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公公聽着鳳傲天的聲音,細長的雙眸擠出幾滴眼淚,委屈的抿着脣,接着緩緩地向她移動着,直到走到她的身旁,低頭着,盯着她。
鳳傲天看了他一眼,接着低頭,擡手,將他的長褲掀起來,便看到被踢的地方確實紅腫了,她想着,自個之前也踢了,怎麼沒見他這麼委屈呢?
她用掌心覆在被踢到的地方,輕輕地揉着,擡眸,看向他,“還疼嗎?”
“嗯。”貓公公微微點頭,凝視着鳳傲天,此時此時,他的內心可是十分狂喜的,可是,表面上依舊裝着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慕寒瑾與藍璟書二人不動聲色地坐在一側,各自默默地用着茶,並未說話,他們當然清楚,貓公公這是裝着的,他的本事,他們可都是見識過的,能這麼脆弱?
不過,看着皇上對他的寵愛,他們內心依舊是不舒服的,因着,對皇上來說,貓公公是她身邊的人,陪在她身邊的日子絕對比他們都長,而且,他們之間似乎有着他們無法插足的信任,對此,他們還是相當介意的,可是,卻無可奈何,誰讓他們與她經歷過的是從痛苦到甜蜜呢?
而不是一開始的相濡以沫,最開始的以心換心,所以,他們只能在一旁羨慕,慕寒瑾相信,終有一日,他會走進她的心,成爲她心裡最牽掛的人,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當你死後,你所愛的人是否能夠將你放在心底深處。
他不是軟弱,而是想要擁有和把握的更多,更希望在自己剩餘的不多的日子裡,能夠陪在她的身側,爲她做些事情,而不是一味地如此,帶給她擔憂與心疼。
藍璟書明白,他存在的意義,那便是做好自個分內之事,能夠讓她少一些的顧慮與煩惱,如此,他便覺得自個最起碼能夠那麼一丁點的價值。
鳳傲天輕輕地揉着,看着他眼眶也紅了,不由得一怔,“你這又是怎麼了?”
“主子……”貓公公是感動的,曾幾何時,他看着她的時候,已經超越了主僕的關係,曾幾何時,他看着她的時候,有了強烈的佔有慾,馮公公是知道的,所以,纔將他從她的身邊退了出去,讓他前去閉關,想要讓自己認清楚,他自己真正的位置,可是,那又能如何呢?兩年的時間,他的心裡,對她沒有半分的淡忘,而是越加地思念,思念如狂。
鳳傲天幽幽地嘆了口氣,又是無奈地起身,輕輕地拍着他的背,“爺以後不踹你了,改成推你,總成了吧。”
貓公公聽着她的不算安慰的話,破涕爲笑,用絹帕擦着眼角未乾的淚水,接着點頭應道,接着轉身,“奴才給主子準備晚膳去,又要多加一副碗筷了。”
鳳傲天聽着他那酸溜溜地語氣,順手,推了他一把,貓公公也不在意,而是慢悠悠地向前踏出了帝寢殿。
慕寒瑾擡眸,注視着鳳傲天,想着他何時能夠與皇上有如此毫無芥蒂的關係,他亦是死而無憾了。
鳳傲天擡手,敲着他的額頭,緩緩湊近,“在想什麼?”
“就是覺得皇上與貓公公看着甚是羨慕。”慕寒瑾放下手中的茶盞,接着擡手,將鳳傲天的手放在掌心,輕輕地揉捏着。
鳳傲天看着他這幅模樣,好笑地問道,“吃醋了?”
“有一點。”慕寒瑾擡眸,溫聲說道。
“爺喜歡你吃醋。”鳳傲天又傾身向前,在他的嘴角輕啄一下。
藍璟書已經對此習以爲常,可是,剛剛走出內堂,沐浴之後的慕寒遙看着眼前親暱的畫面,眸光閃過一抹冷沉,心中卻不是滋味。
慕寒瑾勾脣淺笑着,突然覺得,他自己是不是太過於貪心了呢?如今這般,不是他最開始奢望的嗎?他突然覺得,當你得到你所期許的,反而又會奢望比這還要多的期盼,當真是人心不足。
鳳傲天擡眸,便看到慕寒遙向她擡步走來,中衣是特意爲他備好的,純黑色的錦緞,貼合在他的緊實的身上,他依舊挺拔冷峻,雖然知曉他如今已經很疲憊,可是,遠遠看去,卻如一道不朽的雕塑,透着屹立不倒的殺伐之氣。
慕寒瑾轉眸,亦是注視着慕寒遙,在兩淮時,他不過與大哥只有寥寥數語,如今,大哥回京,他心中自然是歡喜的。
慕寒遙早已經注意到了慕寒瑾的滿頭銀髮,他滿腹疑惑,卻還是未露出一絲的驚愕,因着,他了解慕寒瑾,他既然能夠如此淡然地面對自個,便對這銀髮已經不在乎。
他接着上前,對鳳傲天行禮道,“臣參見皇上!”
鳳傲天擡手,將他的手握着,輕輕一拽,拖着她坐在自己的身側,她看着他,“半月未見,又結實了許多,不過,看着消瘦了不少。”
“臣一切安好。”慕寒遙對於如今的親暱,着實不太習慣,因着,慕寒瑾與藍璟書在場,讓他更加地不自在,所以,他本就冷酷,面無表情的臉,便得更加的陰沉。
鳳傲天好笑地看着他,爲了讓他能夠放鬆點,便說道,“今夜好好歇息,明日上早朝,早朝之後,跟爺去兵器庫,讓你瞧瞧爺最新研造的兵器如何?”
“是。”慕寒遙聽着鳳傲天的話,亦是感了興趣,接着問道,“皇上,那兵器庫被偷換的兵器,如今在何處?”
“禹州。”鳳傲天始終握着他的手,隔着包紮的布料,輕輕地撫摸着。
慕寒遙如今將所有的注意力轉移到了這次兵器之上,故而,也並未在意鳳傲天對他動的手腳,接着劍眉微蹙,“這禹州與邊關只隔一座山,他們將兵器偷運到禹州,難道是?”
“嗯。”鳳傲天點頭道,“不過,如今已經派人盯着了,相信不久之後,便會知曉兵器藏在何處。”
“皇上是否早有準備?”慕寒遙想着依着鳳傲天的性子,她必定會做兩手準備。
“嗯。”鳳傲天點頭,“這兵部不過是爺打得煙霧彈,實則,最新的兵器,爺可是秘密設置了一個兵工場。”
“如此說來,爺如此做,乃是想要將隱藏與鳳國的細作一網打盡?”慕寒遙亦是心領神會,嘴角亦是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
鳳傲天看向他,“嗯,除了爺,還對誰笑過,爺這處可都有備檔,待會,給爺笑罷,纔可歇息。”
慕寒遙聽着,連忙收斂起笑意,回想着自個到底笑了多少次?自個亦是記不起。
鳳傲天看着他這幅模樣,轉眸,衝着慕寒瑾眨着眼睛,慕寒瑾嘴角勾起淺笑,接着看向慕寒遙,“大哥,得空與我回一趟府吧。”
“嗯。”慕寒遙點頭,看向慕寒瑾,“你的事母親可知曉?”
“還不知。”慕寒瑾面帶笑容地搖頭道。
鳳傲天握着慕寒瑾的手,“無妨,爺定然尋到解藥,不會讓你死的。”
慕寒瑾眸光閃動着,如今,他當真是捨不得死,可是,情咒延續了幾千年,乃是風族獨一無二的毒藥,自打入風族便已經下了,深入骨髓,豈能有解?
慕寒遙微微一怔,他知曉慕寒瑾有許多的秘密,未同他說過,可是,如今,到了這步田地,很多事情,怕已是無法挽回。
貓公公端着湯藥走了進來,看了一眼鳳傲天身側的慕寒遙,眸光閃過一抹挑釁,接着堆着笑意,湊近鳳傲天的面前,“主子,該用膳了。”
“好。”鳳傲天看向他,起身,接過他手中的湯藥,一飲而盡,牽着慕寒遙的手,向前走去。
慕寒瑾與藍璟書跟在身後,四人圍坐於桌前,鳳傲天看向身側的貓公公,“你也坐着吧。”
“奴才站着便是。”貓公公柔聲說道,“如今,可不是奴才能坐的時候,主子眼中啊,各種鮮花,眼花繚亂,哪能注意到奴才這根草。”
鳳傲天嘴角一抽,想着他還真記仇,她接着附和道,“那也是,那你便站着吧。”
“是。”貓公公嘴角一抿,磨牙的聲音都能聽到,硬是擠出了一個字。
鳳傲天不再理會他,接着轉眸,看向慕寒遙,夾了菜,放在他的面前,然後,爲三人分別盛了湯,“用膳吧。”
她不知自己爲何會形成了如此的習慣,自然而然地爲桌前的人夾菜,這樣的動作,讓她覺得自己真的已經脫掉了前世的影子,她現在已經融入了這具身體,已經接受了這個世界的規則。
慕寒瑾爲鳳傲天夾了菜,放在她的碗中,“皇上,您也多吃點。”
“嗯。”鳳傲天點頭,笑看着他。
貓公公在一旁爲鳳傲天佈菜,酸溜溜地瞪了一眼慕寒瑾,哎,他爲她佈菜,怎麼沒見她對自個笑一個?當真是將他當成了草,還是根不起眼的草。
鳳傲天擡眸,看到貓公公那嘟着嘴,一臉不滿地樣子,嘴角一勾,“張嘴。”
貓公公一愣,以爲鳳傲天知道了她的小心思,連忙張嘴,鳳傲天將夾的菜,塞入他的嘴內,“吃吧。”
“嗯。”貓公公點頭道,不過,剛咬下去一口,便淚流滿面,哀怨地盯着鳳傲天,明知道奴才不喜歡吃辣,竟然給他塞了一嘴的辣椒。
鳳傲天擡眸,看着他的模樣,着實的歡樂,但,依舊冷着臉,問道,“怎麼了,不好吃嗎?”
“嗯嗯。”貓公公點頭,翻着白眼,將一嘴的辣椒嚥了下去,接着便要往外衝。
鳳傲天將他的手腕拉着,將自己手中的湯遞給他,“喝吧。”
貓公公連忙端了起來,一口喝下,大喘着氣,幽怨地盯着鳳傲天,說也不是,罵也不是,只能幹瞪着眼。
鳳傲天視若無睹地繼續用着膳,一旁的慕寒遙看着鳳傲天對貓公公的惡作劇,眸光閃過一抹幽光,不發一言。
鳳傲天夾了菜放入慕寒遙碗中,“多吃些。”
“是。”慕寒遙應道。
晚膳用罷,慕寒瑾與藍璟書識趣地先行告退,鳳傲天微微點頭,叮囑了慕寒瑾幾句,便目送着他們二人離開。
貓公公被辣得本就豔麗的脣,如今更加地鮮豔,他始終目不斜視地盯着鳳傲天,一臉的委屈。
鳳傲天看着他這幅模樣,忍俊不禁,“看樣子,日後不用塗脣了。”
貓公公冷哼一聲,接着扭身,奪步離開了帝寢殿。
鳳傲天轉眸,看向慕寒遙,“如今可乏了?”
“還好。”慕寒遙看着大殿內如今只剩下他們二人,亦是卸下了些許的威嚴,轉眸,看向鳳傲天。
鳳傲天淺笑地看着他,“給爺笑一個。”
慕寒遙微微一怔,接着盯着鳳傲天的容顏,擡手,輕撫着,聲音低沉地應道,“臣笑不出。”
鳳傲天鳳眸微眯,“笑不出?”
“嗯。”慕寒遙點頭,如今,他着實笑不出來。
鳳傲天擡手,勾起他的下顎,另一隻手已經探入他的衣襟處,撫摸着他緊實的腰腹,四目相對,低聲問道,“不笑,就別的抵償也行。”
慕寒遙擡手,將鳳傲天亂動的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另一隻手,環上鳳傲天的腰際,將她攬入自己懷中,低頭,吻上她的脣。
鳳傲天睜大雙眸,頓時覺得自個本來是調戲他的,怎得被反調戲了呢?
貓公公站在大殿外面,看着大殿內的畫面,輕咳了幾聲,接着邁入殿內,看向鳳傲天,“主子,您現在的身子,還不能做太激烈的運動,要當心啊。”
慕寒遙亦是驚醒,連忙鬆開了鳳傲天,接着側眸,—瞟着不知名的方向。
鳳傲天擡眸,狠戾地瞪着他,“爺當然知道。”不就是葵水未來,還不是真正的女人嘛,她不就是親親一下,又沒有真的要做什麼。
貓公公看着,那心裡叫一個酸,恨不得將慕寒遙直接給丟出去,他絞着手中的絹帕,看向鳳傲天,“主子,您該沐浴了。”
鳳傲天聽着他的聲音,轉眸,看向慕寒遙,“你且去內堂等爺。”
“是。”慕寒遙應道,臉色有些不自然,不知爲何,每次如此注視着她,便會情不自禁地想要吻她。
鳳傲天起身,前去沐浴。
貓公公看了一眼慕寒遙,不禁有些煩悶,哎,看來,主子身邊的男人一個比一個厲害。
他扭着腰身,隨着鳳傲天步入屏風內,上前,爲鳳傲天褪去龍袍,親手將她身上的束帶解開,當瞧見那胸部,他也有種不忍直視,心中嘆息道,太小,當真太小,不行,一定要長大才可。
鳳傲天看着他那副嫌棄的模樣,接着步入浴桶,盯着他,“爺自己來。”
“奴才伺候爺。”貓公公連忙收斂眼神,接着上前,輕捏着她的雙肩,指尖的力度恰到好處。
鳳傲天微眯着雙眸,享受着他的揉捏,貓公公修長的手指劃過她如蜜桃般柔嫩的肌膚,接着向下移動着,直到碰上她的胸部,試探性地問着鳳傲天,“爺,要不要讓奴才給您捏捏。”
“想死,你就捏。”鳳傲天睜開雙眸,射出一抹冷光。
貓公公連忙訕訕一笑,果斷地移開,“奴才不想死。”
他心裡嘀咕着,就算死,也要先爬上主子的牀才行。
沐浴之後,鳳傲天起身,盯着那確實小的可憐的胸部,也是無奈地嘆了口氣,這何時才能變豐滿?
貓公公親自爲鳳傲天束胸,接着說道,“皇上,您別擔心,很快便會豐滿起來的。”
鳳傲天點頭,“嗯。”
鳳傲天身着一身明黃色中衣,擡步走出屏風,貓公公偷瞄着端坐於軟榻上的慕寒遙,此刻,手中拿着一本書卷看着。
他嘴角一撇,不就是個呆子嘛,有什麼好的,哪有他這麼有情調。
鳳傲天轉眸,看向貓公公,“退下吧。”
“是。”貓公公依依不捨地,一步三回頭地看着鳳傲天,退出了帝寢殿,轉身,看着大殿外,耷拉着腦袋,嘆了口氣,結着轉身離開。
四喜看着貓公公如此惆悵的模樣,亦是無奈地搖着頭。
鳳傲天上前,將他手中的書卷拿了過來,看着他,“就寢吧。”
“是。”慕寒遙擡眸,看着她,剛剛沐浴之後,身上散發着淡淡地幽香,如墨般的青絲只用錦帶束着,還有幾縷散落在胸前,退去了幾分清冷,多了幾分的恬靜。
鳳傲天上了龍榻,看着身側的鳳胤麒,伸手,撫摸着他的容顏,這已經是她每晚就寢時的習慣,接着轉眸,看向慕寒遙,“也不知他何時能醒。”
“皇上,安王會醒來的。”慕寒遙上前,坐在她的身側,竟然主動地將她攬入懷中,他在想着,自己是第二次想要將她擁入懷中,第一次是她知曉馮公公歿了時,這一次,是看到鳳胤麒,而神傷時。
鳳傲天,靠在他的懷中,吸允着他身上散發着的男子獨特的氣息,她嘴角勾起着笑意,接着將他推倒在牀上,欺身而上,低頭,吻着他的脣,雙手大力地撕扯開他的衣衫,撫摸着他精壯的身體,舌尖挑逗着他。
慕寒遙冷寒的雙眸,蒙上了一層的雲霧,他伸手,環上鳳傲天纖細的腰際,想要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可是,耳邊卻傳來鳳傲天冷冷地聲音,“不許亂動。”
慕寒遙只能作罷,只是僵硬地,極力地忍耐着這難耐的要讓他發狂的感覺,他喘着粗氣,噴灑着粗重的氣息,身上亦是不知不覺滲出一絲薄汗,散發着男性獨特的氣味。
鳳傲天噬咬着他的脣,親吻着他的下顎,淺笑道,因着他連日奔波,臉上亦是有着一層胡茬,適才只是簡單地颳了一下,如今,還是能感覺出來。
慕寒遙擡眸,注視着天頂,終於還是承受不住這種撓心的折磨,接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低頭,霸道地吻着她的脣,可是,卻不敢對她動手動腳,因着,能夠如此,已經是他的極限。
鳳傲天擡起雙臂,勾着他的頸項,主動迎合着他,加深了這個本就霸道強勢的吻,直到彼此沒有多餘的氣息,才作罷,鳳傲天大口地喘着氣,慕寒遙亦是如此。
她鳳眸閃過一抹明亮,勾起他胸前的青絲,手指劃過他古銅色的肌膚,“睡覺。”
慕寒遙依舊低喘着起,冷寒的雙眸透過一抹華光,接着擡手,將她攬入懷中,“皇上,臣……”
“嗯。”鳳傲天淡淡地應道。
“臣……”慕寒遙欲言又止道。
“怎麼了?”鳳傲天擡眸,對上他迷惑的雙眸。
“臣如此做,不知是對是錯。”慕寒遙明知道,他與她彼此之間意味着什麼,可是,如今……他不敢確定自己的心中會不會因爲她而動搖。
鳳傲天靠在他結實的臂膀上,“既然做了,就不要後悔。”
慕寒遙一怔,是啊,不論是對是錯,他都做了,索性也不想,任由着自個的心,如此放蕩着,也許,有一日便會收回來。
二人相擁着,閤眼安然睡去。
慕寒瑾與藍璟書走得極慢,不知爲何,覺得今夜的時光過得特別地慢。
“你在想什麼?”藍璟書轉眸,看向他,問道。
“在想我大哥。”慕寒瑾毫不掩飾地回道。
“我也是。”藍璟書笑應道,“慕大哥似乎也陷進去了。”
“嗯。”慕寒瑾也覺察出來慕寒遙的變化,對於他來說,不知是好還是壞,畢竟,他們慕家如今可只有他們兩個男丁,若是,大哥也,那麼,慕家便後繼無人了。
藍璟書嘆了口氣,“你可想好,與慕大哥回府,老夫人那裡該如何交代?”
“嗯。”慕寒瑾看向他,“實話實說,母親她會體諒的。”
“有時覺得上天還真的會開玩笑。”藍璟書擡眸,看着夜色,低笑一聲。
“你我許久未在一處飲酒了吧。”慕寒瑾看向他,低聲問道。
“是啊,不如,我們痛飲幾杯?”藍璟書亦是來了興致,笑着說道。
“好。”慕寒瑾看着他,說道。
二人相視而笑,便興致清暉宮內,在月下襬了酒菜,一面閒聊,一面飲酒。
樂啓國,夜魅晞既然看了好戲,亦是無需逗留,便命人吩咐下去,明日啓程回國,在臨行前,他去了一趟芙蓉閣,只有在這處,才能尋到她的影子。
老鴇遠遠便瞧見了夜魅晞,連忙迎了上來,笑吟吟地道,“夜侍妃,您請,主子有東西讓奴婢交給您。”
夜魅晞一怔,便知他既然來過,那麼,樂啓國的行蹤必定逃不過她的耳目,他眉角含笑,俊美的容顏,更是多了幾分的嫵媚動人,他上了四樓,便看到邢無雲依舊大咧咧地斜臥與躺椅上。
他上前一步,“邢公子,別來無恙。”
邢無雲品着茶,接着轉眸,看了一眼夜魅晞,淺笑道,“你來得正好,她不讓我在芙蓉閣飲酒,如今,你來了,我便能解了饞。”
夜魅晞淺笑道,“明日我便啓程回國,今夜,不如與你暢飲幾杯。”
邢無雲連忙來了興致,自躺椅上起身,興致他的面前,擺手道,“請!”
“請!”夜魅晞亦是擡手,二人爽快地坐下。
老鴇拿着一個匣子走近夜魅晞,“夜侍妃,這是主子讓奴婢交給您的。”
“去備些酒菜來。”夜魅晞接過匣子,低聲說道。
“是。”老鴇應道,隨即轉身離開。
夜魅晞撫摸着那匣子,凝視良久,不願打開。
邢無雲也好奇地盯着那匣子,跟着他看了半晌,“打開瞧瞧。”
夜魅晞這纔回神,眼眸含笑,似是一汪春水,道不盡滿腔柔腸,他小心翼翼地打開匣子,便看到裡面竟然是一幅畫,他打開,頓時淚流滿面,顫抖地擡起手指,撫摸着。
畫中描繪着的是合歡花,不止如此,仔細看去,更是另有玄機,這乃是用九千個想字彙聚而成的合歡花。
邢無雲看着這幅畫,嘴角微撇,她還真是會收買人心,竟然能想出如此的招數,他不悅地拿起酒杯,仰頭喝了一杯,頓時覺得這酒不是滋味,狠狠地抿着脣,她還真是將自個的口味變換了,怎得覺得飲茶才舒服呢?
夜魅晞看着匣子,裡面有一份密函,上面寫着,“相傳虞舜南巡倉梧而死,其妃娥皇、女英遍尋湘江,終未尋見。二妃終日慟哭,淚盡滴血,血盡而死,逐爲其神。而後,有人發現她們的精靈與虞舜的精靈‘合二爲一’,變成了合歡樹。合歡樹葉,晝開夜合,相親相愛。自此,人們常以合歡表示忠貞不渝的愛情。此畫乃是爺親自爲你所畫,望你能看出爺對之心意,徑自小心,爺等着你。”
邢無雲順手,從他的手中拿過那密函,看着上面的字跡,順手丟入夜魅晞的手中,“是不是很感動?”
夜魅晞淚流不止,嘴角勾着笑意,一遍遍地撫摸着密函上的字跡,“我生怕她忘了我,可是,如今,我再也不會有任何擔憂與顧慮,因着,她會等着我。”
邢無雲冷哼一聲,俊美絕倫的臉上,第一次顯現出來了一種類似於羨慕嫉妒恨的神情,她怎得就沒有給他這麼感動的畫呢?
接着又喝了一杯,頓時覺得異常的難喝,接着低吼道,“給本公子換好酒來,這酒怎得這麼難喝?”
“邢公子,這可是三十年的女兒紅,是主子讓奴婢特意備給您的。”老鴇在一旁說道。
邢無雲先是一愣,看向老鴇,“那她還不準本公子喝?”
“主子說了,知道嗜酒如命,酒後又喜歡做這強吻他人的事,故而,才讓奴婢不讓您飲酒的,不過,如今夜侍妃在,主子說,勉強讓您飲些,不能掃了夜侍妃和您的興致。”老鴇在一旁如實回道。
邢無雲嘴角一抽,這個記仇的鳳傲天,他一向酒品甚好,鬼曉得他怎會每次醉酒,都會吻她,怎得不見吻旁人?
夜魅晞看向邢無雲,“喂,你每次飲醉酒當真喜歡吻人?”
“沒有。”邢無雲矢口否認,“那個不過是個意外。”
夜魅晞如今心情極好,寶貝似地將畫收了起來,放在匣子內,接着舉杯,看向邢無雲,“美酒雖好,可不能貪杯。”
邢無雲頓時沒了興致,看着夜魅晞,怎麼看怎麼不順眼,接着一揮手,“不喝了。”
夜魅晞也不氣惱,而是眉眼含笑的自飲了三杯,接着起身,“我先告辭。”
邢無雲擺手道,“後會有期。”
夜魅晞轉身,離開了芙蓉閣,抱着手中的匣子,這裡面裝着的可是他所有的期許,還有長久的等待,他必須要登上那位子,然後,回到她的身邊。
邢無雲看着夜魅晞離開的身影,嘴角一勾,看着對面的衛梓陌,“哎,還真是得瑟。”
衛梓陌看向邢無雲,眸光射出一抹冷光與嫌棄,接着轉身離開。
邢無雲低頭,看着眼前的女兒紅,不禁詫異道,以往這酒對於他來說,可甚是美味,今兒個,怎得如此難喝?
翌日,鳳傲天便起身,與慕寒遙一同洗漱之後,行至大殿內,慕寒瑾與藍璟書已經穿戴着官袍立在大殿外。
鳳傲天看向慕寒瑾依舊是紫色官袍,她笑道,“都進來吧。”
“是。”慕寒瑾與藍璟書齊聲應道,接着擡步入內。
貓公公已經備好了早膳,接着行至鳳傲天的身側,將湯藥遞給她,她依舊是盡數飲下,接着看向他們,“用過早膳,便去上朝。”
“是。”三人面露嚴肅,齊齊應道。
安靜用罷早膳,便向金鑾殿走去,鳳傲天看向慕寒瑾,“爺答應過你,待爺登基之後,便封你爲國師,即日起,你便換回你那月牙錦袍,爺更喜歡你穿那顏色的衣衫。”
“是。”慕寒瑾應道。
早朝之上,這是慕寒遙時隔多年之後,第一次步入金鑾殿,他顯然有些難掩的激動,站在堂下,注視着高臺之上,正襟危坐的帝王,他很難將昨夜相擁入眠的那個人聯想在一起。
她身着龍袍,周身散發着不容侵犯的懾人寒氣,透着威武的王者之氣,如此的她,讓他第一次,從內心升起了一絲的崇敬。
鳳傲天頒佈了詔書,正式任命慕寒瑾爲鳳國國師,日後,不用上早朝,至於是何原因,待日後會公佈。
此舉動,引起滿堂譁然,但是,礙於鳳傲天冷冽的目光,他們卻是不敢直言。
早朝結束之後,鳳傲天便帶着慕寒遙前往她的秘密兵工廠,貓公公黏在鳳傲天的身側,拽着她的手臂,“主子,奴才也要去。”
“傲雪只能支撐兩個人。”鳳傲天直接說道。
“奴才自個去。”貓公公傷心了,看着鳳傲天,“主子,您嫌棄奴才了?”
鳳傲天頭疼地看着他,“好了,不用傲雪,我們飛過去,總行了吧。”
“嗯。”貓公公適才還一副快要傷心過度而死的臉,如今亦是露出喜悅,接着牽着鳳傲天的手臂,“那走吧。”
鳳傲天轉眸,看向慕寒遙,三人飛身離開,這處乃是距離京城郊外三百里以外的一片密林,三人隨即落下,鳳傲天帶着慕寒瑾與貓公公,向密林內走去,向右繞過三個岔路,向左再走過兩個岔路,向東走過一個岔路,便看到眼前有一面峭壁,她帶着二人走近峭壁,接着擡手,對準那上面的掌印,用內力輕輕一推,接着按照五行八卦的方位轉動了一遍,峭壁便緩緩移開,貓公公看着眼前的地方,也表現出了意外,而慕寒遙卻覺得能夠在峭壁上鑿出如此的密道,當真是奇才。
“主子,這是您何時尋到了地方?”貓公公在一旁好奇地問道。
“三個月前。”鳳傲天看向他,“用了兩個月才弄好。”
“奴才還是第一次見到。”貓公公跟着鳳傲天入內,進入密道。
慕寒遙亦是緊隨其後,三人順着密道向前走着,待行至面前,便看到裡面漆黑一片,而且,已經無路。
鳳傲天將貓公公和慕寒遙的手握着,接着閉上雙眸,站在原地,帶着二人旋轉着,過了許久,便感覺到腳下的地在移動,須臾間,貓公公和慕寒遙便覺得自己的身子在向下垂落,他們二人睜開雙眸,依舊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耳邊傳來瑟瑟的冷風,直到半盞茶的時辰,三人才落在地上,鳳傲天上前,敲着一側的石壁,便看到石壁緩緩移開,一道陽光射入,三人齊齊合上了雙眸,這陽光甚是刺眼。
鳳傲天率先走出,便看到兩邊守候着兩名侍衛,乃是暗衛,貓公公看着身側的人,一眼便認出乃是魂,嘴角一撇,看着魂,意思很明瞭,竟敢有事瞞着他,等着回去怎麼收拾你。
魂裝作看不見貓公公的凌厲的眼神,接着上前,跟在鳳傲天的身側,“主子,兵器已經打造好,長槍有兩萬支,短槍有三萬支,長刀有一萬把,短刀有兩萬把。”
“嗯。”鳳傲天點頭,接着看向身後的慕寒遙,“跟着爺進去瞧瞧,看你是否滿意。”
“是。”慕寒遙身着銀色鎧甲,面色顯露出了一抹好奇,跟着鳳傲天入內。
貓公公甚是記仇地看了身側的魂,接着擡腳,狠狠地踩在魂的腳上,魂痛得一身冷汗,緊咬着脣強忍着。
貓公公這才解了一絲的氣,連忙上前,挽着鳳傲天的手臂,向內走去。
進去之後,更是一目瞭然。
“這裡可都是爺蒐羅了全國最好的鐵匠,工匠,兵部的那些是沒法比的。”鳳傲天一面說着,一面上前,拿起兵器試着重量。
她手腕一動,手中的長槍便嚮慕寒遙使去,慕寒遙連忙後退,接着躲開,拔出腰間的佩刀,與鳳傲天過起招來。
貓公公看着如此的情形,恨不得自個上前,將慕寒遙狠狠地揍一頓,可惜啊,他看着眼前哪像是在打架,簡直是在*。
他一臉醋意地拿過一側的短槍,身形一閃,接着也向慕寒遙攻去,動作極快,更是出其不意。
鳳傲天連忙停手,接着落地,饒有興趣地看着二人過招,她眸光閃過一抹冷然,低頭,檢查者其他的兵器。
貓公公的武功極高,與鳳傲天不相上下,可是,慕寒遙便稍微遜色了不少,不到片刻,他手中的佩刀便被短槍打成兩半。
貓公公一個轉身,槍頭便對準了慕寒遙的頸項,鳳傲天連忙飛身而上,攬着慕寒遙的腰際,躲開了貓公公這一槍。
貓公公無趣地將短槍一揮,插在了一側的牆壁上,哀怨地看向鳳傲天。
鳳傲天看着他那副模樣,接着說道,“要是再胡鬧,你便待在這處,給爺當監軍。”
貓公公連忙收起憂傷的神情,連忙上前,靠在馮傲天的肩膀上,“主子,奴才不過是想試試這兵器。”
鳳傲天肩膀一歪,躲開他靠在自己肩上的腦袋,接着看向慕寒遙,“這兵器如何?”
慕寒遙拿起身側的長槍,重量剛剛好,但是,這威力卻是極好的,他轉眸,看向鳳傲天,“皇上,這長槍好像不似普通的長槍。”
“嗯。”鳳傲天也拿過一支長槍,接着說道,“爺在原有的上面加了鋒利度和柔韌度,而且……”她說着,接着扭打槍桿,那長槍便變成了短槍。
慕寒遙上前,拿過鳳傲天手中已經縮短的長槍,撫摸着,擡眸,露出驚喜的笑意,“如此,攜帶起來甚是方便。”
“嗯。”鳳傲天接着將他手中的長槍槍頭打開,裡面放着一支短箭,鳳傲天看着他,“按動這裡,便可以將槍頭內的短箭射出,如此的話,即便是近身殺敵,也能一擊致命。”
慕寒遙更是連連點頭,如此的話,不但保持了原有的長槍的功能,更是能夠發揮其他的用處,他擡眸,看向鳳傲天,“皇上,這等方法是何人想到的?”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鳳傲天挑眉,看向他,“可滿意?”
“嗯,甚好甚好。”慕寒遙愛不釋手地撫摸着,接着看着她,“那其他的兵器呢?”
鳳傲天看着他,“不急,你且慢慢看。”
“是。”慕寒遙點頭,便隨着鳳傲天將重新改良過的兵器逐一地試了一遍,想着如此,就可以少一些的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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