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有人已經捷足先登了。”聖女看了一眼這臥龍山上空籠罩着的黑霧,一向淡然的雙眸也閃過一抹幽光。
“聖女的意思是,譚龍木已經被劫走?”易沐眸光一沉,低聲道。
“正是。”聖女看向易沐,低聲回道。
易沐沉默了良久,“我看未必。”
“易族主可是要冒險上山?”聖女緊接着問道。
“恩,除非是親眼所見。”易沐低聲道,“難保這處不是障眼法。”
“好,既然易族主甘願冒險一試,那我豈能膽怯。”聖女淡然道,“更何況,聖主更在乎易族主能夠平安無事。”
易沐擡眸看向這黑雲壓頂的臥龍山,“我只希望能夠早些攻破這城池。”
二人飛身上山,不到半日,便已經到達臥龍山深處,不過,整座山內卻是空無一人,連飛禽走獸都不曾看見,易沐越發地覺得蹊蹺,似乎這裡就像是一個迷陣,將他與聖女困在其中,無法衝破。
聖女也覺得甚是蹊蹺,轉眸看向易沐,“易族主可是這個迷陣很怪異?”
“恩。”易沐點頭,“我們要儘快衝破迷陣纔是。”
“是要尋到突破口。”聖女附和地應道,二人一前一後,緩步地向前走着。
不過走了幾十圈還是被困在中間,易沐靜下心來,擡眸看着天空中似是有一個極大的黑色漩渦,將整座山籠罩着,漸漸地他看不見周遭的一切,仿若置身在黑霧之中。
聖女看向他,打開一個火摺子,“倘若再走不出去,怕是會有危險。”
“恩。”易沐沉吟了片刻,低聲道,低頭看着他們適才留下的腳印,似乎一直在原地打轉,根本沒有前行。
他看向聖女,“你可有看到不同?”
聖女順着易沐的視線看去,待看見地上的腳印,似是察覺出了什麼,“原來如此。”
“既然有跡可循,那便能尋到突破口。”易沐眉目淡然,並沒有任何的慌張之色,這樣的神情,似乎回到了曾經那個總是病態時的專注模樣。
聖女微微點頭,二人便一左一右,沿着那漩渦的方向,踩着地向前走着,過了許久之後,天空中的黑霧驟然消失,恩易沐與聖女眼前的迷霧也散開,二人相對看了一眼,這處迷陣已然被破解。
“的確是故佈疑陣。”聖女低聲道。
“繼續。”易沐說着,便與聖女一同繼續上山,緊接着便看見密林內躺着許多的屍體,看樣子是死了許久,已經明顯有腐爛的跡象,依着穿着,易沐猜想這些乃是守護譚龍木部落內的人,聖女俯下身看了一眼,“這些人死的好怪異。”
“的確很奇怪。”易沐接着說道,“是用意念殺死的。”
“啊。”聖女擡眸看向易沐,“這需要道行高深之人才能施展。”
“子敖便有這樣的能力。”易沐理所當然地說道。
“的確。”聖女點頭,接着看向易沐,“易族主當真是無所不知。”
“怎比得上她呢?”易沐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柔。
聖女點頭,“聖主知曉的確很多。”
二人沿着死屍向前走着,直至行至眼前的一處石門處,易沐看着石門上血跡斑斑,似乎又是另一撥的人,而且血跡還未乾,想來是不久之前發生的事情。
“這裡經歷過一場打鬥。”聖女看着那石門是虛掩着的,上前一步將石門推開,便看見石門處已經是屍橫遍野,她眉頭微微一皺,轉眸看向易沐,“看來是晚了一步。”
“恩。”易沐點頭,接着擡步向內走去,看着地上的死屍,“那迷陣是專門給我們佈下的。”
“譚龍木怕是……”聖女看着這一路的屍體,無一個活口,直至行至大堂內,端坐在主位上的男子,胸前插着一把長槍,雙眸睜得很大,頭頂上戴着象徵着部落最權威的發冠,想來此人便是部落的族長,易沐看了一眼,“去找找看。”
“好。”聖女點頭,二人便又將整個莊內尋找了一遍,卻還是一無所獲。
“當真是被搶走了?”聖女不由得問道。
“不會。”易沐擡眸觀察着四周,“倘若是被搶走,適才我們爲何沒有看見有人下山?”
“難道他們尋到了捷徑?”聖女繼續問道。
“也許。”易沐點頭道,“我有預感,譚龍木應當還在。”
“那便再找找。”聖女點頭道,接着便又仔細地尋找着。
易沐重新回到大堂,看着端坐在主位的族長,見他怒目圓睜,雙手握緊長槍,只是那尾指似乎有些不對,指着一個方向。
他循着方向低頭看去,接着又擡眸看着整個大堂的佈置,此時正值夕陽時分,晚霞射入大堂內,將整個大堂染上了血紅色,接連着地上的鮮血,看着越發地觸目驚心。
只是那光束照射在整個大堂時,有一道正好落在族長所指的椅子下方,那處竟然出現了一個圓形,易沐看了半晌,擡起雙掌,將眼前族長坐着的椅子移開,低頭仔細地觀察着這個圓點,這圓點中間有一個折射出的黑點,他擡眸看着折射點,便看見不遠處的東面的那道霞光,接着擡步向前走去,這是一副臥龍的壁畫,甚是逼真,不過也並沒有不同,再仔細地看去,竟然能看到這壁畫上臥龍的龍眼正在慢慢地睜開,緊接着凸顯出來,聖女驚訝地看着,轉眸看向易沐,“這……”
“他們忽略了這個。”易沐指着那凸顯的龍眼,“不過是幻象而已。”
聖女上前擡起手按着那凸顯的龍眼,“的確是虛幻。”
易沐指尖一動,手中顯出一道白光,轉眸看向聖女,“聖女在一旁看着,以防有人闖入。”
“好。”聖女點頭,轉身便站在一旁觀察着四周。
易沐緩緩地合起雙眸,掌心凝聚着靈力,轉瞬間整個屋內被白光籠罩着,而眼前的壁畫更是散發着異樣的光芒,不一會,便看見眼前整片壁畫都被移出,而後慢慢地飄落在地上,而那壁畫上的臥龍當真是在慢慢地甦醒,緊接着蜷縮在一起,漸漸地壁畫消失,變成了一塊褐色的木塊,上面雕刻着一條臥龍。
如此神奇的畫面看着着實讓人驚愕,易沐上前,將自己的手指咬破,鮮血滴落在譚龍木上,那譚龍木即刻散發出耀眼的紅光,易沐掌心一動,那譚龍木便落在了自己的手中,聖女轉眸看着易沐,“易族主這是要用自己的血養譚龍?”
“恩。”易沐點頭,“走吧。”
“可是?”聖女看着他,“此事若是被聖主知道了……”
“無妨。”易沐看着她說道,“只要每日滴一滴血便好。”
“易族主對譚龍木怎得如此熟悉?”聖女一面走着,一面問道。
易沐擡眸看了一眼這守護着譚龍木的部落,待走出石門之後,拿出火折,丟入了石門內,不一會便看見整座山莊被淹沒在火海之中。
二人下了譚龍山之後,便連夜趕了回去,來回用了不到三日的時間,軒轅彧見二人回來,那譚龍山的火焰一直燒了整整三天三夜才因着一場大雨而熄滅,聖女看向易沐,見他並未表露出太多的神色,只是將那譚龍木遞給了軒轅彧。
軒轅彧雙手接過,可是,那譚龍木似是有靈性,直接從他的手中滑出,落在了易沐的手中,軒轅彧擡眸看向他,“看來這譚龍木是認得你。”
“這幾日都是用我的血在養它。”易沐不過是淡淡地一笑,顯然不在意。
軒轅彧看着他如此神態,也不再多言,只是說道,“何時準備動手?”
“宜早不宜遲。”易沐看向軒轅彧,“這幾日可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
軒轅彧想了片刻之後,“有一些奇怪的事情,這幾日城門緊閉,不過上空卻出現了異象。”
“是何異象?”易沐隱約覺得子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那*陣似乎變幻了陣法。”軒轅彧低聲說道。
易沐雙眸微微一動,“看來子敖已經知曉譚龍木在我們的手中,故而才改變了陣法。”
“那這譚龍木可有用?”於顰兒在一旁擔憂地問道。
“有用。”易沐接着說道,“不論他如何變幻陣法,根本是不會改變。”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無需再等待,今夜動手。”軒轅彧似是已經準備好,只等着易沐趕到。
易沐也覺得事不宜遲,點頭道,“好。”
聖女看着眼前的二人,沉默了片刻,低聲道,“既然他想到變幻陣法,向來,這陣法比起之前的*陣更加地兇狠。”
“那還是有跡可循的。”易沐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譚龍木,“只要我們靜下心來尋找一定能找到突破口。”
“我們即刻準備出發。”軒轅彧說道。
“於家主坐鎮便是,此事交給我去辦。”易沐淡然地開口,擡步便踏出了營帳。
於顰兒看着易沐離開的身影,看向軒轅彧,“家主,他這是……”
“以身試險。”軒轅彧知曉易沐的想法,他手中有譚龍木,即便出了事情,他也能夠尋到破綻,而自己倘若再去的話,正好中了子敖的計謀。
“家主就放任他如此?”於顰兒低聲詢問道。
“難道還有更好的法子。”軒轅彧卻表現得甚是冷靜,只是端坐於書案旁,接着說道,“你跟着一同前去。”
“是。”於顰兒垂首應道,便擡步跟了出去。
易沐飛身落在了城門下,眼前的陣法的確發生了改變,他低頭看着手中的譚龍木散發着烈焰般的紅光,他眸光一暗,接着便縱身一躍,入了陣法內。
聖女隨即便要跟進去,卻被擋了出來,“聖女在外面待着便是。”
於顰兒看着一側的聖女,“這陣法看着還真是詭異。”
聖女淡淡地應道,“的確。”
時間緩緩地流逝,如此便過了一個時辰,陣法沒有任何的變化,於顰兒有些着急,直直地盯着,不敢眨眼,“怎得還沒有出來。”
聖女不發一言,手指一動,掌心凝聚出一團靈力,揮向陣法的時候,卻被彈了回來,她幽幽地嘆了口氣,“當真是霸道。”
於顰兒看着聖女竟然也說出這樣的話,低聲道,“看來是……”
“再等等吧。”聖女淡然打斷。
“恩。”於顰兒點頭,也不再多言。
易沐站在陣法內,小心地走着每一步,這個陣法四周籠罩着黑霧,裡面流動着看不出的詭異之氣,他一步一步地走着,而手中的譚龍木依舊泛着紅光,他緊閉着雙眸,感受着不一樣的氣息,這裡太容易讓人產生幻象,倘若不是他手中握着譚龍木,怕是會被帶入到幻象之中,他的心思一動,沿着陣法緩緩地走入了陣法中央,便看見有一人正站在陣法中間,此人身着着褐色道袍,眉目凌然,鬚髮白眉,一看便是個道骨仙風之人,只可惜,周身散發着黑暗之氣,想來是已入魔道。
易沐一身淡粉長袍,宛若高潔的梅花,眼眸閃過淡淡地神色,看着眼前的人,“想必這位便是子敖前輩。”
“易族主稱老道一聲前輩,倒是讓老道不敢當。”子敖揚聲一笑,只是站在原地不動,雙眸射出冷然之氣,意味深長地看着易沐,不知在想些什麼。
易沐看了一眼子敖,想起鳳傲天曾經說過,倘若見了子敖的話,將一樣東西交給他,易沐自懷中拿出拿出一封密函,雙手呈上,“這是故人相托與前輩之物。”
子敖勾脣淺笑,雲袖一揮,易沐手中的密函便落在了他的手中,他接着打開密函看罷之後,越發地笑得肆意,“難得她還記得我這個故人,只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易沐聽着子敖的話,低聲道,“她還說,只要不到最後一刻,都不晚,她還要等着與您一同前去棲霞山品酒對弈。”
子敖一頓,那笑聲聽起來似是要將這天際劃破,只是那神情卻透着濃濃地哀傷,“真的太晚了,因果循環,不過如此,我已經無法再回頭,倘若易族主能夠活着出去,替老道轉告一句話,棲霞山上老地方,釀好的落霞已經埋了千年,如今可以暢飲了。”
易沐聽着子敖的話,不由地一怔,想着鳳傲天傳給她的書信上說過,倘若他還是執意的話,易沐拿出一把精美的匕首,接着遞給他,“這是她讓我交給前輩的,說是,您曾經許諾過她一個承諾,如今是該允諾的時候了。”
“她竟然記得?”子敖雙眸閃過一抹華光,擡起手仔細地撫摸着那匕首,一下一下,似是在思念着什麼,隨即展開雙臂,仰頭看着這黑暗無邊的天際,“哈哈,公儀珟,你千算萬算沒有算計到,她還會記得之前的事情吧?這一切都是天意啊,天意難違!”
他轉身看着易沐,拔出那匕首,冰冷的刀鋒沾染上他指尖的血跡,他低聲道,“我終究是沒有白等,她還是應約了。”
說罷,那匕首已經插入了他的心口,鮮血涌出,滴落在地上,渲染出血紅的霞光,將整個大地都染成了刺目的紅色,直至最後劃破這黑暗的天色,整個*陣隨即天崩地裂,天空恢復了湛藍,而子敖的身影也隨之消失,只留下那一把跌落在地上的匕首,只是那匕首的刀尖上落下了一點嫣紅,無法褪去。
易沐幽幽地嘆了口氣,彎腰將那匕首收起,轉身便看見於顰兒與聖女正怔怔地看着他,易沐低頭看着譚龍木已經褪去了紅色,甚是安靜,他將譚龍木收回,擡步走向她們二人,“攻城吧,這裡再也不會有任何人阻礙。”
“是。”於顰兒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可還是點頭應道。
耳邊傳來將士們的喊殺聲,震耳欲聾,可是,他的腦海中依舊浮現出子敖那決然的神情,到底,他與鳳傲天之間發生過什麼呢?爲什麼這一切看着如此的熟悉?他低頭看着那譚龍木似是動了一下,忽然覺得這譚龍木似乎知道些什麼。
於顰兒帶着人馬已經攻向城門,金鳳的傷勢經過子敖相助,如今好了大半,得知陣法被破,子敖已死,她不過是冷笑一聲,“果然不出主人所料。”
她當即便帶着人馬衝向了第六座城池,退回第七座城池,這一座城池顯然已經在金鳳的安排下嚴防死守,更是安排了二十萬精良鐵騎鎮守,攻破的確有難度。
鳳傲天看着手中的那把匕首,嘴角掛着淡淡地笑意,擡眸看着遠方,如今正值夕陽西下,她猶記得落霞繽紛下,子敖身着着褐色道袍,銀髮飛揚,容顏豔麗,卻是那般的恣意灑脫,手執白子,端起釀好的落霞一飲而盡,擡眸對她爽朗一笑的情形……眼前的霞光比起棲霞山的霞光遜色了不少。
無風看着鳳傲天,“這匕首?”
鳳傲天笑着說道,“這匕首原本有三把,代表着三生三世的情緣,已經流傳了三千年,千年之前,這匕首是在子敖的手上。”
她將匕首打開,那刀尖上的嫣紅是那般的絢爛奪目,這是他的魂嗎?
無風安靜地聽着她訴說着,千年之前?
“那麼現在呢?”無風低聲問道。
“一把在爺手中,一把在無雲的手中,一把在軒轅彧的手中。”鳳傲天收起這把匕首,“這匕首日後會有大用處。”
無風微微點頭,“子敖與你?”
鳳傲天擡眸看着無風,“生死之交。”
“哦。”無風越發地好奇起來,到底她是一個怎樣的人呢?爲何總是有許多千年之前的回憶呢?那麼,他當時與她是否相識呢?他們是再續情緣,還是……
鳳傲天握着無風的手,“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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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傲天靠在無風的懷中,她知道公儀珟是故意讓子敖出現的,他想要將與她有着糾葛的人都親手的毀滅,一個都不留,這其中也包括他們。
慕寒遙擡步入內,垂首道,“皇上,是否要攻城?”
鳳傲天點頭,“繼續攻城。”
“是。”鳳傲天擡眸看着慕寒遙,接着說道,“軒轅彧那處接下來應當會很順利,爺這處要第一個趕到京都,還有,綠萼手中的三十萬鐵騎,活捉。”
“是。”慕寒遙恭敬地應道,在此時此刻,在慕寒遙的眼中鳳傲天不止是他愛的人,更是他的君王。
鳳傲天從無風的懷中離開,附耳對慕寒遙說罷,“皇上,臣定然會親自將這三十萬鐵騎收服。”
“好。”鳳傲天笑着應道,接着說道,“爺等着你的好消息。”
“臣告退。”慕寒遙恭敬行禮,接着退了出去。
“師兄那處還沒有消息。”無風不免擔憂道。
鳳傲天隨即行至軟榻旁坐下,並無任何的擔憂之色,只是淡淡地開口,“他不會有事,只是如今的伊城有沒有警覺。”
“那伊城?”無風看着鳳傲天,“當真不管了嗎?”
鳳傲天擡眸看着遠方,“他是伊城,僅此而已。”
“我明白了。”無風隨即坐在她的身旁,在此時此刻,只有他與慕寒遙陪在她的身邊。
邢無雲終於走出了這片深山,轉身看着帶着的人馬完好無損,再看向流星跟虎王正道別,便聽到流星嘀咕道,“你一定要去看看端木陽啊。”
虎王看着流星囉嗦了一路,也有些不耐煩起來,轉眸便看見神犬正冷冷地盯着它。
“恩。”虎王還是很耐心地點頭。
流星上前摸着虎王的頭,“等一切平靜之後,我會來看你的。”
虎王繼續點頭,擡眸看了一眼邢無雲,便帶着老虎轉身離開。
流星目送着虎王離開,低頭看着神犬,“日後我一定帶你過來看它。”
神犬閉着雙眼,懶得搭理他。
流星笑吟吟地看着邢無雲,“走吧。”
邢無雲點頭,帶着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地踏入第三座城池,遠遠地看去,一切無恙,不過,邢無雲還是感覺到了不對勁。
流星看着也有不妥,低聲道,“我去查探一番。”
“恩。”邢無雲點頭道,如今趕了五日的路,倘若沒有虎王護送,怕是他帶的人馬也不會如此順利,提前出來。
流星身形一閃,便不見了蹤影,邢無雲站在山坳中,遠遠地看着城池處的情形。
而冷千葉這處,鳳千凝亦是接到了鳳傲天的命令,趕到了他這處,看着外面紋絲不動的人馬,“冷將軍,我覺得如今是時候攻城了。”
“千凝公主有何高見?”冷千葉看着鳳千凝前來,並未有過多的驚訝,只是低聲問道。
鳳千凝接着說道,“我接到了手下傳來的消息,如今啓王已經順利地出了深山密林,不過,伊城似乎察覺到了不妥,如今在第三座城池佈下了重兵。”
“千凝公主的意思是,伊城如今定然是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啓王那處,而我這處,他自信無法攻破他佈下的天羅地網?”冷千葉低聲說道。
“正是如此。”鳳千凝笑着應道,“而且,冷將軍善於擺兵佈陣,我相信破解陣法定然不在話下,您如今擔心的是,伊城在陣法內佈下了重重的殺機。”
“正是如此,這樣陣法就很難攻破。”冷千葉接着說道,“而且,會損失慘重。”
“現在不同,伊城如今定然趕往了第三座城池,會派伊雲鎮守。”鳳千凝笑着說道,“沒有伊城在,伊雲是無法啓動陣法內的機關。”
“千凝公主比我更懂得陣法。”冷千葉此刻才露出一絲的笑意。
“你看看這個。”鳳千凝將屬下帶了的佈陣圖遞給他。
冷千葉擡手接過,展開看罷之後,擡眸看向鳳千凝,“千凝公主當真好手段。”
鳳千凝擺手道,“起先我也沒有把握能夠得到,也許是天意吧,我在城內安排的暗樁正好是伊家的人。”
“原來如此。”冷千葉這下越發地鬆了口氣,接着說道,“只要有了這個佈陣圖,便能掌握陣法內的機關佈置在何處。”
“正是。”鳳千凝點頭道,接着說道,“那冷將軍打算何時動手?”
“如今天色已暗,我覺得啓王那處似乎會有變動。”冷千葉似是想到了什麼。
“恩。”鳳千凝點頭,“那明日動手,只要將這處引起混亂了,他那處也要動手。”
“不錯。”冷千葉點頭道,接着又仔細地看着佈陣圖。
鳳千凝轉身離開了營帳,一陣寒風吹來,她覺得有些冷,攏了攏披風,轉身回了自己的營帳。
半個時辰之後,流星迴來,皺着眉頭看着邢無雲,“伊城的確洞悉了我們的意圖,如今在這第三座城池埋下了重兵。”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來個聲東擊西。”邢無雲似乎有了對策。
“你想做什麼?”流星眨巴着雙眸,笑着問道。
“這一路過來,我看到不遠處有一個小道可以延伸至第四座城池。”邢無雲接着說道,只要連夜趕路,明早便能趕到。
“你想要?”流星笑嘻嘻地問道,不過連忙低着頭,“可是,沒有虎王護送的話……”
“你不是有可以召喚它的暗號嗎?”邢無雲看着流星笑着說道。
“你怎麼知道?”流星看着邢無雲,笑吟吟地問道。
邢無雲冷哼一聲,“自然是知道,否則,它前去看了端木陽的情形,如何傳給你呢?”
流星嘿嘿一笑,“這個都瞞不過你。”
神犬擡眼看了一眼流星,接着又閉上雙眼。
流星接着說道,“你安排吧。”
“好。”邢無雲點頭,接着便開始部署,明日一早,不管他有沒有到達第四座城池,這處安排的人馬必須要攻向第三座城池,聲勢要浩大。
“只是,你不露面,伊城不會懷疑嗎?”流星不禁問道。
“不露面才能不會引起他的懷疑。”邢無雲看着流星,附耳說着什麼。
流星瞭然地點頭,“那便這樣吧。”
當即,邢無雲便命身旁的副將帶着大隊人馬明日一早攻城,不過只是造成攻城的架勢,而他則與流星帶着另一隊人馬,與一早便傳了消息的虎王匯合,虎王擡眼看着流星,它剛剛準備動身前往雪山,便被流星又喚了回來,不過當聽到流星所言,虎王低吼了一聲。
流星擡眸看着邢無雲,接着說道,“虎王說第四座城池怕是也不安全,應當直接攻破第五座。”
“時間不夠。”邢無雲接着說道。
“有捷徑,明日一早定然會抵達。”流星呵呵一笑。
邢無雲看着虎王,作揖道,“多謝。”
虎王看着眼前風度翩翩的邢無雲,覺得此人很熟悉,不過是神態上有些想象,眉宇間也有些,轉眸看着流星,見他笑嘻嘻地看着自己,接着便轉身帶着邢無雲前往一條密道。
邢無雲帶着人馬在虎王的引領下折回,按照原路走了兩里路,接着便看見眼前一片很奇怪的樹林,裡面是荊棘遍佈,虎王依舊走了進去,邢無雲卻也不做耽擱,便帶着人馬順着虎王的路小心翼翼地入內,待穿過荊棘,才發現裡面竟然是一處風景優美的草地,夜色中開滿了曇花,甚是美麗。
穿過曇花,緊接着便又向前,接着便看見有一條縱身的密道,虎王依舊向前走着,邢無雲緊隨其後,不知走了多久,流星只覺得這密道很深,期間喋喋不休地說着話,以此來減輕自己的恐懼,虎王聽着他的絮叨,充耳不聞,直至許久之後,衆人帶着恐懼走出了密道,便看見天色已經泛白。
邢無雲看着眼前的叢林密佈,虎王看了一眼流星,流星會意,接着看向邢無雲,“虎王說,沿着這條路就到達第五座城池了,沿途不會有任何的埋伏。”
“恩。”邢無雲點頭,轉身又向虎王道謝。
虎王轉身便又離開,流星看着它那個脾氣,笑着搖頭,接着笑呵呵地看向邢無雲,“走吧。”
“好。”邢無雲爽快地應道,便帶着人馬快速地穿過密林,當真看到了第五座城池,流星亦是打頭陣,親自查看了一番,這處只有剩下的五萬鐵騎,還有十萬人馬,邢無雲轉身看着自己帶着的人馬,不過五萬而已,而且,爲了行軍方便,所帶的兵器都是輕便的。
流星看着他,接着說道,“你打還是不打?”
“自然是要打的,不過要一招制勝。”邢無雲接着說道,“不能給他們任何的喘息機會。”
“恩。”流星點頭道,接着說道,“我有法子困住那五萬鐵騎。”
“看來帶着你果然是事半功倍啊。”邢無雲摸着流星的頭笑着說道。
“這也是虎王告訴我的。”流星哈哈一笑,接着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這個撒入空中會產生幻象,會讓那五萬鐵騎看到上百隻老虎。”
“這是個不錯的法子。”邢無雲勾脣淺笑,俊美絕倫的容顏閃過淡淡地笑意,至於那十萬人馬,他還是要想法子。
轉身看着身後的人馬,看着身旁的另一名副將,“你們拿的兵器可都是最新的?”
“是。”副將點頭應道。
“好。”邢無雲笑着應道,“待會都拉長了。”
“是。”副將垂首應道,接着前去傳令。
這是鳳傲天特意送來的伸縮的兵器,用於行軍打仗時攜帶方便,直接背在身後或者是插在腰帶處即刻,用的時候按下兵器上面的機關,便可以變成長槍,不過上面是三叉戟,更可以變化出許多的樣式,可以用於砍樹,打獵,還可以變成鋤頭,很是方便,人手兩個,另一個按下之後,可以變成飛爪鐵鏈,用於攀爬。
邢無雲當初看到這兵器的時候,冷千葉亦是高興地把握了許久,更是發下,專門讓士兵們演練了一遍,而如今,他所帶的可都是軍中的精兵良將,雖然只有五萬人,卻也是以一敵百,最不濟也是以一敵十,故而,他還是有自信能夠將這城門給破了。
士兵們已經是躍躍欲試,雖然跋山涉水,走了好幾日的路,不過,絲毫沒有抹掉他們的士氣,反而是越的氣勢高漲,只覺得手中的這兵器終於可以派上用場,而他們也可以痛快地拼殺一場。
冷千葉亦是做好了準備,帶着人馬浩浩蕩蕩地向城門走去,鳳千凝則是坐鎮軍營內,遠遠地便看見冷千葉一身銀色鎧甲端坐在馬背上俊朗不凡的身姿,想着這一場倘若打贏了,便可以將如今的僵局打破。
而與此同時,埋伏在第三座城池附近的人馬也開始動手,伊城站在城樓上,看着衝向來的人馬,他戴着面具的容顏看不清任何的情緒,只覺得這個人太過於冷。
冷千葉站在城樓下,擡眸看着城樓上的伊雲,冷漠如塵的容顏閃過濃濃的殺氣,擡起手,便帶着人馬向城門攻去。
邢無雲也做好了準備,帶着人馬衝了過去,首當其衝的五萬鐵騎衝出了城門,一次排開,猶如一堵無法攻破的城牆,盛氣凌凌。
邢無雲並未騎馬,只是站在不遠處,流星已經將手中瓷瓶內的藥粉撒了出來,整個上空瀰漫着淡而無味的氣味,讓人不易察覺,那五萬鐵騎威嚴地端坐着,雙眸更是迸射出凌厲的殺氣,一看便是訓練精良的人馬,不知過了多久,見邢無雲並未有任何動作,他們亦是閃過一抹得意之色,如此又過了一會,領頭的將領臉色突變,便看見不遠處出現了數百隻老虎,正向他們慢慢地靠近。
“老虎。”站在城樓上的士兵大驚失色地喊道。
緊接着又看到許多士兵驚恐的眼神,畢竟,一隻老虎不足畏懼,可是上百隻老虎,這樣場景,任誰看了都會膽寒。
邢無雲神態愜意地站在原地,展開摺扇悠然自得地搖晃着,而端坐在馬背上的鐵騎看着那上百隻老虎目露兇狠地將他們團團地圍住,無法逃脫,即便是他們經過殘酷的訓練,也曾制服過老虎,如今看着如此的陣仗,也是驚恐不已。
邢無雲看着那五萬鐵騎端坐在馬上一動不動,流星還覺得不過癮,連忙湊過來,在邢無雲的耳畔說着什麼,這下,邢無雲瞭然地笑道,“還是你機靈。”
流星呵呵一笑,接着便看見邢無雲從懷中拿出一個銀笛,這是鳳傲天特意給他的,說是隻要按照她交給她的吹,便可以操控周遭的狼羣,邢無雲想起鳳傲天的時候,眼眸中多了幾分的柔光,接着便吹起了銀笛,城樓上的士兵根本聽不到任何的聲音,可是,不一會,便看見無數的狼羣正緩緩地逼近,這下,不止五萬的鐵騎,城樓上的士兵都惶恐不已。
這世上最恐怖的便是遇見豺狼虎豹,不過,老虎是幻象,而狼羣卻是真的,邢無雲索性命令狼羣向城門處衝去,這些狼羣似乎受過訓練一般,便向城門上爬去,而且,攀爬的速度令人驚歎,連邢無雲都覺得不可思議。
不一會,便聽到城樓上發出慘叫聲,邢無雲大手一揮,命令身後的人馬,“攻城。”
身後的將士們看着眼前的情形,頓時有些熱血沸騰,接着便嘶喊着,舉起手中的兵器,向城門衝去,士兵們不甘示弱,更是與狼羣比賽,看是他們先爬上城樓,還是狼羣。
而那五萬鐵騎看着上百隻老虎圍困着他們,他們更是不敢動彈,眼睜睜地看着邢無雲帶着人馬向城門攻去,邢無雲命打頭陣的士兵將兵器變成了鋤頭,挖着城門的地基,而身後的士兵則有條不紊地推搡着城門,很快,狼羣爬上城樓,士兵們也都爬了上去,一場人狼混戰,便聽到城樓上發出的撕裂的慘叫聲。
流星站在一旁仰着頭看着邢無雲,“回去我也要讓聖主教我如何馭狼。”
邢無雲看着流星,“那也要看她會不會教你。”
“哼。”流星不服氣地冷哼一聲,“肯定會教我。”
城門被攻破,將士們衝入了城內,城內的十萬人馬亦是將城門處圍堵起來,邢無雲看着眼前的這十萬人馬,“好戲纔剛開始。”
流星轉身看着那五萬鐵騎依舊未有任何的動靜,“他們還真是膽小。”
“倘若換作是你,也會害怕。”邢無雲覺得這是人之常情,只是,倘若換成是他,即便害怕,也會拼出一條血路。
果不其然,只看見鐵騎的統領冷聲道,“衝!”
身後的鐵騎得到命令,齊聲應道,“是。”
接着便舉着手中的兵器砍向圍困着他們的老虎,只是他們的刀落下的時候,那老虎卻變成了空氣,當他們收起兵器,那老虎變又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流星看着甚是歡樂,“虎王還真是給了我寶貝啊。”
“這個可有時間的?”邢無雲笑着問道。
“沒有。”流星搖着頭,“什麼時候,將他們累垮了,應當會消失了,這是心魔。”
邢無雲點頭道,“看來這五萬鐵騎便這樣廢了。”
“哈哈。”流星笑得越發地放肆,“這處城門攻下之後,你有何打算?”
“你如今前去第三座城池,將剩下的人馬帶過來。”邢無雲看着流星說道。
“好。”流星已經記得了適才的那條密道,當即便飛身離開。
邢無雲看着流星離開的身影,接着便看見城門處已經是屍橫一片,如今,兩軍人馬已經殺紅了眼,他只是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
對於這樣的戰場,他早已經習以爲常。
伊雲看着城樓下勢如破竹的人馬,她眸光閃過一抹詫異,未料到一直按兵不動束手無策的冷千葉,竟然如此順利將眼前的陣法破除,而且攻向城門,身旁的將領低聲道,“將軍,可是要撤兵?”
伊雲沉默了片刻,接着說道,“撤兵,這處已經沒有任何的價值。”
“是。”將領領命,隨即便帶着人馬撤離了第一座城池,退向第二座城池。
伊雲眼眸閃過一抹冷笑,轉身便離開了城樓。
冷千葉冷漠地看着伊雲離開,也不甚在意,經過了一月,第一座城池終於奪下,他頓時鬆了口氣,緊接着便向第二座城池出發。
鳳千凝看着冷千葉不鼓作氣,知曉他的用意,只要第二座城池攻下之後,他便可以與邢無雲形成夾擊之勢,而伊城便被圍困在第三座城池,如此,他便無法施展。
伊雲未料到冷千葉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她剛抵達第二座城池,冷千葉的人馬已經兵臨城下,她還未來得及部署,即便之前已經部署好,可是,看着他的神色,還有那熟練的破陣之法,伊雲大驚,接着便派人前去第三座城池稟報伊城。
而此時的第三座城池傳來的喊殺聲不絕於耳,可是,城樓下的士兵只是大聲地叫喊着,並未有任何的攻城的意思,伊城看着越發地不對勁,直到有探子回報,才知曉邢無雲竟然攻下了第四座城池,而伊雲派了的人也傳來了消息,冷千葉已經攻下第一座城池,第二座城池怕是也要保不住了。
伊城冷笑一聲,沉聲道,“撤出來。”
“是。”屬下領命,便前去稟報。
而城樓下的士兵卻慢慢地撤退,直至後來,盡數淹沒在叢林深處。
伊城冷哼一聲,便看見伊雲已經帶着人馬退了回來,上了城樓之後說道,“家主,冷千葉破了您的陣法。”
伊城挑眉,接着說道,“即刻帶人繞道而行,趕往第六座城池。”
“家主,您的意思是?”伊雲再傻也知道了如今的形勢。
“邢無雲攻下了第四座城池,這第三座城池如今不過是個廢城,他們想要以此來困住我,未免太小看了我。”伊城說着,便轉身下了城樓。
伊雲連忙跟上,這一日之內接連失守四座城池,當真是損兵折將啊。
冷千葉順利地攻下第二座城池,而邢無雲亦是在深夜時將第四座城池攻破,並未着急着攻第五座城池,而是折回,與冷千葉形成了圍合之勢,順利地在翌日天亮時,將第三座城池攻下,只可惜,伊城已經離開。
冷千葉與邢無雲數日未見,如今看着忽然生出了幾分的親切,鳳千凝帶着人馬浩浩蕩蕩地趕來,笑看着他們二人,“這一仗打得真是痛快。”
“是啊。”冷千葉卻頗多的感慨,轉眸看向鳳千凝,“多謝千凝公主鼎力相助。”
“冷將軍客氣。”鳳千凝笑着應道。
邢無雲挑眉看着冷千葉,又看向鳳千凝,“一鼓作氣,第五座城池也一併拿下,伊城如今定然是在第六座城池那處等着我們。”
“恩。”冷千葉認同地點頭,接着說道,“那便出兵吧。”
“好。”邢無雲笑着應道。
鳳千凝看着不遠處始終胡亂揮舞着兵器的五萬鐵騎,如今許多都是因着體力不支虛脫而亡的,她低聲道,“那些是怎麼回事?”
“問流星。”邢無雲笑着說道。
流星看了一眼鳳千凝,嘿嘿一笑,“瘋了。”
“啊?”鳳千凝轉眸又看了一眼,“五萬鐵騎,都瘋了?”
“恩。”流星笑着點頭,接着說道,“放心,會好的。”
“哦。”鳳千凝知曉是流星做了什麼手腳,不過,她知道這五萬人日後也不會掀起什麼風浪來。
“如今,伊城手中的三十萬鐵騎,只剩下二十萬,還是不容小覷的。”冷千葉思索着。
“我們如今終於趕上了。”邢無雲幽幽地說道,“真想早日見到她。”
冷千葉看着邢無雲看着遠方,低聲道,“是啊。”
“有個消息,二位可願聽?”鳳千凝見這二人表露出的相思之情,感慨不已。
“千凝公主請講。”冷千葉低聲道。
“啓王那處可是有一把精美的匕首?”鳳千凝看向邢無雲,笑着問道。
“有,據說這世上只有三把,代表是三生三世的情緣。”邢無雲自懷中拿出,看向鳳千凝,這把匕首,也算是他與鳳傲天的定情之物。
鳳千凝接着說道,“皇上那裡也有一把,二位可知道,子敖的*陣很是霸道厲害,易族主不辭辛苦尋來了譚龍木,進入*陣之後,將這匕首遞給子敖,子敖便是用這把匕首自裁,那*陣才破了。”
“這匕首與他有關?”邢無雲不禁問道。
“是皇上手中的那把與他有關,皇上說千年之前,她手中的那把匕首便是子敖的,而且,子敖死後化成了煙霧消失,而那把匕首的刀尖上印上了一點嫣紅。”鳳千凝接着說道,“我覺得此事皇上似乎一早便知道。”
“她知道的遠遠不止如此。”邢無雲低頭看着那匕首,嘴角帶着幾分的苦澀,“終有一天會知道真相的不是嗎?”
冷千葉看着邢無雲,拍着他的肩膀,“她有她的苦衷。”
“我明白。”邢無雲勾脣一笑,“不過覺得很無力。”
冷千葉知道這種無力感,不止他,其他人也一樣,明明是所愛的人,明明是該他們保護的人,可是,如今,她卻在用盡全力保護着他們。
鳳千凝看着眼前的二人,明明都是風姿卓越的人,可是,如今卻爲了同一個人而神傷不已,她明白鳳傲天的魅力在何處,她不再多言,只是轉身下了城樓。
冷千葉收回心思,帶着人馬繼續攻破第五座城池,直至深夜,他們迎頭追趕,終於奪下了第五座城池。
貓公公收到消息的時候,笑出聲來,“哈哈,這可真是驚喜。”
“是啊,一口氣奪下五座城池,打了伊城一個措手不及,的確厲害。”夜魅晞在一旁笑得甚是妖嬈。
慕寒瑾溫聲道,“伺機而動,一擊即中。”
“主子那頭可是接連又攻下了兩座城池,按照這樣算下來,不出半月便能抵達京城。”貓公公低聲道。
“皇上那處總歸是想到了法子,否則也不會如此地順利。”慕寒瑾溫聲道,似是想起什麼,“上官睿似乎沒有了動靜。”
“他啊,如今只剩下半條命。”貓公公翩然坐下,端起一旁的茶盞,輕呷了一口,漫不經心地說道。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更何況是上官睿呢?”夜魅晞美眸流轉,“他應當還有後招。”
“難道他有救兵不成。”貓公公嬉笑道。
“不排除這種可能。”慕寒瑾低聲道,“只是如今我們不知道公儀珟到底打得是什麼主意。”
“他能將子敖請來,這世上還有比子敖還要厲害的人物?”貓公公說罷,沉默了片刻,“這世上還有一人比起子敖來,也是不相上下的。”
夜魅晞看着貓公公的臉色沉默鬱卒,“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有一兩個絕世高人不足爲奇。”
“此人不同。”貓公公幽幽地嘆了口氣,“此人乃是主子的師父。”
“師父?”夜魅晞從軟榻上坐起身來,“她的武功不是聖族的嗎?”
“聖族有那般毒辣的武功嗎?”貓公公擡眸看了一眼夜魅晞,低聲道。
“既然是師父,自然沒有幫着外人對付徒弟的道理。”夜魅晞接着說道。
“不,他是個性情很古怪的人,當年之所以教主子習武,不過是爲了一件世間罕有之物,他喜歡收集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寶物,倘若有人給他,他便會答應那人一件事情。”貓公公隱約擔憂起來。
“你的意思是……”慕寒瑾聽着他的話,“他會因爲收了公儀珟或者是上官睿的好處,而對付我們?”
“恩。”貓公公點頭道。
夜魅晞冷笑一聲,“這世上還有如此的怪人。”
“既然如此,此人也是難易度真是之人。”慕寒瑾沉默了片刻,俊美如玉的劃過一抹淡然,“既然他可以用被收買,那麼,我們也可以用東西收買他。”
“並非如此。”貓公公搖頭道,“此人性格怪異,既然收了別人的禮物,便會做到答應別人的事情,倘若做不到,便不會再接收下一個人的珍寶。”
“當真是個古怪的人。”夜魅晞低聲道,“不過,即便如此,上官睿也不可能短時間內尋到他。”
“他尋不到,但是,有一個人可以尋到。”貓公公意有所指。
“公儀珟尋到之後,會讓他做什麼事情呢?”慕寒瑾不禁疑惑道。
“既然上官睿現在沒有動靜,那我們便主動出擊,到時候便知道他有沒有後招。”夜魅晞沉吟了片刻,提議道。
“說的是。”慕寒瑾點頭表示同意。
軒轅彧端坐在營帳內,易沐低頭看着手中的譚龍木若有所思,擡眸看向他,“我總覺得子敖之死似是公儀珟有意爲之。”
“爲何會如此想?”軒轅彧接着問道。
“只是覺得。”易沐也說不出所以然來,接着說道,“金鳳好像將第七座城池看得很緊。”
“恩。”軒轅彧點頭,“看得出她是早有準備。”
“這便是我疑惑之處。”易沐看着他,說出了心中的懷疑。
軒轅彧盯着沙盤看了良久,擡眸看着易沐,“此事鳳傲天定然知道。”
“看來我們距離真相越來越近了。”易沐淡淡地說道。
“你說的對。”軒轅彧點頭,如今時間越來越緊張,他們也要加快步伐纔對。
鳳傲天看着慕寒遙已經兩天兩夜未閤眼,隨即便親自從戰場上將他帶了回來,冷聲道,“去歇息。”
慕寒遙見她陰沉着臉,雖然牽掛着戰事,卻還是領命應道,“是。”
無風看着鳳傲天的臉色不好,淡然一笑,“他一向如此。”
“就是因爲如此,才更要糾正過來。”鳳傲天看着慕寒遙安靜地褪去身上的鎧甲,和衣躺下,她擡步上前,便躺在了他的身旁,鑽入他的懷中,“爺陪你。”
無風看着她對於慕寒遙的關心,眉眼間透着淡淡的笑意,轉身便踏出了營帳。
夜魅晞與慕寒瑾帶着人馬攻向第七座城池,不過這座城池地勢易守難攻,比起之前的難度極大,一整日的強攻,卻沒有半點進展。
夜魅晞卻不驚慌,帶着人馬回來軍營,貓公公擡步入內,褪去身上的鎧甲,“倒是有點意思。”
慕寒瑾看着他們二人,接着說道,“上官睿將着重點都加派了人馬,的確很難攻下。”
“你可想到法子?”貓公公看向慕寒瑾,捲起衣袖淨手。
慕寒瑾接着說道,“往往易守難攻的城,必定會有死穴。”
“只是這死穴到底在何處?”夜魅晞行至他的身旁,看着沙盤,思忖着。
貓公公也湊了上來,看了半晌,“這城門是經過精心設計的,每一處都有機關暗門,不知這是誰設計的?”
“是當年玉羅國建國之初,一名精通排兵佈陣的能人所設計。”慕寒瑾接着說道,“當初,他將這城門建設好之後,便將佈防圖放在了一個神秘的地方,除了他的徒弟之外,無人知曉。”
“那他的徒弟?”貓公公緊接着問道。
“他的徒弟都被召入了宮中。”慕寒瑾溫聲道,“如今在公儀珟手中。”
“難道沒有其他的法子?”貓公公仔細地看着,“我不相信就沒有攻克之法。”
“有是有,不過,我們要儘快尋到。”慕寒瑾溫聲道。
流星笑吟吟地揹着雙手仰頭挺胸地步入營帳內,邢無雲正斜靠在軟榻上悠然自得的飲着酒,冷千葉則是專心致志地看着沙盤。
“看起來心情不錯。”邢無雲斜睨了一眼流星,“神犬呢?”
“去幹活了。”流星呵呵一笑,接着輕輕一躍,便坐在了軟榻上,抓起碟子內放着的糕點,咬了一口,“沒有貓公公做的好吃。”
邢無雲看着他這個時候還在挑剔,“如今能有糕點吃不錯了。”
流星哼了一聲,勉勉強強地吃了幾口,接着說道,“聽說聖主那處已經攻下第八座城池了,千凝公主呢?”
“在自己的營帳內。”冷千葉擡眸看了一眼流星,“你又想說什麼?”
流星嘿嘿一笑,接着開口,“沒什麼,只是在等神犬。”
“你是不是讓神犬去做什麼事了?”邢無雲見流星表現得如此明顯。
流星得意地挑眉,接着說道,“沒什麼,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邢無雲看了流星一眼,“如今的神犬才那麼一點,而且,也沒有太多的靈力,你讓它去豈不是自投羅網嗎?”
流星翹着二郎腿,接着說道,“不過是讓它去咬人,沒有那麼難。”
“咬人?”邢無雲側眸看着他,“咬誰?”
“等它回來我再告訴你們。”流星神秘兮兮地說道。
邢無雲與冷千葉對看了一眼,再看向流星,面面相覷,只覺得神犬那麼小,能咬人才怪。
流星見他們二人明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他卻不着急,只是哼着小曲耐心地等待着,過了許久之後,流星已經喝了一盞茶,便看見一道黑影風馳電掣地閃了進來,直接鑽進了流星的懷中,緊接着閉上了雙眼,顯得很疲累。
流星摸着它的頭,頓時覺得不對勁,連忙問道,“神犬,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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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吼吼……啥也不說了,等着瓦,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