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分三等,上等,中等,下等。
最賤之命,只二兩二錢,終生困苦或夭折!
最貴之命,達七兩二錢,爲帝王命!
多多瘋了!從她孩子被他親生父親打死之後,她就瘋了!
從此遇寶山下,經常有一披頭散髮,衣衫襤褸的婦人!
白天就在遇寶山這個亂葬崗瞎晃,夜晚就睡在那些亂墳之間!
無論颳風下雨,她都還活着.......
是啊!爲什麼她還活着?
一個殘破之軀!
一個卑賤如螻蟻的賤命!
還有何活下去的理由!
她瘋瘋癲癲整日一個人自言自語!
她說,小臨,雞腿在哪裡去了?
她說,小雪,對不起!
她說,阮兒,你的郎君來找你了,你快來見見他!
人們見着這瘋子就繞得遠遠的!
總會有些不三不四的人來調戲於她。或者QB她!
她就像一灘爛泥,被世人嫌惡,踐踏!
沒人知道她爲什麼瘋了,沒人關心她!
她身子骯髒不堪!
又傻又瘋!
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
偶爾只有一個青樓的媽媽帶些吃食來投喂於她,或者給她一些衣物。
不知瘋癲了多少年!
經歷了多少蹂躪!
終於有天遇到一個道人,那道人對她說,多多,你終於是熬過了你該受的這幾年,前世惡業都已還盡!既然你還活着,那就好好的活下去吧!從此苦盡甘來了!好自爲之!
當天夜裡,她就想起了她所有的往事!
她叫多多,是青樓裡媽媽隨口給她起的個名字。
她出身不好,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從她記事起,她就在這個小城裡的青樓裡打雜,端茶遞水。
大概是在五六歲的時候被人販子拐賣到了這青樓。
她賣相不好,又醜又黑,只賣了二兩銀子,同時賣出的其他小姑娘,個個都是三十兩起價。
其他姑娘一來都是好吃好喝的供着,錦衣玉食。
只有她睡在柴房的一個角落。夏天被蚊子咬得鼓起一個個大包,冬天被冷得耳朵手腳都生了凍瘡。
平日裡其他姑娘學藝,吹拉彈唱,舞文弄墨。
她就只能端茶遞水,洗衣跑腿。
伺候得慢了,還要挨頓打,有時候姑娘們有氣,也會拿她撒。她只知傻跪着挨。
糊里糊塗的過着日子,無人教養,也無人疼愛,她活得像個傻子,無害也不聰明。
幸好,她長得一副好身子,經得起打罵,最多躺個兩天就好了。
好幾次青樓的打手們都以爲她死了,打算扔出去,結果她又哼哼兩聲活過來了……
漸漸她們都長大了,那些姑娘們出落得亭亭玉立,她也出落得五大三粗的,可以幹更重更累的活了。
比如上山砍柴,扛米糧。
姑娘們就開始接客了,有些人認命了,有些人卻哭着死活不答應。
有個漂亮的姑娘叫雪兒,不肯接客,被媽媽強行關在恩客的房間裡,雪兒還是不從,傷了客人,媽媽錢沒收到,倒還賠了客人一大筆錢,請了另一個手段老練的姑娘陪客,這纔算完……
雪兒後來被媽媽關在柴房,叫了些自家的打手,玷污了她。把她吊起來餓了好幾天,吩咐所有人不可以看望她!
誰敢來幫她就要捱打!跟她一起罰!……
其他不如她的姑娘都在背後詆譭她,說她裝清高,說她不識擡舉!
多有錢的一個恩客,就被她這麼得罪了啊!
伺候得好了,還說不定可以贖身做妾呢!
多多看着不忍心,省下自己吃的饅頭偷偷去喂她.
多多看到雪兒的時候,她全身髒兮兮的,衣裳破爛不堪,全身到處都是傷口,都是鞭子打的,下半身都是血糊糊的,雙手被吊在房樑上,勉強能站在地上……
多多小心翼翼的拿着饅頭去喂她,雪兒的眼裡死氣沉沉的,沒有一點光亮,呆呆的看着地上......
她不張嘴,她是真不想活了……
多多又把饅頭掰碎,一點點喂到她嘴裡,
可是雪兒依舊沒有動嘴吞下去,多多想,她是不是渴了?
她拿出隨身攜帶的裝水的竹筒來喂她,可她還是沒有動……
多多說“姑娘好歹吃些,餓壞了身子不划算。”
雪兒依舊沒理她。
她也不氣餒,用饅頭粘了點水喂到她的嘴邊。
她們雖然沒什麼交集,但卻是一同長大的啊,雪兒從來沒有欺負過她。
聽其他姑娘說,雪兒是這個青樓裡最聰明的人,學東西也快,每次看到她,都會對她淺淺一笑。
這是多多在這個青樓裡最舒心的事,因爲其他人都是對她又吼又叫,非打即罵的。
她不想眼睜睜看着她尋死,她希望她能活下來,好好活。她是個好姑娘!死了就什麼沒有了。
突然柴房的門打開了!媽媽帶着一羣打手進來了!
多多藏好饅頭趕忙跪下!
媽媽看到這下賤的丫頭膽敢違抗她的意思私下來喂這個該死的賤人!!!
怒從心中起!馬上就開罵了:
“你這小賤人!膽敢私底下來給這賤人送吃的!來人吶!把這不聽話的小蹄子拖出去打一頓!看她還敢不敢不聽話!!!”
說完,那羣打手就去拖她,
她乖乖跪着,就這麼任由那些打手拖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