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亮了,一夥僞軍在前,一倓日軍在後正在田野中搜索着。
“二子,日本人因爲啥打你?”有僞軍問一個正在端槍前行的另一名僞軍道。
那名僞軍的右臉已經腫起來了,顯然那個嘴巴子挨的不輕。
“我他孃的知道因爲啥打我?我要是知道他們因爲啥打我,我就不捱打了!”那個叫二子的僞軍氣哼哼的說,然後還回頭斜了一眼身後另外一個僞軍。
二子的回答讓問話的僞軍無語。
還真就如同二子所說的那樣,如果他知道日軍因爲啥揍他,那他就不捱揍了!
爲了找到商震營的蹤跡,日軍把他們其中一部分成了許多小股,而爲了日軍行軍作戰方面,那每一股日軍自然是配備了相應的僞軍的。
可問題是,僞軍足夠的多,會日語的翻譯可就沒有那麼多了。
這個完全可以想象,二十來個日軍就是一夥,那日軍就能分出好幾十夥去,他們又到哪裡去找那麼多的翻譯?
所以大多數日僞軍混合編隊的小隊,有的裡面壓根兒就沒有翻譯。
沒有翻譯彼此的溝通就成了問題。
而一旦溝通不了的時候,僞軍無法理解日軍的意圖,那麼被問話的僞軍挨嘴巴子也就不可避免了。
是啊,正如二子所說,他要能搞清楚日本人因爲啥要揍他,那他不就懂日本話子嘛,可是他真的不懂啊!
本來日本人問話是輪不到他回答的,可是他們這夥僞軍的少頭頭卻是鬼的很,一見日軍問話就把他推了出去。
面二子被推出去的結果,自然就是僞軍和日軍講話便如同雞和鴨講,什麼也說不明白,然後二子就捱了個大嘴巴子!
“咋的,老子給你一個露臉的機會,你斜楞誰呢?小心老子給你左臉再來個嘴巴子,讓你兩邊兒臉一邊兒大!”後面那個僞軍一看二子看自己就罵道。
那個僞軍,正是這夥僞軍的小頭頭。
要說二子沒有怨言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二子那小眼神往他身上一瞟,他就知道知道二子是什麼意思。
可是他又怎麼會慣着二子這樣一個普通的兵?
“誰敢斜楞你?”二子倒也不傻,知道胳膊擰不過大腿的道理,“我是說下回日本人在問,你再換一個人,那總不能可我一個人禍害不是。”
“嘿!”僞軍的小頭頭笑了,“下回還得讓你去,要是別人挨嘴巴子咋對得起你?”
兒子還想再說點兒什麼,旁邊的那個僞軍同伴輕輕的碰了一下他,他也只能把頭轉了回來。
官大一級壓死人,看你不順眼,那就是看你不順眼,你還敢滋了毛?弄死你!
可也就在這個時候,後面有日軍突然叫了起來。
剛轉回頭的二子便回頭看。
而他所看到的那個嘰裡呱啦也不知道叫什麼的日軍,正是先前扇自己嘴巴子的那個軍曹!
那個傢伙子鼻子底下留了個四方塊兒的鬍子,這是一個明顯的特徵,二子又怎麼可能會忘?
當那個日軍軍曹打他嘴巴之後,他一邊捂着臉,一邊看着那傢伙的鬍子就想,這傢伙的鬍子看起來咋這麼埋汰呢?是不是擤大鼻涕都擤那頂上了?
只是現在絕對不是向二子想人家鬍子的時候,因爲他看到那個日軍軍曹依舊伸手指了過來,看那手指的方向,還是指自己!
“***”二子低聲罵了一句,這怎麼專挑自己禍禍呢?
而這時,那個僞軍小頭頭就嘿嘿的低笑了起來,幸災樂禍的說道:“這回可不是我讓你去的!”
二子的臉紅了起來,右邊的臉是剛剛被那名日軍軍曹打的,左邊的臉則是被氣的!
他剛想裝看不見把頭轉回來,可是奈何那名日軍軍曹的目光也已經和他的碰到了一起。
雙方就是前後腳,那才隔多遠?也就是十多米,二子真敢裝看不見嗎?
如果他真敢裝看不見的話,那麼他也沒有必要當僞軍了。
當僞軍的那些地痞流氓土匪不算,剩下的要麼是在這裡混口飯吃的,要麼就是膽兒小不想和日本鬼子拼命的。
而二子無疑是後者。
沒奈何二子也只能轉過身,只是正當他自自扭扭不想往那名日軍軍曹身旁湊的時候,那名日軍軍曹卻是已經打起了新的手勢。
而這回,那日軍的手勢二子看明白了,人家的手指指向了他們行進方向的右面,也就是南面,那比比劃劃的意思,無疑是指讓僞軍們上那頭搜索。
看來後面的日軍真的就把二子當成僞軍的頭兒了,可是他又怎麼能跟不懂人語的日本人解釋的清?
不就是讓上那頭嗎?讓去就去唄!反正就是在這田野裡溜達,在哪兒溜達不是溜達?
只是當二子正要轉身的時候,他忽然就聽到了槍聲!
那槍聲並不是一槍兩槍的,而是排子槍。
說當有人向你射擊的時候,你能夠躲子彈的,那都是扯犢子!
只要對方槍法足夠的準又是以你爲射擊目標,可以保證,當你聽到槍響的時候你就已經中彈了!
所以還沒等二子反應過來,他就驚愕的看着正跟自己比比劃劃的那個日軍軍曹的腦袋捱了一槍!
他當然看不清子彈從腦袋裡穿過的軌跡,可是他卻能夠看到子彈鑽出來時,從那名日軍軍曹太陽穴裡飛濺出來的血!
哎呀,那狗日的遭報應了!
二字先是驚愕,然後心頭大喜,再然後他急忙就趴了下來!
他也不管那子彈是從哪裡飛來的,他的臉市貼在冰涼的土地上,甚至他都沒有注意到地上的枯草扎的他那被打腫的臉有些疼!
這支日僞軍混合在一起的小隊遭到襲擊了!
由於僞軍在前日軍在後,很顯然,襲擊他們的人是以日軍爲目標的。
二子趴在地上的時候纔想起來,剛纔自己所看到的,除了那名日軍軍曹以外,還有幾名日軍同時中槍倒了下去!
“商震營在南頭!快開槍!”僞軍中那個小頭頭喊了起來。
僞軍們連忙給步槍頂上火,二子也是如此,不過他可沒有沒有去管襲擊日軍的商震營在哪裡。
他把槍口稍微擡高了一點,衝着前上方“啪”就是一槍。
他纔不管打日軍的是商震營還是土八路呢,他只知道人家替自己報仇了!
並且,就算沒有這個事兒,他也不可能向中國軍隊開槍!
非但他不會開槍,他身旁的這些僞軍,也鮮有向中國軍隊開槍的。
他們就是來混碗飯吃,他們可不想和抗日隊伍結仇!
商震營現在打鬼子已經是透過窗戶紙吹喇叭——名聲在外了,這個就不提了,他們僞軍惹不起!
可就是他們稱之爲“土八路”的八路軍他們也不打,土八路裝備雖差,可是人家打仗是真不怕死!
而他們這些僞軍就怕死!
土八路打日軍那叫抗日,那就前仆後繼,用我們的血肉鑄成我們新的長城。
日軍見到八路軍下手那也是個狠,那就是你死我活。
可是他們僞軍不是,他們只是把這身黑皮當成了謀生的一個手段罷了。