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國,四季如春,是個難得修生養性之地。
雨國的民風也甚是開放,比起巫月國的豪放,這裡更注重的乃是精神層次的開放,他們尊崇的是自由,故而,行事作風比起其他國家,要大膽卻又不乏細膩的多。
鳳傲天擡眸,看着雨國的夜空,空氣澄淨的沒有一絲的雜質,偶爾吹來一陣和煦的清風,就像是春暖花開的季節,帶來的一縷幽香,令人陶醉其中。
說來,雨國算不得兵力強壯的國家,除了糧食,還有兵器也要從其他國家購回,但,雨國卻能居於二等國,只因,這神舟大陸上,八成的傑出者都是出自雨國。
雨國出才俊,這是不爭的事實,即便是這足不出戶的大家閨秀,歌舞才情比起其他國家的公主,也多了幾分風情韻味。
更重要的是,雨國爲了鞏固地位,都會派出公主和親,史上最有名的寵妃無殤,便是出自雨國。
“主子,屬下剛剛得到消息。”魄的身影再次地落下。
鳳傲天語氣淡淡道,“何事?”
“雨國派了九公主前去玉羅國,玉羅皇已頒佈了聖旨,賜婚與三皇子。”魄低聲道。
“衛梓陌那處可有動靜?”鳳傲天低聲問道。
“並無任何的動靜。”魄擡眸,看了一眼鳳傲天的側影,回道。
鳳傲天嘴角微勾,“嗯,看來,玉羅皇如今是要對衛梓陌下手了。”
“主子,您的意思是?”魄不解地問道。
鳳傲天笑而不語,接着擺手。
魄隨即便閃身離開。
靈雲內,煙霧繚繞,如今,正是夜深人靜之事,山內更是透着一股不寒而慄的鬼魅之感。
貓公公隨意地落下,身側亦是落下一個小小的身影,正探頭探腦地瞅着前方,月上柳梢頭,透過樹蔭婆娑,灑在他的臉上,更顯得機靈調皮。
貓公公擡手,擰着流星的耳朵,看着眼前煙霧瀰漫,完全看不清方向,接着道,“你這是帶的什麼路?”
流星吃痛地拍掉貓公公的手,“你若是不敢,便待在這處。”
貓公公又擡手,去擰流星的耳朵,卻被流星巧妙地躲開,“擰一次就可以了,我的耳朵可不是隨便給人擰的。”
“我喜歡。”貓公公說着,趁流星喋喋不休的時候,又擰了上去。
流星不滿地嘟着嘴,接着將貓公公的手再一次地拍掉,“我不喜歡。”
貓公公雙手叉着腰,盯着他,“靈族在何處?你不是最清楚嗎?”
流星摸着自個被擰痛的耳朵,狠狠地瞪了一眼貓公公,接着說道,“適才,明明感應到了他們的氣息,如今,卻沒有了,應當是你的樣子將他們嚇跑了。”
貓公公聽着流星這話,連忙又上前,擡手,去擰他的耳朵,流星一個後跳,站在一棵大樹底下,一臉警惕地盯着貓公公,“不許再擰我的耳朵。”
“那你倒是帶路啊。”貓公公細長的雙眸一撇,尖着嗓子道。
流星仰着頭,盯着他,頓時有些委屈,連忙撇着嘴角,抹着眼淚,“我要告訴聖主,你欺負我。”
貓公公低聲道,“你若是尋不到靈族,主子還會關心我欺負你?”
流星即將要發出的哭聲,在聽到貓公公的話,戛然而止,只是聽到一聲哀鳴,吸着鼻子,接着擡頭,便看到這棵樹的樹葉竟然泛着金光,他連忙眉開眼笑,接着看向貓公公,“找到了。”
“哪裡?”貓公公看着他這幅撿到寶貝的模樣,隨即上前問道。
流星指着眼前的這顆大樹,“這顆樹通靈氣。”
“這裡的哪棵樹不同靈氣。”貓公公撇嘴道,伸手,在流星的頭頂敲了一下。
流星也不在意,而是上前,如若至寶地摸着眼前的比他高大幾倍的大樹,低聲道,“我乃是聖族靈物,特奉聖主之名前來拜見貴族族主。”
待流星的話音一落,他眼前的樹幹便發出一片金光,轉瞬間,便將貓公公與流星的身體捲了進去。
貓公公覺得一陣暈眩,身體就像是被一個強有力的東西吸附着,任他如何動彈,都擺脫不了,而流星則是抓着他的衣襬,將頭直接鑽了進去。
貓公公低頭,看着這個小傢伙,嘴角一抽,不到片刻,二人便落在了一片空地上。
待二人站定之後,流星纔將腦袋從貓公公的衣襬下探了出來,看着眼前的景色,擡眸,看向貓公公,傻傻一笑,“呵呵。”
貓公公連忙將自個的衣襬一扯,整理着自己的衣衫。
流星也不在意,而是擡眸,便看到不遠處坐落着一座宮殿,他眼睛一亮,連忙指着那處,“到了,找到了。”
貓公公順着流星所指的方向看去,便看到不遠處巍峨的宮殿,甚是醒目,煙霧籠罩,透着幾分莊嚴和神秘。
流星連忙拉着貓公公的手,飛身奔向那宮殿。
不過,二人剛飛到一半,便感覺到自個被一道白光籠罩着,任憑他們如何用力,都衝破不了。
貓公公轉眸,看着流星,“可有破解之法?”
流星蔫蔫地低着頭,接着落在地上,一屁股坐在地上,拔着眼前的草,“沒有。”
“哼,沒用。”貓公公隨即一腳踢向流星,“都跟你說了,不許拔草。”
流星擡眸,看向貓公公,接着道,“不拔草,怎麼走?”
貓公公盯着他,“出去跟拔草有什麼關係?”
“你等着。”流星沒好氣地說道,接着將地上帶有露珠的青草全都拔了下來,而後編成了兩個草結,遞給貓公公,“將這個帶着。”
“這麼醜?”貓公公盯着流星拿過來的歪歪扭扭的東西。
“那你待這好了。”流星說着,便起身,將草結戴在了頭上,飛身,衝出了白光。
貓公公看着流星一溜煙便衝了出去,他一臉嫌惡地將草結頂在了頭上,輕輕一躍,便出了白光,落在流星的面前,將手中的草結,小心地放在地上。
流星看着他,吃味道,“你對草比對我還好?”
“嗯。”貓公公點頭道,接着起身,看着流星,“繼續趕路。”
流星嘴角一撇,對於貓公公的回答,心裡着實不舒服,不過,看着貓公公嘴角勾起淺淺地笑意,他連忙上前,拽着貓公公手,看着眼前的獨木橋,“作何跟進入聖壇一樣,非要弄這些個奇奇怪怪的障礙。”
貓公公認同地點頭道,“就是,真是麻煩。”
流星接着自懷中拿出兩粒丹藥,遞給貓公公一粒,“將這個服下。”
貓公公看着手中黑溜溜的東西,看着他,“這是什麼?”
“前面乃是靈族的靈力所凝聚的瘴氣,這乃是聖族的聖藥。”流星一面說着,一面仰頭服下,接着上前走去。
貓公公嘴角一撇,不以爲然地服下,一大一小,向前走着,待踏上獨木橋時,放眼望去,他們每走一步,身後的橋便斷了。
貓公公轉眸,亦是看到了,不過,他對於這些怪異之事亦是見怪不怪,擡眸,看着流星挺着胸脯,氣定神閒地向前走着,他嘴角一勾,露出淡淡的笑意,這獨木橋下面則是大片的雲霧,而他的笑容卻穿透這雲霧,映照在雲霧之下的湖面倒影上,折射出清華的銀光。
二人走了許久,也不見獨木橋的盡頭,貓公公收斂起之前的玩味,變得異常的謹慎,他看着眼前的流星,不免有些擔憂,“還要走多久?”
“這才走了一半。”流星看着前方,淡淡地說道。
貓公公知曉流星能夠看清楚前方的路,故而,也不再問,而是耐心地跟着他,不過,越往前走,他便覺得呼吸有些困難。
流星感覺到了貓公公不穩的氣息,接着雙手一擡,一道銀色的光芒罩在了貓公公的身上,將他周遭的陰霾擋在了外面。
貓公公看着身前的流星,便知這個小鬼頭的能耐,亦是感覺到了自個的呼吸恢復了舒暢,接着繼續向前走着。
待走了一個時辰之後,終於看見了橋頭,二人走下橋之後,便看到前面的宮殿,流星指着那座宮殿,“到了。”
貓公公看着他,“嗯,走吧。”
流星卻並未擡步,而是站在原地,等待着。
貓公公亦是察覺出流星的不對勁,緘默不語,站在他的身側。
如此,便是一炷香的時辰,便看到不遠處出現了兩個人影,緩緩地向他們走來。
流星看着眼前出現的兩個人影,依舊未動彈。
而那兩個人影身着銀色長袍,亦是長相俊秀的兩名男子,看樣子,也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可是,流星卻知曉,他們的年齡比他還要大。
“本族與外族從未有任何的來往,不知聖族聖物前來這處所爲何事?”身側的男子低聲道,他的聲音就像來自九霄雲外一般,飄渺無際。
流星亦是不緊不慢地開口道,“本座乃是奉聖主之命,前來向貴族借一樣東西。”
眼前的男子接着說道,“如今,我家族主正在閉關,無暇見客,二位還是哪來回哪去吧。”
流星稚嫩的臉上,突然顯出一朵聖潔無比的蓮花,接着身形一閃,便不見了蹤影。
那兩名銀色衣衫的男子對看一眼,接着飛身而出,便見兩縷青煙落下,貓公公看着眼前突發的景象,對於流星有這等突然閃身不見的能耐,他已經習以爲常,想着,這等地方,他能夠來此,已屬不易,既然流星能夠解決,他便在這處等着好了。
流星在那兩道身影追來時,已經落入了大殿,接着便看到端坐與主殿之上的一名男子,亦夢亦幻,看不出真容,不過,流星卻能感覺到他周身散發出的強大的氣息,是他無法抗衡的。
他亦是不卑不亢地站着,小小的身子,站在大殿中央,顯得甚是渺小,單看那一雙靈透的雙眸,卻又覺得他甚是偉岸。
“你可知擅闖大殿,有何後果?”一道低醇的聲音響起,透着陰森的寒意。
流星擡眸,迎上那直射來的冷厲的目光,轉瞬,一道強烈的光芒便打在了他的身上,他連連後退了幾步,嘴角更是溢出血來,他接着道,“族主,我乃是奉聖主之命,前來向族主借一物。”
“何物?”
“聽說,靈族有一顆萬年的靈芝,可解百毒……”流星接着說道。
“哈哈……”眼前的男子揚聲一笑,“你可知,萬年靈芝乃是本族瑰寶,即便你聖族乃是神族後裔,也不能如此猖狂。”
流星心下了然,連忙笑道,“若是,這萬年靈芝,我非要呢?”
“那便看你有沒有本事拿去。”眼前的男子只露出一雙包含世間萬物的雙眸,只是,那眸光卻透着萬年的冷寂。
流星低聲道,“我還會再來。”
“不送。”男子冷厲的聲音再次響起。
流星轉身,踏出了宮殿,閃身,落在了貓公公的面前,拽着他的衣袖,“走吧。”
貓公公看着流星嘴角未乾的血跡,眸光一凝,隱藏與袖中的手微微一緊,轉身,二人順着原路,離開了靈雲山。
待二人剛剛落在芙蓉閣時,流星已經暈倒在貓公公的懷中。
貓公公連忙將他抱起,擡眸,看向鳳傲天,“主子,這個小鬼頭……”
“敢動爺的人,找死。”鳳傲天眸光一冷,自貓公公的懷中將流星抱起,而後,帶着他進入了屋內。
貓公公站在屋外,紫煙走了過來,看着他陰沉着臉,“貓公公,莫要擔心,主子定然會治好他。”
貓公公微微點頭,對於這個小鬼頭,這些時日的相處,還是對他生出了一絲的疼惜的。
紫煙端了一杯茶,走了過來,遞給他。
屋內,鳳傲天將流星平放於牀榻上,素手一揮,他周身便織起了一道白光凝結的網。
鳳傲天微微合起雙眸,雙掌罩在他的身上,時間在此刻靜止,二人像是置身在仙境般,周身籠罩着一層雲霧。
直至天明,貓公公見二人還未出來,不免有些擔憂。
紫煙看着貓公公如此,也跟着緊張起來。
又過了許久,晌午之後,貓公公的雙手緊握着,緊緊地盯着眼前的門,恨不得踹門而入。
直到他終於忍不住,真的要闖進去的時候,門被打開,便看到流星笑嘻嘻地走了出來。
鳳傲天接着踏出屋子,看這貓公公眼眸內的血絲,她上前,牽着他的手,“回鳳國。”
“嗯。”貓公公連忙點頭,上前,一手將流星攬着,自個則靠在鳳傲天的懷中。
流星擡眸,看着貓公公眼眸中的擔憂,他心中自然是高興的,笑着拽着他的衣袖,“我餓了。”
貓公公擡眸,看向紫煙,“去備膳吧。”
“是。”紫煙連忙應道,接着便轉身離開。
貓公公自鳳傲天的懷中離開,看着她,“主子,您歇會,奴才給您端藥去。”
鳳傲天勾脣淺笑,接着轉身,又回了屋子。
流星跟着鳳傲天入了屋子,縱身一躍,便坐在了鳳傲天的對面,雙手撐着下巴,盯着她瞧着。
鳳傲天徑自倒了茶,輕呷了一口,看着他,“那族主對你還是手下留情了。”
“聖主,我覺得那族主特別奇怪。”流星連忙也倒了一杯茶,一口喝下,說道。
“說來聽聽。”鳳傲天淡淡地說道。
“不知如何說起,就是感覺而已。”流星撇着嘴角,回道。
鳳傲天看着他,“靈族且先等等,待爺處理完眼前的事,再來尋他算賬。”
流星笑着點頭,“嗯,他竟敢傷聖主的小心肝,簡直是豈有此理。”
鳳傲天擡手,敲在他的頭上,“誰是爺的小心肝?”
“當然是我了。”流星拍着自個的胸脯,“流星的命與聖主的可是連在一處的。”
鳳傲天聽着他的話,眸光一暗,“盡會耍寶。”
流星笑嘻嘻道,看着鳳傲天,湊上前去,“聖主,你說聖女會不會追過來?”
“她追來做什麼?”鳳傲天漫不經心地問道。
“畢竟,她能感應到我昨兒個出了事。”流星低聲道。
“那正好,爺便讓她將你帶回去。”鳳傲天附和着應道。
“不要,我不回去。”流星連忙搖晃着腦袋,連忙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看着鳳傲天,“聖主,流星不回去,流星生是你的小心肝,死了也是您的小心肝。”
鳳傲天聽着他的話,笑意深深。
“誰是主子的小心肝?”貓公公端着湯藥走了進來,盯着流星,沉聲道。
“自然是我了。”流星拍着自個的小胸脯,洋洋得意道。
貓公公嘴角一抽,接着將藥遞給鳳傲天,擡手,在流星的腦袋上狠狠一敲,“爺的小心肝是我,你若再說一句試試!”
流星擡眸,不滿地瞪着貓公公,只可惜,道行太淺,堅持不了多久,就被貓公公凌厲的眼神擊敗,他頹廢地趴在桌上,盯着鳳傲天,將希望落在了她的身上。
鳳傲天低笑一聲,“看爺做什麼?”
流星聽着鳳傲天的話,便知,她不會幫自個,索性,一陣委屈,便將頭埋在桌面上,不理他們。
貓公公看着他這幅跟貓仔一樣委屈的模樣,嘴角一抽,接着將鳳傲天手中的碗拿了過來,連忙遞了蜜餞給她,“主子,待會便回國嗎?”
“嗯。”鳳傲天點頭道,“那處,還有事。”
貓公公點頭道,“您是要去瞧慕寒瑾?”
鳳傲天不可否認地點頭,“嗯。”
貓公公連忙端着碗,扭着腰身走了出去。
流星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無法自拔。
鳳傲天自然知曉貓公公在鬧着小脾氣,便也未理會。
而在此時,樂啓國與玉羅國發生了一件事,那便是呂府的二小姐呂雲秀與九公主一夜之間不見了蹤影,只是留下了一個字條,“想要贖人,前來鳳棲國尋鳳傲天。”
此事一出,更是讓衆人開始揣測起這其中隱藏的秘辛,若是,以前還有人不知鳳傲天時何人時,待靈鷲國、飛鶴國、棲國之事之後,鳳傲天的大名已經是人盡皆知。
若說,以前,衆人對於鳳傲天的印象乃是殘暴淫虐之外,如今,他們更加地知曉,這個人骨子裡面還帶着嗜血的掠奪,說不定,轉眼,她便帶着鐵騎踏平了他們的家園。
可是,爲何他會將呂雲秀與雨國九公主帶走呢?這其中到底有何緣由?
在衆人議論紛紛,衆說紛紜之時,更是爆出了驚天秘密,那便是,原來,樂啓國的四皇子,原來乃是鳳傲天的男寵,而三皇子更是與鳳棲國皇帝有染,這下,衆人便明白,爲何鳳傲天會劫走那二人。
樂啓國,邢無雲一面飲着酒,一面聽着外面議論的聲音,忍不住地放聲大笑道,完全未預料到,他如此做的後果。
衛梓陌依舊是那般的冷豔,只是平靜地彈着琴,他此刻,唯一想要知曉的便是,鳳傲天得到這個消息之後,有何反應,畢竟,雨國的九公主在玉羅國被擄走,玉羅國爲了給雨國一個交代,必定會出兵,而樂啓國亦是如此。
邢無雲擡眸,看向衛梓陌,“你可是出了名的潔身自好,爲何要將自個推出去呢?”
衛梓陌擡眸,看着他,不由得一怔,是啊,他爲何呢?他還可以有其他的法子,比如說,將那九公主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也許,他是在找個理由,能夠讓她注意自己的理由吧,那麼,他又爲何要讓她關注自己呢?
邢無雲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慢悠悠地說道,“如今,鳳棲國合併,她更是收復了靈鷲國與飛鶴國,一躍成爲了二等國,三大國怕是早就對她升起了殺意,我如此做,也不過是個小小的嫡出小姐被擄了而已,而你牽扯的可是兩國大事,兩件事齊齊發生,無疑是將鳳傲天推入了衆矢之的,你如此做,豈不是置她於死地?”
“既然她有如此大的能耐,我便要瞧瞧,她是否有足夠強大的力量,與皇兄抗衡。”衛梓陌淡淡地說道。
邢無雲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你想利用她?”
衛梓陌冷笑一聲,“互相利用罷了,若是,她想要在我這處得到利益,我便讓她利用有何妨,到時候,她還我自由,我給她助力,不過,前提是,她能夠化解這次的危機。”
邢無雲聽着衛梓陌的話,點頭道,“果真是商人,算得如此的清楚。”
衛梓陌看着他,“難道你沒有算計着的?”
邢無雲微微一怔,“你看出來了?”
“你又何故將所有的不是都推到我身上,她對於你來說註定是與衆不同的。”衛梓陌冷冷道,“否則,你便不會自投羅網,重返鳳國,利用自個邢無雲的身份,接近她。”
邢無雲眸光微轉,悠悠道,“哎,這世上,能夠看透我的人,除了你,別無他人。”
“能夠看透你的又何止我一人。”衛梓陌擡眸,看了他一眼,“你以爲皇兄會不知你的所爲,他爲何會允許你我如此做?難道不是有着其他的算計?”
“他一向深不可測。”邢無雲張揚一笑,“但是,即便知曉了又如何?即便他另有算計,那又如何?”
衛梓陌淡淡道,“你我如今,都還在他的掌控之中,這次之事,他是在試探我們,可是,真正的目的,則是鳳傲天。”
“你的意思是,他要對鳳傲天下手?”邢無雲看着衛梓陌說道。
“嗯。”衛梓陌點頭,“若不是,你以爲,他會輕易地讓你我將那二人劫走?”
邢無雲又是隨意一笑,“有趣,有趣。”
“如今,一切便看鳳傲天了。”衛梓陌接着說道。
“若是,她解決得了這次的麻煩,你該如何?”邢無雲看着他說道。
“我會與她聯盟。”衛梓陌輕撫着琴絃說道。
“若是,她的要求是要你呢?”邢無雲復又問道。
“若是她敢要,我便敢給,不過,要不要得起,那要看她的能耐。”衛梓陌冷豔的雙眸,射出一抹耐人尋味的寒光。
邢無雲看着他,“其實,你纔是真正的狩獵者。”
衛梓陌低笑一聲,“彼此彼此。”
邢無雲自軟榻上起身,淡黃色錦袍隨風而動,俊美的容顏,透着灑脫不羈的肆意,只是,誰又能懂他眸底的孤寂?
衛梓陌微微合着雙眸,任琴音迴盪在他的耳畔,好戲纔剛剛開始,只是不知,他們是執棋之人,還是這棋局之中的一子?
巫月國,夜魅晞正襟危坐與龍椅上,接待着南迴國前來的特使。
他一身暗紅色錦袍,雲袖上繡着金龍,妖嬈絕美的容顏,透着不容侵犯的威懾,紅脣微勾,看着大殿中央垂首站立的南迴國特使。
“不知特使來此所爲何事?”一側的凌霜雪垂首詢問道。
“此次唐突前來貴國,乃是爲一事?”南迴國特使微微行禮,說道。
“何事?”凌霜雪接着說道。
“乃是爲了尋找一件我國丟失的一件寶物。”南迴國特使接着說道。
“寶物?”凌霜雪看着眼前的南迴國特使。
夜魅晞亦是看着他,想着南迴國有何寶物會落在巫月國?
“此事說來話長,十八年前,皇宮失竊,此賊人偷走了我國的鎮國至寶,而後,便不知所蹤,前些日子,有人送來密函,說此寶物如今在貴國的宮中,故而,臣下才冒昧前來。”南迴國特使低聲說道。
“哦,是何寶物?”夜魅晞直視着眼前的特使,低聲道。
“乃是鳳血雕琢而成的環佩,上面雕刻着龍鳳。”南迴國特使繼續說道。
“你有何證據,說這環佩乃是南迴國鎮國至寶?”夜魅晞先是一怔,這環佩乃是母妃的貼身之物,怎會成爲南迴國的鎮國至寶呢?
南迴國特使躬身道,“這環佩每每遇水,便會化水成龍鳳,上面,亦會顯現出南迴安泰四字。”
夜魅晞想着,此環佩母妃視如珍寶,一直放在寢宮中,如今,在他這處,因着乃是母妃的遺物,故而,他從未碰過,如今,被他如此一說,他心生疑惑。
南迴國特使隨即躬身道,“此物有起死回生之效,巫月皇若是不信,大可一試,如今,我國皇帝亦是想要尋回此物,前去救人。”
夜魅晞看着他,“南迴特使一路舟車勞頓,暫行歇息,朕自會派人尋找。”
“臣下再次謝巫月皇。”南迴特使連忙行禮道。
早朝之後,夜魅晞便回到寢宮,行至內堂,拿出匣子,將那環佩拿出,接着命人端來了清水,他便將環佩放了上去,果不其然,當真出現了龍鳳,閃爍着金光,上面印着四個大字,“南迴安泰。”
他連忙將環佩拿起,這其中到底隱藏着什麼?又是何人送了密函前去的呢?
初夏與香寒立在殿外,二人亦是疑惑不解。
趁着夜色,鳳傲天回到了京城,當即,便回了宮。
待回到帝寢殿時,鳳傲天剛剛坐下,便得知了樂啓國與玉羅國發生之事。
魂與魄站在一側,看着鳳傲天周身散發着的冷寒之氣,二人噤聲不語。
貓公公聽着,氣憤不已,待,看向鳳傲天鳳眸微眯,雙眸透着幽光,他亦是站在一處,沉默不語。
流星一溜煙,便躲在了貓公公的一側,未免自個被禍及。
藍璟書剛得到皇上回宮的消息,連忙放下手中的事務,迫不及待地趕了過去。
當他剛踏入帝寢殿,便看到殿內透着壓抑地氣氛,他隨即垂首上前,坐在鳳傲天的身側,將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便覺得甚是冰涼。
鳳傲天轉眸,擡手,將他攬入懷中,“這幾日,你又清瘦了。”
藍璟書安靜地靠在她的懷中,溫聲道,“臣很好。”
鳳傲天勾脣淺笑道,“既然,他們等着看好戲,那爺要是不做些什麼,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這齣好戲。”
藍璟書自然聽到了消息,只是,如今,他能做的便是如此地待在她的身邊,能夠在她生氣的時候,讓她感覺到一絲的溫暖。
貓公公看着鳳傲天,斂去眸光的怒火,接着說道,“主子,此事,交給奴才去做。”
鳳傲天看着他,“你想要如何做?”
“既然人是主子擄來的,如今,便要將人帶來,而後,殺了。”貓公公接着說道,“再將邢無雲和衛梓陌抓來,直接上了。”
鳳傲天挑眉,看着他,“爺若是要了他二人,你不吃醋?”
貓公公冷哼一聲,“當然吃醋。”
鳳傲天低笑道,“那還如此?”
“誰讓主子看上他二人了。”貓公公低聲道。
流星站在一側,看着貓公公如此,笑着道,“聖主,您便讓貓公公去辦吧,到時候,肯定給您辦妥了。”
鳳傲天擡手,敲在他的腦袋上,“而後呢?”
“而後啊,聖主這後宮就多了兩位美人兒了啊。”流星揉着被鳳傲天敲痛的頭,回道。
鳳傲天看着他們二人,“若是,樂啓國與玉羅國藉着此事,對鳳棲國興兵呢?”
“那便打。”貓公公接着說道,“哼,奴才倒要瞧瞧,他們有多大的能耐。”
鳳傲天看着他,“你不擔心,鳳棲國被他們踏平了?”
“不擔心。”貓公公隨即,坐在鳳傲天的身側,勾着鳳傲天的衣袖,“有奴才在呢。”
鳳傲天挑眉,看着他,“自然是你有本事,若是,其他國家也聯合起來呢?”
“那也不怕。”貓公公接着說道,“天塌下來,奴才給主子頂着。”
鳳傲天揚聲一笑,“你啊,是想哄爺高興。”
貓公公靠在鳳傲天的懷中,“主子,一看您便有了主意?”
“你倒是知曉爺的心思。”鳳傲天勾起他胸前的青絲,把玩着。
貓公公嬌笑一聲,接着說道,“主子,奴才給您備膳去。”
“嗯。”鳳傲天應道。
貓公公低垂着頭,嬌羞地離開。
魂魄二人見狀,亦是鬆了口氣。
雪珂剛剛巡邏回來,連忙衝了進來,“主子,您回來了。”
鳳傲天看着雪珂,“不好好養着,跑來做什麼?”
雪珂聽着鳳傲天的話,感動地流着眼淚,連忙衝了上去,撲倒在鳳傲天的懷中,“還是主子對奴婢好。”
鳳傲天看着她,啞然失笑,“都是做孃的人了,還如此孩子氣。”
雪珂連忙笑道,“主子,奴婢有事請求。”
“爺準了。”鳳傲天連忙說道。
“主子,您還未聽奴婢說什麼呢。”雪珂先是一怔,說道。
“你啊,太不安穩,這宮中自然是呆不住的,錦堯那處需要幫手,你去吧。”鳳傲天將藍璟書攬入懷中,把玩着他修長的手指,淡淡地說道。
“奴婢多謝主子。”雪珂喜笑顏開地應道,接着歡快地退了出去。
鳳傲天看着她風風火火消失的背影,如今,寢宮內,已經只剩下她與藍璟書二人。
她勾起藍璟書的下顎,低頭,吻上了他的脣瓣,輕輕地吸允着……
藍璟書癱軟在她的懷中,沉浸在她的柔情蜜意中,這些時日的期盼,懸着的心,如今終於落下。
“臣還未恭喜皇上。”藍璟書擡眸,注視着鳳傲天的雙眸,低聲道。
鳳傲天低頭,淺酌着他瑩潤的脣,“你適才不是一直在恭喜着。”
藍璟書聽着鳳傲天低柔的話語,俊朗的容顏染上一抹緋紅,他靠在她的懷中,此時此刻,覺得無比的踏實。
“這些日子,辛苦了。”鳳傲天在他的耳畔低聲說道。
藍璟書擡眸,溫潤如玉的雙眸,透着的則是滿滿的感動,他紅脣勾起淺笑,環着她腰際的手微微一緊,搖着頭,“臣不辛苦,臣很幸福。”
鳳傲天笑着道,“這幾日,爺好好補償你。”
藍璟書聽着,更是心神一蕩,輕輕應道,“好。”
貓公公端着膳食走了進來,就看到軟榻上如膠似漆的二人,他冷哼一聲,接着道,“皇上,用膳了。”
鳳傲天擡眸,撞上他不悅的雙眸,接着牽着藍璟書的手,行至桌前坐下。
流星一路上跟着貓公公,看着桌上的菜餚,不停地流着口水。
此刻,連忙坐在桌前,拿起碗筷,徑自吃了起來。
藍璟書自然不認識他,不免好奇地瞧着他。
鳳傲天擡手,爲他夾了菜,“他啊,是個小鬼頭。”
藍璟書轉眸,看向鳳傲天,淺笑着應道。
貓公公爲鳳傲天布着菜,接着坐在她的身側,將碗擡了起來,看向她。
鳳傲天淺笑着,夾了菜,放在他的碗中,“多吃些。”
貓公公這纔有了笑容,接着吃了起來。
待用罷晚膳之後,鳳傲天起身,看向藍璟書,“爺出去一會,乖乖在這處等着爺。”
“是。”藍璟書心下明瞭,溫聲應道。
貓公公收拾着碗筷,看着鳳傲天飛身離開的身影,看了一眼藍璟書,走出了寢宮。
鳳傲天落入風族,便看到族內依舊陷入一片寂靜,她緩步上前,行至溫泉池,便看到依舊端坐於溫泉池內的慕寒瑾,她緩步上前,入了池內任由着衣衫浸溼,她將他攬入懷中,輕撫着他已經瘦得皮包骨的容顏,她心疼地低頭,在他的脣角落下一個吻。
她懷中的慕寒瑾似是感應到了她的溫柔,緩緩地睜開了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