,雖然和夏多這樣的人進行過不止一次的對決,但自我歷險到現在爲止,所見過最駭人,最有氣勢的,居然是現在的迪梵。我知道,已經根本沒有我們出手的必要了。
“騙……騙人的吧!”僅僅身爲看客的我們就已經被這種氣勢鎮住了,更何況是身爲獵物的赫及拉爾。雖然他用盡了一切方法想讓自己冷靜下來,但是他的身體還是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迪梵終於轉身用正面面對赫及拉爾了,迪梵的面容出奇地冷峻。
赫及拉爾顯然已經承受不了這種壓力了,他漸漸失去了判斷力,開始毫無目的地狂攻。然而迪梵則好似空中的羽毛,無論赫及拉爾如何像他進攻,他總能以僅僅幾毫米的差距躲開。突然間,迪梵像上次夏多那樣,憑空消失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在赫及拉爾發瘋似的狂吼時,迪梵出現在他的左側,迪梵的拳重重地打在他的臉上。那一拳的威力是如此的重,以至於赫及拉爾整個人都橫飛了出去。而後迪梵瞬間移到赫及拉爾身後,又是一拳將赫及拉爾打至天空。赫及拉爾從空中落下重重地砸在地上,面部朝下。當他剛剛想擡起頭來時,他的後頸卻被一隻手抓住了,那隻手又重新將赫及拉爾的臉摁回更深處的地面。
站在一旁觀戰的我已經驚訝的無話可說了,夏多滿足地笑着:“原來你打架也能打得這麼好看的,我對你改觀了!”
迪梵的速度和力量原來完全不遜於夏多和我。這場戰鬥,雙方的實力級數相差實在太大了。
結束了,現在赫及拉爾的頭被深深地埋在土裡,而且是背對着任何方向的攻擊,是給他致命一擊得時候了。迪梵出現在半空,他終於念動了咒文,他兩手前伸,右手的法杖斜放在前,左手托住右手。在他法杖的前端出現了一個直徑和法杖差不多的圓圈,裡面畫着一切奇怪的圖案。
“去死神那裡懺悔吧!”迪梵終於說話了。在光圈裡飛出無數個流星一樣的火球,全部徑直飛向赫及拉爾,那氣勢宛如世界末日降臨。
“主人救我!”赫及拉爾雖然看不見,但是也分明地感覺到了自己的處境。就在羣星砸中地面產生巨大爆炸前的一霎那,赫及拉爾被移到了那個斗篷人的身後。赫及拉爾的臉像紙一樣慘白。雖然被人像玩具一樣擺弄很讓他不甘,但此刻,在他臉上恐懼和驚訝則遠遠超過了羞恥。
“的確是一個難得的高手,看起來目前我這邊的人裡面,也只有我能當你的對手,”那個斗篷中的男子終於開口了。
“但是……”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扯開了那人的斗篷:“僅僅靠你一個還不夠份量。”那人一擡手,迪梵就被一股不明力量擊得後退了好幾步,那一招居然輕而易舉地穿透了迪梵的護壁。
“什麼?!”迪梵的防禦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輕鬆的擊潰:“你到底是什麼人?”
首先露出來的,是那頭深紅色的頭髮,像血漿一般。那人轉過臉來,他的臉十分英俊,但是白的有些可怕,好像是長期沒有照射過陽光一樣。另外,他的樣貌雖然看上去很像人類,但是仔細一看,卻可以看出有很多正常人類所沒有的東西,比如那對類似精靈的尖耳朵。“你的確有資格知道我的名字。告訴你吧,我的名字是魯司菲斯。”
“魯司菲斯?”這個名字對我來說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
“魯司菲斯——魔界之主。傳說曾經身爲天使的他因爲過於傲視自己的力量和能力,而被降下災難刺入地獄,墮落成爲惡魔,並且成爲魔界的統帥。是個能力僅次於神的角色。”
“既然對手是傳說中的惡魔,那我也來幫你。”我上前和迪梵站在一起。
“休息了這麼久,也該我出場了。”夏多用劍將自己的身體支起來:“上次的關照,還沒有好好謝謝你呢。”
夏多也走到我和迪梵身邊,臉上帶着興奮的笑:“也就是說打倒他,我的實力就能和神媲美了,讓我們看看誰纔是真正的魔王!”
“有意思,人類傳說裡最強的賢者,勇士,邪王全部在這裡,讓我來粉碎他們可憐而膚淺的幻想吧。”他深紅色的眼睛以一種居高臨下的眼神掃視着我們,好像我們只是由他擺弄的螞蟻。
“少瞧不起人了!什……什麼?!”這種眼神對夏多是一種不可容忍的挑釁,但是當他想要動手時,他卻好像覺察到了什麼不對。他的臉上表現出了一種驚異。
經夏多的提醒,我也注意到了,身體居然完全不聽使喚,動彈不得。我用自己的餘光看了看迪梵,發現他的情況也是一樣。
“你到底做了什麼?”
“我什麼也沒有做。”魯司菲斯淡淡地說。
“騙人,那爲什麼我們動不了了?”我說。
“喔,是麼?”魯司菲斯笑着:“人類畢竟是人類。”
“什麼意思?”
魯司菲斯又一次露出了輕蔑的微笑:“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並沒有做過什麼。你們不能動只是因爲你們畏懼我而已,封住你們的只是我散發的殺意而已。”
“殺意?”
“沒錯,”魯司菲斯接着說:“動物的本能,當遇到危險的時候就自動地選擇反抗或是逃跑。但是,當動物感覺到自己與對手的實力差距,已經大到不可能反抗或是逃跑時,動物就會放棄一切的反抗,以這樣來乞求對手的寬恕。這是一種本能,雖然平時被忽視,但是真到了那個時候還真是奏效呢。雖然你們想跟我戰鬥,但是你們的身體卻已經感覺到我們之間實力的差距,本能地選擇了放棄戰鬥,來乞求苟活。看來你們的身體要比你們的腦子聰明多了呢。”
“什麼,難道說我們的實力差距真的大到這種地步了嗎?這簡直是玩笑。”魯司菲斯的話對我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
“如果你們肯歸順我,我可以破例將你們納入魔族。怎麼樣,這可是前所未有的榮譽。”魯司菲斯說。
“哼哼,不好意思,我可不喜歡當別人的部下。”夏多的笑還是充滿自信和高傲:“如果你肯現在投降,我還可以考慮納你當部下。”
“另外,謝謝你告訴我們不能動的原因。”迪梵也接着說。
然後,兩個人便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他們竟然自己掙脫了魯司菲斯殺意的封鎖。
“果然自己的身體,還是比較聽自己的話啊。”迪梵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雖然不太喜歡和迪梵這傢伙一道,”夏多活動着自己的肩和頸部:“但是,你讓我更不爽。好戲纔剛剛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