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果真陽光明媚,和風萬里,清爽的海風吹醒了沉睡的張宸。
他拍了拍略顯昏沉的腦袋,疑惑道:“啥時候睡的?”
翻身起來,身邊無人,手中空空,獨剩一縷殘香,半點憂愁。
張宸正欲下牀,見夏諾和李默心簇擁着白楊進來,捧着一束不懂啥名字的野花。
白楊很開心,將花插到牆上,朝張宸笑笑:“他們都說我像大明星米雪,你說,我像嗎?”
張宸忽地一愣!
真所謂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幫男男女女,生存還沒落實,倒學會了亂嚼舌頭根子。
“像,超級像!白楊姐姐,你就是我們這裡的大明星!”夏諾一臉崇拜。
“妹子,你睡了這些天,姐是第一次跟你嘮這麼多話,甭說大明星,你啊,比她不知道勝過多少倍!”李默心望着白楊,滿眼裡都是歡喜。
忽而又幽幽地說道:“妹子,姐是過來人,聽姐的,將來可要找個好人家,別像我們,被人家三言兩語就給哄了過去,得擦亮眼睛!”說着話,還朝張宸冷撇一眼。
張宸一怔,這夾槍帶棒的,話裡話外都是刺。
而夏諾最鬼,捂着嘴,一旁偷笑。
張宸只當沒聽見,清了清嗓子,朝白楊說道:“別聽他們瞎說,你叫白楊,不是米雪,她沒你漂亮!”
白楊哦了一聲,隨即丟下張宸,跟夏諾、李默心她們熱聊起來,反倒把張宸晾在了一旁。
“看什麼看,忙你的去。女人們聊天,你站這裡湊什麼熱鬧!”李默心瞪了一眼張宸,一副很嫌棄的模樣。
而白楊則回眸一笑,軟軟說道:“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
那是純淨而甜美的笑容,包含着無限的信任,又似有濃濃的依戀溶解其中,勝過千言萬語,超過海誓山盟,頓時讓張宸想起了以前的白楊。
時間就是這般的奇怪,很多人明明日日能相見,卻並無深刻印象。而有些人,相處才短短數日,卻能終身難忘。
“我一定會讓你恢復記憶的……”張宸暗暗發誓,怏怏地下樓。
白楊甦醒,成了大新聞,傳遍整個營寨。而白楊到底是不是米雪,更像一個核爆,掀起了大波瀾。一時間,衆說紛紜,謠言滿天飛。
這不,李甜正踱步庭中,皺眉沉思,而莫雲扒着囚牢欄杆,主動喊她:“哎,甜姐,米雪她還活着!”
一句話,立馬戳中李甜的痛處。
劉浩……
飛機失事……
搶救生衣……
所有的事情頓時揉成一團,令她心煩意亂!
沒想到,她還活着。
如果見到自己,又會怎樣?
“別瞎說,她不是米雪,她叫白楊,只不過長得像米雪而已……”李甜冷着臉說道。其實,這種鬼話,連她自己都不相信。
世上會有那麼巧的事?
長一模一樣,還同一個航班,還一起墜落荒島?
“切,快別說這種自欺欺人的話了,她是不是米雪,我還不知道嗎?”莫雲嗤之以鼻。
“我警告你,最好閉上你的烏鴉嘴,這是荒島,你就是個罪人,是死是活,全看家主臉色。他都說了,她是白楊。你是聰明人,我相信你該知道怎麼做。”李甜冷冷說道。
“甜姐,我莫雲是個極識時務的人,在這裡就你最親了。我呢,罪人一個,能怎麼樣,還得您多美言美言。”莫雲凝視着自己的雙手,一副怪調,“我這人,就倆字,實在!誰真心對我,我就幫誰。你說呢,甜姐?”
李甜忽感吃了蒼蠅一般的難受,她很清楚,莫雲是在威脅自己,於是板着臉問道:“你想怎樣?”
“別緊張,我都說了,我相信你。不過,有些事,一旦發生了,想要遮掩肯定是遮不住的。你也知道家主對待米雪的情感,李甜姐,你應該懂怎麼做。”莫雲吹了吹手指上的灰塵,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然,片刻後,又犯妖一般,扭捏跺腳道:“哎呀,這裡太擠了,我好想住寬敞一點啊……”
“我警告你,她叫白楊,不是米雪。想活,就管住嘴。不過,只要你聰明點,我會想辦法的!”說完冷哼一聲,扭頭走了。
閣樓內,衆人聚集,話題自然離不開白楊和米雪。
“哥唉,厲害。連米雪你都搞定啦?”建國忘了腿傷,八卦的眼神中,滿是晶晶閃亮。“我咋就沒這等好福氣呢!”
建國一說起往日偶像,頓生一股子酸味。當初他對米雪的追求何止是瘋狂,簡直是癡狂,可惜連個裙邊都沒摸到。
然,剛剛一瞬,偶像突然變嫂子,那感覺,酸爽啊……
“去去去……誰跟你說她是米雪啦?她是白楊!”張宸煩了,一把推開賤兮兮地建國,往人羣中走去。
“都幹嘛吶?沒活幹嗎?有這功夫扯淡,還不如去建個營房,砍幾個椰子!”張宸火大,黑着臉,一通噼裡啪啦。
“他們都在聊,白楊不是白楊,而是米雪。”徐翔腦子有點兒梗,站起來說了句實話,卻把所有人都出賣了,頓時受到了衆人的鄙視。
“你們是這樣說的啊!我難道說錯了嗎?”徐翔撓撓頭,有些委屈,又覺得莫名其妙。
“家主,厲害!明星變老婆,佩服!”陸靚兩眼璀璨,一臉欽佩,笑得嘴都咧到了下巴。
“家主,能不能幫我要一張米雪姐姐的簽名照?”胡瑩瑩是個鐵粉,瞅準機會,嗲聲嗲氣地問道。
張宸不勝其擾,黑着臉說道:“她是白楊,白色的白,楊樹的楊,不是明星,更不是米雪。此話題,到此爲止,休要再提!”隨即朝胡長軍瞪了一眼,“你老大不小了,他們不懂,你也跟着起鬨?還不趕緊安排今天的工作?”
胡長軍嘿嘿一笑,迅速站起,一本正經地安排起來。
張宸藉機看了一下安娜,詢問了建國的傷情。
建國心情不錯,大大咧咧地喊着沒事,其實,很不容樂觀。
“這些潰瘍,如不及時祛毒,馬上便透入骨髓,後患無窮。”張宸望着建國的腿傷,憂心忡忡。
“對了,大象村有一種樹,其葉子能治這病。”安娜提示道。
“大象村?”張宸忽地眼前一亮,“把沙杜科拉過來!”
很快,徐翔就把沙杜科給拎了過來。這老小子,估計是一夜沒睡,頂着個黑眼圈,穿條褲衩,哆哆嗦嗦,“寨主,找我何事?”
“這個病,你可認識?”
“是狼瘡。”
“能治嗎?”
“我們村有棵樹,它葉子能治。”沙杜科小心回答。
“你想回去嗎?”張宸意味深長地問道。
如此直白,倒讓沙杜科難以啓齒了,支支吾吾,顧左右而言他。
“我想拿你去換一些藥用用,你不介意吧!”張宸淡笑道。
“豈敢豈敢,我一定鼎力配合。”沙杜科見生機來臨,趕緊滿口答應。最關鍵的是,他龍國話說得很溜,乍一看,還真以爲他是龍國人呢。
“走,去大象村!”張宸一揮手,帶着陸靚、徐翔和沙杜科往外走。
剛出門,忽地又站住,回頭跟胡長軍說道:“木屋二樓,沒我同意,任何人不得上去。更不能打擾她的生活。”
“明白!”胡長軍恭敬地送走張宸,回望木屋二樓,不禁一臉唏噓,搖頭又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