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色的法杖指着我的胸口。
“妖孽,今日看你在往哪裡逃。
不等我開口說話,那老巫的法杖已經抹入我的心。
在我閉上眼睛的那一剎那,那老巫滿意的笑着離開了。可是他哪裡知道,我已經沒有了心,我現在的心只不過是我用意念凝結的假心臟而已。這幾百年來,我用這顆假心躲過了一場又一場的劫難。
人類果然都是好騙的。
只是今日爲何會出現這麼厲害的巫師?。而且還是這麼偏遠的慌村漸漸的,我胸口的傷開始癒合,只是這幾日,人間的巫師突然大增,爲了躲避他們,我耗費了大半的元氣。看來要想傷口完全癒合,我要去尋找一些靈丹妙藥了。
銀白色的月光鋪滿着人間,彷彿要把人間的一切都染成銀白色。
我像往常一樣,在月下獨舞。輕盈的腳步,舞動着我雪白色的裙子,在這一刻,我猶如畫中仙子,飛舞着天地間最美的畫面。只是沒有人知道我的舞爲誰而動,我的心爲誰而碎。如果修在這他肯定會知道。只是,我的修你在哪裡?你知道嗎?
這一千年來,我找你找的有多麼的辛苦?爲何你一直不出現,你忘了我們的曾經了嘛?修,你是不是把瑤忘記了,修,你出來告訴我好不好。
飄揚的梨花,片片撒在我的臉頰參雜着顆顆滾燙的淚滴,此時我已不知是花落淚相隨,還是淚滴花相伴。
不知何時,我居然看到月亮在對着我笑,星星也在圍繞着我轉。修,你看到了嗎?連天都決心要成全我們。
眼前一片漆黑,之後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夢中我看到一頭飄逸長髮的少年,背對着我,嘴裡不停的說着,今生是我負了你,若有來世,我定和你結髮爲妻再不負你。
直到夢醒來,我都忘不掉出現在我夢中那落漠的背影,是多麼的孤獨寂寞,讓人看了有種想擁入懷抱的感覺。
錦衣珠簾,絲被梧木牀,依依映入我的眼中。
“公子,你看這位姑娘醒了。
我順着她喊的方向看去,即便隔着珠簾我也能看到他俊俏的模樣。
只見他菱脣微啓,姑娘家住何處,我馬上差人護送姑娘回家。看着他溫文爾雅的樣子,居然開口就要趕我走。我的心中竟然會有一種失落,淚水不禁的溢出眼眶。我這是怎麼了,怎會對一個凡人這般。
他似看到我心中的痠痛,急忙說道:姑娘別哭,我是見姑娘一人昏倒在野外,怕姑娘家中父母擔心,所以才那樣說的,要是姑娘不嫌棄,可以在木府多住幾日。
原來,他是擔心我才趕我走的,幾百年了,還是第一次有人擔心我。
在下木清落,不知姑娘芳名?
胡瑤……
既然胡姑娘醒了,那就讓玉兒服侍姑娘沐浴吧,在下不變打擾了。聽玉兒講,她和公子出去看望朋友,路過我昏倒的那個山谷,看我一個人昏倒在山谷,順便把我救回了府中。我怎麼會昏倒呢?難道是那個道士?可是我當時看過只是皮外傷,爲何我會暈倒?
四月的風佛面吹來,吹散了思念的憂傷,卻帶來陣陣寒意,我不禁的打了個寒顫。
在木府的這幾日,只有玉兒與我相伴,自從那日木清落離開後,我在也沒有見到過他,玉兒說,他家公子要奔京赴考,因此這幾日都在書院度過。
玉兒雖沒說,是我霸佔了他家公子席睡之地,但我也能從玉兒的說話中感覺出來,畢竟,我可是修行了幾千年的妖了。
“胡姑娘,我看你這幾日臉色越來越白,要不請大夫來看看吧。”
“玉兒沒事的,不要爲我擔心,你看我現在不是挺好的嗎?
玉兒沒有在說話,依然默默的爲我挽着髮梢。
傻玉兒,你怎能知道,我身上的傷豈能是那些江湖郎中可以看好的。
今日,當我路過木老爺的書房時不經意間被我聽到了今年木府要往京城送的貢品,居然有一顆可以治癒我的丹藥,頓時,我就起了偷念。
這幾百年來,我在人間也偷了不少的靈丹妙藥,只爲了能儘快找到修,可是這次我卻遲遲下不了手。
珍珠般的雨滴顆顆灑落在五彩的琉璃瓦上,猶如我疼痛的身體發生滴滴的憔悴,沒想到那老巫竟然會這麼陰險,他原來早就知道我的心是假的了,那日,他撕碎我的狐皮,原來只是給我下詛咒,我現在終於明白那老巫臨走時的微笑了。
原來,一切的一切,他早已知曉,只是我還傻傻的渾然不知。
窗外的梨花被雨滴打溼了一片又一片,一些禁不住雨滴誘惑的花瓣,在夜色中飛舞,給這漆黑的夜,添描了最情動的一筆。
對不起了,木公子,今夜之後,那朝貢的丹藥,在不屬於木家了。
不愧是給皇帝的東西,門外巡邏的一批接着一批,這些人,如果對付的是凡人,肯定是有驚而無恐了,只是他們今日對付的是我這個活了幾千年的妖精。即使我現在已經身受重傷,對於我來說也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隨便弄了個隱身術,我就躲過這些巡邏的侍衛。
被大雨親吻了一夜的梨花,比白日顯的更加純潔,令人留戀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