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你無恥,你這個小人、小人。”被吊着的人四肢狂抓,奈何五短身材根本什麼都抓不住,氣急敗壞的臉紅成了一片,安芷隔着老遠都能感受到她身上騰騰燃燒的怒氣,如果不是頭髮扎的好,說不定能欣賞到怒髮衝冠的奇妙場景。
“讓侍女幫忙算什麼英雄好漢,有本事……有本事“
“有本事什麼,說說,我原本也不是什麼英雄好漢。”安芷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大概讀書多了唬人也是一愣一愣的即使知道自己沒辦法控制自己身上武功倒是嘴說的起勁:“我記得你是一點武功都不會吧,就連騎馬都不會,怎麼你想和我比武,那你可真是找對人了。”
安芷的壞心情可是積攢好幾天了,安霽月她打不過不敢罵,小侍女乖乖的對她還特別好,偌大的將軍府里根本沒有人可以說話,安芷也算是瞭解了原主爲什麼整天在房頂上坐着了。
現在這個時候找江陽做個受氣包還是個不錯的選擇,再者說了你是英雄好漢你倒是掙扎啊:”再說了,逮你只鴿子至於嗎,要不你跟我說說那鴿子有什麼好的。“
安芷自從發現了一隻帶有軍機的鴿子之後就住在了屋檐上,從來沒有一隻鴿子能逃過她的視線,誰知道哪隻泄密的鴿子是不是這位裝腔作勢的小娃娃家的,還上杆子來認了真是沒見過。
“你無恥,哪隻鴿子是我父親從小養到大的,你竟然把他吃了,你你……你欺人太甚。”五短身材的江陽像只撲棱蛾子一樣,被吳朵提溜着,小短腿看起來還挺可愛,比起他剛剛一本正經,裝樣子好看多了。
安芷大佬坐姿一屁股蹲在了地上,無聊的扣扣船板的縫隙,跺兩腳算起來她出來也有一個多時辰了,這船早已經在黑夜的掩蓋下出了城,倒是沒有被任何人察覺。
安芷察覺出來也只是因爲她雖然窮但是酷愛旅遊,一路窮遊你就會發現城市和荒野是不一樣的,左右一些聲音或是味道在告訴你,你來到了無人的小徑。
剛剛的繁華熱鬧早已經遠去,剩下的只有仲夏的寂靜還有若隱若現的蟲鳴。
“朵朵,你幫他綁到房間裡的柱子上,去看一下船老大在幹什麼。”
雖然不知道小姐是要幹什麼,但憑藉以往的直覺來看安芷這麼一副肅穆的表情大概不是什麼好事:”好,小姐你小心些。“
“嗯。”朵朵三下五除二將江陽綁在了柱子上,順便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一隻臭襪子堵上了他罵罵咧咧的嘴。
安芷看了一眼已經變成巧克力色的襪子突然對江陽有點小心疼,她也實在想不通小侍女身上怎麼還有這樣奇奇怪怪的東西。
“算了,看你這麼小,虐待你也挺不好,給你換個吧。”
安芷確實有點不忍心,因爲她隱約覺得的哪隻襪子像是她的,因爲醒來的第一天安芷對小侍女說過一句話,當時他嫌棄新的衣襪太糙,氣憤的蹬了一隻破舊的襪子還十分洋洋得意的誇讚:“真舒服。”
現在想想大概是小侍女怕她被今天的一身新衣服給弄出傷來,特意拿了一雙洗過多次的襪子。
“你別亂喊,現在這船上都是水鬼,你可別自尋死路,答應了就點點頭。”
安芷不喜歡磨磨唧唧的,看見被薰得眼淚汪汪的人點點頭,當機立斷的把巧克力色的襪子拿了下來,誰能料到着小娃娃身材挺小,爆發力還挺強,猛的向前傾斜斜的站了起來,就像一隻支離破碎的娃娃一樣感覺斜斜的站着手腳都是錯位的。
“你幹什麼。”安芷想要去扶一下異常倔強的江陽,手還沒伸到,臉上實打實的多了一口唾沫,這還不算完,說話不說話的江陽出爾反爾,破口大罵,鼻涕眼淚一塊留。
真真是什麼污言碎語都罵出來了,安芷上輩子沒聽過的難聽話,就這一會的三生有幸安芷聽完了,聽完之後安芷覺得這輩子恐怕都不會因爲別人說髒話而生氣了。
一把鼻涕一把淚,簡直是心酸至極,安芷面無表情的給他找了塊桌面塞上了,聽他剛纔的意思那是他老爹三年前的時候養的一隻鴿子,但是好巧不巧他老爹是因爲三年前啓黎之戰去的,這樣也怪不得江陽能恨成這樣。
就是恨成這樣也只是告告狀,丟個鞭炮,如果換位思考安芷覺得自己大概會拿到砍人,
水下的聲音越來越響了,像是有水鬼扒這船,不一會這船就會淪爲人間煉獄。
吳朵還沒有回來,安芷再害怕也不能扔下一個十幾歲的小孩獨自離開,索性從腰間拿出兩把短刀握在手裡,一把架在了小娃娃的脖頸上:“如果確定不是你家,我給你跪下道歉都沒問題,但是現在你得聽我的話。”
“明白嗎。”小東西還是挺倔的的,再加上安芷現在的身量也只到了江陽脖頸處的位置,如果不是出於對利刃的恐懼,安芷相信她根本控制不住江陽這個看起來柔弱但是性子死倔死倔的人。
“拿着刀躲到牀下面別出來。”
說着安芷就迅速將桌子上的燈吹掉了,把人往牀下面塞,根本不是她在打架,是身體的肌肉反應刻在記憶裡的反應,如此眼睛要不要與她而言根本沒有區別。
身形高大的黑衣人從船窗魚貫而入,威猛高大的身軀讓安芷心裡忍不住的顫抖,作爲一個在現代生活了二十八年的高知分子,別說動刀了她連架都沒打過,現在突然要她殺人那個能遭的住,她緊緊閉着眼睛就當所有一切都是一場夢,醒過來就好,醒過來就好。
黑暗中的打鬥聲越來越清晰,安芷甚至聽到了利器劃過小臂皮肉分離的刺啦響聲,原來刀子割過皮膚的聲音也可以像裁布一樣絲滑,安芷也終於看清了那羣黑衣人身後站着的人,那是一個長相靈動可愛的小女孩,而這次來的除了他和小侍女只有一個姓李的小姐。
“小姐。”吳朵從外趕來,她剛剛去看了船老大,哪還有什麼船老大那人手上都是粗糙的老繭,但只一眼吳朵就看出了那不是掌舵磨出來的老繭,是握刀磨出來的,她火急火燎的趕了回來一路上都沒有什麼大的動靜,只快到了自家小姐的房間才發現已經一片狼藉了。
江陽也不是唯唯諾諾膽小如鼠的眼見着安芷的小臂被劃傷了,脖頸和劍鋒只有毫釐之差,從牀下爬了出來十分有準的將短刀擲了來人的臉上。
“走……”
安芷早就想了走了,但是這身體根本控制不住,原本她還好歹能控制控制受了傷之後更加的控制不住了,刀刀致命一刀一刀的往黑衣人身上去,但是有礙於體型懸殊巨大,沒有一次是站在上風的。
“朵朵,幫我一下。”安芷猛然間開口竟然發現自己的嗓子都已經啞了,吳朵抱住他家小姐的時候才明白她家小姐有多害怕。
身體在雖然沒有顫動,但是串珠般落下來的熱淚根本騙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