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緣子一路追着拜寒秋,忽遠忽近,拜寒秋好像也有意牽着玄緣子的鼻子走。
終於,玄緣子看着拜寒秋們消失在一座廢墟前。
山坍塌了一半,地上有一道大大的裂痕,而拜寒秋們消失的地方,就是裂痕盡頭。
這裡,玄緣子再熟悉不過了,他心情沉重地一步一步,走到裂痕盡頭,一股強大的吸引力把他往裡面吸。
裡面就是玄境,玄緣子進來,就看見一條蜿蜒的河流,兩岸邊是開滿白色花朵的水仙花,岸邊還有一塊大大的石頭,一望無際的草地永遠都是綠盈盈的,綠色草地上點綴着許多五顏六色不知名的小花。
草地遠處是一片片櫻花林,開着粉紅色的花,玄緣子看着,彷彿看見一個白衣女子手裡拿着一束花,笑意滿滿,眼睛彎彎,在草地上盡情的舞蹈着。
河岸邊,還有一堆燃盡的柴火垛。
看着這些,玄緣子只覺得,那些種種,就發生在昨日。
可是,如果真的只是發生在昨日,那他就絕不會讓後面的事情發生。
想到往事,玄緣子後悔不已,玄境的悲劇,他也有很大一部分責任。
來到拜寒秋居住的洞門外,拜寒秋倚在洞門口的石頭上,看見玄緣子,走過去一把摟住他的脖子,表情曖昧,聲音蠱惑:“怎麼?玄大祭司這是想我了?”
玄緣子一把扯下拜寒秋的手,把她甩到一邊,厭惡得表情毫不掩藏。
“你把他們帶到這裡來?是什麼目的?”
“什麼目的?我的心思,你難道會不懂嗎?”拜寒秋也不惱,再次貼上玄緣子:“阿緣,你的心裡真的能忘了我?真的能忘記我們之間發生的事?”說着,手指撥開玄緣子的衣服,手滑進去,貼着玄緣子心臟的位置。
“瘋子!”玄緣子推開拜寒秋,就要往洞裡去。
拜寒秋抱住玄緣子的腰,臉貼在他背上,柔聲道:“阿緣,我這輩子,只有過你一個男人,也只愛過你一人,爲什麼要拋棄我?爲什麼?”
眼淚無聲地流下,浸入玄緣子的衣服,玄緣子仰頭,閉了閉眼,掰開拜寒秋的手,快步走進洞裡。
在洞裡走了一圈,都沒有找到林落晴三人。
玄緣子氣急,一把抓住拜寒秋的衣領:“你把他們藏哪兒了?你是不是要毀了整個異界纔開心?”
拜寒秋眉眼含笑,極其嫵媚。她用力扯過自己的衣服,卻聽“呲啦”一聲,黑色衣服被撕破,裡衣也被一併撕破,一起滑落掉在地上,拜寒秋上半身一絲不掛,窈窕的身段,雪白的肌膚瞬間暴露在空氣中,也映進玄緣子眼裡。
“阿緣,你明明知道,我只是想要自由,爲什麼?你們都不能理解我呢?”拜寒秋絲毫不覺得窘迫,甚至抓住玄緣子的肩膀,逼得他直視自己。
“爲了你所謂的自己,搭上整個狐族的命,換做誰,都理解不了。”玄緣子一把掰下拜寒秋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說道:“拜寒秋,別再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了,最起碼,對我沒用。”
說完,甩開拜寒秋,就準備離去。
“你難道不想知道他們在哪裡嘛?你這是要棄他們不顧了?”拜寒秋也不管自己身子還光着,雙手環胸靠在石壁上,一臉玩味地看着玄緣子:“我知道你對整個玄境都很熟悉,但是你熟悉的,只是十六年前,哦不,十七年前的玄境,現在的玄境,再給你十七年,你也找不到他們。”
玄緣子看着拜寒秋,就像在看一個瘋子:“你到底想幹什麼?”
“很簡單。”拜寒秋慢慢走近玄緣子,雙手勾住他的脖子,身子柔若無骨般掛在玄緣子身上,盯着玄緣子的眼睛說:“我只要我們重新在一起,認回我們的女兒,我們一家三口,去異界任何一個地方生活,除了……玄境。”
玄緣子解下自己的衣袍,罩在拜寒秋身上,伸手想拽下拜寒秋的手,但是她抱得太緊,玄緣子一低頭,彎腰,才從拜寒秋的禁錮中掙脫。
“你知道我有多厭惡你,如果女兒知道你的所作所爲,我相信,她也不會認你,你永遠都是隻在乎你自己的想法,我、或者女兒,你從來沒有替我們考慮過,拜寒秋,好自爲之。”
看着玄緣子轉身離去決絕的樣子,拜寒秋緊緊拽住玄緣子的衣袍,手還是止不住顫抖,片刻後,她又鬆開衣袍,甩了甩手腕,淡淡得笑着,轉身走進了洞裡面。
玄緣子來到他們初次相遇的地方,坐在河岸邊的石頭上,看着河水,想起拜寒秋,微微嘆了口氣。
玄緣子在他二十歲的時候,誤入玄境,認識了一樣年齡的拜寒秋,那時的她,溫暖得像一個太陽,臉上永遠掛着微笑,一席白衣好像天上的仙子,後來,他們成親,生子,卻沒有想到,拜寒秋哪樣對待當時還在胎中的孩子,導致孩子出生就不得不送離異界,得不到父母親的關愛,那是玄緣子心裡永遠的痛。
正想得出神,河面突然蕩起了漣漪,引起了玄緣子的注意,再三確認,現在並沒有一絲一毫的風,河面怎麼會起漣漪?
玄緣子望向河水流去的方向,發現那漣漪一圈一圈的,就是河水流去的方向。
玄緣子站起身,一躍跳進河裡,河水僅到玄緣子膝蓋上一點的地方,走到河中央,那是漣漪的起點,玄緣子靠近,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異樣,只有一圈一圈的小漩渦向水面上衝,到了水面,就像是風吹動河面起得漣漪一樣。
心生疑惑,玄緣子蹲下身,把腦袋探進河水裡,靠近小漩渦出現的地方,扒開河牀上的細沙的石頭,才發現這條河的大秘密。
因爲玄緣子扒開了河牀上的細沙和鵝卵石,觸發了機關,玄緣子對面的河牀向下塌,兩塊巨大的石板錯開,形成了一個入口,一股巨大的水流衝擊出來,玄緣子急忙一起身,一躍回到岸上。
等到水流恢復如常,玄緣子才從入口處游進去,進來才發現,這裡面不是河,更像是海,深不見底,玄緣子憋着氣,向更深處游去。
就在玄緣子快缺氧的時候,河底深處有一點點亮光,吸引了玄緣子的注意,一點一點靠近,玄緣子驚訝地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