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猴子得救,猴羣離開,只留下被魔鬼樹捲起的母猴,懸掛在空中,隨風飄蕩。
張宸見此,迅疾從樹後閃出,攏了一堆乾草,用打火機點燃,然後又找來兩節幹木頭,引上火,衝到魔鬼樹底下。
那些個細條感知到了動靜,張牙舞爪地朝張宸衝來。張宸不慌不忙,舉起火把,四處揮舞,直燒得那些個細條,跟觸了電一般,快速縮了回去。
張宸順利來到樹下,而此時,母猴好似還沒死,只是氣息已經非常微弱。奈何它被吊的位置特別高,張宸的火把根本夠不到。
眼看母猴即將斃命,張宸急了,突然想起陷阱中的一幕,便拿出刀,砍了些不知死活的細條,攏在一起,用火把點燃。
這些個枝條,觸火即燃,濃煙滾滾,釋放出煤油般的怪味,直衝母猴而去。
果不其然,那些個枝條,一觸碰到濃煙,便跟見了鬼一般,立即鬆開,龜縮上去,母猴隨即解脫束縛,掉了下來,正好被張宸一把接住,輕輕放到安全地帶,讓它自然恢復。
接下來,便更簡單了,張宸手持火把,非常從容地來到魔鬼樹下,拿刀在樹幹上砍了起來。
很奇怪,這樹的皮非常堅硬,幾刀下去,竟跟沒事似的,連個渣渣都沒有掉下來。
什麼鬼,這麼硬!
張宸被震驚得無以復加。聯想到,當初猴子們動嘴啃樹皮,看似異常輕鬆,實則英勇而壯烈。
怪異還不僅限於此,每砍一刀,魔鬼樹都要無語地顫抖一番,好似一個能感知疼痛的啞巴,除了默默流淚,啥也幹不了。
看來,魔鬼樹也有碰到對頭的時候。
張宸火了,既然一兩刀砍不破,那便多砍幾刀,砍得那魔鬼樹渾身顫抖,就差哀嚎了。
好不容易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砍破一塊樹皮,不多時,樹皮中果真滲出了一些稠密的,米黃色的乳液。
張宸手持一空礦泉水瓶,小心拿刀將那些乳液刮下來,收集起來。
不過,樹皮下冒出來的乳液相當少,耗時也很長。
這產量太低,張宸的時間也經不起耗,索性拿刀照着樹幹便四處亂砍起來。
魔鬼樹苦逼顫抖……
小祖宗哎,我這是招你,惹你了啊,非得這麼拼命砍我嗎?
一通砍伐,張宸氣喘吁吁。然,碩果累累。
粗壯的樹幹上一下多出了5個洞,緩緩流出稠密的汁液。
張宸仔細收集了一番,耗時約半天,總算是收集了一礦泉水瓶乳液。
大功告成,他轉身離開。
好不容易送走這“瘟神”,魔鬼樹頓時如釋重負,嘩啦啦地垂下枝條,重新恢復了搖擺。
張宸回來,發現母猴已經甦醒,坐在地上沒走,似乎在等他告別。
張伸出手,想跟猴子握個手道別,忽然發現不妥,這猴子哪懂人類的禮節?便笑笑,拿手去揉揉猴子的頭。
母猴沒有拒絕,半眯着眼睛,好像很享受。
忽然,它睜開眼睛,跳開來,朝張宸望了望,快速爬上一棵樹。
張宸以爲母猴要走,便朝猴子揮揮手,沒想到,片刻之後,它又回來了,手中還拿了一樹枝,送給張宸。
張宸不知何意,但還是收了下來。
猴子盯着張宸好一會兒,見他沒表示,便從樹枝上摘下兩片葉子,放嘴裡嚼了嚼,然後塗抹到自己手臂上,衝張宸嘰哩哇啦地叫一番。
張宸終於明白了,這猴子是告訴自己,傷口不光要塗魔鬼樹的汁液,還要再把這些樹葉嚼碎了塗,如此纔能有效。頓時,對猴子的感激之情無以復加。
看來,這叢林也沒想象中那般的絕情,至少這些猴子是懂得感恩的。
母猴比劃一番,便一步三回頭地走了,逐步消失在叢林之中,只留下不斷揮手的張宸。
張宸迅速將那根枝條上的樹葉全部摘了下來,怕不夠,又找到那棵樹,摘了半袋子才肯回去。
然,正當他接近椰林邊緣的時候,發現營寨門口竟有人活動,立即隱蔽觀察。
“渡邊無慾?”
張宸一驚,自己纔出來半天,渡邊就找上門來了。看來,這幫傢伙是老母雞皮癢癢,欠揍了。
不過,他真會挑時候。
自己不在營寨,而營門兩側的警戒塔也未完工,寨子裡面,只有胡長軍、陸靚、徐翔三個男的,帶着一幫女人。
這些人都沒有大戰經驗,萬一渡邊耍手段,後果不堪設想。
張宸捏緊了手中的十/字/弩,悄悄運行到渡邊等人的後方,只等大戰一開,便從後方發動突襲。
真所謂,擒賊先擒王,渡邊無慾怎麼都沒有想到,當他在趾高氣昂,滿懷期待地暢想未來的時候,自己腦袋已經被人瞄準了。
此番距離,以張宸的實力,渡邊逃脫的機率約等於千分之零點零一。
也就是說,戰端一開,渡邊的腦袋瞬間便會被弩射穿。
只要渡邊一掛,他再和胡長軍等人來個前後夾擊,這些看似彪悍的倭寇,瞬間就會土崩瓦解,潰不成軍。
張宸籌劃好了一切,只等時機出現,然而,陣前卻出現了令人完全意想不到的一幕。
渡邊無慾竟然將劉浩和莫雲綁到了陣前,命人往營寨內喊話,說是要交換。
交換?
什麼鬼?
有什麼好交換的?
張宸一時沒有理清渡邊無慾到底想要幹嘛,索性騎驢看唱本,繼續走着瞧。
渡邊無慾清了清嗓子,衝着營門高喊道:“張宸,你好陰毒,竟然在我的人裡面安插間諜!”
間諜?
什麼間諜?
張宸越聽越懵,無故背鍋被罵,頓時讓他更好奇了。
渡邊還不知道自己不在寨中,吃過敗仗的他,也不敢放肆進攻,難道是想用激將法,引誘自己出寨,然後決一死戰?
但是,再細看他們陣型,擁擠在一起,既無左右掩護,也沒有前後緩衝,說他會想到引蛇出洞的方法,只能說自己想多了。
渡邊,一羣烏合之衆而已!
那他們到底想要幹嘛呢?
難不成,真的是來交易的?
張宸滿腹疑問,既然不明白,那就繼續觀察,以靜制動。
他現在的位置極佳,既能監控所有人,還不會被他們發現。
正此時,吱嘎一聲,營門打開,衆人魚貫而出,擺好陣型,站好位置,張弓搭箭,隨時準備投入戰鬥。
第一排弓箭手,第二排標槍手,最後面是瞭望塔,人員站位和安排全部跟上次一模一樣。
唯一不一樣的是,這次瞭望塔上,沒有坐鎮指揮的張宸。
但問題是,他們只知照搬陣型,卻不懂變通,衝出營寨擺龍門陣,徹底將兩翼留給敵人,一旦渡邊他們正面佯攻,然後再集中精銳攻擊兩翼的話,就憑夏諾和李默心的箭法,以及他們現有的站位,十有八九營寨會失守,這令張宸頓時又緊張起來。
而沙灘上,渡邊無慾見胡長軍他們打開營門,列好陣型,一副大幹一場的架勢,頓時蔫了,未戰先怯,擡手道:“說好了,今天不打架,我們只談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