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你們有什麼問題,現在就可以問了。”劉元忠這次打算讓衆人各抒己見,也好看看自己手下這些人的真本事。
“大人,不知那黑虎賊是在何處搶的糧食,他們有多少人馬,帶隊的又是誰。”張鐵柱不愧是老軍伍了,問的問題一針見血。
“月兒,你給他們說說情況。”劉元忠對着月兒道。
月兒整理了一下思緒後,邁步而出,道:“公子,各位總旗,那黑虎賊這次是在黑溝附近搶的糧食,人數不足百人,至於領頭的這個就不清楚了。”
一旁的劉玉開口道:“大人,那些土匪押送這糧食,必然行走緩慢,咱們可以在他們通往黑虎山的必經之路上設伏,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你這個想法不錯,”劉元忠點了點頭,有些滿意,接着對劉玉道,“你接着說,咱們應該在何處設伏。”
劉玉此時卻有些尷尬,因爲他根本不知道何處是通往黑虎山的必經之路,所以他自然是說不出來的。
劉元忠見他在那尷尬的撓着頭,撓了半天還在那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句話來,他有些明白了,應當是劉玉不知曉地形的緣故。
劉元忠倒也沒有強人所難,“劉玉啊,你是不是不知道地形,你要是不知道,就先坐着吧”,說完之後,劉元忠讓月兒把他最近讓人繪製的浮山地圖給拿了出來。
“大人見笑了,下官確實不知道這黑溝的地形地貌。”
“諸位請看,從黑溝到黑虎山,中間必然要經過鳳雙山、紅文洞、景門店、黃麻山等地。這些土匪自從打敗了蘇千戶之後,日益驕橫,因此也不會有多大的防備之心。這景門店一帶道路崎嶇,山谷丘壑衆多,最是適合設伏,咱們連夜行軍,在這景門店等着這夥土匪自投羅網。”劉元忠指着地圖說道。
“你們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大人,要是這些土匪不從這景門店經過怎麼辦。”李修然有些擔心的道。
“哼,他們要是不從這景門店經過那隻能說明這股土匪運氣好了,咱們兵力不多,不能分兵埋伏,只能集中打他們的埋伏,你們還有什麼問題沒有。”
“大人,這次剿匪我們炮隊要不要出馬。”炮隊總旗廖安志問道。
“看你這話說的,你們炮隊在咱們就能平添一半的信心,”劉元忠掃視了一番衆人,“這次是我軍成軍以來的第一仗,各位總旗切記不要掉以輕心,誰要是給老子出了岔子,軍法從事。”
“是,大人,下官定當全力以赴。”衆位總旗都是如此答覆道。
“好了,沒什麼問題,你們就各自下去準備吧,等會聽到鼓響就是校場集合。”
“是,大人,下官這就去準備了。”張鐵柱他們異口同聲的答道。
“月兒,家裡就交給你了,這次士兵們我就全部帶走了,家裡只給你留了十幾個護院,你在家中也要萬事小心。”劉元忠知道月兒是個沉穩的人,但還是忍不住囑咐道。
“公子,家中諸事你就放心吧,倒是公子你,兵兇戰危的,公子你纔要保重自身才是。要是事不可爲,還望公子以自身安全爲重。”月兒還是有些擔心,像個小媳婦一般,喋喋不休的囑咐着劉元忠,生怕劉元忠這一去,就一去不復返了。
“月兒,你就放心吧,我不是冒失的人,我可不想以後見不到你,見不到嫂子呢。月兒你回家去吧,我也要帶兵出征了。”劉元忠對月兒揮了揮手之後,就大踏步走出了這處議事用的軍帳。
月兒也在幾個護院的保護下,返回劉家去了。
很快,半個時辰就過去了,士兵們也各自準備好了。按照劉元忠的要求,只帶了三天的乾糧,和一牀行軍被。像長矛手,刀盾手也沒什麼好帶的,除了自己的武器乾糧也就沒什麼東西餓了。
像火銃手要帶的就很多了,他們既要拿着火銃,又要拿着火藥和鉛子。炮手要對的雖然更多,但是沒辦法,別人有馬車啊,佛郎機炮還是挺沉的,要是靠人徒手拿着去,那還不累死他們。
“擂鼓,全軍出發,目標景門店。”劉元忠大喊一聲,一馬當先,走在最前方。
一隻一百六十人的隊伍出發了,騎兵都跟在劉元忠身邊,長槍手將長槍扛在肩上,穩步前進着。
居中的位置是三輛馬車,上面蓋着黑布,看不清布里面是何物,後方的火銃手也將火銃扛在肩上,至於刀盾手就在隊伍的兩翼,防止遇到突發情況,就算遇到突發情況,也能很快建立好防禦。
因爲是晚上行軍,所以每位士兵都是舉着火把的,除了那三輛馬車附近沒有火把,不過這麼多的火把的光亮還是能讓每個人都看清楚道路。
這個時代的人因爲營養不良的原因,普遍都存在着雞盲眼,就是晚上看不清東西。當然這說的是那種有月光或者其他的光亮的情況下,要是真的是那種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就算是個現代人也看不見好吧。
劉元忠這次是晚上行軍,雖然道路平坦,但是速度還是不是很快,不過也不要緊,只要在天亮之前趕到景門店就行了。土匪們是不會晚上還走路的,對他們來說走慢點也沒事,反正又沒有官軍來打自己,大晚上的趕什麼路,你他孃的腦殼抽風了吧。
就算是那領隊的願意晚上走,手下的弟兄們也是不願意的。所以他們必然還沒有到景門店。從黑溝到景門店少說也要走5個時辰,而且那些人押運着那些糧食,時間上起碼得翻上一倍。
他們大概是下午2點搶的糧食,最多走到6點就不會走了,劉元忠無論如何都能搶先埋伏他們一波的。
走了大半夜,將士們都很是疲乏之時,才總算走到了景門店。
“弟兄們,我知道你們走了一晚上,都已經很累了,這樣吧,大傢伙先找個地方原地休息吧。”劉元忠先是讓弟兄們下去休息了,不然明天干起來的時候沒力氣了,那自己連夜跑過來幹嘛來了,送死嗎?
劉元忠等人到達景門店的時候大約是晚上四點,劉元忠安排了兩個騎兵放哨,讓他們在早上八點就叫醒自己。
他在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聽到好像有人在喊自己。隨後,好像還有人在推他,他就醒了過來。不過,說實話,這大晚上的趕了一晚上的路確實是有些頂不住啊。
“已經辰時了嗎?”劉元忠睡眼惺忪,雙目無神的問着這兩個放哨了大半夜的騎兵。
“是的,大人,已經辰時了。”一個長得有些強壯的騎兵回到道。
“知道了,你們去把各位總旗叫起來,到我這開會,之後你們就去休息吧,你們也累了一個晚上了。”
“是,大人,小的告退。”
劉元忠匆匆洗了把臉,吃了點乾糧,因爲不知道土匪什麼時候來的關係,他這次只讓弟兄們帶了乾糧,要是被土匪發現了他們,豈不是血虧。
很快,衆位總旗也很快就來到了劉元忠這裡,衆人的臉色和他差不多,看上去精神都不是很好,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現在不早點開會,難道等土匪過來了再開嗎?
“各位,都說說吧,這邊的地形都看過來了沒有。”劉元忠突然想到自己是晚上到的這裡,地形應該是沒看過的。自己等人既然是埋伏,那肯定要發揮好地形的優勢纔是,不然他們大老遠的跑過來爲了什麼。
劉元忠一拍腦門,張鐵柱等人有些不明白劉元忠什麼個意思,剛問自己等人看過地形沒有,就拍自己的腦門是幾個意思。不過,很快他們就解惑了。
“看我,都糊塗了,咱們半夜到此,哪有時間看地形,這樣吧,各位隨我出去看看地形再作商議。”
衆人這次沒有廢話,畢竟他們即便是再沒有本事,也知道地利的重要性。
一行人在這道路兩旁開始打量起來。張鐵柱看着這附近的地形,心中狂喜,有如此地利,大事可成已。
張鐵柱走出一步,走到劉元忠身前,喜氣洋洋的對劉元忠道:“下官恭喜大人,賀喜大人。本來我軍尚只有六成勝算,不過有此地利相助,我軍此戰萬無一失。”
劉元忠本人對古代的戰法還不是瞭解的很多,雖然這段時間也偶爾會看看兵書。
如孫子兵法,紀效新書之類的,畢竟一本是你沒看過你都不好意思說自己熟讀兵書,另外一本則是因爲這是戚家軍其實是一隻火器部隊,其中的各種戰法對自己還是有這很強的參考價值的。
“哦,鐵柱,你爲何如此說,有何想法,快說來聽聽。”劉元忠也有些迫不及待了,畢竟這是自己的第一仗,必須確保萬無一失。要是此戰出了什麼差錯,自己的強軍之路就頗爲艱難了。
“大人請看,這兒的兩側山粱雖然不是很高,但是其中雜草叢生,極爲適合伏兵,而且此處山道頗爲崎嶇,他們行走定然不快。到時候大人只需將火銃手埋伏其中,定能重創敵軍。”
“大人請再看,此處山谷後方左側有一片小樹林,右側是一片窪地,倒時候大人只需安排五十長槍手和二十刀盾手,就能斷其退路。而山谷前方雖然一覽無餘,但是山谷與前方原野通道之處有一快巖壁,位置隱蔽,那些土匪從山谷之中行進之時,絕無可能發現前方的伏兵。“
“大人只需將炮隊埋伏在此處,並安排十個刀盾手,二十個長槍手,足以保護炮隊的安全,下官料想那些土匪也沒有那個膽子前來搶奪火炮。即便他們前來搶奪,中途遭到火銃手的射殺,又會死傷多少,更何況他們要是敢衝過來,咱們發射散彈,直接就能將這夥土匪全部報銷掉。”
“好,鐵柱啊,你果然不愧是久經沙場之人啊,就按你說的辦,諸位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劉元忠大喜道,同時又有些期待的看着其他的總旗們。
不過,他們原來也不是牛人,見張鐵柱都說的如此詳細了,哪裡還有什麼其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